,他几次强行把她抱在怀里,可都被她用力的挣脱开了,最后,他再次强硬的拥住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他拉起她红肿的手,心疼的说:
    “夏夏,你知道吗?现在我们就是这样的,我拼命的追,你拼命的逃,你追你的纪远,我追你。虽然你追不到你的纪远,可是,还有个念想,你知道他肯为你死。可是夏夏,我追着你,很累,很累,你连回头看我一下都不愿意。我知道,今天我毁了那些东西,有可能你会恨我一辈子。但是,我确实是想着你能忘了纪远,然后和我一起天长地久才那么做的,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真的。”
    他死死的搂住她,感觉着她带给他的孤独。在她和纪远的路上,纪远不在了,她是孤独的。在他和她的路上,她在,可是他依旧是孤独的。
    他抱着她,终于说出口:“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夏夏,不要总让我爱你,你也试着爱我好吗?如果你还不能爱上我,只要你说,我,马上,”他沉吟片刻,强忍着不安道,“我,马上就放手。”
    第十九章 生病
    当梁夏从睡梦中醒来时,才觉得身上酸疼的难受,旧伤新伤一起让她疼的不能动弹。她想起来了,昨天他是要给她抹药的,可是她拒绝了,她想着就这样疼吧,疼吧,疼死才好。可是她就是这样,越是活的难受,越是活的悲惨,却越是好好的活首。世界上那么多不该死的人都死了,为什么老天爷就不来收她的命?她几次实在撑不下去了,她不是没有想过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她没有勇气死,真的,每次看到有新闻说谁又自杀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佩服,她佩服他们的勇气。她懦弱的竟然连死都没有勇气了。
    她起身想要下床,嗓子干渴的厉害,谁知道,浑身都是瘫软的,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所幸地上有厚厚的毯子,她摔的不算疼。闷响一声,只觉得背上的伤口裂开一样。她背过手狠狠的撕扯了一下那里,感到了痛入骨髓的疼才满意的放手。她抬头看看床上那个眉毛紧皱沉睡的男人,兀自的发出一声冷笑,他的话,哪句可信?她真想跳起来,扑到那个男人身上,把他撕碎了,可是,她没有力气,即便有力气又能怎么样?他只需要轻轻的勾起一个手指头就可以将她打败。命运对她何其鄙薄。她低叹一声,身子完全倒在地上,头脑混沌的,想哭,都哭不出来。
    梦里她感觉有个人在叫:“夏夏,夏夏。”
    一双大手附上她的额头,冰凉的,有着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让她心里一痛,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却偏偏睁不开眼睛。
    大手在她额上停顿了好久,她听见他用比以往更加温和坚定的声音说:“夏夏,不哭。”
    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总觉得不踏实,听觉格外的敏锐,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不能逃过她的耳朵。她听见人来人往,一会门开了,一会手机响了,一会是水流的声音。混混沌沌的醒了睡睡了醒,可是眼睛始终的睁不开。她知道有人喂她喝水,有人跟她说话,有人给往她身上敷冰块。
    她知道,都知道。
    她还听见妈妈半是叹息的声音,温暖的手掌,她说:“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她究竟可怜不可怜?她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活着实在是痛,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是得劲的地方。畏畏缩缩耗尽气血的活着,却连自己的一点念想都保不住!她恨啊,她恨别人,更恨自己。眼泪不知不觉的留下。
    应雅芸强忍着泪水,擦擦她脸上又留下的泪水,也不回头冷声对一直低头站着的严卓说:“这两天,她就这样,昏睡着眼泪是一刻也没有停。严卓,我真的很后悔!我对不住自己的孩子!我怎么能让她受这个罪!真是造孽啊,我好好的孩子,这是遭谁惹谁啦,为什么要受这种苦!”
    “妈,对不起。”严卓头也不敢抬,僵直的站在应雅芸的身后。
    应雅芸隔天回来的时候,梁夏就高烧不退了,她原以为是平常的发热,但是看见她一身的伤时,她的心都疼碎了,她好端端的孩子,一天没有见十个手指头红肿的吓人,胳膊上,背上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还有她闭着的红肿的眼睛。
    她抱着梁夏,试图叫醒她,但是,这孩子一直只是紧闭着眼睛,就是不肯开口说话,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就雅芸看着怀里瘦的跟纸人一样的女儿,又看看一脸难堪的严卓,红了眼眶问:“你打她了?”
    他没说话,偈是低头默认了。
    应雅芸二话没说,扶起自己的女儿,打电话给吉安,“吉安,麻烦你,到c城来一趟。”
    她原以为只是小两口闹别扭,她原只是有些生气,小两口闹别扭的哪家没有过。她就想着让夏夏去a城呆几天看看病,然后严卓检讨一下错误就好了。可是看到了别别扭扭的跟着严慈一起来医院的麦兆辉的时候,她才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那是谁?是糟蹋夏夏的混蛋,是让害死纪远的凶手啊!她的女儿竟然要天天对着这样的一个人生活,这个人的存在无非是天天的提醒她屈辱的过去,不堪的过往。
    她看看和自己同样惊讶的吉安,拼命的压住自己心底的不快,冷声说:“谢谢你们来。”也就是从那一刻她打定主意要将夏夏留在a城,她转身看着颓败不堪的严卓,望着窗外道,“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可能就是那么着急的把夏夏嫁出去,如果她还在我身边……我不敢保证她幸福,但总比现在遭罪强。”说着眼眶湿润。
    “妈,对不起……”他哽咽着,沙哑着嗓子,半天说出这么一句,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想说,请您不要把夏夏从我的身边带走,可是,他知道自从应雅芸看见麦兆辉的那一刻起,这事情已经是必然。
    夏夏,会被带走。
    即便她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怕是也不能了。更何况,她那么急切的想从自己身边逃走。以前,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是有理由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妈妈伤心难过,他抓住她的这个弱点,卑鄙的旁敲侧击威胁她,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如今应雅芸如果执意要带走她,他就连个威胁她的方法都没有了,多么可悲,如今想想,他竟然没有做过一件能让她心软,可以留下的事情。他红着眼眶,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天黑了。
    应雅芸不看他,接着说:“别怪我自私,既然麦兆辉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那我就不绕弯子的,这次我带夏夏来a城,本来是想着等夏夏病好了就回去的,但是,我不能看着我的女儿天天回忆过去的痛苦,看着她难过,我这个做妈的不能无动于衷,夏夏暂时的就留在这里。”
    “妈,我不会让他出现在夏夏面前的……”他哀求。
    应雅芸闭着眼睛无力的摆摆手,“严卓,不要怪我,你妹妹和麦兆辉如果结了婚,那就是一辈子,人的一辈子长着呢,家庭聚会,各种杂事,都是要见面的。何况,现在你父母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如果哪天,他们知道了,你让夏夏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这样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我已经做错一次了,不希望自己错误的决定再害夏夏一辈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进道理的老太婆,不会棒打鸳鸯,如果夏夏考虑了这些以后,还是愿意和你一起,我二话不说,就把夏夏送回去,但这之前,我建议,都好好冷静的思考一下吧。”
    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一路狂飙,到了c城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家显得异常的空洞,他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起了她依偎在他怀里看碟片满脸是泪的样子;他走到厨房里想起的是那次她看着已经宰杀过的鱼乱跳无措的大声尖叫的样子;他走到书房,看到的是她低头忧伤落寞的样子,他走遍整个房子,走遍房子的每个角落,处处都有她的印记。挥不去,抹不掉。重重的刻在心头,看一眼痛一下,多看一眼,多痛一份。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看。耳边是她的声音,眼前是她的模样,蹲在地板上,想着她曾经从这里走过,而这个她已经渐渐习惯了出现在他生活中的人,即将被带走。带到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不会再属于他。宛如心底最深处被重重的剜割了一刀,痛的脊背发凉,浑身是汗。
    他蹲坐在地上,撕扯着头发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卷三 现实非梦  第二十章 出国
    可是她还是走了,一句话没有的从他跟前走过,仿佛他们从未相识。
    陶吉安说的对,他太过心急,太过高估自己了。
    他赌他能把纪远从她的心里赶出去,他能代替纪远盛满她的整个心。
    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和纪远的差别。
    纪远光明正大的占据了她的整个心,而他只能蜷缩在一角。
    黑暗的一角,也许她从来都不会看一看那里,或许某个阴雨连绵的午后,她会想起,想起她曾经的缠绵的心事,连带着想一想他,然后咬牙切齿的咒骂。
    这就是他和她最好的结局吗?
    不!
    他拧灭了手里的烟头,狠狠的丢在地上。
    他不相信。
    他从来不信命。
    不信。
    看着她上了车子,看着车子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他才突然觉得疼痛。这是种迟来的痛,宛如被冰冻了许久的心,被刀子一点一点的切割,当时不觉得痛,等到麻木过去,等到冰块融化,刺骨的寒,要命的疼。
    他捂着胸口蹲在医院大厅的门口,突然之间,疼的不能动弹,过往的人,人人注目,这个俊朗的年轻男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年轻的女医生不忍,蹲下来问,
    “先生,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吗?”他不抬头,僵着脸,皱着眉毛,摇头又点头,他说,
    “心疼,你们谁能医?”
    看着女医生惊愕的脸,他凄切的笑缓缓站起身,没人可以,谁都不可以。
    能治伤的那个人,恐怕此刻恨不得他生生的疼死,疼死才好。
    他真的是落得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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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淑锦没想到严卓会回家来,白了他一眼,继续看自己的报。
    “还知道这里是你的家啊?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还住着你的爹娘呢!”梁夏生病她是知道的,也去看了,面子上的事情总要过得去是不是?
    说实话,这个儿媳妇,她试着喜欢了,可是就是喜欢不起来。
    再看看自己儿子,跟在她病床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更是烦躁。
    “听说梁夏回a城了?”她合了报纸,“也是,要是家里有个媳妇,你哪舍得回来看你爹娘啊?”她自嘲的笑,突然觉得不对劲,平常这个时候他早该跳出来,给自个媳妇辩驳了,今天怎么没动静?抬眼一看严卓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斜对着自己的沙发里,眼睛紧闭着。她切了一声,上前就要揪他起来,还没走到跟前就是一股酒味,蒋淑锦眉毛一皱,心里更是恼火重重的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身上。
    “你这是不要命啦!开车还敢喝那么多酒!谁教你的这是!”她这个儿子,虽然有时候和她嬉皮笑脸的,看上去没个正经样子,但是大的事情上面还是很稳重的,远不说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得当,就喝酒开车这一项,是从来都没有犯过,她也从来不因为这件事情担心。
    今天看见他这副样子,当然是惊讶又生气,她试图把他拉起来,但是试了几试终究没有拉起来,只得叫过一旁的小保姆,两个人累的气喘吁吁了好一会儿才将严卓拖到了床上,醉的不轻,怎么叫都叫不醒,也不敢跟严正海说,那人脾气拗的也够吓人的,从小对严卓就要求严格,要是让他知道他酒后驾车,家里又得几天不得安生,夜里也不敢睡的太沉,刚眯了一小会,就得起来看看。
    严卓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将自己拉起来,很轻柔的,叫“严卓,快喝点水”久违的温暖,他听出来了,那是他妈妈,他闭着眼睛,紧紧的抓住了蒋淑锦的手,也不说话。
    “喝点水来”蒋淑锦把水放在他嘴边,看着上面起的一层裂皮,心疼的骂,“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喝那么多?以后这种应酬之类的带个人去,不准那么喝。”严卓依旧不开口,还是死死的抓着蒋淑锦的手,越抓越紧。喉头滚动,像是在极力的忍耐着。
    蒋淑锦这才觉得不对头,慌忙的开了大台灯,摸摸他冰凉的额头。
    “怎么了?儿子?也没有发烧啊?”
    严卓一言不发,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