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有种拨云见日之感。
    磨磨蹭蹭地走到祭台上,左右瞄了瞄。嗯,很好,地势险峻、防备森严,彻彻底底的一场死局,想逃?没门!
    越想越郁闷,悻悻地扁了扁嘴,慕卿裳无语望天中:
    tmd这不公平啊?!
    为毛那么多穿越女猪都在遭遇危险时只要眨眨眼睛,不是伸手之间一片翻云覆雨就是一声娇呼,无数帅哥美男立马提刀拎剑蜂拥而至奋不顾身为美拼命。为啥她一穿过来,不但小命岌岌可危自小灌了大半辈子药汤,长大后也没能成为一代天之骄子or稀世人才or绝代奇葩,而且时时霉运不断提心吊胆。
    莫不要说是与途中邂逅的美男abcd发生一段缠绵悱恻的浪漫之恋,缔造强大的女主后宫玩转古代。就连找个穿回家去的汽车站牌都会扯出一大堆屁事出来,更遑论弄得现在面对一个明显年代久远质检不过关的大火炉做好北京烤鸭的准备,这等悲剧人生真是忒炮灰了,且炮灰得简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苍啸一脸幸灾乐祸的将她领到炼魂鼎前之后,便转身拂袖翩然离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鄙视。
    云涯子上前与他擦身而过,素袍华服交相辉映,各有千秋。清冷与傲然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那一瞬间彼此激斗,仿佛冰火两重天。
    待得二人分开,云涯子面容恬然地走至她面前。宽大银白的仙袍在风中缭绕纷飞,乌亮柔软的长发似流瀑倾泻而下,每一步容姿都极为优雅从容,垂拽于地的飘逸袍衫下摆在光滑剔透的玉阶上留下一道细碎流辉,立即引起周围一片惊叹敬仰之声。他缓缓停下脚步,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淡淡光芒之中,深邃澄澈的眸中静静倒映着她的身影:
    “忍耐些,很快就过去了。”他的声音悠然响起,却是内力传音,只为她所知晓。
    慕卿裳颇为尴尬地‘呵呵’勉强干笑了两声,只觉得整个面部肌肉都在直抽筋。
    看着师父那张俊朗秀逸的脸庞,顿时更加满心凄凉,很想马上提醒他一句:忍耐与等死没关系,就像投资与收效永远不成正比一样。纵然现在她有那个意愿体验一次当年邱少云的□焚身…………呃呸呸呸,是烈火焚身之感,问题是那也要能确保她可以留着一条小命活着回来才行嘛!如果在这里就挂了,那她以后还穿个屁啊==
    忍不住又在心底暗暗哀叹了一句:摇啊耀~摇啊耀~omg!为毛摇到了奈何桥?!
    “仙尊,时辰已到。”
    正伤感着,冷不防身旁一位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站在云涯子三丈之外,低声禀报道。云涯子略微颔首,挥手示意他退下。转头蹙眉看着她,神色平静,眸色微沉,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最好不要再节外生枝,早死早超生,她由衷高举双手一脸虔诚地祈祷着。
    是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视死如归一跺脚,甚是潇洒地挽了袖子鼓起胸膛,遂大义凌然道:
    “………………少年不胡作妄为,大胆放肆,试问老年时哪来的题材话当年。”
    云涯子的表情闻言微微一滞,台下群仙中突然传来‘咚’地一声轻响,
    几位仙君脚下一个不稳趔趄着栽倒在地。皇娥忍俊不已转头轻笑,句芒抬眼望天翻白无语。紫宸帝君被手中的茶水呛了一口,憋红了脸捂着袖子在拼命咳嗽;一旁的东华帝君眼角微抽,默默扶额轻叹。青冥气得龇牙咧嘴头顶冒烟,苍啸斜眼扫去,指尖顺手捏起一粒葡萄送入嘴中。
    云涯子无奈上前,将她一把抓住后领拎了过来。自袖间取出一根柔韧异常的晶莹藤蔓,贴于她胸口处:
    “此物名甘桦木,是用来封锁住你体内真气的。诛仙之力太过暴戾强盛,若是炼化你魂魄之时不慎将之泄露出来,则将引起巨大灾祸。因此,需要借助它将诛仙的力量削弱。”
    语毕,一道银蓝寒光便如疾电一般自他掌心之中骤然闪现,似枝蔓般迅速缠绕上她周身,渐渐消失渗入皮肤里,不留丝毫痕迹。慕卿裳只觉得浑身经脉似乎在瞬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所封锁住,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稍稍抬了一下手臂,感知果然不再如之前的那般灵活自如,大概也是受到了那甘桦木的影响。挣扎几番无果,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咒骂:
    八格牙鲁,这该死的熊猫盼盼牌万能防盗锁!
    正兀自惆怅着,不料云涯子的指尖又轻轻抵在了她的额心之上,一枚圆润华美的玻璃珠在清光中璀璨耀眼:
    “炼魂鼎之火非常人所能承受,是以,我将这定魄珠打入你天灵封印住三魂七魄。待得玄天真火焚烧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元神弱化诛仙现世,切忌勿要松懈心防,以免被力量反噬魂飞魄散。”
    掌劲顺着珠壁立时自她眉心灌入,强大的冲击力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贯穿全身。一汪殷红顺着白皙柔嫩的肌肤慢慢流淌下来,接触到云涯子的掌风马上冻结为血色冰霜滚落坠地,滴溜滴溜地在她脚边打滚。血珠叮当,反射着莹润的暗色光芒,看得慕卿裳脸色骤然一阵青一阵白变幻莫测,胃中酸意沸腾,眩晕混杂着恶心‘哗啦啦’地直往上窜,险险便白眼一翻四肢一蹬晕了过去。
    云涯子就着她的鲜血用手指在她额上画了个咒符,并不会伤着她,只是尽可能将她的元神固定起来保护好。
    “嗯,做得倒是挺绝。”苍啸淡淡颔首,眸光一闪飘向远处。群仙中几个黑影似乎领意,迅速悄然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而另一方面,北海龙王敖肃正将通往北海与昆仑衔接之处的黑水所打开。幽深曲折的漩涡之中,他将一枚青绿色的石卵小心翼翼地放入漆黑凶险的水流里,随手撒下了一些细碎诡异的粉末,那石卵微微颤抖了几下,瞬间融入了黑暗之中。敖肃抬起头用袖子擦去了额角冷汗,看着那道在阴云里逐渐延伸扩长的巨大身影,转身向宫殿走去。
    “去把消息汇报给他吧!”
    敖肃心有余悸地定了定心神,眼中依旧残留着些许恐惧与震惊,对着身边一袭浅色衣裙的龙女挥挥手,疲倦的说道。龙女领命低头躬身退下,薄纱轻盈,身姿美艳。水光明晃晃地自珊瑚之中散落照射在她脸上,竟赫然是当初那位为云涯子领路的婢女。
    北海之渊,玄极于西,下涌黑水,是通昆仑。
    慕卿裳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被云涯子拉着手腕向炼魂鼎走去,一路上如踏然云端,飘飘悠悠,眸中依旧金星四散。
    很快就到达了祭台中央,看到眼前火光冲天、热气四溢,她立即有些抗拒地后退了几步。
    云涯子似有所感,停下指尖随手一弹,围绕在铜鼎附近的阵法立即形成一片模糊坚韧的结界将整个鼎身都笼罩起来,包括他们。
    勉强定了定神,她正欲抬起头,却发现云涯子的手向她伸来,自肩膀下轻轻穿过收拢:
    “过来,我抱你上去。”
    这个结界很是强大,且穿透性不好,附带优良隔音效果。是以,外边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自然也就看不见外面了。
    感觉到整个身子忽然被一股力量带着腾空而起,耳边风声飒飒,待得回神之时,早已身处炼魂鼎上空。脚下是色彩斑斓的灼热火焰,一浪胜似一浪,酷热难熬。慕卿裳哆哆嗦嗦地攥紧手下的衣襟,在师父的臂弯里慢慢降落在鼎壁边缘,瞅着满眼火龙面色苍白如纸。
    第一次,她在玉华剑下穿心而过侥幸不死。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把握,还能再活着走下九莲台来。
    云涯子轻轻将她放下着地,低头凝视着眼前的火海,良久才开口道:“…………小裳,你不要害怕,不会有事的。”
    “嗯。”双腿发软。
    “为师会在结界外日夜守着你,寸步不离。”
    “嗯。”手心直冒冷汗。
    努力在心中忙忙碌碌做着心理建设,慕卿裳正拼命试图把在打架的两排牙齿分开。对于师父的话浑然不察,只顾例行公事般草草应付了事。
    突然感觉腰间一紧,随即额间便传来了一阵冰凉,柔软而温润,弥漫着一丝熟悉的气息。愕然抬头,云涯子目不斜视,撑着她的肩膀慢慢俯下身来,在额心蜻蜓点水般烙下一吻,深邃淡漠的眸之中漆黑如夜:
    “不要逞强,记住。”
    场景切换太快,慕卿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犹自在茫然中挣扎着不明所以。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他不觉微微哑然失笑,抬起手捏了捏她小巧玲珑的鼻尖。环臂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埋首在她的颈窝处,手掌轻抚她的脊背:
    “………………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带着你离开,寻一处僻静之地修养生活,再不问世事。你觉得,这样可好?”
    师父,身为一派之掌门,您这样随便就甩手不干滴行为是很不厚道滴!
    她心里这样嘀咕着,不禁柳眉轻蹙,愁容满面。
    却依旧小心翼翼地将他的长发撩起来放到背后,又把他宽大垂落于地的袖子抓起拢了拢,以免被喷涌而出的火焰所烧毁:“很好很好~~”
    抬头看了看鼎中火光四溢,估摸着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再不跳入炼魂鼎中,怕是会引起外面骚动揣测,这在现下看来无疑是一个很不明智的举动。
    默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心中泛滥的恐惧压下。慕卿裳后退一步,伸手为云涯子拉了拉略显凌乱的衣襟,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脖子,凑近在他耳边轻声低语:
    “………………七星蔽空,诛仙现世,纷争四起。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言毕,在他唇上轻柔掠波而过,随即纵身自鼎壁边缘跃下滔天火焰之中。
    无数流窜的火花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莹莹泛着灼目的华光,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火柱里,再听不到半点声息。
    云涯子一怔,身形略僵地站在空中,看着那孩子裙衫飘飘似一只断线风筝般直直坠入深不见底的鼎炉。咆哮沸腾的火焰将她活活吞没时,下意识地就想要拂袖卷起风刃将她捞回。在推掌而出的那一刻,却忽然回忆起刚才她所叮嘱的话时,迅速恢复了一丝冷静自持。
    诛仙剑炼化而出是必然之事,却同时也暗藏着一阵腥风血雨。
    六界纷乱不可避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量将情况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稳定人心。
    思及至此,他脸上神色复又转为冷漠淡然,心绪复杂地凝望了炼魂鼎中蔓延汹涌的火海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炼魂鼎中】
    慕卿裳现在很颓废,且目前正无限接近于崩溃……………
    炼魂鼎外部看似高不过丈余,很见得是浅显。然而直到她掉下来之后才发现,这完全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概念。
    赤红色的鼎内仿佛一个黑黝黝的无底洞似的,呈漩涡状延伸曲折,深不见底。周围到处都漂浮着大片火焰和飞溅的火花,擦过皮肤时刀剜抽筋似的疼痛,几乎要把全身的血液都蒸发煮熟一样。这尚且不是最令人鄙视的,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从掉落到现在,居然还是没有挨着底边儿。
    轱辘辘不断地在空中呈脑袋向下标准90度姿势下坠中,可见牛顿的第二运动定理实际应用是不分年代地点区别的。
    她甚至很是悠闲地在空中转换了几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下落,头枕双臂长腿双叠,晃晃荡荡的感受一下空难时从天而降的感觉。其实过去慕卿裳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平衡感竟是如此之好,是以,现下以四平八稳之态飘悠悠地往火坑里倒栽葱时,心头更多的无尽感慨雀跃而不是死到临头的伤心欲绝。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身为一位有志现代青年的良好作风,对此,她一直深以为然。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灼热的火焰炙开始烤得她分外难受,就像有人掐着脖子使劲用力,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凝神屏气,静心绝虑,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正自痛苦挣扎之时,檀君的声音缓缓传来。
    “啊?”
    “不要分心,照着我说的方法去做。”
    “………………”
    努力保持大家闺秀的深厚涵养不至于形象全无破口大骂:你他爷爷的,谁知道你叽叽歪歪乱七八糟胡扯的是什么东西?!再者,身为教育改革中白话文的忠实不二支持者,这么文绉绉的古话,对于她而言无疑等同于当年天界的无字天书,因此甚是怀念。
    然而吐糟归吐糟,在小命堪忧前途渺茫的内忧外患双重压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