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想晾一晾他,如同熬鹰般,待他受不了了才会出现。他握了握拳,你们要方子是吧?给你们就是了,不过他敢保证里头一定会少了某味材料或某些关键的地方的。
“铭承,你可归过家了?”曾有国问。
“尚未归家,学生路经先生住处,寻思着也有小半年未见了,便先进来看望看望。”宋铭承淡笑着答道。
曾有国感受到弟子的爱护之情,佯怒,“这次且饶了你,下回可不许这样了。为师就住在此处,多等两日也无事。”
宋铭承淡笑给他敬茶,并不答话。
“此次入考场,感觉如何?”曾有国接过他的茶,轻啜了一口,问道。
“感觉尚可,先生,这是我的答辩,请您过目。”在归程途中,宋铭承便把他在考场里的答题全都背默下来了。
曾有国接过,细细地阅读起来。宋铭承静静立在一旁,并不催促。
“铭承,好哇,尤其是这策论,你答得真是精彩!你若不中,为师都不信了。”曾有国看向宋铭承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一切都是先生教导有方。”
“不骄不躁,甚好甚好。当初为师还担心你的身子骨熬不过下场那几日的,不过如今看到你的策论做得如此之好,想必之前的几科都发挥得不错吧?”默写出的字好不一定代表当时就好,一切以卷子为基准啊。
“呵呵,如先生所料。不过这一切都多亏了我家二嫂给的两只香囊,临行前,二哥说让我进考场时才打开带进去。可惜,用了三天,两只香囊的气味都淡了许多。”
若罗云初此时在的话,肯定会笑开来的。这两只香囊通过干燥法和密封法能保留几个月后用在考场几天,已经算是不错了,真当它是万能的不成?
“哦?还有这等事物?下回我可得见识见识。”
“下回罢,我让二嫂再给我做两只。”
宋铭承想起来,进考场前,他将信将疑地带上。想着,这是二哥二嫂的一番心意,而且又是透明的纱缝的,并不违反规矩。却没成想,那两只香囊似乎有驱蚊和提神的效果。答题的时候,他将其放在跟前闻一闻便觉得头脑松快许多,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
交卷发卷之际,他注意到有不少人晕倒或者满脸是红点的被人抬出去。走出考场时,大部分考生都面有菜色,只他觉得除了累了点外一切如常。如今想来,便是这两只香囊的功劳了罢?如此一来,他心里对二嫂更是充满了感激。二哥二嫂这两年确实为自己费心颇多。
“呵呵,你还未归家,为师便也不留你了。赶紧回去等好消息吧,得空了再来探望为师。”
“是。”
“爷,喝茶。”韩师爷接过丫环捧来的茶,将人打发走后,亲自给张有仁端进来。
“先志,你来了?呵呵,快来看,想不到咱们小小的青河县里竟然出了三名举子。这上京发来的捷报,是圣上特意嘉奖我等的啊。”张有仁将捷报递给韩先志后,便端起茶杯,志得意满地喝了起来。
“哦,大人,大喜啊,大人治下,果然是人才辈出啊。”韩先志小小的恭维了一下。
“呵呵。”张有仁笑呵呵的,显然他的马屁拍得当,让他心里很受用。
“大人,我算了算日子,似乎前往榆南参加乡试的秀才们尚未回到呀?这捷报?”
张有仁心情很好,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笑道:“捷报先行的事也是有的。乡试是在八月初,八月十五揭榜,青河县到榆南,坐马车少说也要大半个月。而上京的捷报一般都是六百里加急送到各县手上的,所以捷报先行不奇怪,不奇怪。”
“那岂不是得等秀才们归家方去宣读皇恩?”
“这是自然。”
韩先志仔细地将那捷报看了一遍,注意到中举的三人中有一个名字叫宋铭承,他心中一动。既然打算帮忙,他自然要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牵涉到的人物。立即联想到今天宋二郎求他办的事。韩先志历来是个谨慎细心的,既然打算帮忙,他自然要弄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牵涉到的人物。
这宋铭承是宋二郎的弟弟,也算得上是罗德的亲戚,这下事情好办多了。他心里暗喜,真是磕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想什么就来什么。
“这个宋铭承...”韩先志卖了个关子。
“怎么,他有问题?”张有仁斜眼过来。
“问题倒没有,这两天我听说了一个事,说他二哥的小舅子被抓进了牢里,据说还是黄杰带人去捉的。”此事他也只能点到为止,可不能大刺刺地指明了是县太爷的公子让人干的,那样的话不明摆着打县太爷的脸嘛。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他心里清楚,张有仁很快便明白了韩先志的言下之意,咬牙道:“黄杰!”黄杰最近一直跟在他儿子的屁股后面混,看来这事和他那孽子脱不了干系。但瘌痢头儿子都是自家的好,若有什么不好的,肯定是别人带坏了他!
“这事在这当头影响太不好了,若是去报喜的当头暴出这事...”
张有仁咬了咬牙,深吸了几口气平稳了情绪后道:“这事我知道了,你一会亲自走一趟,让他们把人放了。”
“是,我这就去。”韩先志暗喜,想不到这般容易便办妥了。
“孽子,看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张有仁一见他儿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爹,怎么了?”张正德被他爹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我那天不是叫你最近要安分点的吗?你一天不去给我惹点事会死啊?你要把你爹我的乌纱帽给弄丢了才安心是不是?”他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宋铭承如今中了举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上京考会试,谁知道他会不会中贡士?谁知道...反正现在就是不能和他交恶!
后面这话就重了,把张正德吓了一跳,他很清楚,自己如今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全亏了他爹头上这顶乌纱帽的。“爹,我做错了什么您直说,我改便是了。”
张有仁看着仍旧一头雾水的儿子,叹了口气,“你今天让人抓的那个叫罗德的家伙,他姐那头出了个举人的小叔子。”
张正德吓了一跳,他欺负平头百姓还可以,让他去挑战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进士之类的,他是万万不敢的。谁知道会不会危及到他爹头上的乌纱帽啊。想到这,他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黄杰那家伙,害死我了。”
“你最近给我乖乖地呆在家里,少和那姓黄的瞎混!”
罗德才关了两天一夜,于次日傍晚便被放出来了。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被关了两天,人都没有见到一个,之前他们猜测的也没有发生。难不成他们猜错了?
“呵呵,罗相公,我们这边查明了。范老三并非吃了你店里的食物中毒的,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韩先志笑呵呵地给张正德擦屁股。
“哦,那就好那就好。”没事就好,他懒得想那么多了。
“你可以回去了,对了,替老夫向你姐夫道声喜。”
给他姐夫道喜?何喜?罗德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韩先志说完便走了,想来是不愿解释了。
神神秘秘的,罗德咕哝了声,便往外走去。两天了,家里的人担心极了罢?
“我操你娘的,黄杰你个混蛋!你当老子是变态啊?连个大肚婆也敢塞给老子?”张有德一巴掌甩过去犹不解恨,又上前补了几脚。
张正德被他老子训了一顿,心情极度不好。此时不知道谁透露了罗德他姐如今十月怀胎,就快生了。当时他就气炸了,罗德的事他不好明着和黄杰算账,如今知道了罗云初是个大肚婆,可有了发泄借口了。当下找到黄杰二话不说,就上前揍了起来。
“爷饶命啊,我也不知道哇。”黄杰抱头痛哭,他不敢还手。
“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我让你敢胡弄爷!打死你这丫的。”
李金财在闲闲地看着,这现世报,来得真快。
作者有话要说:ps:进考场带两只透明的香囊的事是俺开了点金手指,考据党就别追究太多了哦。
71
71、生产 ...
此次罗家的麻烦来得快,去得也快。罗云初直到事情过去了才从自家弟弟的嘴里知道了这事,她知道后,对二郎这个丈夫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女人都希望依附强壮的男人,不管是身体上还是能力上,她也不例外。
阿德回到家时,他老娘和媳妇抱着他哭了许久,将媳妇老娘安慰好了。阿德走向偏厅,二郎早在那等着了,刚才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一家子,便退到偏厅来。阿德和他说了后面的事,又转述了韩先志的话,重点说了那句恭喜。
二郎想了想,也摇摇头表示不解。不过阿德能顺利出来,一定有韩师爷的功劳,这点他得记在心里,待得了空一定要备上一份礼物表示感谢。
“哎,姐夫,说实话吧。今天不管是哪路神仙保佑我平安归来,我都打算将这店关了回老家去了。这大半年我也赚了不少银子,回去盖几间新房,再置上十来亩地,尽够了。”这两日他在牢里虽然没受什么罪,但想到家中担忧害怕的老母和妻子,他就一阵难受。更别说妻子因为担心他,不顾自己月子没坐完便去牢里探望他这点了。他这回算是想明白了,这回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被轻易放出来,有惊无险,下回可能就没有那么走运了。钱虽好,但也及不上家中的妻儿老母重要不是?
二郎对他这个决定深以为然,“你回来得正好,你家的地你拿回去种,正好赶上播种时节。”
罗德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二郎挂心家中的妻子,见阿德这头事完了,便准备回去了。
“姐姐那肚子有九个半月了吧,稳婆有说什么时候生么?”阿德亲自将他送了出去,随口问道。
一提起这个,二郎就有点发愁,“按稳婆的说法,前两天她就应该生了,可是她肚子就是没动静。”他媳妇的肚子也大了点,又是头胎,他真怕...他心里好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快些出来。
“姐夫,别担心,这也挺正常的。”罗德安慰。
二郎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
其实罗云初已经很注意控制自己的食量了,她知道这里可没有剥妇产,医疗技术也远远比不上现代的。若出现难产什么的,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而且生产是个力气活,每日早晚也会在院子里走走什么的,一些轻省的家务活她也乐意动手。
可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慢性子,外头的亲人都急死了,它还不愿意出来,连带它娘也是一副老神在在不急不躁的样子。
马车平稳地在道路上走着。
“宋相公,这路怎么走?”赶车的老车夫看着叉路,不得不询问。<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