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丝雨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弱者,她能出气的对象。
纵然打扮高贵,韩夫人刻薄的言词,还有此刻狰狞的面貌都简直不近人情。
高丝雨睁大眼,望着眼前这个她该叫母亲的女人,面对韩夫人的威吓的丝雨说不出半句话。
韩政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的神情转为冷峻。
“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韩政冷冷的对自己的母亲下逐客令。
韩夫人狠狠的瞪了丝雨一眼,对着站在一边的司机喊了一声:“我们走。”
随即拿起了搁在沙发上的鳄鱼皮手袋,气焰嚣张的跨出别墅大门。
须臾,停在门外的黑色奔驰轿车疾驶而去。
丝雨望着如一尊塑像般坐在沙发里的韩政,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能看透韩政的心,知道韩政外表虽然冷漠,内心必定不好过……
她柔声问道:“你肚子饿了吗?早上我看到冰箱里还有一点菜,我进去做点吃的,很快就好——”
“不必了。”
韩政撂下话,拿起丢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踏步迈向大门。
“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
高丝雨追到门口,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拦住韩政问。
韩政盯住她,半晌突然撇起嘴,邪谴的嗤笑。
“反正你不让我碰,我走了,不是正好让你称心如意?”
韩政伸出手推开她,跨出大门。
丝雨愣了愣,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回过神,追到车库,上半身探进韩政的车窗内。
“可是——这是你的家,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滚开!”
韩政不耐烦的扳开她的手,发动引擎。
车库的电动门打开,车子立刻呼啸而去。
丝雨呆呆的瞪着慢慢关上的车库大门,心口随着车库的门关上,一寸寸的缩紧……
韩政一整晚没回家,隔天李拓为送了一把大门的钥匙来给她。
韩政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个礼拜没回来,丝雨每天从公司下班就先回去看母亲,然后才回到别墅。
她本来想搬回家跟母亲一起住,但是考虑到要是搬回去,妈妈反而会觉得奇怪,到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初虽然是韩政强迫她住进别墅的,现在反而对妈妈有个交代。
不必再编另一个谎话欺骗母亲。
韩政不在,丝雨就当作是替韩政看家,但是心底仍然为韩政担心。
经过那晚,丝雨开始有点明白韩政那样的偏激个性是怎么养成的……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天晚上韩政脸上阴沉的表情和明明已经震怒到极点,却强自压抑,一点也不协调的冷静。
丝雨说不出亲眼看见韩政的痛苦时心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有点儿心痛,有些酸楚那晚之后,她也没再见到韩夫人。
那晚像是一阵飓风刮过来,打乱了她对韩政原有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韩政莫名其妙的愤世嫉俗,无论她怎么解释,依旧固执的误解她,根本不可理喻!
现在她终于明白,没有一个人愤世嫉俗会是莫名其妙的。
这天晚上下班,丝雨照常绕到母亲的住处,母女俩闲聊了一会儿,她就搭上公车回家,回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
取了钥匙进门,丝雨忽然听见厨房有人在动锅铲的声音,吓了一跳,僵在门口。
丝雨直觉以为是小偷,心底当然害怕,呆呆的瞪着厨房门口,正想要打电话报警,黑暗中一个人影从厨房中闪出来,撞到沙发脚时咒骂一声——
“你回来了。”
高丝雨奔到门边扭开灯,她听出是韩政的声音。
韩政手里拿了一罐牛奶,紧皱着眉头,表情非常不高兴。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韩政一开口就质问她。
“我到妈妈那里去……你肚子饿了吗?”
丝雨是看到韩政拿着一瓶鲜奶瓶,刚才又听到厨房那阵摔锅的声音,才会这么猜测。
韩政咕噜一声仰头灌了一口鲜奶,突然韩政弯下腰吐了一口——
“怎么了。”
丝雨冲上前,闻到韩政一身酒味。
“你喝酒了?”
“滚开!”
韩政大手一挥撇开她。
“不用你多事。”
“啊……”
丝雨跌进沙发里,紧张的按住肚子……还好孩子没事。
韩政踉跄的冲进浴室,又吐了一阵,洗了脸出来,眉头仍是皱紧的,看来他喝了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