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世代代公正清廉,刚直不阿,口碑级好。祖宗功德,使皋陶子承父业,年纪轻轻,就为尧唐古国效劳。
    帝尧启用皋陶为士官,专司刑律,皋陶就主持制定出台了一些刑罚,但是大部分是继承下来的,律法中,比如说劓刑、刖刑、墨刑、宫刑、大辟。所谓劓刑,就是割掉犯法之人的鼻子;所谓刖刑,就是剁掉犯法之人的脚;所谓墨刑,就是在犯法之人脸上刺字;所谓宫刑,就是把犯法之人的生植器腌掉了;所谓大辟,也就是将人砍了脑袋。这五种刑法,起于九黎族,蚩尤成为九黎族首领后对其情有独钟。到了帝尧时期,皋陶主持刑律,虽然没有了蚩尤那样残忍,但也不时的使用着。
    刑场上,皋陶端坐在土台上,他表情严肃,眼含愠怒。
    很多人远远地在围观。
    一官者高声口传:“帝素以仁德治理天下。然罪犯羊三、豹花、木瓜三人扰民作乱,施恶远善。羊三偷窃抢劫,处刖刑,豹花*,处以墨刑,木瓜不肖,自顾淫乐,饿死老母,逼疯老父,忤逆不孝处以大辟。三犯之刑罚,立即执行,以正民风!”
    罪犯听完宣判,都齐声大呼冤枉。皋陶手一挥,武士蜂拥而上,几个罪犯随之被从石柱上解了下来,每个犯人都由两个武士押着,上了行刑台。
    羊三泪眼婆娑,凄厉地哭喊着:“我知错了,以后纵使饿死,我也不敢偷抢人家的东西吃了。饶了我吧!”
    羊三的母亲和妻子不要命地冲破武士阻拦,跑到离开皋陶很近的地方跪了下来。
    母亲高声求饶:“明察秋毫的士官啊,你就饶了我儿吧!他是个孝子,水灾连连,粮食歉收。羊三看我和他妻儿实在饿不过,才做了蠢事的啊!”
    妻子也说:“我丈夫不是个坏人啊,只是一念之差而已。我们全家老的老,少的少,我又长年多病,士官若把羊三的足断了,羊三成了废人,叫我们全家如何活啊!就不如把我们全家都杀光了。”
    豹花似乎觉得罪有应得,没有做声。
    木瓜也边痛哭着边诉说着:“我哪里有什么淫乐的事啊!年年水患,粮食颗粒无收,我不得已外出做工赚钱,弄回钱好抚养父母。没料想母亲等不及我回家就饿死了,老父疯了,我悲痛欲绝,就拿打工赚的钱买酒解愁,喝着喝着就醉了。那女人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不知道,难道这也叫做淫乐吗?”
    皋陶怒气冲冲说:“大胆狂徒,犯罪而不愿服罪,陶唐刑律,岂容亵渎。行刑!”
    皋陶话一落音,刑场之上壮威之鼓咚咚咚响了起来,武士手拿剜刀就要率先对羊三施施以刖刑,正这时候,挤在人群中已经好一会的虞舜大叫一声:“士官,且等一等!”
    虞舜与契从人群中走出来,一直走到皋陶身边。
    “太尉有事吩咐吗?”皋陶问。
    虞舜对皋陶小声说:“真的要对犯人施刑吗?”
    皋陶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虞舜:“能不能暂缓执行?”
    皋陶:“都宣布过了,食言岂不贻笑大方?”
    虞舜:“有错必纠。无须掩饰。”
    皋陶:“我有错吗?”
    虞舜:“你无错,是刑律不当。”
    皋陶:“刑律不当以后再改啊!”
    虞舜:“什么时候发现什么时候改,什么地方发现什么地方改,虞舜办事从来如此。”
    皋陶不再坚持,只是自顾嘀咕:“有错吗?”
    契对皋陶说:“太尉有新的想法,还请多多体谅。”
    皋陶沉思半晌后大声正色宣布:“太尉告之,对三罪犯量刑准确否还待斟酌,本官宣布,施刑暂缓。”
    武士们把罪犯押解归牢。
    群众议论纷纷,大多点头称好,慢慢散去。
    虞舜、契跟皋陶留在土台上,三人交头讨论着一些问题,好一阵子后,获得了统一意见的三人赶回尧唐议事大厅。
    俄刻,用木制鼓架高高支在大厅之外硕大的敢谏之鼓响过不停,众臣纷纷进入仁信殿。大厅正面,平时帝尧坐的位置这时空着,虞舜紧挨着空着的位置下首坐着。
    虞舜环视四周,见人都到齐了,就开了腔:“受帝尧之命,今天召集众位,是要讨论刑法修制问题。我尧唐古国,刑法沿革日久,很有必要修改。这段时间,皋陶士官已经抓获很多作奸犯科之人,等待处理。皋陶士官曾多次向帝及我提出重新制定新刑法问题,皆因繁忙,没时间召集众位议论。今天,就刑法修制问题专题讨论,先请士官皋陶说说想法。”
    皋陶走向高台,站立在虞舜之侧,朗声说道:“我尧唐古国之刑法中,如劓刑、刖刑、墨刑、宫刑、大辟,苗夷九黎之君沿用多年,蚩尤更是情有独钟。然而,肉刑尽管严酷,但并不能禁绝犯罪。这种舍仁德任诛杀的行为,实际上就是不教而诛,未免残酷了些,霸道了些。以此思路衍生出的其它刑律,也大多量刑过重,方法不当。太尉说,德薄或者德衰者才用肉刑。陶唐古国,荡荡乾坤,帝尧一向以仁、信、礼、智著称,刑法理应与人为善,非万不得已,尽量不对罪犯施行杀戮。”
    台下一片沉寂。虞舜接过皋陶的话说:“修改刑法一事,虞舜思虑日久,因为事务繁忙而一再耽搁。我的想法,陶唐刑律,就用二十五个字来概括,叫做:象以典刑,流宥五刑,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
    兴许是对虞舜讲的二十五个字内容不理解,仁信殿里一片议论之声。
    皋陶说:“诸位请静一静,听我说明。太尉说的二十五个字的意思就是:以象刑作为常刑,即是把常用的刑罚以图画的形式画在器物上,使人随处可见,众所共知,以作警示。采用流放的方式代替过去的割鼻、断足、刺字、阉割、砍头五种刑罚,以示宽大;对于官府里的人犯一般罪只用鞭打;对于学府里不服管教的学子只用木条抽笞;没有犯罪动机,但却造成犯罪事实的,属于过失犯罪,可以通过向国库交纳罚金来赎罪;过失犯罪虽可赦免,但对那些作恶多端,死不悔改或者聚众闹事的,就要给以严厉惩罚。”
    虞舜说:“所谓象刑,拟以草缨当劓,以菲履当刖,以蒙当墨,以艾鞸当宫,以布衣无领当大辟。从此以后,当受劓刑的,只要头上扎着小草绳就算受刑了;当受刖刑的,只要把他的一只脚涂黑就算受刑了;当受墨刑的,只要头上蒙一条黑色巾布就算受刑了;当受宫刑的,只要两只脚穿上完全不相配的鞋子就算受刑了;本当砍头的,只要穿上没有领子的上衣就算受刑了。”
    共工说了话:“似这种刑法,好便是好,只怕是小孩儿玩过家家,说说而已,不起作用的。”
    放齐助势说:“好人倒是当了,可是有谁会怕?”
    契大声说:“自从太尉推行五典之教以来,民风大变。而今太尉拟用象刑取代肉刑,意在象之以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民知是非廉耻.施刑的目的在于教化,我们不妨把太尉这种处罚办法不叫‘刑’,而叫‘戮’。受戮的人为其廉耻之心所动,从此以后不再犯罪;没有犯罪的人引以为戒,加倍自勉,以达到自我教育,控制自己不去犯法的目的。”
    皋陶说:“太尉提出的象刑,细想想好得没法说。国家制定刑法,不是为了残民害民,而是为了警民爱民,教民养民,使人不要陷入刑狱的深渊免受荼毒之苦。”
    四岳、巫盐、弃、伯益、籛铿等一应贤臣良将都一致赞成实施“象”刑,整个议事厅里再没有人提出其反对意见。
    虞舜就对皋陶说:“皋陶士官,我们制定象刑,就是要将明德与法制结合起来,它的直接目的,就是要最大限度地调动起陶唐古国全体国民抗洪拯灾、共赴国难的积极性。你就具体负责将象刑整理颁布,用图画的形式把各种刑罚刻画在日用器物上,使人随处随时可见,用同样的方法广泛进行宣传教育,警示黎民百姓。”
    虞舜转而又对那些执法的诸侯和官员千叮咛万嘱咐:“帝尧把国家交给我们治理,我们一定要谨慎啊,当心啊,治罪量刑要实事求是;实施法制不要忘记德教,一定要以仁爱为怀,要格外谨慎啊!”
    后来人著的《汉书·武帝纪》说:“昔在唐、虞,画象而民不犯。”《太平御览·刑法部》引《慎子》的话对象刑解释说:“有虞氏之诛,以幪巾当墨,以草缨当劓,以菲礼当刖,以艾鞸当宫,布衣无领当大辟,此有虞之诛也。斩人肢体,凿其肌肤,谓之刑。画衣冠,异章服,谓之戮,而民不犯也。中世用刑,而民不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1】
    虞舜离开妫汭和历山都好多年了,因为国事繁忙,都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探望父亲鼓叟和后母壬女了。当年,虞舜少不更事,也曾三番两次因为后母的挑唆而被父亲逐出家门,不得已而到妫汭筑棚,河滨制陶,寿丘学艺,贩于常阳,耕于历山,渔于雷泽,吃尽了千辛万苦。但是这些往事在虞舜看来,莫过是人生的必由之路而已。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些经历,也就没有了机会使自己在意志、毅力、社交、情感诸方面经受洗礼和历练,也就造就不出一个二十而以孝闻三十被尧举用的虞舜,也就没有他虞舜丰富的人生阅历,在帝尧委以重任以后,也就难以从容地处理好朝政。常言说只有不是的儿女没有不是的父母,虞舜从始至终对父亲鼓叟有的只是感恩与愧疚,觉得少小离家外出,对瞎眼的父亲没有尽到服侍照顾抚养的责任,因而就对后母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恩之情,感谅她一个妇道人家里里外外一把手地操持一个家庭不容易。
    自从到了帝都平阳以后,虞舜时时刻刻没有忘记了父亲后母,没有忘记了弟弟象和妹妹婐手。虞舜进京都后,父母亲就搬进了帝尧赏给他与娥皇女英的、位于妫汭历山的家,他隔三差五地托人把粮食衣料等生活用品搭到妫汭,对远在治水工地的象,虞舜没有忘记一个兄长的教育责任。当帝尧提出想外出巡视了解民情的时候,虞舜就提出了回家省亲探视父母的想法。帝尧也觉得有必要会一会这个平民亲家,就要虞舜一道巡视,以顺便归省探视。
    帝尧带着虞舜、四岳、巫盐、契、弃、皋陶等,一干人马出了平阳。
    九月天,按说是春华秋实的收获季节,由于水灾还是没有根除,农田里的庄稼一点都不景气,那些稀稀落落分布在山丘上为避水患而刚搭建不久的简陋住房了无生气。帝尧跟虞舜的心情都显的十分沉重。
    一干人马走走停停,不觉就到了虞舜的家乡。帝尧立马要去探望亲家,虞舜说得先打个前站,先到家里通报,免得一家人受惊而惊了圣驾。得到帝尧同意,舜就先回到了家里。
    虞舜踏进家门,问候道:“阿爷好。阿娘好。”
    虞舜久没回家,而今衣锦还乡,瞽叟想起自己往日的行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是重华回来了吗?”
    后母壬女表情也怪怪的,很不好意思:“重华回来了。”壬女慌乱地搬过一张凳子。
    虞舜看出了些端倪,就想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以减轻瞽叟和壬女的心里负担,见妹妹婐手也有些生疏地看着他,就问道:“婐手妹都长成大姑娘了,妹妹找婆家了吗?”
    婐手说道:“我才不找婆家呢。”
    瞽叟说道:“整天藏在家里画画,房门都不出。”
    虞舜听说了就要看婐手的画。婐手从房里拿出几张画,都是花啊虫啊鸟啊,还真画得像那么回事,高兴地说:“真不错的。以后我给你弄点颜料回来。”
    婐 婐手眉飞色舞:“谢谢大哥。”
    “大哥对不起妹妹,对妹妹关心不够。”虞舜说。转而对瞽叟和壬女说道:“阿爷阿娘,我老丈人待会要来看你们。”
    “重华你说什么?”瞽叟一时没听懂。
    虞舜说道:“我岳丈帝尧待会要来家里看望你和娘。”
    “天子要来看我?”瞽叟听说帝尧要来拜访,一方面觉得是无限的光荣,一方面又手足无措,对舜说道:“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儿啊,你应该跟我辞谢掉的。”
    舜说道:“儿是打算单独回来探视父母亲的,我苦苦地辞谢过天子,天子执意要来,说无论如何都得见见亲家,儿阻挡不住呀!”
    虞舜话刚说完就听见了有喧闹声传来,瞽叟慌慌地说:“来了,来了。”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