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清风:第八章 心扉 ]
“锦瑟,你很怕我?”不象是疑问,而是很平静的叙述。
“嬷嬷是仙人般的人物,奴婢只是敬仰而已。”我低下头半分真半分假的说。我对她的确很崇拜,但现在的神情,语气,可不是因为这个,我在害怕,她的那双饱经风霜的双眸让我害怕,她那似笑非笑的苍老的脸,让我心颤……
“他说你很有趣,说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女子……你……”苏麻喇姑用一种我难懂的眼神看着我,我睁着自己的大眸,疑惑又无辜的看着她,嬷嬷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可不是什么狐媚子!
“你,果然与我想的一样啊。”良久,苏麻喇姑满足而欣喜的长叹一声。
“锦瑟在嬷嬷心中是什么样呢?”我壮着胆子问。
“恩,你,与我们是不同的啊!只是,锦瑟,你应当知道,皇宫是容不得你这种人的,嬷嬷也不能总护着你,所以,嬷嬷才要你避免与外界接触,你自己也应谨慎而是。”
苏麻喇姑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她那苍老的手上布满了皱纹与青色的血管,然而看起来无力的双手,此刻却是异常有力。
我感受到她对我的关心与在意,那种亲切感让我眼眶不禁一湿,我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住嬷嬷的双手,泪,也在这时,滴落,
“嬷嬷放心,沐夏,不,是锦瑟一定记住这些,也会一辈子铭记您的恩德!”
“恩,好,你先退下吧!”苏麻喇姑松开手。
我行了个礼,也就退下去了。
而苏麻喇姑看着我离去的背影良久,才缓缓道,“傻孩子,是我欠你的。你都忘了吗?”随后,又走到那块牌位面前,“忘了,忘了也好啊。”
……
康熙四十四年的三月,在我来到这里一个月后,终于飘起了雪,我才醒来,就看到门外银装素裹的一片。我披上白色的斗篷就往外跑,我欣喜的伸出手,着实等了两把雪,又将雪向上洒,我不禁在雪花中旋转起来,忽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绝色的锦衣女子在花海中翩翩起舞,一个男子站在树边,嘴角上扬,默默的看着女子,眼里竟是宠溺与浓浓的爱意。
是谁?那对男女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脑海,我的梦中总是出现他们?而且,每一次,心,都随着这些画面而狠狠的抽痛!
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抚着自己的心跌坐在雪地上听着它“砰砰”的跳动着,也感受着从这心中,所蔓延出的痛苦。
难道我深爱着画面中的男子,而那男子却不爱我,爱的却是那个起舞的绝色女子?我担忧,不甘的想。和着,我只是一个第三者,而且是插足未成功的第三者?
“好想每次我见到你时,你都在发呆。”一个如泉水般清脆的声音从我的后上方传来。
“我就是喜欢发呆怎么了?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我正不爽着呢,这个人突然来惹我,纯粹是找骂!!
我抬头,直视这个打扰我的人——十二阿哥,胤祹!
“你发呆的确不关我的事,可你就这样坐在雪地里,会受凉的诶!”胤祹似乎没在乎我对他的发火,依旧温暖的笑着,向我伸出一只手,“走吧,我带你去一个看雪景最好的地方!”
我怔楞的看着这只向我伸出的手,玉白的手上骨节分明,还有些许的茧,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茧,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这些皇亲贵胄,才不会有这些老茧呢?”
“难道我们这些阿哥在你的眼里,就只会享乐了?”胤祹忍俊不禁的看着我,“皇阿玛对我们很严格的,你看这些老茧就是连骑射的时候留下的!”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起身,道,“走吧,带我去那个看雪景的地方!”
[醉清风:第九章 朋友]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起身,道,“走吧,带我去那个看雪景的地方!”
一路上,十二阿哥一直牵着我的手,即使周围如此寒冷,他紧握着我的手,依然温暖,冬日里的阳光,照在他带笑的侧脸上,说不出的俊美。
牵着他的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好似,这手可以让我握着一辈子!
握着我手的这个人,可以保护我一辈子。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的结局,也许是因为正如史书上所说,他无心于皇位,也许……
我是一个喜欢依赖人的人,在十二阿哥向我伸手的时候,我想,我就已经依赖上他,就如同我依赖浅蓝一样。
寥寥几面,我就已经对他产生依赖,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害了我,可是潜意识里,我却选择信他。也许,目前,我只敢信他!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都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景色树木蓊郁,风光壮丽,往下望去,能看到整个紫禁城。
“好美!”我张开双臂,满足的叹息。
“这里是景山的后山,是一次陪皇阿玛来时,偶尔发现的,虽然没有什么建筑物,景色却也雅致!”十二阿哥站在我身侧也在享受这种惬意的时刻。
“是啊,而且这里的拘束也少了很多,恩,在慈宁宫闷了这么多天,总算可以出来透透气了!”我伸了伸懒腰,笑着看着十二阿哥,却看见有几片花瓣落在他的肩头。
我掂起脚尖,抬手将那些花瓣拈起。
“是梅花诶!”抬头将手上的花瓣给十二阿哥看。
却看见十二阿哥专注的看着我,好像还带有研究的意味,难道,我这样的行为又让他怀疑了吗?
“十二阿哥,奴婢能否问你一个问题?”我摊开手心,让那些花瓣随风飘走,我转身子,看向山下的紫禁城,此刻庄严肃穆的紫禁城,都已经被雪覆盖,原本肃静的紫禁城此刻变得更加寂静,只是,雪能覆盖住这红墙砖瓦,能覆盖住声音,但,它能覆盖住野心与血腥吗?我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未来担忧,这种陷阱重重的宫中,怎么容得下我?看来苏麻喇姑的那番话果然是对的,只是,她为什么能凭短时间的相处就如此的了解我?
“锦瑟,不是要问我问题吗?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发什么呆?”十二阿哥的声音将我从愁思中拉出。
“奴婢是在想,这紫禁城中,为什么要有那么多杀戮,争端。不觉得累吗?”我无奈的遥遥头,叹息的说。
“呵呵,呵呵……”却没想到十二阿哥听完我这话,却忽然低声笑起来,我懊恼的看向他,“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深沉的问题吗?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觉得,你不过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说出这样的话……咳咳……”他停止笑声,眼中的笑意却未减。
“什么嘛!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再说了你不也才二十岁吗?”我不甘心的顶嘴道。
“我也不知道……”胤祹随着我的目光,也看向山下的紫禁城,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一开始还没有反映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不过,你放心,我无心于那里!”胤祹指着紫禁城的某处,回头看我说。
我虽然看不真切,却也知道那里是紫禁城最高,最神圣的建筑……
我安心的一笑,“我就知道。”
“恩?知道什么?”胤祹奇怪的看着我。
“奴婢自然知道十二阿哥您文韬武略,俊秀多才,一定迷死了万千少女吧!”我笑着跟他开玩笑。
“恩……前面两句,倒是不错,只是这最后一句,怎么听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啊!”
“啊?……怎么会不好呢,这、是奴婢在夸您迷人呢!”暗自汗了一把,一不留神又将我那个时代的话说了出来。
“呵呵。我倒是没听过这种话!锦瑟,我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胤祹轻易的把话头接在我的头上。
我衣袖下的双手不觉已经握紧,又是这个问题。
“奴婢自小生活在民间,而十二阿哥自小在皇宫中学习生活,不知道这些民间的话是自然的。至于,奴婢的身份,对十二阿哥来说,当真那么重要?还是奴婢就值得您如此怀疑?”
“你知道你住的那个地方的名字吗?”十二阿哥叹了一口气问我。
“不是忆夏苑吗?”
“是啊,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是皇阿玛和妈妈(满语妈妈为奶奶)总是会在那里静静的站着,似是在怀念以前的故人。他们很看重那个地方,从不让人住进去的,直到你出现了!所以我很奇怪,妈妈为什么会让你住进去。”
不知为什么,听到十二阿哥的这番话,心中竟有一种刺痛的感觉,似是在为某个人心疼,又好像是在思念某人……
我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那,十二阿哥大可不用怀疑,奴婢认为奴婢与那个故人没有关系,这次可是奴婢第一次进宫,并且奴婢也没有听家人说过有过这样的人。而且,奴婢也不会因为住在哪里而有什么改变!奴婢不会威胁到你们。”
“呵呵……”十二阿哥再次笑起来,你把我想问的问题都回答完了啊!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锦瑟,我信你;你信我吗?”
“十二阿哥信奴婢,奴婢自然也信十二阿哥吗?十二阿哥将奴婢带来这里的时候,奴婢就已经决定信你了。”我注意到他听到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所露出的欣喜之色。特意卖了一个关子,我垂头沉声道“现在的问题是……”
“有什么问题吗?锦瑟?”十二阿哥一脸的担忧。
我“扑哧”笑道,“十二阿哥可否答应与奴婢做朋友呢?”
“呵呵,自然愿意,我胤祹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三生之幸!”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肩,眼中全是温暖的笑意,似能融雪。
自那日以后,十二阿哥经常来忆夏苑来找我,我们可以喝一下午的茶,晒一中午的太阳,有时候站在景山上被淋成雪人,仍乐此不疲的嘲笑对方,再互相将对方身上的雪拍掉。
日子,似乎也不那么无聊了,自从有了十二阿哥这个朋友后。
[醉清风:第十章 机会]
一大早,就看见紫凝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我用手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看来是发烧了。
“姐姐,什么时辰了?”紫凝微微睁眼,虚弱的说。
“卯时了。”
“呀,我得起身了!”紫凝挣扎着要起来。
“紫凝,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起来,不要命了吗?”我将她扶回床上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真是佩服这儿的人的敬业精神,昨天就已经病了,硬是撑了一天,现在都烧成这样,还要去工作!
“可是,我还要伺候嬷嬷呢!”
“紫凝!你得听姐姐的话!你这样的身子,且不说能不能伺候好嬷嬷了,若是把病传给了嬷嬷,可不是你担当的起啊!”我故意把话说重了些,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