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和他的福晋天天衣带不解的照看苏麻喇姑。
这一日,苏麻喇姑的起色突然好了起来,大家脸上却毫无喜色,——这是回光返照,苏麻喇姑的大限到了。
苏麻喇姑将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三阿哥,十二,紫凝还有我叫到床前。
“老奴自知大限已近,老奴能侍奉皇上,是老奴的荣幸……”
“妈妈快被说了!”十二跪在一旁,哭着说。
“胤祹啊,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苏麻喇姑抚摸着他的手,温柔道,“阿哥们都长大了,懂事了,我这个奴才没什么好惦记了,只是这两个丫头,是我从宫外带来的,我这一走,她们……”
我一惊,是指我和紫凝。
“胤祹,紫凝是你带来的,我就把她赐给你,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嬷嬷,紫凝,紫凝只想陪着你!”紫凝站在床头失声哭道。
“傻孩子,女孩家总是要找个人嫁了的。胤祹啊,你可同意?”
“是,胤祹遵命!”我看向十二阿哥苍白的脸上,泪水直流,回答这句话时,嘴角牵起一个苦笑,他不愿意?我现在没时间揣测别人的心思,我紧紧的盯着苏麻喇姑,不知道我的命运将如何?
“至于,锦瑟……”苏麻喇姑看着我,突然哭了起来,泪,滑过她苍老布满皱纹的脸,
“锦瑟啊,你上前来。”
“嬷嬷……”我轻声叫道。
“你的将来,不该是我来为你决定的。自会有人,告知你的去处……”苏麻喇姑看着我,却不像在看我,我知道,她又在怀念她的故人了,“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他?”我疑惑道,他是指谁?
“你应当知道的,不是吗?沐夏。”苏麻喇姑轻轻的唤着我,那声音极低,我想除了最近的我,应该没人听得见。可是,她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那个“他”是谁?又为什么突然叫我的这个名字?
对不起,她对不起是谁?那个故人吗?怎么,临终了,还放不下。
“嬷嬷,该放下了,都二十年了……”
“是啊,放下了,这次是真的放下了……下辈子,我们不要再生活在这里,下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了……”苏麻喇姑看着我的身后说,我回头,却发现我身后没有任何人,嬷嬷,你是看见自己所爱的人了吗?
再回头时,苏麻喇姑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
“嬷嬷!嬷嬷!”我哭着喊道,却再也没有人回应我了。
皇子们全都了跪了下来,哭叫着……
康熙四十四年九月初七日(1705年10月24日),苏麻喇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结束了她那丰富多彩的一生,终年90多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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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老康要出来了哦~
[醉清风:第二十章 御前宫女]
苏麻喇姑的遗体因为康熙不能归来的缘故,停留了十四天!
整整十四天,十二阿哥一直跪在灵前守灵。
他的福晋十分着急的来找我,“锦姑娘,这怎么办啊?胤祹已经十天没进米粒了!”
我看着灵堂里的十二,已经消瘦了很多,那背影显得十分孤独,是啊,苏麻喇姑就像是他的额娘一样,抚养教育了他十几年,苏麻喇姑死了,他怎么能不伤心!
“福晋,我去试试吧!”我叹了一口气,接过富察氏手中的菜盘,走进灵堂。
“十二阿哥,吃些饭吧!”我跪在地上,将饭放在他的跟前。
十二阿哥听到我的声音,缓缓抬起头,“锦瑟,是你啊!”
原本清秀的脸上已经长了胡茬,眼睛已经红了,说不出的憔悴,声音又沙哑无力。
我鼻子一酸,却极力的忍着泪,柔声说,“十二阿哥,你这样,嬷嬷如何安心的离去?嬷嬷在天上看着呢!”
“锦瑟……”十二阿哥突然抱住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胤祹,振作点。要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叫他“胤祹”,给他一点亲切,也算是安慰吧!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十三日,苏麻喇姑的遗体于移入暂安奉殿的,与孝庄文皇后安放在一起。除留皇五子胤祺、皇十子照顾皇太后,皇十四子胤禵留在紫禁城外,其余成年皇子都参加了出殡仪式。
也是在这天,我看到了那个千古一帝,偌大的暂安奉殿,他一人静静的站在苏麻喇姑的遗体前,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和紫凝跪在一边,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额涅临终前有没有说什么?”康熙转过头问我们。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还带有悲伤。
我盯着地板,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那句对不起,到底是说给谁听的?还是那个“他就是康熙?有了这个觉悟,我惊讶的抬起头,却发现康熙也在看我,视线交错,心,好像被什么重物撞了一击,很痛,却又跳的很快。
我很快的低头,压住自己的心绪,刘海遮住了我眼角的泪。
“你,是谁?为何从未见过你?”
“回皇上,奴婢是锦瑟,本是江南人士,却因家道中落,因祖上与嬷嬷有交情,嬷嬷就把我带入宫中。”也不知道这个谎言能否瞒过康熙。
“哦,额涅说了些什么?”康熙倒是没在意我的身份,也是,比起我,苏麻喇姑更重要吧!
“对不起……”
“哈,又是对不起,额涅,朕从未怪过你们,想必她也是……为何,迟迟不放下呢?”康熙听了我的话,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疑惑呢?却不曾想,他竟然懂,可见,那句“对不起”果然是向康熙说的。
“回皇上,嬷嬷临终前,已经放下了,嬷嬷走的很安详。”我不忍见他这样,便不怕死的说。
闻言,康熙走到我跟前,我仍不敢抬头,直直的看着他的靴子。
“抬起头来。”
皇帝有命,哪能不遵。我抬起头来,心中却异常紧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额涅,吩咐了什么?”
“嗯,嬷嬷将紫凝赐给了十二阿哥。”晕,这种事干吗要我来说,侧头,却看见紫凝的脸像是熟透了一样,红了个彻底。她该是幸福的吧,十二阿哥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那我呢,苏麻喇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该何去何从?
“那你呢?”
“嬷嬷没有说……”
微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叫外面的人都进来了。
瞬间,屋子里又跪了一片,真是佩服他们,竟然可以那么整齐的跪下!我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却倒霉的被康熙看到,但他也是一掠而过,应该没注意吧!
“根据额涅生前的意愿,将紫凝赐给十二,至于锦瑟……”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我的万岁爷,你可不能随便把我赐人啊!
却见十二,十三阿哥,也是满脸紧张,他们紧张什么?那么不想娶我?
再看四阿哥,依然神色自若,准确来说,是面无表情,看他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我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朝我这个方向看来,我赌气的不去看他,径自低下头来!
“额涅没有安排,就让她在乾清宫做事吧!”我一惊,那不是说,我要伺候康熙!算了,总比随便嫁个人好一点吧。
随后,皇子们都各自回府了,唯独皇十二子胤祹却提出要求说:“妈妈自幼将我养育,我并未能报答即如此矣,我愿住守数日,百日内供饭,三七诵经。”
康熙也答应了,并让胤祹住在殡宫,为苏麻喇姑守灵,供饭,诵经,其他皇子则轮流每天派一人给胤祹做伴。
我却因为要回去,伺候我们的皇帝大人,没能陪着十二阿哥。
回到了紫禁城,我的米虫生活,也正式结束了。
先是两个月艰苦的学习生涯,还好那个蕙嬷嬷不是容嬷嬷那样,虽然严格,但只要我做好了,她也不会去找我碴儿。
反正,康熙跟前不差人伺候,我就学学些基本礼仪就行了。
学完以后,我就去乾清宫报到了。
因为要侍奉皇帝,也不能住在以前那里,便搬到乾清宫,与其她在乾清宫当值的宫女住在一起。
所以,我回到忆夏苑,去收拾行装。
顺便和这里的人道个别。
我坐在椅子上,脑中闪过一幕幕我在这里的画面,有十二,紫凝,十四,十三,还有四阿哥……
手中抚过那本他拿过的佛经,上面好像还有他的温度,冰冷中携带着炙热。
想起,那日在这里,他吻过我,不由心悸,却想到自那日后,他再没来找过我,不有生气,“真是可恶,就这样不理我了?当我是什么啊!死胤……”还没喊出来,却听见有推门的声音,回头,真是他!
[醉清风:第二十一章 争吵]
已经入冬了,他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没好气的问。但心底却忍不住的欣喜。
“你是谁?!”胤禛的声音充满了寒意,他是在质问我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的身份,身份当真很重要吗?
一开始的欣喜荡然无存,只剩下了失望,我眸子不由得一冷,“奴婢,是谁?难道四阿哥没有调查清楚吗?”
“锦瑟,江南人氏,除了这个编造的身份外,哼,我倒是没有查到什么?”胤禛冷笑地说。
“四阿哥又为何一口咬定,奴婢的身份是编造出来的呢?”
“如果是,又为何江南那里,并没有你的档案?哦,倒是有一家望族,据说是与妈妈有交情的,不过那家并没有家道中落,更没有一个叫锦瑟的女子!”他一步步的逼近,用那种我从未听过的冷漠的语气质问我!
“就算我的身份是假的,又怎样?这个身份是嬷嬷给的我,难道,四阿哥还认为,嬷嬷会安放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吗?”我也还击,这人是双重人格吗?一会儿对你那么好,一会儿又这般冷漠!
“那日,你在殡宫,对皇阿玛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让你去乾清宫?”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正题?
我笑着说,“难道四阿哥认为奴婢迷惑圣主吗?那四阿哥也太高台奴婢了,奴婢既没有倾国倾城之色,又才疏学浅,如何迷惑的了皇上!至于奴婢对皇上说了什么?请恕奴婢不说,反正这也不会伤害到您的利益!您无须太担心!好了,我想四阿哥该问的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