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南山是药王终老的地方,也是药王的数代弟子学医、修行之所。
    “我有师伯?怎么从未见过?”林若昔忍不住插道。
    想到大师兄,林子彦幽幽叹了口气:“你不仅有师伯,还有一个小师叔。你师伯为情所伤,这些年杳无踪迹;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你小师叔了,还有小师叔的女儿——你的小师妹!”
    说话间,心里主意已定。
    “真的?太好了!”林若昔暂时忘了之前的沉痛。
    这些年,她一家三口在杞县隐居,极少与人来往。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亲人,叫她怎能不高兴?
    “后来呢?为何会与皇家结仇?”半响,林若昔终于想起正题,心,顿时黯沉下来。
    “你娘十五岁那年,因种种原因,姐妹俩被送进宫当了侍女。”漆黑的夜色掩盖了林子彦眼中蒸腾的怒火。若不是李和用一时妒火攻心,怡儿就不会进宫,他就不必进宫当御医,也不会与皇后结怨,李怿更不会死!
    不过,李怿真的死了吗?他不禁有些怀疑……
    “然后呢?”林若昔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我救出了你娘。你大姨不愿离开皇宫,半年之后死于意外。”那场大火绝非意外。只是,他不想女儿知道太多。
    “……大姨为何不肯离开皇宫?”林若昔不解。
    “因为……她爱的人在皇宫。”林子彦简短地说道,“好了,早点回去睡吧!记住,暖玉箫和玉珏都不可轻易示人!”
    极少见父亲如此严肃,林若昔似懂非懂地点头,心内却茫然无措:原以为玉珏是他和她的缘,没想到……可是,如果是仇人,为何他们的玉珏是一对?
    怎么办?明天要不要去赴约?无论如何,得跟小哥哥道别!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延续到他们,再者,他还救过她。
    上次是第一次相见,明天则是最后一次!她和他,就这么一丝缘分?
    “昔儿,有关白衣少年的事,别告诉你娘。免得勾起她的伤心回忆。”将女儿送到闺房门口,林子彦再次嘱托。
    怡儿,别怪我自私,无论李怿母子是否活着,我们都无能为力……
    林子彦回到卧房时,李怡正倚在床头发呆。
    见丈夫推门进来,她忙迎上前,依恋地靠在他怀里:“彦哥哥……”
    “怎么了,怡儿?”搂着妻子温香柔软的身子,之前的决定愈加坚定!
    “想到明天是姐姐的忌日,心里……不好受……”李怡侧脸贴在丈夫胸前,双臂环在他腰上,“最近老梦到姐姐,还有姐姐的孩子,比昔儿还大了!彦哥哥,你说,姐姐会不会没死?”
    林子彦身子微僵,随即将妻子搂得更紧!
    “傻丫头!你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顿了一下,他双手碰起妻子的脸,“怡儿,跟我回终南山,好不好?后天就动身!”
    以免夜长梦多!
    “为什么这么急?难道皇后的人找到这了?”李怡一阵心慌。
    对她来说,丈夫的决定,就是她的决定。只是,这次如此突然,她不能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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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起祸至  023  上门提亲
    “瞧你,惊弓之鸟似的!”林子彦的拇指点在妻子的翘鼻上,手掌轻抚她滑如凝脂的脸颊,“这里虽好,但毕竟是京城之郊,难免有些提心吊胆!你不是一直想找个世外桃源么?终南山峻拔秀丽,正适合隐居。况且,出来这么多年,该回去看看师父他老人家了!”
    当年离开皇宫,他便想过回终南山。但那时年轻,不想过早隐居山林;再者,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最安全,所以,他带着李怡兜了个大圈,仍回到了京郊。
    “嗯,都听你了!”李怡的心踏实下来,宛如清泓的水眸崇拜而爱恋地望着丈夫,“回到终南山,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行医,不必再以贾商的身份示人。”
    林子彦在汴京分别开了一家珠宝店和一家药铺。平日都是伙计料管,他只每天打个照面。
    “身份不身份的,都是别人眼里的事。我做生意,不仅是为了掩藏身份,更重要的是让你和昔儿生活无忧。”林子彦将妻子轻轻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
    这辈子,他不求闻达于诸侯,也不求个人抱负;只要能与她相守,携手看着女儿长大,便心满意足了!
    李怡小鸟依人,任丈夫搂着,心内缱绻如蜜。
    良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仰头惊道:“那以后昔儿和若云不能常在一处玩了!明天怎么跟沈兄弟开口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林子彦叹道,“我打算先不告诉望之。他们后天入京,我们随后动身,到时再留信给他。”
    顿了一下,他又道:“其实,我们的离开对他是好事,以免牵连他父女。”
    “这倒也是。毕竟,他是官场中人,来往多了,难免走漏风声!”李怡颔首道。
    次日清晨。
    大概是昨夜玩闹的稍晚了些,沈莫云热毒攻喉,不仅有些低烧,嗓子更是说不出话来。沈望之心疼的要命,更想快些找到太阴玄精石,因此,一早便拉着林若昔出门去了。
    待沈莫云喝了药躺下,林子彦夫妇稍松了口气,一齐来到外边。
    “彦哥哥,你该去店里看看了吧?”
    这段时间忙着给苏老爷治病,又忙里偷闲地陪老朋友,已经许久没去店里了!
    “……等昔儿回来我再去。”今天是李怿的忌日,他放心不下妻子。
    “你放心,我待会给姐姐上柱香就完了。莫云不舒服,我得在旁边守着,我想,姐姐会理解的!”
    “也好。”马上要离开,店里总得交待一番。林子彦点了点头,吩咐邱伯牵马过来。
    不一会,邱伯牵了马来,面带惊疑:“老爷,小姐上次骑回来的马不见了!”
    一旁的春阳答道:“是小姐牵走的。”
    邱伯哦了一声,没在意。林子彦却心生疑念:昔儿和沈望之循河而上寻找太阴玄精石,不需骑马呀!况且,沈望之乃文弱书生,根本不会骑马!
    “小姐的马驹呢?”女儿个子小,林子彦专为她养了匹马驹。
    “还在。”春阳答道,心里也纳闷不已:早上小姐和沈老爷一齐出门,他本想跟着的,小姐却死活不让!
    林子彦更加疑惑:放着自己的马不骑,却牵走了从白衣少年那借来的马,难道……
    这死丫头!
    “邱伯,春阳,你们好好照看家里!”
    吩咐了一句,林子彦便上马追了出去。既然这样了,他也很想见见那白衣少年!
    林子彦刚走,苏明允父子登门道谢来了。
    苏老爷虽不知是林子彦医好了自己,但林府送去的上等药材让他很是感激。再者,这次大病让他颇有感悟:人有旦夕祸福,趁早把儿子的亲事定下来再说!
    论起来,这杞县镇就林家能与苏家门当户对,林若昔的模样、品性更是万里挑一,人见人爱;况且,他那书呆儿子的心思,做父亲的怎会不知?因此,病一好,他便借着道谢、来探口风了!
    缘起祸至  024  灭门惨祸
    见苏明允手脚打颤、吃力地提着几大包礼盒,邱伯和春阳既好笑又奇怪:道谢也用不着带这么多礼吧?
    “苏少爷,我来吧!”虽然不喜欢面前这位文弱小书生,春阳还是礼貌地接过苏明允手中的东西。
    苏明允大舒了口气,使劲甩了甩酸胀的胳膊,心里自嘲:死要面子活受罪!为表示诚意,他自告奋勇地要拿礼品。只是,刚出家门,他便后悔的要死,又不好意思再让家丁代劳。
    幸好,苏、林两家离的不远!
    不过,见春阳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拎起了所有礼盒,苏明允不免有些尴尬,随即安慰自己:我是读书人,又比他小,不能跟他比!
    “请苏老爷去厅堂喝茶。老爷进城了,夫人身子不适,在房里休息。”邱伯引着苏老爷往前厅走去。
    苏明允跟在后边,眼睛四下搜寻:“小昔呢?”
    “小姐出门了!”春阳客气却冰冷地答道。小昔、小昔,小姐的名字是你叫的吗!
    “哦?她……去哪了?”苏明允脸上挂着明显的失望。忙着照顾生病的父亲,他已经好几天没见林若昔了!
    “不知道。”懒得多说,更不愿告诉他。春阳将礼品放下,便去了后院。
    这边,苏氏父子坐下喝茶,邱伯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说话。见两人迟迟不走,邱伯暗急:这苏家父子也真是,主人又不在,他们干坐在这干嘛?我还有一堆事要忙呢!
    “林老爷什么时候能回来?”苏老爷有些急切。
    他斟酌了许久,才想好如何来探口风,结果林家的大、小主子都不在,他能不急嘛!
    “大概要中午吧。”顿了一下,邱伯试探道,“要不,苏老爷请先回去,等老爷回来,我一定转达您的诚挚谢意!”
    “呃……我再等等。邱伯有事的话先去忙吧!”苏老爷固执地说道。
    “……那就失陪了!”邱伯实在没辙,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邱伯刚退出前厅,便见儿子胳膊淌着血、从连接后院的穿堂狂奔过来!
    “快走!快躲起来!”春阳嘶吼道。
    “怎么啦?你的胳膊……”邱伯惊慌地看着儿子。正在前院扫地的泉叔也停下动作,惊措地盯着春阳。
    不等春阳回答,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其中一人跃身落在门口,‘吱呀’一声将大门锁上,手中的剑则毫不留情地刺进了泉叔的心脏;另一人二话不说,举刀便朝春阳父子砍来!
    “爹,快走!快去通知夫人!”春阳一把推开父亲,提剑与黑衣人斗在一起!
    “阳儿……”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等场面!邱伯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泉叔,双腿打颤、踉跄地朝西厢房跑去!
    只是,没等他跨过拱形园门,一把飞刀‘嗖’地飞过去,正中背心!
    见父亲后背血流如注、重重地扑倒在地,春阳凄厉地大叫:“爹!”
    一分神,肩上立马中了一刀。春阳双目血红,丝毫不顾手臂、肩上的伤,狂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我跟你们拼了!”
    与他相斗的黑衣人心内一骇,一个躲闪不及,提刀的胳膊顿时与身体分家,在空中划了道红色的弧线,‘砰’的砸落在地!
    “啊!”一声惨叫,黑衣人捂着鲜血喷涌、光秃的右肩,哐当倒地。
    春阳脱身,忙奔到父亲跟前:“爹!”
    “快……快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