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你又凭什麽对我指手划脚?明明那一晚之前,你还对我是毕恭毕敬……”辉月的声音温和,可是意思却大大的让飞天觉得不妙:“是不是觉得过了夜,就可以爬到我头上来?”
    腰後一紧,被辉月屈膝抵住,飞天咬牙忍痛不说话。辉月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都听得清楚,脸上难堪的挂不住。
    虽然……
    虽然不想承认。
    可是好象是有点忘形了。
    明明之前对辉月是又敬又爱的。
    现在却变得又惧又恨。
    “一点儿都没变……”他声音放低,贴得更近,鼻息吹到了颈子上,飞天打个哆嗦,觉得背上的寒毛全都竖了起来。
    “从以前就一直这样,自以爲是,一遇到麻烦就只会跳脚,事情总是先做後想,甚至做了也从来不回想一下是对是错……”
    被按倒在地的时候,飞天清楚地听见辉月说:“忍了你一次又一次,你以爲我这麽好性儿的麽?”
    “让你一次,就得意忘形?”辉月撩开他的衣摆,一手紧扣著他,一手伸了下去:“你以爲我是好脾气的人?”
    原来以爲是,现在当然不敢这麽想!
    飞天咬牙切齿,下一秒却惊叫出声。
    身後紧闭的地方突然被入侵,干而痛。
    飞天拼命的挣动,虽然这样的举动在辉月的身体底下十分徒劳,只是让两个人的身体都越来越热,飞天是因爲震惊,羞辱,还有痛苦。
    辉月的热则是因爲情欲。
    他箝住飞天,紧紧压在他的背上,飞天自然感觉到股间硬挺的灼热逼近,跃跃欲动的,抵著他,磨动著,象是在模拟著占有的动作。
    故事开始的时候,总是平缓而普通。
    人和人在慢慢的接近,熟悉,命运的轨迹交错在了一起,而後的变故,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辉月撕开他的衣服的时候,飞天眼前好像看到了旧日情景。
    身体被翻转,辉月的指尖象是有火,灼痛了皮肤。
    飞天愣愣的看著他的面孔,甚至忘记了挣扎。
    爲什麽呢?
    辉月?
    爲什麽呢?
    他这样不停的想,不停地问著自己,他并没发觉自己也问出了声:“爲什麽呢?辉月?”
    “因爲……”辉月抵在那闭合的入口,一字一字地说:“我想要做什麽,没人可以阻止!”
    痛!
    尖锐剧烈的疼痛,象是身体被钉入了锲子,硬生生的破开血肉,飞天听到了清晰的,自己被撕开的声音。
    还有血流出身体的声响。辉月的进入因爲涌出的热红而变得有些拖泥带水的黏腻。
    一瞬间飞天甚至有些错觉。
    那紧紧嵌在体内的,灼热的让他痛苦的存在,甚至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每个呼吸,每个痛苦的战栗,都感觉到辉月的存在。
    那灼热的欲望上,有著滚烫的有力的脉动。
    清晰的听到了辉月的脉搏跳动。
    屋里薰的香味,掩不住血腥的味道。
    飞天觉得眼前发黑,腿被用力的打开,象是要撑到极限。很想失去意识,但是这样的痛苦不足以夺走他的清醒。
    行云说过,辉月,好才华。
    星华说,辉月,真是好气度,不愧于他的出身高贵。
    所有的人都在说著辉月的好,飞天躺在辉月寝宫的地下,不知道该怎麽样,象他们那样,用一句话,说出来他心中的辉月。
    眼前银星乱舞,似真似幻。
    看到了辉月的面庞,甚至一点点激情中的沈迷都没有。辉月眼神很清醒,表情也是沈静的。
    只是喘息微微乱了一些。
    黑色的象缎子似的长发,随著他的动作微微波动,微光浮生,象是一帘旧梦。
    飞天不知道那些旧梦中都有什麽。
    辉月爲什麽会变成这样?
    爲什麽呢?
    一直微笑著,眼睛里煦阳暖暖的辉月,何时变成了幽晦的月光?
    痛得咬住嘴唇,辉月却撬开他的唇,把指填进了他的牙关。
    已经没法克制,本能的咬住了那微冷的手指。
    濡湿的身体,潮热的呼吸。
    淡淡的铁锈味道在嘴里蔓延。
    飞天睁大了眼睛,身体痉挛起来,腿被弯折,辉月象是打破了所有的桎梏,没有一点点顾忌。
    这一瞬间飞天居然可以想到很久之前。
    辉月请他喝茶。茶很香,淡淡的薄荷味道。
    喝了那茶之後,他就陷入了迷离的梦境。他看到辉月抱著他无所适从的哭泣。
    听到一个威严阴冷的声音说,如果实在狠不下心,那麽现在杀掉了也是省事的办法。
    辉月说不。
    他说,不。
    飞天的颈子向後仰著,身体弯曲绷紧,象一把拉满的弓。
    辉月驾驭著他,伤害著他,也紧紧的包容著他。
    飞天看到眼前的一切都错乱了。
    寝殿有穹顶上有繁复的花纹纠结,看不出首尾纹理。
    手指在冰凉的地面上屈伸,那坚硬光滑的地上被他划出了条条细痕。
    这一刻飞天突然想到沧海桑田。
    想到人事全非的一切。
    行云,辉月,奔雷,平舟,星华,小空……
    “痛吗?”
    辉月轻吻著他汗湿苍白的面颊,嘴唇失去了血色,下唇上有个鲜明的牙印,微微渗血。辉月舔去那红痕,轻声呢喃:“痛吗?痛不痛?”
    “痛的话,就记住我。”
    “记清楚,别忘记。”
    在痛极的时候,紧紧咬住辉月的手指。
    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光亮。
    唯一真实的,好像只有痛,痛,痛。
    扑天盖地席卷一切的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还有……
    辉月的存在。
    辉月的热液释放在飞天的身体深处,从他身体中退出来,紧紧的拥抱著他。两具既热也冷的身体紧紧相贴,飞天闭著眼睛慢慢吸气,身体象是破败的布偶一样平摊在地上。
    辉月轻轻他唇上吻了一下,将飞天抱了起来。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飞天哆嗦了一下,身子蜷了起来。
    辉月撑住他的上身,手探下去爲他清理身体。
    飞天凝聚起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扶著泉池的石壁站住。
    辉月脸上没什麽愠怒的表情,只是把他拉过来继续先前做的事情。飞天咬著牙,感觉到热水在受伤的内壁涤荡,锐痛变成灼烧似的感觉,白液与红浊流出来,在水中变淡不见。
    “你爲什麽一声不响?”辉月的声音在耳後边说:“刚才那样痛,居然一声都不吭。”
    飞天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想要离他远些。
    “恼我?”辉月一笑:“行云做过与这一样过份的事情,你现在倒不念旧恶。”
    飞天泡在水中,精力渐复。看著辉月懒洋洋有恃无恐的样子,情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要向他服软低头是万万不能。泄愤似的搓洗身体,似是想要把辉月留下的气味痕迹全抹掉。
    辉月不再箝制他,看他从池边拉了一件袍子裹住身体,头也不回朝外就走。
    辉月只是站在齐腰深的泉水中看他。待飞天堪堪走到门边,忽然门扇无风自动,啪啪两声闭合起来。飞天吃了一惊,也不回头看,伸手去推。
    身後破空的风声,飞天信手向後挥,软软的一物被弹飞了出去。手已经摸上了门扇,却不料膝弯同时一软,不知道被什麽大力撞击,身不由已的扑在门上,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再站不起。
    辉月适才抛过来的一块锦毡不过是引他注意,下面的一击才是真材实料。飞天看他笑吟吟的步出泉池,一步步走近,恨得牙痒,又觉得无力。
    辉月倒没有再爲难他,只是替他除了那件胡乱披著的袍子,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拿软绸的床巾把他裹了,抱起来放到了寝殿的榻上。飞天挣动了一下,辉月轻轻在他臀上打了一记:“不要动。”
    飞天怕他有什麽别的法子使出来,倒真的没有动。
    他这两天心力交瘁,连病加伤,又被辉月重创,这时真的一点气力也无。
    辉月取了一个小盒子来,细细的替他的伤处上药。飞天瑟缩了下,辉月温言说:“不太痛,上了药就好了。”
    飞天硬咬著牙不动,却突然问出一句:“你是怎麽把我身上那个烙痕和剑伤去掉的?”
    辉月的手指停了一停,没有回答,指尖从适才接纳他的地方探了进去。指上有清凉的药膏,带著淡淡的分明的香气。飞天有些恍惚,忽然说:“碧晶膏。”
    他记得这药。
    他还记得,他在飞天殿里睁开眼睛,见到汉青和受伤返回的平舟,曾经用这个药爲平舟治伤。
    想到那个时候汉青转述他对辉月的痴迷爱恋,种种匪夷所思的行爲,想到平舟引他骂辉月的话。
    “混帐王八蛋,最贱的家夥……”
    无声的念了把那句话又念了一遍,模糊记得是这样一句并没有错。
    不由得苦笑,平舟倒真有先见之明。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去。
    他已经不再痴迷于辉月,而且任谁也想不到辉月会强迫他。
    那样清冷如天上月的人,竟然会……
    要不是身体还在痛,飞天自己也不肯相信适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境。
    伤处痛得轻些,辉月一手按在他背心,灵气源源不绝的渡了进去。飞天先是讶异他灵气如此精纯浑厚,绵绵不断。後来便渐渐困倦,辉月轻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