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蛟”地点共五十一个,其中由于消息封锁不严而为民间所知的有:北京北新桥、河南禹州、云南大理、黑龙江依兰县,白城、阿城、大庆、营口、吉林省辽源市龙首山、辽宁丹东、浙江xx县(古时“龙井”茶的发祥地之一;据当地县志记载,“龙井”即“锁蛟井”。199x年香港某电视台派人实地拍摄有关“龙井茶”的纪录片,其间他们在无意中触及了“龙井”的秘密。离开浙江之前该剧组人员保存的现场拍摄资料被相关部门没收,后来此事遭全面封锁)……
    [背景资料004]至[052]详细收录了各地“锁蛟井”及相关事件的实地勘察结果,其中流传最广的第一事件地点为辽源市“龙山公园”及北京北新桥。
    建国初,辽源市政单位改造“东山公园”(建于伪满洲时期康德八年,解放后改名为“龙山公园”),工作人员在维修一口千年大井时,捞出巨型铁链及无数铠甲和兵器。
    北京北新桥“锁龙井”事件曾经轰动全京,几乎家喻户晓。
    看到这里,张星超将档案中的线索串联在一起,却得出一个更为荒诞不经的结论:“用于地下航行的船棺?巨型铁链?披甲持械的古人?锁蛟井……难道是,古代地下暗河的厮杀?”
    就在此刻,牧区狂风骤起,风哭之间隐约有丝丝索索的银器声,有几分像银铃又像彝族带的银项锁,那声音初听悦耳,细闻却感幽异寒然。
    伊娜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煞白:“这声音…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心中一冷,牧区中戴有银器的只有吉桑寡妇一人,可绝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
    幽异的银铃声绕索着牧区飘忽不定,时远时近。牧区一派阴寂,就连孩哭都听不见。
    “藏獒怎么不叫?”张星超收好档案,抽出手枪上了膛。
    账外风雨交加,银铃声渐近,老阴丘那边时而飘来几丝似鸟似猫的婴哭。
    “吉桑寡妇已经搐死了,双头怪婴这样的畸形一生下来就活不长。”张星超慰道:“小伊胆子这么小,亏你还是个军人。”
    伊娜面色铁青,道:“我刚才作了个梦……梦见鲁格山区里有很多面无血色表情呆滞的人,他们从冰冷的洞穴里爬出来,那个山区到处都是‘凶’叉形标记(‘ㄨ’)。”
    话正至此,账外几啸撕变的哭喊声乍起,是桑姆大婶的声音。
    张星超把枪别在腰侧,出账一看,只见桑姆大婶摆挪着臃肿的身体,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桑姆大婶发狂地往老阴丘那边跑去,跌跌撞撞摔趴在烂草泥地上又爬起来捧着肚子嘶叫。
    牧区静极了,牧民们就像僵死了一般,不见一点动静,没有一丝声响。
    这风雨夜的外阴丘跑,不被野兽吃了也得冷死。张星超正想叫住桑姆大婶之时,德吉梅朵忽然出帐。
    “千万不要叫她。她已经死了。”德吉梅朵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些什么?”
    “你不信?你仔细看看她的影子……”德吉梅朵眼神中泛过一丝妖异。
    张星超将信将疑,朦胧的雨夜之中,桑姆大婶张狂舞爪的往阴丘一路奔去,她在地上的影子却如阴潭黑水一般凝顿,细看,那影子像是一个偻身的女人抱着头颅硕大的婴孩。
    “她已经不再是她。她是吉桑寡妇……”
    张星超只感冷骇。
    “要找到割巴子的洞穴,就只能跟着桑姆大婶走,千万不要被她察觉。”德吉梅朵神情坚毅的说。
    “她这是去割巴子的巢穴?”
    “不错。你们汉人有个成语‘为虎作伥’,在藏北没有猛虎,但有比虎狼更可怕的僵尸。割巴子昨晚害死了吉桑寡妇,她的怨魂就会在夜里附上体弱的人身,引他们到割巴子的巢穴去送死。被割巴子害死的人,若是被‘撞顶’就会变成和割巴子一样的怪物,若被‘尸咒’在死后就会变成和 ‘虎 伥’ 差不多的恶魂。雨夜里割巴子不敢出洞,但虎伥这种恶灵却能在黑夜游荡。”
    “赶紧叫醒长老!”
    夜雨冷凝在德吉梅朵的眉宇间,她微咬嘴唇,道:“不行!人一多就会被桑姆大婶察觉。”
    伊娜畏畏缩缩的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问:“梅朵,你们聊什么呢?你们就不怕割巴子。”
    张星超顾不得多说,只让德吉梅朵留下来陪伊娜,他独自*桑姆大婶。
    伊娜和德吉梅朵入账。二人裹着被子,伊娜开门见山的问道:“一个妙龄女子竟能独身一人长期跋涉高原,梅朵,你究竟是什么人?在德格县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面熟,我们曾经一定在哪里见过。”
    “伊娜,你不认得我了?”梅朵解下衣衫,背对伊娜。她的左腰纹有一朵精致的雪莲。
    “你是……”伊娜嗓子一沉,眼眶酸热,泪水盈凝,良久她才挤出两个字:“莲姐……”
    德吉梅朵本名白露,重庆人,现年二十八岁,代号‘冰莲’。二十年前与伊娜同在a001军营受训,二人的专业都为符号及解密学。两人相识十年,白露对伊娜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就在伊娜十六岁那年,白露被军营调走,此后下落不明。
    “莲姐,那么多年来你去了哪里?”
    “离开军营后,按上级部署,我被派到藏区学习藏语和西藏文化。那时起我的姓名、民族、籍贯和年龄都以掩护身份示出。”
    两人长谈一番,不知何时张星超浑身浇湿的回来了。
    “原来那尸洞就离牧区不远啊,真是烛光下的盲区。冷死我了。你们真是铁石心肠啊,也没想到为我弄点热汤?”
    德吉梅朵赶紧去给张星超弄酥油茶,又提来瓶青稞酒、一包干牦牛肉。
    伊娜将德吉梅朵的身份和任务告诉了张星超,三人当夜商议好对付割巴子的事。
    次日正午风雨方停。德吉梅朵请大巴桑长老召集来牧民。
    众人一听说割巴子的洞穴就在老阴丘三里外的矮草坡,距离牧区仅有五里,都吓坏了。那边草稀多荒丘,不宜放牧,牧民们平常都不去那里。汉子们平时一说起割巴子就都吹胡子瞪眼,个个血气方刚的要一马当先斩除僵尸,可一听割巴子就在不远之地,今日就要去和割巴子打照面了,一时间人人心惊胆战。
    大伙一商计,决定先宰牛祭雪山之神,然后好好吃一顿,酒足饭饱后再去收拾割巴子。
    牧民们此时对张星超尤为敬佩,奉为勇士。
    接近黄昏时,牧民们又成群结队的操起干杀的家伙。这时三辆深绿色的北京吉普颠簸着驶来,来者正是莫云山、萧一飞等人。
    莫云山、萧一飞、刘仲扬、阿木凌峰、于翔、于筝,此外还有两人:索鹏与吕及平(从拉萨出发前,在西藏军区抽调的两名干将)。索鹏,少校,1998年“世界侦察兵竞技赛”冠军;吕及平,中校,“枪圣”张桃芳的得意门生,全军头号狙击手,一杆苏式连狙千步一杀,三里之内,可轻易狙杀整连的人,敌方士兵根本无法近他的身(“枪圣”张桃芳,世界第一狙神,抗美援朝期间北约给他按了个绰号:“红魔王”、“红色死神”;他单凭一杆普通毛瑟步枪,精准度及毙敌率远超敌方先进的狙击步枪,462发子弹毙敌459人,仅有三发子弹无效,因为那三发子弹是哑弹。张桃芳的出现,造成全美军的恐慌及士气低下)。
    大巴桑愣了一下:“你们是谁?(藏语)”
    张星超笑道:“这是我们工作队的全体科考人员,有科学家,也有记者(藏语)。”
    大巴桑顾不得搭理他们,眼看天色变暗了,对付割巴子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张星超让莫云山指挥队伍就地扎营,又令刘仲扬(爆破专家)随他一起帮助牧民们对付险情。
    割巴子的洞穴隐藏于矮草丘背面的一个拐凹处,洞穴口有几丈高的岩石遮掩,石面上长满了藓类植物,和山丘浑然一色,不走到跟前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洞口。牧民们哑然无声,刚才的一番壮胆酒算是白喝了。
    刘仲扬在洞口探了探,又侧身细听风声,笑道:“这是个死洞(只有一个出口,没有空气对流),最深也不过五十米。”
    张星超问道:“这洞能容多少人进去?”
    “不用人进去,我炸塌洞口就可以封死出路,冲击波破坏里面的岩层,整个洞穴坍塌,里面的东西就无法再出来。”刘仲扬拐进洞中安放遥控塑胶炸弹,不多时,他神情惊怖的跑出来。稍微定了定神,他让大家后退,然后摁下遥控器引爆了炸弹。
    炸声动地砂石飞溅,洞穴轰然崩塌。
    牧民们欢天喜地的回到牧区,又一番杀牛祭祀,生火备宴。
    刘仲扬脸色铁青,只顾喝闷酒。张星超注意到他的异样,把他叫到一边细问。
    刘仲扬蹙眉道:“洞里那股子味好怪,不能说臭,像是潮闷味。怎么说呢,像是百年棺材里的味儿,我老家修房子时偶尔会掘开一些老坟,尸体烂久了,尸臭味就会变,长期闷在棺材里,尸臭味就变成一种不臭但又说不上来的怪味。”
    “这有什么可怕的?”
    “队长,我不是怕,而且觉着不太对劲。来藏北的这一路上,我总能闻到这股子味,好像离我们很近,起初还不在意,刚才进到那洞后,才发现那味道和洞里的怪味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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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06-12-25 14:30:00  字数:4142
    牧民们把酒言欢载歌载舞。
    伊娜和德吉梅朵久别重逢,两人姐妹情深,竟一连喝了几碗青稞酒。
    天色渐黑,一群硕大的黑鸦嘶叫着飞掠牧区。藏北的乌鸦块头比一般鸦类大两到三倍,面目狰狞,不惧人类,嘶声如老太阴哭。
    张星超和刘仲扬细查吉普车,并未发现异样,但莫云山那辆吉普车内确有一种潮腐味,有几分像是裹了冻肉的湿布味儿。
    德吉梅朵见张星超和刘仲扬忐忑不安,便走过去问个究竟。
    听刘仲扬一说,德吉梅朵满脸的高原红顿消,脸色铁青。
    “你们被跟踪了。”德吉梅朵道。
    “不太可能,来这里的一路上我们都谨小慎微处处提防,再说藏北草原空旷,若有人跟踪我们的车队,就会立即被我们发现。”刘仲扬自信的说。莫云山和萧一飞都是高原作战能手,索鹏更是侦查及反侦查的专家。
    “你们看天上!”德吉梅朵仰头叹道:“吉普车上的怪味,肯定是有人事先设下的圈套。藏北尸鸟(藏北黑鸦)对割巴子的气味十分敏感,这种怪味会吸引尸鸟。你们一路上都被尸鸟跟着。也就是说,敌方无须派人跟踪你们,仅以这群尸鸟的出现便能判断你们的位置。”
    “是谁在吉普车上做了手脚?”张星超踌躇满志。
    “在德格县时,有人赶在你们见到堪布喇嘛之前杀死了他;这样看来,敌人在你们的车上做手脚,也不是难事。行动已经暴露,你们的处境更危险。”德吉梅朵道。
    此刻张星超发现,吉普车的顶篷有大片油黄的浸渍。北京吉普的车篷为防水帆布制,可拆卸,油污浸进帆布,发出一阵阵怪味。
    “这是阴胍尸油。安魂教用这种东西召唤尸鸟,备祭宗教仪式。”德吉梅朵神情冷峻的说。
    那群黑鸦在牧区上空盘旋,发出阵阵唧叫。张星超一皱眉,立刻叫伊娜、莫云山、萧一飞等人商议对策。
    行动路线全面暴露,张星超只得重新计划。
    “梅朵,你的身份不可暴露,否则你多年来的潜伏就前功尽弃了,你留在牧区。莫云山、索鹏、吕及平,你三人驾车往南走,引开那些乌鸦,扰乱敌方对我队的跟踪;索鹏擅于侦察,吕及平和莫云山都是狙击能手,你们埋伏于班戈镇通往藏北的路上,阻击敌人可能出现的援军。据情报显示,敌人有一千人左右,他们不可能都隐藏在鲁格山区,依我看敌人必以班戈镇为据点转运物资并隐藏战力。你三人务必截住敌人,否则我队将陷于敌人首尾夹击的危境。伊娜、阿木凌峰、萧一飞、刘仲扬、于翔、于筝,你们随我潜入鲁格山区。明早六点出发!”
    众人领命,各自收整行装。张星超向牧民们买了七匹马,牧民们很热心,送了张星超他们不少牛肉干和草药,又为他们备足了淡水(藏北高原湖泊星罗棋布,但是多为咸水,无法饮用)。
    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