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水靖轩朝椅背一靠,笑容冰冷,扬手道,“如此,只能委屈易兄了。来人,带他下去!”
    一旁守候的壮汉立刻上前,将惊慌失措,试图反抗的易风行打晕,拖了下去。灌上几瓶药,这人日后就老实了。
    等人走远,姬无双拿过一根雷管,好奇的开口,“你想要的就是这东西?有什么用?”徒儿想得到的东西,肯定非比寻常。
    水靖轩笑得神秘,拿起另一根雷管,淡声说道,“你看着。”话落,他将引线点燃,朝远处的河面扔去。
    雷管落进水里,不久后,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从水面下传来,随之而起的是几丈高的滔天巨浪和汹涌狂潮,将体积庞大的游船掀得不停摇晃,几欲倾斜,由此可见这次爆炸威力何其巨大。
    待波涛纷纷落下,整条河浮满了翻白的鱼肚,场面极为壮观。
    姬无双表情十分惊诧,想不到一根细长的铁管扔出去竟能造成这样大面积的破坏和死伤。
    水靖轩看着眼前的场景,满意的笑了,徐徐解释道,“这东西可拿来进攻和防卫,有了它,别人想侵占我们魔教可就难了。再者,它还能埋入地里,炸碎山石,大大提高开采金矿的效率。更重要的一点是,我想在谷里挖开山石,建一条密道,在谷外再置办一块地好用来作为族人另一个安居之所。所谓狡兔三窟,我族未必能永远守住金山的秘密,有了这条密道和秘密基地,族人也多了一条退路。凭人力要一连挖穿几座大山,起码得耗费族人百年时间,如今有了这东西就不一样了,五年足矣。”
    消化了徒儿的话,姬无双紧紧将他拥在怀里,长叹道,“难为徒儿为族人想得这么深远周全。以前为师只盲目的想着报仇,从未考虑过族人的生存问题。徒儿当这个教主,比为师合格的多!”
    被这人肯定,水靖轩笑的灿烂,偏头,用脸颊轻轻摩挲他的颈侧,温声道,“话不是这么说。我头脑灵活,师父武功高绝,有我们俩共同主政,魔教的未来才会更好。”
    “嗯。”姬无双低应,微笑吻住爱徒嫣红的唇瓣。只要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于他来说就是最美好,最令人满足的生活,他此生守着这人既可,再没什么别的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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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缠绵 ...
    水靖轩掳到了易风行,给他灌了一瓶洗脑的幻药下去,待他再醒来,早已忘了自己青城派弟子的身份,只以为自己是个正宗的异族,在几名魔教徒众的护送下先行回族里试制火药去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游船也渐渐驶入了城镇的河道,两旁开始出现鳞次栉比的房屋和酒肆,不时还有沸沸扬扬的人声从岸上传来。
    姬无双见状,携着爱徒回到船舱,将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从锦盒里取出,用特制的药水浸泡,准备再戴上。回魔教之前,他都不打算露出真容。
    水靖轩盯着他将面具一点一点贴合在额头上,向下抚平,直至严丝合缝,看不出一点端倪,感叹道,“我竟从不知道师父还有这一手。”若不然,他绝不会被这张假皮给骗过去。
    姬无双笑道,“这门技艺也是当年擒住一个汉人奸细后从他那里学来的,但当时我身体特殊,如无必要从不出教,更谈不上行走江湖,所以一直没用过。”
    水靖轩恍然的点头,师父当年确实是个资深宅男。见他话落,已换了另一张脸孔,水靖轩来了兴趣,走到他身边,凑近他面颊细细查看,不时用手指摩挲,抠挠,寻找破绽。
    徒儿滑腻的指尖在自己面上游走,温热中带着馨香的气息吹拂着自己的眼睫,感觉苏苏麻麻,说不出的心痒难耐。姬无双心头和下腹阵阵滚烫,大手一捞,将他禁锢在了怀里,摁坐在膝上,俯身用力含住他的薄唇吸允。
    水靖轩眉眼含笑,热情的回应他生疏的吻,两人辗转着变换角度,舌尖不要命的钩缠,不停加深这一吻,恨不能将对方吞吃入腹。房里咂砸的交吻声不停回响。
    一吻毕,姬无双稍稍退离,含着爱徒的唇瓣低语,“用这张脸吻你,会不会不习惯?”
    “你就是你,不过一张假面而已,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水靖轩低笑道。
    “这就好。”姬无双吁了口气,心满意足的一笑,搂着爱徒继续。
    【和谐】
    此时,船早已靠岸许久,前来寻找庄主通报的仆役听见房间里热烈的响动,不敢出声打搅,退至一边把守,并尽职尽责的拦下了上船求见的金浩峰。
    金浩峰这两天找不到姬无双的下落,心中有些不安和怀疑,再加上自己派去的心腹被魔宫全灭,连陈圆圆的头发丝都没碰到,他不得不放下骄傲,再次找上姬无双求助。
    此刻听见姬无双房间里传来肉体交合的啪啪声,他眉梢动了动,心中的不安和怀疑一扫而空,暗暗忖道:原来这两天是寻花问柳去了吗?
    金浩峰这一等,便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待里面声音渐息,他朝一旁的仆役看去,示意他通报。
    两人都是高手,交合也没有放下警惕,早已察觉到了仆役和金浩峰的到来,听见通报声,姬无双兀自替爱徒清理身下的狼藉,丝毫不为所动。
    “见见吧。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水靖轩穿好衣物,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说道。
    徒儿发话,姬无双自是要见的,略略打理好被弄皱的衣摆,在徒儿身边坐定,揽住徒儿的腰,冷声道,“进来吧。”
    金浩峰推门进房,闻见扑鼻而来的浓郁麝香味,眉梢挑了挑,又见几乎是被拥在姬无双怀里的俊逸男子,他眸光微闪,心头不屑的暗忖:原来是把心爱的人弄上床了啊,难怪姬无双如此难耐,大白天也行这等苟且之事。这红衣公子当初不是很高傲吗?到底敌不过权势的引诱。
    心里虽然鄙夷,金浩峰却半点不露,毕恭毕敬的给姬无双行礼问安,对水靖轩也是客客气气,看似极为尊重。
    虽然金浩峰面上不显,但他的心思水靖轩不用猜也能知道。这人在他眼里不过一个死人,完全不用去在意,因此,他连半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对方,只眼睑微合,伸手去拿一旁的茶盏,准备润润情事过后显得特别干涸的喉咙。
    姬无双亦没有理会金浩峰,也不叫他落座,任由他低眉顺眼的站着,转头看向爱徒时却满面温柔,抢先拿起茶壶和茶杯给爱徒斟满,小心翼翼的递到他手边,末了不忘温声提醒,“慢点,小心烫。”
    还当自己是当年的小阿细吗?水靖轩被他呵护备至的态度逗笑,眼里露出几丝怀恋,低应一声后缓缓啜饮。滚烫的茶水偎贴了干燥的喉管,他眯眼,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引得姬无双莞尔,在他背上摩挲爱抚。
    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姬无双金浩峰见得多了,温柔小意,伏低做小的姬无双金浩峰却从未得见,看见他这般作态,若不是这人浑身的威势还在,他都要怀疑这人是谁假扮的。
    安置好了徒儿,姬无双才转脸朝僵立在原处的金浩峰看去,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金浩峰忍下心头的郁气,拱手道,“为公务而来,庄主可否请水公子回避一二。”
    水靖轩闻言,转头睨他一眼,只略略勾唇,坐在原位不动如山,半点没有主动回避的意思。姬无双安抚性的拍拍他肩膀,朝金浩峰睇去,眼神阴鸷,“有话直说,水儿是本尊的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水儿?水靖轩差点被喉中的茶水呛到,轻轻咳嗽两声后嘴角不停抽搐。
    姬无双瞥难得失态的徒儿一眼,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再朝兀自犹疑不定的金浩峰看去时,眼神又立刻变得冰冷,催促道,“有事说事,无事快滚!”语气满含不耐,半点不给金浩峰脸面。
    金浩峰咬着后槽牙,勉力压下心中的杀意,斟酌用词后隐晦开口,“属下此来是请庄主出手的。这回还需庄主才能成事。”
    “哼!你派去的人都死光了吧?”姬无双嗤笑,语带轻蔑,对金浩峰的能力极看不上眼。徒儿将岌岌可危的魔教发展的越来越好,实力隐隐赶超许多百年武林世家,同样的年纪,金浩峰却将偌大个听涛山庄弄的乌烟瘴气,还不知死活的和反贼搅合上,两人真是天差地别。
    这样想着,姬无双朝爱徒看去,眼里溢满自豪。
    他轻蔑的态度那么明显,金浩峰又怎么听不出?但想到自己的大业,他不得不忍耐,点头道,“是属下无能,还请庄主不吝出手相助。”
    “助不助你且看本尊心情。你可以滚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姬无双将金浩峰噎的面色发紫,随即毫不客气的赶人。
    金浩峰还想开口再劝,见姬无双已满面不耐,周身缭绕着阴寒瘆人的气场,心知再说下去也是白搭,弄不好姬无双一个不高兴便会对自己出手,不得不压下心中戾气,垂头,敛去眼底的杀意,退出了房间。
    待他走远,水靖轩放下茶杯,悠然开口,“他想杀你。”
    “呵~好巧,本尊也想杀他!”姬无双把玩着爱徒的一缕墨发,声音暗藏无尽杀机。
    水靖轩眸子一转,略带兴味的开口,“听涛山庄有六门,涉及士农工商,与朝廷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何其相像?他如此营运山庄,又与台湾郑氏和天地会牵扯不清,说他没有谋逆之心,是人都不相信!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你还是早点扔掉的好。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走前都要灭口,省的日后惹来麻烦!”
    姬无双连连称是,无有不应。
    水靖轩话落,眸光亮了亮,徐徐开口,“他利用了你五年,走之前咱们总要拿回点利息。江湖人都说听涛山庄奇人遍地,我们魔教现在急需深谙地质勘探,土木工程,商业经营等方面的人才,回去后你将这些人搜罗了来,一并带回魔教如何?”
    “好,你要的我都给你弄来。”姬无双点头,笑的温柔,想了想,补充道,“我私库里还有很多财物和兵器,回去你看看,有喜欢的都带走。”
    财物水靖轩看不上,兵器却不同。清廷刚刚建立不久,政局还未稳定,各处时有民乱发生,因此对兵器管制的相当严厉,有钱都买不到。魔教徒众们的武器都已磨损的相当厉害,勉强用着,此时听见姬无双的话,正是解了燃眉之急,水靖轩舒心的笑了。
    两人商量着如何洗劫听涛山庄,直说得远在城里的金浩峰脊背一阵阵发冷。与此同时,吴三桂已带着三十六铁骑和百名武林高手踏上了蜀地,包下了一座地处偏僻的院落和周围所有的房屋,用来会晤水靖轩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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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会晤 ...
    吴三桂虽然心焦陈圆圆的下落和那几座金矿,但他为人谨慎,到达蜀地后并没有立刻见水靖轩一行,而是周密部署了一番后才送出请帖,相约三日后在自己临时休憩的院落见面。
    这日,水靖轩接出陈圆圆,相携姬无双,坐着马车往城郊深巷里的院落驶去,马车离院落还有一里远,周围的空气已经充满了焦灼的味道。
    陈圆圆面色紧绷的端坐在马车一边,依照水靖轩的要求盛装打扮,一身华贵的白衣将她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