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怎么了,成范?” 她不解的问道。
成范的眼神似乎有些和往常不同。
“小鸟,你的伤都好了吧。” 他忽然问道。
“嗯,好了。” 她笑了笑道,
“哦?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成亲了?” 他挑了挑眉。
“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我是说真正的成亲。”
小雪猛的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道:“我,我的伤还没好呢”
成范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道:“哦呀,好失望啊,原来小鸟的伤还没好。” 他再没
说这个话题,只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轻轻揽住了她。
小雪只觉得心跳加剧,脑子还在他刚才的话上打转,越是不想去想,却又偏偏忍
不住去想,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只听到成范无奈的声音:” 小鸟,你再乱动我可真忍不住了。“
小雪一惊,猛的一抬头,脑袋重重撞上了成范的下巴,他轻呼一声道” 小鸟,我只不过说说而已,你用的着这么欺负我吗?“
看着他红红的下巴,小雪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伸手去帮他揉揉,还一边帮他呼气,“不痛不痛。”揉着揉着,她的手却忽然被成范捉住了,她抬眼望住成范,成范的眼眸格外幽黑,眼底深处却好像有什么在燃烧,” 小鸟,这可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哦。“
他忽然附下身子,极快的捉住了她的嘴唇,和平常温柔的吻不同,今天成范的吻格外炽热,犹如一把烈火燃烧在她的唇齿之间,她的脑袋开始犯晕了,房间好像也旋转起来了。她能感觉到成范的手正在她的身上游移,一种从未有过的酥软感觉从他触摸的地方传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小鸟,可以吗?”他忽然停了下来,低低问了一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和嘶哑。
“不可以-----停。”成范先是脸色一变,紧接着又听见她的下半句,顿时笑了起来,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小鸟,我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室外白雪纷飞,寒风彻骨,室内却是温暖如春,一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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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总是匆匆,刚送走严冬,就迎来了万木复苏的春天。
在镰仓的藤原成范颇受源赖朝的赏识,在幕府内更是一帆风顺,由他制定的新的律法也顺利的在镰仓得以施行。不过幕府的同僚们都知道,这位藤原成范大人可是个爱家如命的人,一办完公事他必定匆匆回府陪伴他的夫人。
藤原的府邸内,积雪已经消融,庭院内摇曳的枝条上也抽出了新绿。
“成范,快看,有一个樱花花苞哦。”小雪惊喜的叫着成范,成范刚走过去,却见她轻轻一皱眉,身子就软软的滑了下去,这一下可把成范大人吓得不轻,他赶紧伸手抱住小雪,大声道:“ 来人,去把药师找来!”
小雪睁开眼睛的时候,成范欣喜若狂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见她醒来,成范立刻收
敛了笑容,一脸凝重道:“小鸟,你要有思想准备哦。”
“什么?” 忽然看见成范露出严肃的表情,她也不禁有些心慌,难道自己生什么病
了?
“我可能不会只爱你一个女人了。” 他继续说道。
“什么!” 小雪立刻跳了起来,“你要敢爱别的女人,我可不饶你!”
看着小雪久违的张牙舞爪的样子,成范忍住笑,道:“哦呀,小鸟,你吃醋的样
子好可爱,可是,你怎么能吃我们的小小鸟的醋呢?”
“谁吃醋了!什么小小……“她忽然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盯着成范道:” 你是说
小小鸟?“
成范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眸中全是浓浓的笑意,伸手温柔的放在了她的腹部,柔声道:” 小鸟,我们有小小鸟了。”
小雪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腹部,轻轻摸了一下,她有孩子了呢,是她和成范的孩子,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溶入了这个时代了,她心中激动难抑,欣喜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她喃喃低语着,如果母亲和哥哥们泉下有知,
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旧的生命逝去,新的生命降临,这个世界总是会充满着惊喜和希望,不是吗?” 成范微笑着看着她,“你的家人们一定也看的到,为你的幸福而幸福。”
她点了点头,望向了天空,天,还是那么蓝。
在这个时代中,她还有成范,还有孩子,她并没有失去一切,成范很努力的守护着她和孩子。时子夫人,还有哥哥们,他们也许在天上某个地方看着她呢,他们一定看得到,一定。
“可是,为什么是小小鸟?”
“你是小鸟,所以我们的女儿就是小小鸟呀。”
“哦,那要是个男孩,我看就叫-- ”
“叫什么?”
“当然是……小色狼啦,因为他的父亲是大色狼嘛。”
“小鸟,我生气了哦。”
“其实,成范,我有话和你说,“她的脸色有些泛红,脑海中忽然想起小时候学过的一首和歌,“春至消冰雪,严寒,严寒,啊……”
“现在念什么和歌,” 他最后的话语消失在彼此的唇齿间。
成范好讨厌,就知道用这一招封住自己的嘴,最起码也让她说完嘛,她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念完了想说的话。
春至消冰雪,
严寒一扫空。
君心春日暖,
也把我消融。
恍然如梦(尾声)
[更新时间:2006-1-7 23:27:55 本章字数:4150]
十四年后,春。
又是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位于吉野的藤原成范大人家的樱町里,各色的樱花开得正好,这樱町里的樱花与别处的可不一样,通常花期只有七天的樱花,在樱町里却能开足二十一天,尽情释放出所有的美丽。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的清晨,藤原家的女主人小雪早早就起了身,吩咐着女侍们准备今晚要招待客人的一切所需。今天,和藤原家一直关系密切的阴阳寮的长官安倍泰清将会从平安京来吉野探望他们。每年的樱花初放之时,安倍泰清总是会按约而至,赏花品茶,浅酌清谈。最让人惊讶的就是,看起来不问世事的泰清对平安京里的八卦却是无所不知,了如指掌。当然,她最期待的还是他所说的的鬼故事了。
今年的樱花还是这么娇艳,小雪看着满庭芳华,一时兴起,走下回廊,伸手去折那还带着露珠的粉色八重樱。
“小鸟,小鸟!”她微微一诧,回头望着那位一路疾步而来的男子,不由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了,岁月似乎格外的厚爱他,今天这一袭石竹色直衣更是衬得他高贵优雅,气质不凡。不过,今天他的神色好像有点奇怪,嗯,更确切的说是有点紧张慌乱。
“好难得哦,成范大人也有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是谁踩了你尾巴了?”她的唇边勾起一个调侃的笑容。
“唉呀,小鸟,你还笑得出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扬了扬手中的一叠信笺,道:“你知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公子写情信给我们家的琉璃。”
“我们琉璃这样漂亮,收到情信也不奇怪。”小雪很不以为然的继续折着樱花枝。“对了,都是些什么公子啊?”她饶有兴趣的问道。
成范低头扫了几眼,道:“有我们藤原本家的,北条家的,筑紫家的……”
“呵呵,酒香不怕巷子深,想不到不在平安京我们琉璃还有这么多倾慕者。”小雪笑嘻嘻的把头埋进花瓣中闻了闻花香。
“可是,我们家琉璃明年才行成人礼啊,现在就收到情信,这些公子们真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等过了成人礼的话不是更糟了吗。算了,小鸟,我想过了,还是晚点让琉璃行成人礼吧,唉呀,不行不行,还要告诫琉璃身边的女侍们,千万不能被收买,不然要是偷偷放了那些公子进来,我们琉璃的清白就危险了,唉呀,还是不行,不如这样……
“你镇定一点啦……”小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翻了个白眼,成范一向冷静,就是一碰到女儿的事就犯晕了。不过藤原家女人的事情,对成范来说就是大事。
“好奇怪哦,当初成范大人不也是整日里写些情信追求美人,怎么,现在有人追求自己的女儿就不行了?”小雪忍住笑意,斜斜的看了一眼成范。
成范一听这话,脸上果然闪过一丝尴尬,气势也弱了几分,:“这怎么一样呢,我风流可不下流,而且那些都是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小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们琉璃那个性格,谁敢溜进她房里,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成范的脸上闪过一丝释然的表情,笑了起来,看着小雪道:“这倒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呢,呵呵,哦呀,我差点忘了。”
“你什么意思……”小雪拿起刚折的花枝就往他打去,成范乘势捉住了她的手,微笑道:“我是说母亲和女儿一样都是那么美啊。”
“哼,油嘴滑舌。”小雪转了一下眼睛,道:“对了,今天安倍泰清会不会带着他的那个漂亮儿子安倍清继一起来?”,这两父子的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清淡的没有一丝人味。
“当然一起来了。”
“哦,那看来这几天又要不太平了。”小雪忽然觉得背上冒起了一股寒气,不知怎么搞的,安倍清继和琉璃从初次见面开始就不对盘,冷冰冰的清继每次都被琉璃捉弄的火冒三丈,今年自己的这位宝贝女儿又不知道想出什么新花招了……
“对了,今年你又要泰清说什么鬼故事?,当初你不就是说了很多宋国的鬼故事才让他对你刮目相看的吗?”成范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腕。
“不止听鬼故事,泰清上次写信来还说新创了很多幻术,这次一定要他表演给我看。“小雪暗自得意了一下,当初多亏了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安倍泰清对那里的鬼故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等她把所有的聊斋故事讲完,在中日鬼文化的交流中,他们之间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院中忽然风起,纷纷扬扬的樱花花瓣飘落下来,轻盈的落在成范和小雪的发端,肩上,衣服上,成范含着笑,温柔的替她掸落发丝上的花瓣。
“成范,过几日我要去趟平福寺。”小雪的笑容渐渐隐去,轻轻的说道。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知道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去那里。”成范的手指已经滑到了她的脸颊上,轻柔的辗转着。
“嗯,我想在他生日的这一天看他。”小雪的心中涌起一丝惆怅,和淡淡的悲伤。每一年的三月十六,是他的生日。
“小鸟,你每次都是远远看着他,这次还是一样吗?”
“嗯,虽然是远远的看着他,但是只要知道他活的很好,那就够了。”小雪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想让他有一丝危险,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重衡哥哥。”
“当初我也劝他到别处隐居,没想到他还是选择了出家。”成范轻轻叹了一口气,拥住了小雪。
“重衡哥哥已经看破红尘,一心向佛,从此远离尘世纷扰,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坏事吧,”小雪默然了一会。“人的一生,真的就像这樱花一样短暂呢。”她把头靠在了他的怀里,低声道。
成范搂得她更紧,轻声吟道:“斯世似空蝉,人间有变迁。 樱花开复谢,顷刻散如烟,世事就是如此,但是短暂的生命也会让人铭记在心,永远都难以忘怀,不是吗。”
“嗯,宗盛哥哥,知盛哥哥,敦盛,平家的一切人,虽然生命短暂如樱花,但是我一直都会记住他们,”小雪顿了顿,轻声道:“还有义经。”
回想起十年前接到义经被赖朝所逼,在陆奥自尽身亡的消息,那一瞬间,虽然她的眼中无泪,但她知道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泪流不止……
“小鸟,你不恨他了?”成范低头道。
“恨又怎样,不恨又怎样,这一切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不是吗。”小雪平静的说着,义经短短的一生好像就是为了消灭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