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让我十分窘迫又不寒而栗。
    “上次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们也会常常见面。阿静你已经认识了,他父亲不仅在商界很有名,还是黑道的龙头。不过你不用怕,有我照顾你,他不会为难你的。对不对,阿静?”
    韩静目不转睛的看著我,脸色很阴沈,一言不发。
    我越来越坐不住了,齐思音好像已经完全把我当作了自己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跟他的朋友常常见面?还有韩静,果然是有不简单的背景。上次他只是冻了我一下午,而没有派人砍掉我一只手,看来我已经是走运了。
    “这是方唯,景华集团将来的继承人。”那个一直面带和蔼微笑的年轻人冲我点点头,看起来倒是十分友善。
    我当然也听说过景华集团的盛名,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和齐思音韩静这样的变态是朋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了,介绍完了,该开始了吧?”韩静不耐烦的说。
    “你急什么,现在我是主人。”齐思音拍拍手。
    七八个侍者鱼贯而至,一人把一道菜放到桌上后退开了。只是放的位置很奇怪,菜怎么都在我面前?我不认识,好像都是西餐,看的我眼花缭乱。
    “吃吧,这些都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齐思音依然柔声说道,只是特别加重了“一个人”这几字的声调。
    我望著桌上的色香俱佳的菜,可惜,现在我的胃还隐隐作痛,根本吃不下这么油腻的东西。
    “谢谢,不过我真的不饿。”
    韩静冷笑了一声。
    齐思音脸色一变,“少废话,快吃!”
    我无可奈何,他这种小孩子脾气还真是让人受不了,“那我就吃一点,对不起,我的胃不舒服。”
    “不是一点,你要把这些菜都吃了,剩下多少我给你嘴里塞多少!”
    我看著他已经完全变成冷酷的脸,再看看其他人准备好看戏的目光,此时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好心请我吃饭,这是折磨我的新游戏。
    我无声的摇了摇头。
    “音,他根本不听你的话,你还是把他还给我吧,何必勉强呢?”韩静得意的笑了。
    齐思音突然揪住我的头发,我疼的差点叫出来。
    “你给我吃!最好不要让我喂你,否则你会不会被噎死我可不敢保证!”他恶狠狠的说。
    接著又付到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如果你再不吃,我就在这里扒光你。我可不会象阿静一样,到时候你会连一条浴巾也没有的站在这里!”他松开了手,强行把刀叉塞进我手里。
    我知道他完全能做的出这样的事,体力上虽然我和他差不多,可我病刚好,还很虚弱,根本没法和他抗衡。
    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机械的吃起来,第一次品尝到如此屈辱无助的滋味。
    胃开始疼痛,越吃越痛,而盘子里的菜一点也没减少。我不会用刀叉,吃的很慢很慢,看来这场残酷的游戏不会如我期望的很快结束。
    当我最终感到想吐时,还剩下四道菜完整的摆在那里。
    “你要是敢吐,我就让你天天顿顿这么吃!”齐思音把一盘菜端到我面前,几乎要把我的脸按到上面去了,“继续。”
    我实在一口也吃不下了,胃开始剧烈疼痛,我已经感到豆大的汗珠正不断从脸上流下,手颤的几乎握不住沉重的刀叉。
    “好了,音,这样就可以了。他还是个病人。”一个柔和的声音说,正是那个叫做方唯的人。
    我心里刚刚想感激他,他又接著说道:“玩的太过分下次就不能玩了。”
    果然也是人面兽心。
    “音,我们现在都承认他听你的话,调教的不错。阿静,你不反对吧?”
    韩静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活该,在我手里其实比在他手里安全的多,你是傻瓜啊?”
    齐思音也站起来,得意的笑了,看也不看我,和他们一同离开了餐厅。
    我坐了好久,才能忍著胃痛慢慢挪出餐厅,一路上不停受到其他人嘲讽的目光。
    我在洗手间里吐了半天,终于好受了些。
    不用韩静说,现在我也明白齐思音是个更危险的人物。韩静其实更喜欢用言语刺激我,我不理他也就没什么事;而齐思音,他的反复无常让人害怕,下一秒钟就可能翻脸,让人心惊肉跳,而且每次见到他,我的身体就遭殃,这种折磨实际比起精神上的更难受。现在,我真的开始害怕这些比我小三岁的孩子,他们的冷酷游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恶作剧。
    我吃了几片胃药,用冷水清醒了一下头脑,看著镜中苍白的脸色,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本来是从天而降的美梦,现在居然如同无止境的恶梦──但是,我还是要坚持下去,我背负著期望和责任。况且,我能象个小孩子一样对院长和齐先生说,我之所以读不下去是因为受到同学的欺负吗?
    晚上,我还是来到超市上班。八点到十一点是我的工作时段,我一直站在收银台前等候顾客前来付款。带著病痛站三个小时确实很辛苦,但我还是尽量微笑著对每个顾客说“谢谢光顾,欢迎下次再来!”
    我收完一位顾客的钱后,随意抬起头,看看后面的排队的人还有多少。
    ──一个微笑的恶魔正排在三个人后面朝我挥手,齐思音!我腿一阵发软,差点摔倒。
    难道今天还不够?我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眼看他随著其他顾客越走越近,我心思混乱,很想放下手里的钱和货品,向门外跑去。
    心情紧张,胃又开始疼。
    “喂,找错钱了。”
    “啊?对不起!”我连忙向顾客道歉。
    齐思音终于举著一片口香糖来到我面前。我低头接过钱,也低著头把零钱找给他,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是疼,也是害怕。
    “欢迎下次再来!”
    快走吧,我心里祈求,但也清楚他不会只为了买一片口香糖而来。
    “不行,这次不算,”齐思音站著不动,“你还没对我笑呢!难道你们对顾客还采取差别待遇吗?”
    我勉强抬起头,对他微笑,“欢……欢迎下次再来。”
    怎么一看到他胃疼就越来越厉害?
    “不行,声音里没有高兴的意思,好像是并不欢迎我再来。”
    后面的顾客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我用尽最大的力气对他高兴的微笑,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欢迎……”
    我没有说完,已经双膝弯曲,跪倒在地,一手捂住胃,一手紧紧扣住收银台边缘。
    这次真的疼的要命。
    7
    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皱著眉说:“年轻人,就是身体再好也不能这样糟蹋,你的胃差一点就穿孔了。”
    我虚弱的笑笑。并不是我想糟蹋身体,是床边站著的那个恶魔害我这样的。不过一想说了也没用,说不定还会在病床上被打,我还是点点头。
    “你的家人来看你了,你现在有力气说话吗?”
    我想肯定是院长,连忙点头。
    齐思音还神轻气闲的站在那里不走,居高临下的看我,象看一只不能动弹的小狗──他还想干什么?我都病成这样了,难道就不能稍微有点善心放过我吗?至少在今天。
    院长急急走进来,满脸紧张关切之情。她坐到病床边,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
    她的手好温暖啊!
    望著面前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委屈的泪水差一点就夺眶而出,使劲才能忍住。在这种情形下,我更不想继续看到齐思音,也不想让他看到院长和我之间的亲情流露,可是偏偏又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把他赶出去。
    “我听到电话真吓坏了!幸亏你的同学及时把你送来,否则可就危险……就是这位吧?”她感激的望望齐思音,又对我说:“小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我的目光落到笑著站在一旁的齐思音,他已泰然自若的自居为我的救命恩人。我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让我住院的罪魁祸首啊!我为什么还要谢他?!
    院长又亲切的拉住齐思音的手,这个动作让他有些愕然,我看出他本来想抽开手,接著却没有再动。
    可能是错觉,我竟然似乎看到齐思音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小天有你这么好的同学我真高兴。本来还怕他一时适应不了学校的生活,现在我就可以放心了。”
    “小天从小父母双亡,却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遇事又总是替别人著想,有时候我真担心,怕他不能照顾好自己。”
    “您放心把他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齐思音十分‘诚恳’的说,“家父也很喜欢小天。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家父就是齐氏的齐敏和。”
    “原来是齐先生的公子,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以后小天就拜托你了。”院长欣喜的说,把恶魔看成了头顶有光环的天使。
    这都是什么事啊!齐思音,你还真是大言不惭!院长,他是个恶魔,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
    但纵然我在心里大声喊著“不要”,却不敢也不愿把受他欺负的事告诉院长。
    我有苦说不出,只能疲惫的闭上眼。好想睡。
    一觉醒来感觉手还被握著,现在已经完全暖过来了,原来院长还没走啊!睁开眼睛一看,握著我手的却是齐思音!他坐在椅上,头靠著我的腿睡著了。
    虽然他的手也很温暖,我还是迅速把手抽出来,他立刻警觉的醒了。
    “你醒了?”他望著我灿烂一笑,又用温柔的语调跟我说话,可惜我并不会傻到再受他蛊惑。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身体不舒服应该跟我说啊,我就不会让你吃那么多东西了。”
    !
    还真会歪曲事实,我明明说过胃不舒服,而且还是被你打的。
    “都是阿静的错,他说你根本不会听我的话,我一时生气才会那样对你的。你不怪我吧?”他又一把握住我的手,用无辜纯洁的好像小孩子一样的目光望著我。
    我不怪你……除非我真是没有感觉和记忆的傻瓜。加害者会很快忘记自己的罪行,然而被害者却不会轻易忘记受到的伤害。
    “其实,你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可以给你一切。大学毕业后你跟我进齐氏工作,有我作你的后台,你很快就能进入上层社会,实现自己的梦想。”
    怎么又来了?他怎么对这种主人与宠物的游戏永不厌倦?我已经明著暗著拒绝过多少次了,为什么他还是一厢情愿的自说自话。我不想要荣华富贵,也不想进入上层社会,而且也已经打定主意将来不进齐氏工作──尽管我曾经很想进入齐氏这样优秀著名的企业,但想到齐思音将来会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宁可继续做超市的收银员。
    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平实,一是认真完成学业,二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三是找到一位心爱的女孩和她共度一生。齐思音说的那些根本不是我要的,何况代价就是做他的狗,或者……我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公共浴室那次到底是真变态还是仅仅为了羞辱我。
    看我一言不发,他又说,“而且你那位院长刚才已经正式把你托付给我,你自己也听见了。所以从今以后我要对你认真管理,虽然你是个相当别扭的玩具,我还是勉为其难照看一下你吧。”
    我不需要你的照看,也不是玩具,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任何人的玩具。
    “我想睡了。”我闭上眼。明知无法赶他走,这是此刻最好的躲避他的方法。
    病房里寂静无声,难道他终于走了?
    不,我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应该还在房内。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