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是他被抓个正着,简直不能更倒霉!
刘进看了他一会儿,收回心神,轻咳一声后沉声问道:“考生洛风,你为何要做出偷看试题之事?”
洛风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不能告诉主考官,是为了争家主之位,才出此下策的吧,让爹知道,非失望透顶不可。
等了半日没有等来回复,刘进冷哼一声,道:“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理由。”说完他顿了顿,严肃地高声道:“考生洛风,妄图舞弊,不思进取,即刻起取消考试资格,终生不得参加科举。”说完,他让人除去洛风的考籍。
洛风闻言,全身发抖,张大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哭着大喊道:“冤枉啊!冤枉!”
“本官冤枉你何处?你且说说看。”刘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
“我……”洛风瞪大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确是去偷试题的,主考官并没有冤枉他,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悲哀。忽然,一件事情闪过他的脑中,对啊,还有李季,他被抓住了,他也不能独善其身!这么想着,他大声喊道:“大人,学生有一事要说!”
“哦?”刘进闻言挑眉,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学生并不是一人来的,还有李家公子李季,是他怂恿我来的,没错!是他先说他要偷试题,学生一时糊涂,便跟着他来了!他与学生一同入宫,此刻定还在宫内,请大人明鉴呐!”洛风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能拖一个下水也是好的,不能只他一人倒霉!
刘进耐心地听他说完,示意一旁的人去将李季找来。侍卫在宫中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李季的身影,去了李府,才发现李季分明是在府中。
很快李季便被带了过来,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看到跪在前方的洛风,还莫名其妙地问道:“这是做什么?”
“你还有脸说!”洛风听到李季的声音,转头吼道。要不是他,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他!
李季被他的话说的一懵,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主考官,低声问道:“大人,不知找学生来,是有何事?”
刘进看他一眼,沉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越说越发觉李季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知道此事一般,他不由有些疑惑。
李季听他说完,面色惨白如纸,连连摇头,大声道:“大人明鉴呐,学生从未做过那些事情,更不敢妄图偷看试题!”
洛风闻言瞪大眼睛,不顾不远处的主考官,手指指向李季,大吼道:“你胡说!说要偷看试题的不是你吗?说在宫中有内应,帮我们安全离开的不是你吗?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让我呆在原处别动的,不是你吗?”
李季被他的吼声震得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大声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洛风,你我乃至交好友,你怎么可以诬陷我?!”
坐在椅上的刘进被两人的声音吵得心烦,随即制止了他们,看向李季,严肃地问道:“李季,本官问你,前几日你在何处?方才你又在何处?”
李季闻言,压制住心底的愤怒,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学生前些日子外出有事,并不在京城内,家人与一些百姓皆可以作证,至于方才,学生是从府中出来的,自然是呆在府中,哪里也没去,同样也有人可以作证。”
洛风闻言一愣,猛地瞪大眼睛,再次怒吼道:“你胡说!”还没等他吼完,便被刘进制止,他憋了一肚子火气,瞪着一旁的李季。
刘进听完他解释,立即派人去了李府询问,以及冒昧敲门问了周边的一些百姓,得到的回答和李季说得完全一模一样,他们又查了李季近几日的行踪,的确是不在府中,今日才回府。
待侍卫回来之后,将询问到的结果告诉刘进,洛风跪在不远处,听得完全傻了眼,真的不是李季,那前些日子那人,到底是谁?
刘进听完侍卫所言,便知是冤枉了李季,随即让人放了他,李季被松开,站起身的同时,他冷冷地看了眼一旁的洛风,哼了一声,道:“洛风,枉我还当你是至交好友,你竟如此诬陷我!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说完,他转身离开。
洛风跪在原处,只觉得心底一阵阵的寒凉,冻得他快要结冰,接着,他听到主考官让人去找来洛文贺,他闭上眼睛,脑中只剩二字——完了。
良久之后,洛文贺从府中匆匆赶来,一眼看到洛风跪在地上,还有些不明所以,待主考官刘进告知他事情的真相后,他瞪大双眼,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你这个不孝子!”洛文贺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指着洛风大骂道。随即带着他回府,路上一言不发,面色冷若冰霜。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回到了府中,洛文贺下了马车,完全不理还在后头的洛风,径直往府中走去。
洛文贺被叫去的响动,让府中人都醒了过来,洛老爷以及叶氏,还有江绣荷等人都在大堂等着洛文贺回来,在看到他的身影后,一行人连忙迎上前去,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风儿呢?”
洛文贺闻言冷哼一声,道:“这个逆子,他做了什么好事情,爹娘你们自己一问便知。”说完他特别看了眼江绣荷,冷声道:“你教的好儿子!”
片刻之后,众人便看到洛风从外面慢慢地走进来,面色较之往常,异常的惨白,他走进来后一言不发,双眼无神。
叶氏随即问了跟着回来的小厮,这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洛风,颤声问道:“风儿,你当真做了这种事?”偷试题虽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却是特别失面子的事情,他洛府常年累积的清誉,都败在了这件事上。
往后,且不说洛风被除了考籍,不准再参加科举,指不定百姓们会如何议论他们,难怪先前洛风说对自己有信心,原来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偷看试题啊。
想到这里,洛老爷和叶氏的面上皆浮上失望之色,而一旁的江绣荷却迟迟没有说话,忽然她捂住胸口,仰面晕厥过去。
“娘!”洛风扑过来想要扶住自家娘亲,却见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虚弱地说道:“不孝子!不孝子啊!”说完,彻底昏了过去。
众人连忙抬走江绣荷,又为她请了大夫,堂中顿时只剩洛文贺、洛老爷、叶氏以及洛风,其他人都识相地离开了,沉默良久,洛文贺忍着满肚子的火气,怒声问道:“风儿,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洛风没有回答,心中懊悔不已,若他没有一时糊涂,那么也不会发生这事情了,不仅自己颜面尽失,还让爹失望。
洛文贺见他没有说话,更是愤怒地指责起来,而面前的洛风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面上满是颓废之色。
与此同时,沈念竹和洛自宣回到碧荷苑中,两人关上院门,洛自宣忍不住问道:“娘,二哥为何要去偷看试题?”
沈念竹闻言一愣,想到前些日子的传言,想必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做出这种事的吧,想到这里,她柔声道:“自宣,他的事情,自有老爷来管,你只需要好好准备考试便可。”
如今洛风考籍被除去,那么府中唯一参加秋闱的便是自家儿子,众人的希望自然都会寄托在他的身上,作为娘亲的她当然也不例外。
洛自宣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什么,两人分别之后,便回了各自的屋中,灭烛休息,不一会儿,碧荷苑中恢复了宁静。
而此刻的王府,洛云初和秦陌自然没有错过这则消息,两人相视一笑,洛云初道:“总算是解了心头之恨,当真快哉。”
“是啊。”秦陌点点头,上前一步将身前人拥入怀中,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忽然似想到了什么,沉声道:“不过他们应该很快便会怀疑假扮李季的人是谁,从而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云初,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洛云初自然敢陷害洛风,自然也想到了之后的事情,且不说洛风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就算洛风知道是他做的,又能奈他如何?
想到这里,洛云初和秦陌对视一眼,将此次的功臣傅岩叫了过来,赏赐了他许多东西,接着让人离开,上床睡觉。
今夜的洛府还算是平静的,但是明日呢?
☆、第二十二章 .颜面尽失
第二十二章.颜面尽失
且说洛文贺怒问洛风缘由之后,没有得到回答,怒气更是蹭蹭地冒上来,他瞪着眼睛,指着洛风说道:“你这个逆子,去祠堂反省几日再出来!”
洛风闻言,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爹,祠堂是供奉老祖宗的地方,只有犯了大事之人,才会去祠堂反省,并且不给饭吃,只有水喝。洛风潇洒惯了,一想到今后几日要过这样的日子,不由得有些害怕。
洛风对上自家爹的视线,见他瞪着自己,所有求饶的话全都吞入了肚中,恹恹地转身,往祠堂走去。祠堂中很是黑暗,他被迫跪在老祖宗的牌位面前,随着沉重的落锁声,他被锁在了里面。
黑暗顿时席卷而来,将洛风整个人包围,他莫名感到一阵凉风吹过,浑身鸡皮疙瘩起来,阴森森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洛风惊慌地转头看着四周,并没有任何人,但他就是觉得,周围似有无数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与此同时,洛文贺一把坐倒在椅子上,他活到如今,嫡子去世,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剩下的三个庶子身上,没想到最大的这个,反而最不成器,竟给他闹出这档子事来,他这老脸是要还不要?
半晌之后,他叹息一声,起身道:“爹娘,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去歇息吧。”待洛老爷和叶氏离开之后,他也回房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翌日,洛风妄图偷看试题,被抓个正着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顿时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先前一直恭维洛风的人,转而破口大骂,而妄图趁早巴结的人,更是躲得远远的,害怕牵连进去,一时之间,洛府成了众矢之的。
若说先前洛府有多风光,如今便有多惨淡,百姓们众口难调,你一言我一句,弄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洛府的颜面尽失不成,清誉也毁于一旦。
前几日,洛府的人出门倍有面子,恭维的人不在少数,而这些日子,只要听闻是洛府的人,虽然表面上也许不会说什么,但是暗地里遭到的白眼绝对不会少。
几日后,洛风从祠堂中被放出来,整个人瘦的几乎脱了形,原本英俊潇洒的形象,此刻也如门外乞丐一般,令人不忍直视,江绣荷连忙让下人带他去沐浴一番,并准备了些好消化的食物,给他备着。
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难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亲,江绣荷怎么也恨不起来,待洛风沐浴完毕后,便带着他来到早已放好吃食的桌边。
洛风在祠堂中被饿了好几日,早已饥肠辘辘,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抓起桌上的东西便吃,好一会儿后,他打了个响嗝,停下手来。
“吃饱了么?吃饱了快去休息一会儿吧。”江绣荷替他擦了擦嘴角,心疼地说道。
“娘,我有话要说。”洛风吃饱喝足,开口道。这几日他在祠堂中想了很多,第一的确是反省了自己的行为,第二则是思考,那个假扮李季害他的人,究竟是谁。
这么想着,他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看着面前自家娘亲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说完之后,他轻咳一声,喝了口水。
“你是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江绣荷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真有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洛风点点头,继续道:“是怀疑有人,但是不确定是谁。”
江绣荷闻言,在心中暗暗思忖一番,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低声道:“会不会是洛云初,他平日里那么不待见我们母子俩。”
洛风被她一说,也觉得有可能是那个人,但是又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也不好随便下定论。
“这样吧,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好好休息,娘会去查的。”江绣荷说完,扶着洛风回到他自己的床上,让他躺下休息,并掖好被子。
半个月后,三年一度的秋闱正式开始,秋闱分为三日考试,因此考生必须赴考场三次。这一日,洛自宣整好必备的物品,准备出发。
“娘便不送你了,好好考。”沈念竹帮他收拾好东西,柔声说道。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够考上,能够出人头地。
“娘,我会的。”洛自宣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