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悄悄地发生了。就像我明知道他发脾气不能惹,还是上楼去关心他,那是我来不及阻止的事情。
    他帮我系好安全带,抬起我的脸道:“想什么?你发了好一会几呆。”
    “想——我下次再也不到那个有酸饮料的餐厅去吃饭。”
    他没有笑,反而认真地看我,好一会儿,缓缓开口:“天籁。你今天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感觉—很温和,心情很好,有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事吗?”
    “你今天也不一样,你对我用了很多问句,通常,你只会说祈使句。”
    他的拇指摩娑我的脸颊。“我说过,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就不会伤害你。”
    “可是我总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了。”
    “因为你的反抗,因为你的淡然和冷漠。“
    “曲凌风。你很霸道。”
    “你第一天认识我就该知道了。”
    我轻声叹息,缓缓道:“我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篇英文课文,叫做‘if it es back’。”
    “哦?”他虚应。
    “说的是一个男孩爱上了一个残疾女孩的故事,他很想保护她,爱她,照顾她,却令那女孩感到窒息。所以女孩离开了他,临走前给他留了一张字条:
    if you wahing badly enough,
    you must let it go free,
    if it es back to you,
    its yours。
    if doesnt。
    you really  anyway。”
    他脸色阴郁,沉声道:“结果呢?”
    “男孩不甘心放弃,找了好久,但是女孩还是没有回来。”
    “所以,”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当初就不该给她机会离开,那男孩是个笨蛋。”
    “哦!”我抚额,曲凌风就是曲凌风,我给他讲这个故事,是暗示他放手的意义,他居然给我这么个结论,除了抚额,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握紧我的肩膀,“我不会重复那男孩的错误,所以,你也不要重复那女孩的错误。”
    我在他犀利的目光中垂下头,叹息,沉默。
    爱的萌芽,能够在暴风雨中成长吗?怕还未曾茁壮,就被生生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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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几日,我们的相处出奇好,原来和谐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只要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些,就时时可以发现他温柔的注视,只要我试着与他平心静气地商量。就会发现原来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不讲理。
    比如,我说:“我想自己开车,有司机虽然很好,但是毕竟不如自己开方便。”我在他皱眉之前拉住他的手,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我保证,我会非常非常小心,不会出一丁点意外,如果碰破一根小指头,你就没收我的驾照。”
    他看着我,还在犹豫。
    “在可能的情况下,我还是让你接送。曲凌风,答应我,好不好?”
    他抹了把脸,点头,动作幅度很小。但我还是看见了。
    “太好了,谢谢你。”我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他食指抚过我的唇角,要求道:“以后要常常笑给我看。”
    我想了一会儿道:“你不惹我伤心,我就笑给你看。”
    他按着我的头贴近他心口,“我从来就不想惹你伤心。”
    再比如,我说:“明天晚上我去参加小康的生日party,可能要很晚才回来。”
    他刚一张嘴,我就截断他:”我的朋友不多,小康是难得的一个,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我不想让她失望。”
    他扁了扁嘴道:“那好吧,我陪你去,几点?我去工作室接你。”
    “曲凌风,”我走到他近前,要笑不笑地道,“小康怕你。”
    他挑高眉毛,样子要发火了。
    “不然,你十二点去接我,无论party有没有结束我都跟你回来。”
    这个条件值得他考虑。
    “曲凌风,答应我,好不好?”
    他懊恼地低叹一声,拉我进怀,没好气地道:“明年我生日你要陪我去度假。”
    我笑道:“只要不去夏威夷,我就答应你。”
    “为什么?”他皱眉。
    “我不喜欢穿比基尼,而且那里的沙滩硌的皮肤好疼。”
    他头埋在我胸前,闷笑,“可是我想念那里的沙滩和沙滩上的你。”
    又比如,我抓着他忙碌的手抗议:“曲凌风,你不要每次都把我的套装毁掉。”
    他一边吻我一边喘息道:“我再买给你。”
    “新衣服会磨得我不舒服。”
    他将我推倒,凑上来,“好的,我们等一下再讨论新衣服的问题。”
    然而下一次,我高叫:“曲凌风,你答应过不撕我衣服。”
    他将手上的衣料远远抛开,赖皮地道:“谁叫你每次都这么诱人?”
    我的抗议很快被他淹没。
    隔天,百货公司送来五套不同品牌的套装,经理讨好地道:“按曲先生的要求,衣服都事先经过软化,既不会变形,也不会摩擦皮肤。您看看,不满意的话我们立即去换。”
    “不用了,”我摩掌着柔软滑腻的衣料,哽咽道:“很满意。”
    又比如。他每天清晨临出门前都会在我额上轻吻;有时下班,我会看到他在工作室外面的停车场守候;有时我在音乐室弹琴唱歌,回过头,就看见他靠在落地窗旁静静地聆听;偶尔有个小病小痛,他仍然会恶声恶气地押着我去看医生,但举止之间却隐含着温柔和小心翼翼……
    我甚至以为,爱情就是这样简单。是的。我想我爱上他了。但是,我要继续爱吗?我要让他知道吗?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我,但是他自己呢,他是否也与我一样混沌,或者根本就比我更迟钝?至少他没有亲口承认他爱我。就算他也爱我又怎样?
    爱是一回事,承认是一回事,接受是一回事,付出又是另一回事。我是不是真的有勇气迎接爱情,是不是可以走出父母婚姻失败的阴影,是不是可以抛开以往的恩恩怨怨与他共筑幸福;他呢?是不是可以改掉狂傲霸气的作风,是不是可以学会对我的尊重,是不是愿意正视他心中的爱情。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怕冒险,我怕受伤,我怕……
    爱与恨,情与欲,幸福与痛苦,短暂与永恒,其实只是一线之间。
    如果幸福可以平淡地持续到永远该多好。
    我一面翻找钥匙一面走向停车场,手机在这时响
    “嗨,”他磁性的声音传来,“工作结束了?去吃韩国料理怎么样?”
    “好啊,你在哪儿,”我四下张望,看到他墨绿色的保时捷,他手中拿着电话,手肘抵着车窗。我微笑,朝他走去,继续通话,“明天早晨又要麻烦祥叔送我。”
    “不必,他半个月之内都不必送你。”
    “为什么,你把他辞了?”
    “因为你要陪我去日本。”
    我关掉电话,直接对着他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日本?”
    他打开车门出来,“我上个星期不是管你要护照?”
    “可是当时你没有告诉我要做什么。”
    他搭上我双肩,挑高半边眉毛,“怎么?不想陪我去?你前天不是刚结束手边的case,现在应该没有新的工作吧。”
    “对,是没有新的工作,但是不等于你可以随便安排我的行程。”
    “天籁!”他脸色一沉,“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我?”我拿掉他的手,转身走向自己的车。他可能学会了温柔,但依然不懂得尊重。
    “天籁,”他喊,抓住我手臂,抓得我有点疼。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再用力一点,就可以送我去医院了。毕竟你还没学会治疗脱臼。”
    “该死的,”他放开我,恼道:”我特别留意你没有工作,最近身体也不错,你为什么还跟我别扭?”
    “曲凌风,”我放缓语气,“你没有考虑到我的心情。”
    “见鬼的心情,你的心情不好吗,你最近心情出奇好。”
    “是,我心情好,是因为我以为你学会了尊重我,但是今天这件事,让我又看见你的独断专行。如果你事先跟我商量,我会陪你去。”
    “那有什么区别?”
    “很大的区别。”
    他瞪我,咬牙道:“我说过我不会犯那男孩的错误,但是我好像已经犯了,我让你脱离了我的掌控、可以随心所欲地违背我。”
    我打了个冷战,用手盖住他阴维的目光,那久违的凶狠仍然令我害怕。“不,我不是要违背你,我只是要得到一个正常人应得的尊重。”
    他抓下我的手指亲吻,“给你尊重,就等于给你机会远离我。”
    “不是的,不是的。”我一直摇头、“我不会因为尊重而远离,那只是一个人呼吸的空间,我需要空气,我不要连呼吸都只能拣你剩下的。。
    “见鬼了,谁灌输你这种思想,我会把最好的都给你。”
    “那不一样,曲凌风,你为什么不明白?我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样归你所有的东西,可以任你摆布,没有知觉、没有抗议。”
    “不,”他抱紧我,“你就是我的。”
    “不,我不是任何人的,我属于我自己。”
    “佟天籁,”他连名带姓地叫我,“不要惹我生
    “我不想惹你生气,从来都不想。”我的声音满是无奈。
    “那就告诉我,你愿意陪我去日本。”他霸道地在我耳边命今。
    我坚持道:“我不愿意。”
    “不愿意也要愿意,”他半挟持地将我拉向他的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现在去吃饭。”
    “别这样,”我语带恳求,“我好不容易对你建立起好感,不要轻易毁了它。”
    他顿了顿,突然推开我,用力踢车身,踢一脚骂声:“该死!”
    宅荡荡的停车场回荡着汽车的报警声。我无力地蹲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