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找人打车给送过去。放心,打车费还有延期的罚款我们私底下都会给你的,以后我们多帮你介绍业务好不好,一定帮帮忙,千万千万不要说漏了!”
    郝敏一口一个“我们”,让宋暖听了很不爽,她站在一边,觉得这事做得很不妥当:“这样不好吧?”
    “不好?你搞出这么个烂摊子,我出面帮着收拾,你还指手画脚这不好那不好。那你现在去于总那里负荆请罪好不好?”郝敏气呼呼地说。
    宋暖又急又气,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看着小陈拿着迟到的快递飞奔而去。
    一个小时后,印刷厂方面打电话来了:“确认函刚刚才收到,我们开机了。”
    因为耽搁了一个星期,导致新书的各种宣传活动也不得不延期,于总很生气,拍案而起:“给我查,究竟是谁的责任。”
    替罪羊快递员很快被查到了,他的替罪羊身份也水落石出,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让于总更加生气。
    郝敏和宋暖毫无疑问成了首要责任人,此时此刻,宋暖知道多说无益,再怎么解释,只会让领导觉得自己在推卸责任,只能默默承受了。她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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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公司做出了处罚决定,郝敏和宋暖被降至助理级别,工资等级也随之下调,本季度考核为不合格,季度奖金为零。看看,多么现实的职场。
    刚刚升职,屁股还没有坐热昵,又被降职了,宋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怀着满腔的愤慨和一颗比窦娥还冤的心,她一个人去酒吧,企图借酒消愁。
    一个美丽的女孩,独自窝在酒吧的角落。自然很容易引来关注。当宋暖喝得有了醉意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围过来:“美女,我们请你喝酒。”
    宋暖抬起朦胧的醉眼看了看,没吱声,摇摇头,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男人们不甘心,就势坐在了她的身边,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酒:“美女,给个面子,来干杯!”
    “滚!”宋暖大叫一声。
    其中一个男人听了有些狰狞的笑了起来,伸出手硬是把宋暖往自己的怀里拉:“你说什么?整个上海滩还没人敢跟哥们说这个字呢!我看你……”
    话没说完,脑袋被啤酒瓶重重地砸了一下,他本能放开宋暖捂着头,宋暖抬头一看,居然是张盛,怒气冲冲的提着酒瓶站在面前。
    另一个男人见朋友吃了亏,做咆哮状,企图冲过来还击,只见张盛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人民币,轻蔑地扔在吧台上:“给你朋友看病,够不够?”
    两个男人傻眼了,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想打架更想拿钱,想拿钱又不好意思,张盛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拉过宋暖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走到门外,冷风一吹,宋暖略微清醒了一些。她抱着张盛的胳膊,仿佛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哇啦哇啦嚎啕大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
    张盛又好气又好笑:  “你终于搭理我了?今天要不是遇见我,你就要吃亏了知道吗?”
    “你怎么才来啊?”宋暖继续哭。
    张盛既焦急又心疼,把宋暖塞进汽车,送她回家。一路上,宋暖躺在后座胡言乱语:“真过瘾,用钱砸人家真爽。你知道吗?明明是郝敏闯的祸,她却硬是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刚升职就被降职,现在基本上全公司的人都认得我了,我终于出名了,呜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他们欺负我,张盛,走,我们拿钱去砸她!”
    “好好好,谁敢欺负你,我们这就去用钱砸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张盛一边开车一边哄她。
    “张盛,你真好,嘿嘿,我第一次发现,小伙子其实蛮不错的。”宋暖傻笑起来。
    张盛哭笑不得:“那当然,这么不错的小伙子,你还瞧不上!”
    “我哪敢瞧不上你?哈哈……其实我是怕你瞧不上我!”宋暖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仇富的一般都是穷人,穷人为什么仇富?啊……因为他们穷!我也是穷人,”说着,伸出一只手打开车窗,支出去半个脑袋对着外面大喊,“本小姐是穷人!”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宋暖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去,张盛把车开到宋暖家楼下,在她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家门钥匙,于是只好再次发动汽车,沿着内环外环一圈又一圈的兜着。
    深夜的都市,闪烁的霓虹,身后传来那个女孩恬静的均匀的呼吸,张盛握着方向盘,真想,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chapter 17
    办公室冷暴力
    一个月后,李副主任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而被勒令辞职。李家帮得几个人一看苗头不对,也纷纷寻了别的去路,只剩下赵小川这个新人,被生生冷落在了研发部,任人宰割:领导同事言语伤害,精神打压,办公室软暴力,绝对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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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发部一共就三十几个人,却至少有四个小帮派,分别是蒋正主任帮,李副主任帮、崔副主任帮以及于总心腹华工程师帮。
    赵小川这么个计算机人才进入研发部以后,立刻被李副主任拉去谈心:“小赵啊,早就听说你是个人才,欢迎欢迎啊。我们研发部说到底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好好干!”
    随后的几天,到了午餐时间,李副主任一帮人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都会叫上赵小川,渐渐地,人家都知道了,小川是李家帮的人。
    一个月后,李副主任因涉嫌泄露公司机密而被勒令辞职。李家帮得几个人一看苗头不对,也纷纷寻了别的去路,只剩下赵小川这个新人,被生生冷落在了研发部,任人宰割:领导同事言语伤害,精神打压,办公室软暴力,绝对是酷刑。
    赵小川甚是苦闷,每日埋头干活,不苟言笑也不言语,脸上冒出了很多痘痘。午休时分,蒋主任帮的几个人外出吃饭归来,见小川正趴在桌子上吃盒饭,便凑过去:“赵小川,吃什么好吃的呢?”
    小川有点不好意思,他吃的是最便宜的盒饭,五块钱,一荤三索还能多加一盒饭,于是下意识地遮住了饭盒:“没什么好吃的。”
    一个叫王智的同事却偏偏爱凑过来:“看看嘛,看看嘛!你最近脸上长这么多痘痘,肯定是吃猛了!”
    小川只好挪过手地他看:“喏,家常菜罢了。”
    “哇,这菜怎么烧得黑不溜秋的?”王智惊呼,“赵小川,你可是我们部门的新秀精英,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同志们,我们集资请赵小川吃点好的吧?我带个头,我出五块钱!”
    “我出四块!”
    “我出两块五!”
    大家开始口头集资。
    赵小川坐在那里,感觉胸口就要爆炸了,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默默地扒着一次性饭盒里的饭。
    这时候,只听啪的一声,眼前落下了一枚硬币,就落在了赵小川的鼻子底下,是亮晶晶的一块钱!
    赵小川终于爆发了,他猛地站起来,哗啦一下,把手中的盒饭扔在那个丢钱币的同事身上,汤汤水水泼了他一脸。
    “操,赵小川,你这条疯狗!”钱币男咆哮着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川的衣领。
    小川在大学里就是校篮球队的队长,长得高大威武,似乎只是轻轻抬了一下胳膊,便把豆芽菜似的钱币男推了个跟头。
    在一旁观战的同事们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窃笑,倒是研发部几个为数不多的女同事向赵小川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
    钱币男撑着桌子站起来,一面做跃跃欲试向前扑状,一面指着赵小川不干不净地骂:“狗日的,你给我等着,看老子找人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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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时候,蒋主任进来了,指着一片狼藉的地板问道。
    钱币男仿佛狗见了主人,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汇报:“蒋主任,真是好人做不得,越做越缺德啊!我们吃晚饭回来,看见赵小川正在办公室里吃盒饭,伙食非常糟糕,便商量着请他吃饭。没想到他完全误会了我们的好意,莫名其妙地用饭盒砸我,还打人!主任,是不是您最近布置给他的任务太多了,把人家搞得神经了?”
    “是这样吗?”蒋主任问赵小川,语气严肃,带着不可置疑的权威感。
    赵小川不吭声,他不想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现代化公司和过去的衙门倒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蒋主任盯着赵小川,提高了嗓门。
    赵小川依旧沉默。
    “那——你把地板给我收拾干净,同时,应该向人家小胡道歉!”
    蒋主任断案一般,给出了解决办法。
    赵小川,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小子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紧紧捏着拳,指甲嵌入手心里,生生地疼,他真想把颠倒是非的钱币男像剩饭一样扔出去,然后脱下制服扯下胸牌大喝一声:“老子不干了!”潇洒走人。
    可是,他不能,大学的助学贷款等着要还,家乡的爸爸妈妈老了需要好的照顾,妹妹还在念高中得把她的大学学费攒出来,上星期陪周格格逛街看中的那条施华洛世奇项链好想买下来送给她……赵小川默默地转过身,从门后拿来拖把,弓着身子开始拖地,他觉得自己那么矮,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矮过。
    围观的同事散去了,赵小川去洗手间冲洗拖把,在墙角的水池边,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在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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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班回家,赵小川远远地看见自己住处边围了很多人,走近一看坏了,几个壮汉正抡大锤在拆自己的家呢。所有的私人物品被裹在床单里扎成包袱堆在了外面,上面落满了白色的石灰。
    房东太太正叉着两条腿坐在地上撒泼:“谁拆我房子我就住谁家去!”
    没人理她。
    她继续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我们穷人没活路啦!”
    可是,老天爷也没理她,房子硬是被强拆了。
    拆房子的人走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这是违建,再建我们还拆!”
    房东太太更伤心了,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突然一抬头,看见了赵小川,立刻求助似的说:”小赵,明天我去市政府上访,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也是受害者啊,我根本没有钱退还你的租金和押金。”
    赵小川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瑚秽毫1
    把东西暂存在房东家里,赵小川找了一家二十块一晚的小旅馆对付了一宿,想到明天还要上班,还要面对那些人的面孔,想到明天还不知道住在哪里,他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周格格发来信息,你干吗呢?
    第一次,他看到格格的信息没有激动,他轻轻叹了口气,关了手机,他问自己:赵小川,你连自己都养不活了,你靠什么给人家幸福呢?街上的路灯光透过破烂不堪的窗帘印进来,把屋子照得影影绰绰,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赵小川没回短信,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啊。格格觉得纳闷,打他的手机,居然短信呼的状态,这更是没有过的事情。研发部经常连夜做软件测试,通宵有人值班,所有的员工也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以便一旦发现问题立刻可以联络到当事人。
    周格格开始急了,她在家里坐立不安,心里设想了n种可怕的可能:他出车祸了?被人抢劫了?遭遇绑架了?还有n种不那么可怕的可能:他手机丢了?喝多了?手机没电了?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赵小川对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就好像空气,无时无刻不存在在你的周围,但你根本意识不到,只有在窒息的时候,才会知道,它是多么的宝贵。
    周格格每隔两三分钟就拨一次赵小川的手机,那头是一成不变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启用短信呼服务”。终于,她坐不住了,换衣服出门准备去赵小川的家里看看。
    “这么晚还出去啊?”格格妈问,“是不是约会啊?”
    “不是,公司有事。”格格说道。
    “你干的这是什么活啊,比过去包身工还辛苦呢,让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就是不听……”格格妈絮絮叨叨。
    格格拿起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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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着印象,周格格找到了赵小川租住的那幢楼,看看黑洞洞的楼道像个大嘴巴,实在是有些害怕。她用手机照着亮,硬着头皮往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楼顶,周格格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