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因此不再亲近自己的父亲,唯一疼爱他的爹爹却在他还不知世事的时候离开了,身边仅剩一个云叔,再无人抚慰他不安的内心,平息他总是被人丢弃在身后的忐忑。李雾懂这个男人的不安,压抑和自卑,所以才更想要怜惜他,对他好,让他幸福。
    君墨玉听着耳边那个女人一遍一遍重复的诺言,氤氲在眼中许久的雾气终于凝结成水滑落眼角,在他一个埋首在李雾肩膀的动作下被掩盖。
    轻轻扶起怀里的男人,李雾从脖子上摘下一抹白玉雕琢的坠子,那坠子通体莹白,只在中心处淡淡的泛着一点青。坠子是一枚玉蝉,在玉蝉的肚子上巧夺天工的雕着氤氲的云雾,云雾缠绕着的中心却是个细小的“雾”字。李雾将玉蝉挂在君墨玉的脖子上,为他系好。
    君墨玉好奇的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坠子,注意到玉蝉肚子上的小字,这该是她的贴身之物。君墨玉蓦地两颊生红晕,他明白了她送他这个坠子的意思。
    李雾看着眼前这个羞涩的男人,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笑道:“我的敛之除了翠玉簪子,也适合白玉坠子。君子端方,温良如玉,这白玉雾蝉,再没有人比敛之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这算互相表白了 互许终身了吧
    然后该是磨难以及在患难中心心相映了吧
    聪明的gn们 貌似有人猜到剧情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
    努力更新
    19
    19、十九 ...
    十九
    李雾并没有久呆,走时给君墨玉号了脉,确定他有听话的将自己留下的药按时吃掉,然后按照目前调养的进度重新改了几味药,盘算着明天比武结束了给他送药过来,之后去了厨房做了几样敛之喜欢吃又方便加热的小菜,拜她之前让时桑大采购的福,厨房里还有不少可以用的食材。
    “李小姐似乎对明天的比武很放心?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给男人做吃的。”厨房门口一抹略带讥讽的声音传来。
    李雾回过身,站在那里的果然是那抹白衣银面的身影。
    “李庄主好雅意,大半夜不睡觉还跑别人厨房里来。”李雾没有太讶异,比武前的那句话让她明白李逍遥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知道她们必然会在比武之前再见一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找到君墨玉的院子里来。
    “那也好过阁下半夜在人家公子房间里偷香窃玉。”李逍遥轻轻摩挲这手里的长萧,李雾才注意到她竟然弃剑携萧来找自己。
    “偷香窃玉这种事情对于两情相悦来说倒也是件雅事。”李雾对于李逍遥言辞里夹带的些微恼怒有些莫名,李逍遥说自己倾慕敛之,这话她是不信的。那她的怒意何来?
    “两情相悦?不知道李小姐怎么看待背着未婚夫与人‘两情相悦’的女子?”李逍遥笑起来,那银色的面具反射着月光,闪闪的耀着冷光。
    李雾自然听的明白这话里带着的刺,只是她自己也是在今晚收到蒙昧的信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师弟,还被师傅指为自己的主君。这李逍遥是怎么知道的?她认识她那位师弟?还是……李雾仔细打量这眼前的人,李逍遥仍是穿着白日的那身长袍,只是李雾此刻才注意到那身长袍竟是改良过的,竖领束袖,领边直立一直到下巴,收紧的袖口样式上虽有些怪异倒确实不乏更显英气。李逍遥的脸上仍是那抹银色的面具,罩住五官仅余一双看不出情绪的双眼和一张月光下有些泛白的嘴唇,让人看不清表情。
    李雾不动声色的反问,“此话怎么讲?”
    一抹怒意在李逍遥眼中快速的划过,李雾正等着她发怒,却没想到李逍遥突兀的一笑竟然就这样转身离去,只是那目光划过灶台上还未做完的膳食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李雾站在原地,右手食指习惯性的摩挲着鼻梁。
    “时桑,蒙昧没有其他信笺?”时桑是她身边暗卫的首领,除了负责她在外行走的安全,还负责和留守的顾蒙昧联络。所以蒙昧给她的信必然先经过时桑。
    一抹黑色的人影突然出现,那人一身黑衣从头包到脚,仅一双冷星般的眸子透露出一丝情绪,这人就是李雾的暗卫首领,被李雾形容为第一眼冰块第二眼八婆的时桑。
    “这信顾总管交代,主子问起时再交给主子。”时桑从怀里掏出一封和之前李雾收到的一样封口盖着一个流云标志的信笺
    “呿,我们的顾大总管越来越爱搞这些有的没的把戏。”李雾接过信笺,在心里腹诽顾蒙昧故弄玄虚的做法。
    信不长,但是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洋洋洒洒整整一张信笺,李雾皱着眉走到灯边细看。
    时桑自觉的重新隐入阴影,习惯黑暗的人站太亮的地方不舒服。
    半晌,李雾慢慢收起手中的信,信里大致将自己那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未婚夫郎做了个介绍,大概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文采相貌两两相成,总之就是完美,当然这是师父说的。顾蒙昧倒是最后注解了一句她自己的话:相貌上乘,文采非凡,心高气傲,气场十足,就是不太好伺候。
    这倒不是李雾关心的范畴,好不好伺候反正自己已经找好自己要的主君了,这人自然不会在她关注范围之内,她注意的是信里提到这个男子是带着师父的信物出现的,所以顾蒙昧才会相信他是师父选的主君一说。那信物她和师父各执其一,除了这两块,世上绝无仅有。她那块她自然贴身收着,而另一块,她近日倒确实见到过。
    李雾抿抿唇,有些愤愤:“死老太婆,尽给我找麻烦!”人她是不想管,但信物她要取回来。家大业大的,那东西还是不能随便外流。
    作者有话要说:不求原谅 不做辩解
    虽然确实是有事 但没更就是没更
    姑娘我在此任君处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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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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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君家堡比武场。
    第七名之争先展开,此次李雾自然不像昨日随意以待,袖手间扫除自己前面的对手,顺利晋级到最后一战。
    而众所瞩目的李逍遥自然也不负众望,成为了李雾最后的对手。
    此刻,高台上。
    李雾一身水蓝色对襟小袄,外罩同色的纱袍,衬着脸上懒散的笑容,看似显得慵懒又随性,其实却是伤脑筋的看着对面仍旧一身白衣银面的李逍遥。
    真是不好,这家夥竟然没有带着那块信物。本来还想借比武之便取回来的。
    随着君明娄的开始示意,李逍遥却是率先出招了,她的那柄同面具同色的长剑无声无息的逼向还在考虑怎么取到信物的李雾。
    长剑未及身,李雾反身一个回旋避过,再站定,手中已擒着之前出现过的那柄黑色的软剑。
    “李庄主,倒是急切的,今日怎不见腰佩流云?”李逍遥昨日配在腰间的逍遥云纹佩却是李雾要找的那枚信物。
    李逍遥并没有回话,只是露在面罩之外的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的倨傲。
    李雾也不再试图刺探,只是认真的对待李逍遥一剑比一剑犀利的攻势。
    一个是盛名之下的武林第一人,一个是上一场表现突出的新人;一人持黑一人持银,凌厉的攻势带着残影,两柄长剑宛如游龙绕着二人不断盘旋。底下的人看的如痴如醉,这比武比的如此华丽,倒也是难得,只是功力高的已经看出这两人对对方的招式仿佛相当熟悉,两人不断的出招拆招,一式一式比划过来,若说李逍遥盛名之下,从未听过有同门之人出现,更恍若此时明显是李雾拆招拆的更迅速,递招递得更为绵密。难道说数年未出江湖,李逍遥竟然已经被一个江湖新秀所压制?
    突然,台上缠斗着两人相对弹开,李雾稳稳落地,手中的软剑轻颤着绷直,宛若惊鸿蛰伏的黑龙,蓄势而待。
    反观落地的李逍遥却让台下人意外的连连后退,险险的站在台沿。脸上的面罩承受不住刚刚相持的剑气,从中间崩裂开来,露出一张漂亮的不像女人的脸。
    底下的人倒抽一口气,这样的长相即使是台上左端那位号称最有希望成为武林第一美人的君明艳也难望其项背吧,长在女人身上倒真是可惜了。
    却见从面具后露出真容的李逍遥,饱满圆润的额头下一双不染而黛的柳叶眉,杏眼明眸配着长长的羽睫和一副娇俏的琼鼻,看着娇艳又梦幻。
    完全符合这时代的长相,长的好极了。对面同样被震慑到的李雾心里想到,可惜此刻她已经大概猜测到李逍遥的身份了,对于她来说对面站着的不是江湖第一人,而是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自己的师弟兼未婚夫郎。所以她的震慑主要是被那样一张明艳的女人脸吓到,嗯,老实说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完全的女人脸对于一个在男尊社会经历过一世的人来讲是一种不可言述的惊颤。
    面罩的突然破裂似乎也惊到了李逍遥,却见那双圆润的双眼惊诧的睁大,然后向意识到什么,举手掩面,反身却从高台上飞了下去,踩过底下的几个看管,凌空而去。
    众人被这一变故弄的一头雾水,现场估计只有李雾明白,蒙昧来信说过这个男人一贯眼高与顶,多数时间轻纱蒙面,不屑以真面目见人,此刻被她打飞了遮面的面罩,突然之间在众人前露出真容,再大方的男人也会下意识的躲起来,更遑论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
    李雾笑,她这样算赢了吧。
    回过身,对着一直紧张关注比武的君墨玉挥手,然后看向比武台一侧的君明娄,等待她示意自己获胜。
    这种情况或许是“美人会”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首座上的君堡主与边上的三位评判讨论了许久,最后似乎是无奈的决定了李雾胜出。毕竟高台上现在就剩她一个,比武的规矩又是落台者败,又没有言明自己下台的不算。
    李雾心满意足的回道小白边上的座位,此刻整个座位圈已经缩小了,落败了的势力位置从前排移到了后面看台的地方,场上仅留下还在比武的几个势力的位置。
    目前已经确定的是第七,李雾。而叶琼,白含戚,风鸣,燕三行,燕四姝,顾天晓争夺前六名的排名赛。
    “放心了?开心吧。”才刚坐下,边上的小白就不正经的靠过来。
    “快到你了,不担心抱不到你的君美人?”确定了自己拿下第七,李雾总算放下心,有心思和小白调笑。
    “哎呀,有什么关系,反正君家几个公子都是美人,我抱到哪个不是抱到君美人!”小白还是一副大女子何患无夫的调调。李雾心说倒真想见你栽掉的样子。
    君墨玉慢慢放开刚刚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她赢了。之前的害怕,担忧以及对十年前那种被人羞辱丢弃的难堪的惧怕终于慢慢沉淀回心底,虽然李雾一再对他保证,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害怕,即使他人前无动于衷,即使所有人都觉得被丢弃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稀奇。
    她赢了,她会带着他离开这个囚了他二十多年,哪里也不能去的君家堡。她会不弃他无颜的样貌,不弃他年华不再,不弃他高挑不似男子的身形,她会呵护他,疼惜他,给他一直渴求而不可得的温暖。云叔,你说属于自己的不努力抓住,失去之后会更痛。我现在努力抓了,那她会永远属于我,只属于我吗?她会不会也像娘亲对爹爹一样,爱的时候宠上天,不爱的时候宛如陌生人……
    君墨玉看着远远站在高台上正对着自己笑的女子,也缓缓露出一抹笑意。罢了,她此刻能宠我如斯已然难得,莫要再求那么多不可求的东西。
    君墨玉将心里的那一丝不安沉沉的压入心底,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一下午的角逐,排名赛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李雾的意料。小白如愿夺魁,排在第二的是叶家的叶琼,然后是风家的风鸣,前三倒是被四大世家的人占了个满,然后凤凰寨的燕三行,北地玉龙马帮的顾天晓,第六是燕三行的妹妹燕四姝。李雾诧异的是风鸣竟然落在了第三,其实风鸣的功夫并不比小白差,本以为两人相遇会有一场精彩的缠斗,却没想到风鸣竟然在五十招之内被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