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却惨淡一笑,找李雾?谈何容易,逍遥庄内她将他安排在最远离主院的地方,他要怎么走才能绕去她的院子?跟着师傅虽然能见到她,但是冷淡的态度和无视的目光,几乎要磨去他所有的勇气。有时候他真想跑到她面前质问,要怎么样她才愿意接纳他,为了她,他愿意放弃自己寻一同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坚持。可是他却没有那样的魄力,他不想自己连这最后的尊严也放下……但掩不下的,是他对那个男人的妒忌。因此在看见那个小姑娘带着他离开逍遥庄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做,却得到了李雾无微不至的关爱,既然他现在离开了,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好心的去告诉李雾。慕珂知道自己当时旋身离开,嘴角是带着笑的。
可惜,他以为的机会没有出现,李雾对他的防范更加严密了,即使是师傅,也见不到她。直到师傅带着他北上,他才知道,在那个男人离开后,李雾就一路北上君家堡寻人去了……惨然而笑,即使是君墨玉放手了,你也不放手吗?
慕珂不知道,他还坚持着跟着师傅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不甘心吧,总还想着或者还有机会,总还想着那一点的不甘心。此刻师傅问起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连李雾的近身都不能靠近。
“师傅。”李雾自然听到了师傅的话,没好气的推门而入。老家伙尽知道给她找麻烦。
“阿雾啊。”李逍遥一见李雾进来,收敛起刚刚面对慕珂时的恨铁不成钢。“你让蒙昧传话让我北上,是什么事啊?”蒙昧当时说的时候只说是李雾有急事让她北上,搞的她一头雾水,只好带着慕珂北上而来。
李雾随意在位置上坐下,整个人懒散的半倚着,“师傅知道前逍遥卫首领的事么?”也不拐弯抹角,李雾单刀直入。李穆给她查到的消息,当时前首领的离开,却是跟老主子有很大的关系。
李逍遥本来端着泯的茶杯微微一晃,溅出几点茶水,洇在了袖子上。本来和李雾同样带着懒散调笑表情的脸上神情一整,“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雾没有接话,淡笑着看向慕珂,“慕公子,抱歉,有些私事要和师傅讲,可否请行个方便?”
慕珂看看李逍遥,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知道她也不希望他在场。目光转到李雾身上,明眸中流光一顿,稍稍欠身,退了出去。
待门关上,李雾目光一转,落在似乎有些不安的师父身上,目光中犀利而尖锐,“因为当年伤了师公身体,迫他远走的罂粟之毒再度出现了!!”
李逍遥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清脆的破裂声惊的她几乎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罂粟?罂粟!”这两个字从李逍遥的齿缝中逼出,似是痛恨又似是有无尽的痛苦。
“在哪里?”李逍遥看着李雾的目光比李雾更加犀利更加尖锐。当年,她和夫郎两情和美,却因为这个东西,夫郎远走数十年,她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消息。此刻听闻它再现,如何能不激动,能不痛恨。
“敛之身中‘罂’毒,此次离开,更有人曾带着含有罂粟的安神香与他接触过,敛之的身体几乎被这个东西破坏殆尽。”
“我查到,当年给师公下毒的就是逍遥卫前首领。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李雾目光紧盯跟前的李逍遥,不论师傅在这件事情上有多大的伤痛存在,为了敛之,她不得不知道。
李逍遥像是丧失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里,“竟然又用了,你竟然又用了。”喃喃了这两句话,李逍遥闭起眼,似是无法正视李雾眼中的恶光一般。
两人沉静许久,直到李逍遥再度开口。
“她……曾是我的师妹,我们这一代除了我和她还有一个小师弟。曾经我们三人也是亲密无间,两小无猜的长大。结果却在长大后,再没了小时的单纯和乐。小师弟是我指腹的未婚夫,这是我们三人自小就知道的,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这个身份渐渐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我很清楚我对小师弟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将他当做弟弟,可是我知道师妹爱着他。我试图撮合她们,可惜小师弟认死理,怎么也不同意。我们三个人就一直这么僵持了下去。直到我遇见他……”
李雾看见师傅的脸上出现怀念的神色,她没有啃声。
“他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个小镇药房掌柜的独子,自小喜欢医术药学,如果不是男子不能出外行医,大约他的志愿就会是做一个行脚医生吧。”
“我遇见他时,他正被镇上的恶霸逼婚。我打走了恶霸,认识了他。后来我在小镇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慢慢的我们相恋了。互许终身之后,我带他回了逍遥庄。谁知那却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李逍遥的神色变得痛苦起来,似乎记忆里这段日子正剜在了她伤口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乖 gn们留爪子啊
59
59、圩九 ...
圩九
“那天回庄,却正是我的生辰,小师弟做了一桌菜和师妹等我回来。我带着他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小师弟脸色变的苍白,果然没吃多久,他就称不舒服离席了。师妹追过去前那记目光,我至今仍然记得,狠戾而又怨毒。只是那时的我只以为师妹怨我惹了小师弟伤心,过几日总会气平的。却没想到一时大意的结果却换来终生的悔恨。”李逍遥以手掩目,语带哽噎。
“我和他两心相属,自认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至于小师弟,我毕竟不爱他,终非他良人,师妹才是真正会疼爱他的人。因此,那之后虽然许久未曾见到小师弟,我和他还是决定择日成亲,拜了师父的牌位,我和他在那年的三月初三成亲了。只是到了那天我才知道,小师弟因为不愿面对我另择良人成亲的事实,黯然离开了庄子。师妹在我们的喜堂上大骂我负心薄幸,喜新厌旧。我那时候有多心痛,我不爱小师弟,师妹一直是知道的,可那时怒极的她再不当我是师姐,砸了我的喜堂不说,还伤了他。我怒而打了她一掌,没想到她却吐血飞了出去。那时我才知道她为了在小师弟面前表现的比我强一直偷偷的练师父禁止我们染指的功夫,却早已走火入魔,内亏一空,竟然连我一掌都接不下。此后她也与小师弟一样,远走他乡,再无音信。”
“本来我想,等他伤势痊愈,我就去找小师弟和师妹回来。无论花多久时间,一定要取得他们的谅解。结果,他的伤势虽然很快就好了,身体却慢慢的虚弱了下去。他却一直瞒着我,直到一次在我面前昏厥过去,我才知道他早已身中剧毒。那毒就是罂粟,下毒的自然就是师妹。那种毒是她祖传的毒物,除了师父和我再没人知道这个事情,师父半生研究之后再不许师妹使用这个毒药,致人成瘾,噬人精气,虚弱而亡,如此歹毒的东西。师妹也从那以后再未提起这个药物。只是没有想到,再见到此毒竟然却是被下在了他身上。我那时几乎是恨自己,如果不是那么多年我一直拖着三个人的事情,总觉得大家长大了会看开,结果也不至于如此。一直放任的结果,却没想到要害死自己心爱的男人。”
“后来,他虚弱之下一直在研究那味药物,到了后期,形容枯槁的他几乎不愿意再见我,直到有一天他的房里再没了他的身影,我就知道,他终是走了。他留了一封信笺,说等他研究出解药,恢复了容光,自然会再回来找我。可是许多年过去,我却始终再未见到他。而小师弟和师妹也再未进入我的视线……从那以后我对任何事情再提不起任何兴致,逍遥庄也好,江湖也罢……”
似乎是一口气吐进了几十年的辛酸,李逍遥一直哽噎与掌下,指缝中反射出的水光告诉李雾,自小到大她眼中那个懒散而无赖的师傅此刻是如何的伤心与发泄。
听完师傅的讲述,李雾心中蓦然闪过之前与敛之在那个神秘石屋中见到的那具尸骨和那枚青花连理佩。难道那是……
“师傅,我曾见过你有一块青花连理佩?”李雾不敢直接告诉她自己所见的尸骨,那对等待了半辈子的老人会是很大的打击。
李逍遥点点头,放下手掌后的脸早已没了泪迹,唯有微红的眼眶仍然透露了之前那抹哀戚的哽咽。“那是我和他的定情之物。彼此各有一枚。”取出贴身而放,被自己摸了许多年,变的莹亮的玉佩,小心的摩挲着。
李雾瞥了一眼,自己之前想的果然没错,眼下一暗,看来师公最后还是逃不过罂毒,离开了人世,师傅才会许久找寻不到。
“李穆传来的信,师姑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君家堡。”收敛情绪,李雾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李逍遥。至于师公的事情,她决定暂时瞒下,师傅情绪大恸之下暂时不要刺激她了。
“敛之出了君家堡没有多久就被劫,回来之后就发现身中‘罂毒’。因此,我怀疑师姑现在就匿身在君家堡之中。”只是到了现在她却还是不明白她的这位师姑为什么要加害敛之,她与君家堡的主君又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师妹在君家堡?”
“应该没错,而且估计师姑和君家堡的主君应当也有些联系。”李雾大致的把目前她和蒙昧讨论的几个要点讲给李逍遥听。
李逍遥听后沉吟半晌,突然说道。“师妹刚刚来到逍遥庄时还很小,我记得师傅是说师妹的家园被毁,唯剩她一人。但初来那段时间,师妹夜里总是叫着‘弟弟,救弟弟。’我们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在那场劫难中幸存,师妹一直坚持弟弟肯定还活着,师傅为了这还曾回去过她被毁的老家再寻找过一圈却并未再找到任何线索。如果我记得没错,她那时一直唤弟弟莲儿。”
李雾挑眉,这么说君家堡的主君很有可能是师姑的弟弟?
似乎这样解释起来就都能说的通了。师姑恨师傅,李睦莲讨厌敛之,而作为师傅的弟子的她与敛之都成了师姑和李睦莲要对付的人。
只是师姑之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呢?
不过首要的,她现在是要先弄清楚这位沉溺在君家堡之内的师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还有就是李睦莲嫁入君家堡之前的身份来历。
正待李雾还要说些什么,大堂内突然现出一个通体包裹,只露双眼的黑衣人。李逍遥起身喝道,“什么人?”
却见那黑衣人径自向李雾行礼,“主子,您去看看主君。”
李雾“嚯”的起身,未等李逍遥侧首,原地已没了两人的身影。愣怔了一下,李逍遥才摇摇头,这个弟子越来越出人意表,自己这个逍遥庄在她手上却被她运用的得天独厚,或许自己真是老了吧。轻轻的捏弄着手里的玉佩,李逍遥神色黯然。
师妹,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该有个了解的时候了。
敏芝,等此间事了,天涯海角,逍遥定会寻到你,无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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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雾回到原来的小院,墨影六人除去给自己报信的墨衣,和此刻床前照看敛之的墨肆其余的李雾可以感觉的到都警戒在四周。床上的敛之却是正不安的呢喃,似是陷于梦魇,额头满是涔涔的冷汗。
墨肆一见李雾到来,退开一步让出了位置。
“主子您出去不久,主君就开始梦魇了。我试着叫主君,但主君像是醒不过来。”墨肆在一边讲君墨玉的情况讲述了一下。
李雾点头,坐到了君墨玉的床边,搭在了他抖动不已的手腕上。
脉象与先前无异,只是因为梦魇中显得较为激动而滑的快。
李雾也试着唤了君墨玉几下,果然毫无反应,只是一径的呢喃着听不懂的单音,紧闭的眼睑下眼球剧烈的转动。应该是梦魇,只是因为身体的极度疲惫而无法醒来,两厢循环之下才使得他睡梦中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要赶紧将他唤醒,就了会力竭并且过度惊惧之下对敛之的精神也很不好。
李雾从怀中取出针包,抽出一根半寸长的银针,对准君墨玉人中上轻轻一挑。
本来君墨玉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似是突然惊醒还没从梦魇中恢复意识,狠狠的打了几个哆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拥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李雾将还有些颤意的敛之拥在怀中,双手在他太阳穴处轻柔的按捏。刚刚那一下,却是无奈之法,敛之现在的身体哪里经得住这样长时间陷在梦魇之中。李雾只得这样强行将他弄醒,只是此法虽然快速有效,但醒来后因为血路循环被强制打断的关系会有短时间的眩晕与胀痛。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