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就会打从心里觉得呕心且吐个不停,所以医生建议她必须接受长期的心理治疗。
    痛恨谷家所有人事物的冷霜凝要求母亲让她搬出谷家,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冷母即便万般舍不得女儿只身在外、没人照顾,但是为了让女儿早日走出阴霾,她还是点头同意了。也因为如此,谷澧錾和冷霜凝这两条原本紧密交缠的线,就此越离越远。
    二十岁这一年,也是谷澧錾提早完成大学学业的一年。
    ☆☆☆
    三年后。
    眼见谷家大宅越来越近,谷澧錾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自从被谷家老太爷传召的当晚,他就奉命出国解决纽西兰分公司的劳资纠纷,并了解分公司的营运状况。因此他连自己的毕业典礼都未能出席,甚至被迫留在纽西兰就地申请研究所,继续深造。
    谷澧錾用一年的时间让纽西兰分公司的营运回到正轨,并有更突出的表现,在顺利取得企管硕士学位后,他就巴不得立刻展翅飞回台湾,飞回朝思暮想的可人儿身旁。不料就在他即将启程的前一天晚上,他临时接到谷老太爷的命令,要他立刻前往美国整顿出了内贼的分公司。由于事态严重、时间紧迫,逼得他不得不打消回台湾的念头,直飞纽约分公司,以期在最短的时间重建谷氏分公司的信誉与形象。百忙之余,他尚不忘利用时间取得工管博士学位,因而不觉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
    在国外的这些年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冷霜凝。她可知他心中的悬念与相思?自从冲动的打了她一巴掌后,两人分开至今已经有一千多个日子了,她还在怨他吗?
    经过近四年的岁月洗礼,他变得更加沉稳,不再轻易让外在的因素左右自己的言行,可是每当午夜梦回,他总会梦见她含怨带恨的眼眸,心情因而波动得难以平复。惊醒的他每回打电话回谷家,她总正好不在,所以他只能由冷妈妈口中得知她一切安好。
    他也曾多次写信,并让人送花向她致歉,可她一点回音都没有,让他根本无从得知她到底原谅他了没。
    如今他回来了,一切都将没事了。看着车子逐渐驶进谷家,谷澧錾发现自己越来越兴奋,也越来越紧张。
    当车子一停稳,他手中捧着一束特地为她准备的雪白梅花,直接往小屋疾步而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冷霜凝。
    “凝儿……”望着空荡荡的客厅,谷澧錾这才想起冷霜凝应该还没下课。
    失望的他将梅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希望冷霜凝一回来就能看到。
    ☆☆☆
    “冷妈妈,这么晚了,凝儿怎么还没回来了?”谷澧錾坐在小屋的客厅里。打从一吃完晚餐,他就坐在这儿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就算功课再忙,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她也早该回家了。
    “少爷,你回去休息吧,霜霜今晚大概不会回来了。”终究是得说实话的时候了!冷母忧愁地看着不死心的谷澧錾。
    “不回来了?”谷澧錾锐利的目光射向冷母。“为什么?还有,你既然早知道她今晚不回来,怎么不早点说!”他严厉质问。若非看在她是凝儿母亲的份上,他一定会发火!
    “霜霜搬到外头住了,偶尔才会回来一趟,所以连我也不确定她今天会不会回来。可是现在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回来了吧!”冷母委婉的说着。其实女儿自从搬出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总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忍不住,自己跑去探望她。
    她本来还以为少爷等不到人就会走了,谁料他居然坚持等下去,让她不得不对他吐实。原本让少爷知道霜霜搬出去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依少爷的脾气,他一定会跟她要霜霜的住址,而霜霜的恐男症还是挺严重的,万一少爷又刺激到霜霜,那可就不好了……
    果然,冷母才这么想着,谷澧錾就开口了。
    “算了!你把她在外头的住址给我。”谷澧錾忍住气,口气平和的说着。
    “这……”冷母好生犹豫。虽然经过将近四年的心里治疗让女儿已能坦然面对人生,可是依她那种冷硬脾气,只怕会徒增他们之间的不愉快罢了。
    “有问题吗?”谷澧錾凌厉的眼神扫向冷母。
    “少爷,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霜霜变了,变了很多、很多……”冷母顿了一下。“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霜霸了,就怕你见了她,也认不出来了。”
    “胡扯!”就算她化成了灰,他都认得出0快把住址给我。”
    “好吧!我给你。”见谷澧錾如此坚持,冷母无奈的将住址抄给他,只因为就算她不给,他也会有办法查到的。
    谷澧錾一拿到住址,立刻头也不回的往外冲去。
    ☆☆☆
    谷澧錾守在冷霜凝住处的楼下,静静等着她的归来。她很缺钱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打工?冷妈妈知道吗?一连串的疑问在谷澧錾的心中浮现。
    由冷霜凝的室友们告知她不在时的不友善态度和冷淡着气,谷澧錾可以知道她还是一样不擅与人相处,人缘差得很。
    发现有人影逐渐靠近,谷澧錾将注意力集中在来人身上。
    冷!好冷漠的一个男人!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即觉得这个身穿白色休闲服的冰冷男人好眼熟……
    凝儿!
    对,他长得很像凝儿,只是凝儿总是一袭白色的洋装,穿得像公主一样优美,蓬松柔美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眼前的人却浑身散发一股强烈冷意.让人不寒而粟,一头短发,配上舒适、轻便的白色休闲服。
    冷霜凝完全无视谷澧錾的存在,漠然的从他身旁走过。
    “凝儿!”谷澧錾捉住她的右臂,阻止她继续前进。他原以为眼前的人只是和冷霜凝长得相像罢了,但是一经过他的身旁,他就是直觉的知道她就是他的凝儿了。只是他不明白,她明明和他擦身而过,为什么好像没看见他,仿佛他是个陌生人似的!
    冷霜凝不发一语,眼睛死瞪着谷澧錾捉住她手臂的大掌,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反胃的情形产生。
    “凝儿!”谷澧錾以为自己捉疼了她。她才一直瞪着他的手,于是进忙松手。
    他一松手,冷霜凝立刻退了两步,和他保持距离。为了仍留在谷家工作的母亲着想,她强迫自己忍住打他泄愤的欲望。
    “凝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谷澧錾进了一步,冷霜凝立刻退一步。
    冷霜凝无法控制自己,恨恨地瞪规谷澧錾。
    “凝儿,你说话呀!”谷澧錾被她瞪得心好慌。为了那一巴掌,她真的那么恨他吗?
    他苦涩的凝望她,“凝儿,我道歉,你原谅我好吗?要不然,我再让你打一巴掌,好不好?”虽然当时她也回了他一巴掌,本该算扯平了,可是为了化解她对他的怨,他愿意再让她打一巴掌。
    冷霜凝仍不发一语地死盯着谷澧錾的右掌。她没忘记他当众羞辱她的那一巴掌,也因为那一巴掌,让他的朋友认为她是个可欺的佣人;而她更忘不了在那段身心受创的灰涩日子里,谷家大小姐是多么懂得把握良机,将她已经支离破碎的尊严践踏得更为彻底,而她却只能咬紧牙根地任她奚落、羞辱……
    冷霜凝像只嗜血的野兽,眼睛瞬间泛起红血丝,仇视的磨着牙,仿佛想将他的右手咬下来。她恨他带给她的耻辱,因此巴不得断了他的右手以泄心头之恨。
    “凝儿,你说话啊!”谷澧錾感受得到冷霜凝浑身的恨意。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恨他,难道就真的只为了那一巴掌吗?
    欧阳誓、项矢、虞肃、上官舯也感受到冷霜凝强烈的恨意,不动声色的靠近谷澧錾,以便随时保护他。
    “把你的手砍下来,我就原谅你。”冷霜凝觉得谷澧錾的右手刺目极了,遂不带丝毫感情、冷冷地对地说。她甚至拿出防身的小刀给他。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很懂得保护自己,除了随身携带刀子防身以外,她还积极学习各种防身术。
    欧阳誓在谷澧錾尚未来得及反应前,就先行夺下冷霜凝手中的刀。而项矢、虞肃和上官舯的神经也都绷得死紧,唯恐行事张狂的主子真的依言行事,因为他实在太疼、太在乎冷霜凝了。
    “凝儿!”谷澧錾先是不敢置信地瞠大眼,望着冰冷无情的冷霜凝,随即激动的上前捉住她的肩,用力摇晃着。“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如此冷酷!”
    “放手。”冷霜凝全身迸着冷意,森寒的命令。
    她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有感觉、有感情的,只是她对他的恨尚凌驾在对他的爱之上,所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悲痛的脸庞。
    “凝儿,别这样,算我求你,别这么对我。”谷澧錾祈求的看着冷霜凝。她冷凝的脸,让他又惊又慌。
    冷霜凝冷冷地回他一眼,立刻不留情的以脚睬上他的鞋尖,企图逼他退离自己。
    额际直冒冷汗的谷澧錾强迫自己忍住痛,怎么也不愿松手。
    见他死不放手,冷霜凝举起自己的手,缓缓地紧握拳。
    “你想打就打吧,只要能让你气消,我什么都不在乎。”谷澧錾温柔的说着。他真的豁出去了,只要能让她气消,他可以不顾尊严、毫不反抗地任她多打几巴掌。
    冷霜凝顿了一下,用极悲愤的眼光睇他一眼,将手臂放进嘴巴,狠狠地咬着,咬到流血还不松口。
    她借着rou体的痛来提醒自己绝不能忘记他带给她的耻辱,也绝不能心软。即使他是唯一让她不会感到反胃的男人,她也强迫自己对他厌恶到底。
    “凝儿,别这样!我放手,我放手!”谷澧錾收回箝住她肩的手。她这个举动无疑是比动手打他还让他感到疼痛。 谷澧錾一放手,冷霜凝瞥也不瞥他一眼,迳自走开。
    “凝儿,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请你告诉我,我究竟犯了什么错!”谷澧錾瞬间闪到她的跟前阻止她前进的脚步。“你没错,错的人是我,是我认不清自己的身分。”既前进不得,她只好选择后退。
    “是不是我不在的期间,小妹又给你气受了?”谷澧錾第一个反应就是谷蜻艳又仗势欺人了,所以冷霜凝才会搬离谷家。这会儿更把气出在他身上。
    理都不想理他的冷霜凝转过身,朝刚刚出现的方向步去。不敢伸手拉她的谷澧錾再次闪到她的眼前,不让她继续迈开步伐。
    “还是谁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谷少爷,请让步。”她更想说的是滚开,可惜为了母亲,她不能不克制些。
    “凝儿……”看着冷霜凝眼中的浓烈恨意,谷澧錾骇住了。“跟我回去。”
    “好。”冷霜凝定定地望进谷澧錾的眼。她的允诺让他登时飞上天堂,但她下一句话却不留情地把他打入地狱,“只要你把打过我的手剁下来。”她眼中迸发冷冷的恨意。这些年来,她每每被那不堪的一幕惊醒,便立刻冲进浴室努力刷洗自己不洁的身子,见血方休,这教她不恨他也难!是他让她陷入那恐惧的深渊,怎么也爬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谷澧錾激动的嘶吼着。他不在台湾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那么恨他?
    “因为它碍了我的眼。”她嗜血的盯着他的右臂,“有它就没有我!”
    “冷小姐!”欧阳誓和项矢同时出声斥喝冷霜凝,唯恐谷澧錾一时昏头照做!而虞肃和上官舯则赶忙站在谷澧錾两侧,以防他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我很累,如果没事请让开,我明天一早还有课。”
    冷霜凝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让谷澧錾不舍极了,不自觉让了一步。冷霜凝见状立刻闪身而过,逃命似地离开。
    望着她匆匆逃开的背影,谷澧錾满是揪心的痛。
    他该早点回来的!他从不知后悔为何物,现今却尝到了这苦果。
    ☆☆☆
    “怎么这么晚?”出冷霜凝早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