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但真心相爱的人是不会在意对方的容貌的。以色侍人是最蠢的想法。如果皇上喜欢月贵妃只是因为容貌,那你还有机会,但据我所知,皇上与月贵妃是生死相依、至死不渝的夫妻之情,你觉得他还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吗?”
刘谦柔满眼的难以置信,瑾萱一脸的动容,雪儿则啧啧称羡,“姑姑,皇上真的这么喜欢月贵妃?”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对我的爱,我怎会不清楚?“倘若不是,你和谨萱又怎会如此轻易如愿地指婚五阿哥、四阿哥?他自己有了意中人,当然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瞥了眼刘谦柔,她仍是半信半疑。
“你怎么知道?”她问。
“皇宫里的一切,只要我想知道的,我都能知道。”我淡淡地说,“刘贵人,如果你只是把入宫当成一种荣耀,而不对皇上抱有太大的期望的话,也许,你的日子会过得舒心些。”但是,她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了。可怜的女人。
“我不信。”她惊恐却强自镇定地喃喃低语。
不信?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胤禛虽然已经年近半百,因保养得当,看起来最多也就四十出头,岁月的磨砺与沉淀,在他的额边、眼角留下了印记,但同时亦赋与了他丰富的内涵。他的深遂的眼神沉稳而内敛,天生的贵族气质不怒而威,气定神闲的自信与傲然,加上他尊贵非凡的地位,这样的一个男人,随便都能迷倒一大片女人吧。
“为何这样看我?”胤禛问。
“你好象越老越有魅力了。”我烦恼地说。
他低声闷笑,“你是夸我还是嫌我老?”
“胤禛,如果我成了老太婆,你会不会嫌弃我?”他新纳的几位后宫可一个个年轻得紧。
“等你成了老太婆我早成了白发老翁,你会不会嫌弃我?”他反问。
我又认真地端详他,“你即使成了白发老头,也一定还会是个帅老头。”
“帅?”
“就是很好看的意思。”
“呵呵。”他轻吻了下我的眼睑,温热的唇动情地游移到我颈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变老。”
“那你也要陪着我。”我软软倒入他怀中。
“好。”
……
ˇ新婚夫妇ˇ
选秀结束。瑾萱和雪儿因指婚为阿哥嫡福晋,自然要风风光光、隆重操办,她们都回到娘家等候大婚的到来。
刘谦柔和其他四位后宫女子则低调得多,没有婚礼,只一纸圣旨由太监宣读完就算了事,然后就等着哪天她们的丈夫翻到她们的牌子,她们就可以一睹皇帝的尊荣了。不过,据我所知,翻牌这个变态的制度暂时被取消了。
这次册封的人数是历届最少的,只有刘谦柔和另一位张姓的女子封了贵人,剩下的三个都只是常在,品级很低,我不明白就这样而已,刘谦柔骄傲个什么?参见了皇后后,她们亦要一一拜见我和李氏等位分比她们高的嫔妃,见我竟然就是月贵妃,刘谦柔吓得花容失色,几欲晕倒,从头到尾白着张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得我都于心不忍,草草把她们打发了,继续回我的秋苑过我的逍遥日子。
雍正五年十一月,弘历大婚,紧接下来是弘昼,连着两场盛大的婚礼,让十三和十六忙得脚不沾地,月瑶倒乐得清闲跑来和我喝茶,听了弘昼和雪儿的事对雪儿也是好奇得很,直嚷着要去看雪儿,我干脆让人传话叫弘昼领雪儿过来,以满足月瑶的好奇心。
“四嫂,他们还没来吗?”知道弘昼和雪儿要来,月瑶一大早就跑到秋苑等着。
“快了,再等等。”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炭炉边烘火。
“四嫂,你有那么冷吗?最好离那炉子远点,要是不小心迸出的火星把你身上这件白貂披风烧坏了可不得了,听允禄说这可是皇上特地让人弄来的,整个宫中可就这一件。”月瑶笑着打趣,“皇上对你真是宠得没话说了。”说完,她摆出一副羡慕妒忌的样子。
“得了吧。”我瞥了眼她,“谁不知十六把你当成宝?你见这皇城里有哪个男人像十六只有一个老婆的?”还不断地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可知这夫妻俩有多恩爱。
“彼此彼此。”她大言不惭地说,连脸都不红一下。
“小五,你说姑姑住在这里?姑姑不是在宫中吗?你没骗我吧。”雪儿清脆的声音传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弘昼不平地叫。
“你一开始就骗我……”
“来了。”我冲着月瑶笑,“她又在欺负弘昼了。”
“看来,她确实有意思。”月瑶亦乐了。
“主子,五阿哥和福晋来了。”五儿打开门帘,弘昼和雪儿一起走进来。
“姑姑。”雪儿一见我,兴奋地叫,“您真住这里啊。”
看她气色不错,面如桃花,眉梢含笑,灵动的双眸中增添了几分妩媚,才嫁没几天就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小五有没有欺负你?”我笑着问。
“秋姨,我可没有欺负她。”弘昼抢着说,然后对着月瑶请安,“十六婶,您也来了。”
听弘昼这么一叫,雪儿精灵地跟着对月瑶甜甜地叫:“十六婶吉祥。”
月瑶扶起雪儿,上下打量着,“不错,是个乖巧伶俐的丫头。四嫂,你眼光不错。”
“和弘昼是天生一对吧。”
“是很相配。”
“四嫂?”雪儿狐疑地看着我,“姑姑?”
“还叫姑姑?这位就是把皇阿玛迷得晕头转向的月贵妃娘娘。”弘昼为他的小新娘释疑。
“月贵妃?”雪儿傻了眼。
“什么贵妃不贵妃的,跟着弘昼叫我秋姨就行。”我笑眯眯地转向弘昼,“小五,有胆子就在你皇阿玛面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弘昼浑笑着说:“我可不敢。但您不承认吗?皇阿玛不是被您迷得连新入宫的那些年轻貌美的女人都不屑一顾吗?”
“五阿哥说得没错,你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啊。”月瑶在一旁添油。
“你是不是羡慕了?小五?要不要让你阿玛再帮你多找几个福晋?”我朝弘昼咬牙。
弘昼忙摇头兼摆手,“我可不敢要,一个就够呛了。”
“你的意思是嫌雪儿麻烦?”我挑拨新婚夫妇。
“我可没有,您别胡说。”弘昼急得跳脚。
雪儿缓过神来,见我们三人抬杠,乐得咯咯直笑。
“主子,四阿哥和福晋也来了。”五儿再次进来通报。
我奇怪,“弘昼,你们约好了一起来的?”
“没有。”弘昼答。
“儿臣(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弘历和他的福晋一起给我请安,他们认真的态度令我不得不端起贵妃的架子。
“四阿哥、四福晋免礼。”感觉叫瑾萱做四福晋怪怪的,以前的四福晋是那拉氏,她也是四福晋,看来第四这个排位不错,很有前途。
想必来之前弘历已经跟瑾萱说明了我的身份,瑾萱见了我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有些拘谨。
等弘历夫妇给月瑶请了安,弘昼和雪儿亦向弘历、瑾萱打招呼,又是一番寒暄。
这两对新婚夫妇第一次来,怎么着也得给份见面礼,让五儿把我的首饰盒拿出来,我对着瑾萱和雪儿说:“瑾萱、雪儿,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你们在这盒子里各挑一样自己喜欢的,当是见面礼吧。”
“谢谢娘娘(秋姨)。”瑾萱和雪儿一起向我道谢,却不动手。
“怎么,不会是嫌我的东西不好吧。”我开着玩笑。
“秋姨,您可真会开玩笑。”弘昼凑过来伸长了脖子瞅,口中啧啧有声,“皇阿玛真是偏心,把什么好东西都往您这送。”
“一边去,没你的份。”我一把推开弘昼。我虽然不喜欢打扮得太招摇,但对玉器却情有独钟,胤禛知道后凡是见到好的玉饰都留给我,积久了就攒了一大盒,戴都戴不完。
见她们还是不敢动,我自己在盒子中翻出个翠绿通透的玉镯和一支精致的玉簪,我把玉镯给弘历,把玉簪给弘昼,“帮你们的福晋戴上吧。”
弘昼不客气地接过簪子帮雪儿戴上,弘历见状亦微红着脸为瑾萱戴上镯子。
“谢谢娘娘。”四人一齐道谢。
“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瞧瞧这两个新娘子,多水灵啊。我看看雪儿又看看瑾萱,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虽然弘历和瑾萱比较沉实,但有弘昼在一旁插科打诨,有雪儿和月瑶的妙语连珠,这样一来,我这屋里是热闹非凡。
傍晚的时候,十六把月瑶领走了,胤禛也听从我的交待早早忙完公事回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不过,有胤禛在,那四个年轻人都吃得不是很自在,幸好我已经习惯。心情好,胃口也大开,惹得胤禛不住地往我这边瞄,怕我吃撑了。
ˇ花前月下ˇ
每天吃喝玩乐,我的日子过得是逍遥自在,不过胤禛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雍正六年夏,年氏留下的唯一的儿子福慧又病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失去母亲,身子也不好,动不动就发烧感冒,一群太医忙碌了几个月,小福慧还是没能挺过去,夭折了,还不满八岁。胤禛中年丧子,自然伤心不已。
然而,祸不单行,他的得力大将岳钟琪密奏有个叫曾静的劝说他造反,还在书信中列举了胤禛的诸多罪状,说胤禛是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还说就是因为胤禛阴谋篡位,从而天地不容,使天下“寒暑易序,五谷少成”,出现“山崩川竭,地暗天昏”。百姓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尸横遍野……说得极其的夸张。
“十六,说他贪利、酗酒、淫色,这又是从何说起?”我问一大早窝在我的秋苑喝茶避难的十六,“你四哥是我知道的最小气、最节俭的皇帝了,这算什么贪利?每一分钱他都拿来充裕国库,最后不也都用在百姓身上吗?还有酗酒、淫色,他这是在说纣王吧。不是说这个曾静有些才学的吗?这都没弄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十六不屑地说。
“所以这几天你四哥整天呆在养心殿就是为这个心烦?”
“应该是。皇上现在脾气大得很,虽然没暴怒,但那张脸,”十六一副怕怕的样子,“有够黑的。还是躲远点好。”
“想偷懒就说。”我白了眼他。
十六笑眯眯地说,“只是休个假。”
“休假你不去陪月瑶,跑来我这里干嘛。”这个时候休假,亏得他做得出来。
“她说今天是亲子日,不理我。”
“呵呵。”月瑶的名堂也不少。
“你不打算去安慰一下皇上?听说这些天他都寝不安席、食不知味。”十六轻描淡写地说。
“用你说。”
“准备怎么做?”十六好奇地问。
“你想打探皇上的私生活?”我给他扣顶大帽子。
“不敢。”
“等哪天你也遇到这种麻烦事我教月瑶回去做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我可没皇上那个度量。”他懒懒地躺回摇椅上。
十六在我这里吃饱喝足走了。我想了想,顺手拎起个茶杯,沾了胭脂,在一张淡蓝色的粉蜡笺上印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圈,找了个紫檀木盒子装好,叫来五儿,“你把这个交给皇上,就说晚上我等他回来。”
五儿带着盒子去了,我找来人,细心布置了一番,然后等着晚上的到来。
直到天全黑了胤禛才回来,秦全手中灯笼昏暗的烛光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模糊不清。
“你回来了。”我迎上去。
“怎么在院外等?小心夜深风凉。”他倦容满面,眉心紧皱,眼神暗淡无光,连说话的声音也低沉无力。
我牵起他的手,他的手凉凉的,“没事,只是想等你。”
“在屋里等就好。”他软软地任我握着。
“有样东西想给你看,你先闭上眼睛。”我神秘地说。
“什么东西?”他虽已疲惫不堪,但仍配合地闭上眼。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