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眯着,显得疲惫而忧郁。
    “不过从命运上来讲,你确实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我们错过了年轻莽撞的岁月,拥有了平静安逸的……晚年?”
    “神啊,你竟然会说自己现在处在‘晚年’的状态中?”杰拉尔有气无力的笑着,雷欧凑了过来,粗糙的手掌抚摸着他光|裸的背脊,“你知道,很多时候老家伙都是更耐用,而且,人类有句话不是说吗?枪越磨越利!”
    “哦!你这个混蛋!我真想把你的枪磨成牙签!”
    “这是个好主意~我亲爱的大公,我们可以试一试。”
    “滚!滚开……滚……”
    兽车开始有规律的颤抖起来,护卫在车周围的侍卫们自觉地向四周散开一段距离,而回首都的路还很长~
    番外:落难的神祗01
    夜晚,某处森林。
    被沈濂封印,并扔到地上的伊索尔德和贝昂几乎是一块醒来的,即使此时他们俩有着共同的敌人,并且同样的狼狈,但却依旧彼此仇视。
    伊索尔德挑起了眉,贝昂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接着两人一起站了起来,用眼神交流着。交流的结果就是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用一声冷哼作为道别语,两个落难的天神一个朝南一个朝北,准备各走各路,互不干涉。
    不过五分钟之后,两个人却同时走了回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被一群风狼包围了。这种低级魔兽,在几个小时前的他们眼中,不过是和蝼蚁差不过的存在,但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就是致命的威胁!
    两个冤家背对着背站在了一起,而风狼们绿色的眼睛已经布满了他们的四周……
    死定了!而且一定会死得很惨!
    没有谁不怕死亡,即使作为永存的至高神,他们俩清楚自己死亡后总会有一天能够复生,但想到会被这些野兽撕烂吞噬,依然会颤抖。
    “嗖!嗖嗖!”一头扑向贝昂的风狼被羽箭贯穿了头颅,虽然它仍旧扑在了贝昂的身上,但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紧接着更多的羽箭射来,原本以为能够饱餐一顿的狼群,显然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高昂的狼嚎声响起,最为高大的头狼站在一处矮坡上,在撤退之前,怨恨的看了黑白无常一眼——显然,它将黑白无常和袭击者归类到一起了,不过那两个一身狼血的家伙根本没空闲关注一头狼的眼神。
    狼群退去,隐在暗处的袭击者走了出来,这是一群佣兵,接受了近几个村子的联合任务,就是要消灭风狼。不过他们埋伏了半个多月,设下陷阱,却被两个突然出现的“冒失鬼”破坏了。风狼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头狼未死,有了这次的教训,再想抓住这群狡猾的家伙就困难了。
    黑白无常本来对这群佣兵还是印象很好的,毕竟,但是在出林的路上几个佣兵似有似无的埋怨和白眼,却让两个神不快乐起来。到了最近的村子,他们俩说了声“再见”,就立刻和佣兵们分手了。
    走过几间农舍,再看不见佣兵黑沉沉的脸色,也听不到他们不满的嘟囔,伊索尔德和贝昂同时停下了脚步。经过风狼事件,他们俩多少明白了现在自己所处的弱势地位。而且,在人界生活是要钱的,可谁听说过神的身上带钱的?至少他们俩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
    两个神彼此看看,显然明白对方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那么接下来怎么办?要去其他神的神殿里寻求帮助吗?又是同时在对反的眼睛里看到了否定,不管是多么亲近的情人,又或是多么忠诚的属下,当他们知道曾经强大的至高神忽然变得如普通人类一般弱小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是是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们恢复力量,还是想方设法的将他们控制在自己手中,做不了至高神,但成为一个至高神的掌控者,显然更具吸引力。
    冷静下来思考了半天,两个神忽然发现,天下之大,好像能够信任(虽然只是暂时的)的就只有对面的这个曾经的仇敌了。
    “合作吧。”伊索尔德向贝昂伸出了手,“啪!”两只手拍在了一起,“合作,到我们恢复力量之前。”
    “咕噜噜~”
    刚刚击掌结盟的两个神,同时听到了对方肚子打鼓的声音。这个时候,问题又绕回来了,因为吃饭也是要钱的,可是都没钱。
    “其实,我们可以用最简单的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不过,使用这个办法恢复力量,却要用最长的时间。”伊索尔德忽然有了主意,但从他紧皱的眉头能看出来,这显然是一个馊主意。
    “是什么办法?”
    “死亡。”
    “真是懦弱的方法,而且,你和我同时死亡,你能够想象这个世界将要面临如何恐怖的灾难吗?”
    “反正当我们复活的时候灾难就会终止,那与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如果让你的信徒听到,黑暗的至高神竟然这样这样不负责任,他们是会痛哭流涕的。”
    “那么,你反对使用这种方法?”
    片刻后,两个神各拿了一根木棒,面对面站着。
    “虚伪的家伙,最后还是抛弃了你的信徒。”伊索尔德轻蔑的笑着。
    “不不,我和你可不一样。要知道,以现在的状况,你死亡之后,我很可能无法在浩劫中活下来。而晚于你死亡的我,绝对也会晚于你苏醒。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和你一起死呢?若干年后,也能早一步将我的子民从灾难中拯救出来。”
    伊索尔德摆摆手:“好了好了,我没有耐心继续听你的大话,开始吧。你躲什么?!”
    “废话!你打我,我能不躲吗?”
    “我不打你,你死得了吗?哎哟!”
    “你不打你,你不是也死不了吗?那么你躲什么?!”
    “伪君子!”
    “彼此彼此!”
    于是,两个并列第一的当世神祗,就在某户农家的房子后边,开始了他们的第n次互殴行动。只不过,他们俩的行为,在外人看来,与其说是谋杀,还不如说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做游戏……
    你最我打了半天,他们唯二的收获,就是浑身的青肿和饥饿到干瘪肚子。
    很显然,因为他们对彼此的戒备,互殴找死是不行的。两个神同时想起了回村时经过的那条河,过独木桥的时候,佣兵队长特意告诉他们小心站稳,因为河水看着清亮透彻,实际上幽深得很,还有暗流,是一条危险的河流。
    强撑着疲累已极的身体,两个神在中午过后,赶到了河边,接着干脆利索的跳到了水里……
    瞬间,河水便没过了他们俩的头顶,从上边看透亮的河水,但身在其中时,却幽暗晦涩。只模模糊糊的能够看见水光,看见有鱼从眼前游过。氧气很快用光,再呼吸,只能吸进冰冷的河水,而窒息的感觉显然并不美妙。
    贝昂后悔了,当然,他不是后悔寻死,而是后悔自己所找的这个方法。不过后悔也没用了,因为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是个旱鸭子。
    意识一点点模糊,隐约可见的水光变成了模糊的色块,接着就是黑暗的降临——总算,解脱了……
    番外:落难的神祗02
    失去意识不知道多久,熟悉的力量充满了身体,取离了痛苦,驱走了黑暗……
    贝昂满意的睁开眼,并张开嘴,想要发出一声重回世间的宣言,可是——
    “咕噜咕噜咕噜~”冰冷的河水冲进了他的口腔,他也没有看到阳光或者月光,而是仍旧在湖底沉沦!
    光明神有些不能理解,他刚才应该是死了吧?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在水里?当然,也有可能他复活的地方却是恰巧也是河里,但为什么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那熟悉的强大力量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恐惧和第二次袭来的窒息的痛苦,让他在河底不停地挣扎,但旱鸭子的他却并没上浮,反而事与愿违的陷入了河底的淤泥。
    接着,就是再一次的失去意识,可当重新醒来的时候,他依旧重复着上一次的噩梦!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贝昂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疯狂的时候,一张渔网将他从水下捞了起来。在好心巨木城渔民的船舱里,他看了同样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伊索尔德。他比他还要早几个小时获救,而且,这也算是他们俩幸运,在四通八达的河道中,他们俩的距离竟然一直相距不远,并没有被冲散。
    “我们一直没有死亡,但是在身体达到极限的那一刻,封印会短时间的解开,救下我们的小命。”伊索尔德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曾经以为自己的精神足够坚韧,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却让他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恐怖。不过,至高神就是至高神,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放弃通过自己的方法找回力量。
    “我也试过在那一瞬间控制那股力量,但是失败了。”贝昂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是能够找到机会,却不代表就一定能够成功,否则他们俩就不会像两条死鱼一样, 别人捞上来了。
    “你还要继续试吗?”伊索尔德扭头看着他。
    贝昂下意识的看向了河面,他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不过伊索尔德却少有的并没有因为贝昂的丑态而嘲笑他。
    “我会继续试,但我会换一种方法。”
    他们谢过了好心的渔民,并没有进入巨木城,而是转身走进了密林。当然,他们并不想从魔兽的嘴巴里找死,可以想象被生撕的痛苦,绝对不比淹死舒服到哪里去。选择密林,是因为巨木城一直在进行扩张和开发,因此周围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食肉野兽,他们可以放心的在这里“找死”。
    跳崖?痛苦大概不会多,但是血肉模糊,要是活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还要自己拼回去,实在太麻烦。
    上吊?没有那么长的绳子,而且勒死也是窒息,他们俩现在对窒息有心理阴影。最要命的是,万一吊上了自己下不来,那不是比在河里淹死更惨!
    割喉?喉管和血管割断之后,血液会通过呼吸浸入肺部,窒息外加被自己的血淹死,会死亡的很迅速,但痛苦也不少。
    两个神找了块树荫,坐在下面“友好”的探讨着找死的问题。虽然这话题有些囧,但不得不说,这是真么长时间以来,他们第一次和平共处,甚至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结果谈来谈去,他们俩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死法——饿死。
    只要找个地方躺着不吃饭就好了,应该……很简单吧?
    这就叫典型的不知人间疾苦,两个神自以为是的就躺在了他们刚刚谈话的树荫下,一开始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情谈论一些在魔界和神界的趣事。在闲谈的过程中,他们俩甚至还解开的不少过去的误会,毕竟,曾经的他们高高在上,知道的事情都是底下的神传上来的。而这些不知道传递了多少轮的消息,早就因为传话神处于本身的利益,而曲解的不成样子了。
    但饿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没了闲谈的空闲,胃阵阵的抽痛着,并且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空虚感,手脚酸软,眼前开始发黑,虚汗浸湿了衣服。
    显然,饿肚子的感觉也并不好受,但怎么说,他们俩也经受过淹死的洗礼了,这点痛苦不算什么。
    凭着强大的意志力,两个神就是硬挺在地上等死,不吃东西也不喝水。等到第四天下午的时候,他们俩已经昏迷了……
    再醒来,却不是在林子里躺着,而是在某处陌生的房屋中了。房子很大,不过家具却只有一种——床。十几张单人床,分成三排,摆满了整个房屋。贝昂和伊索尔德占据了其中的两张床。
    开门的声音响起,走进来了一个端着盆的大婶,不过她的脑袋上有着两个弯弯的牛角,一看就知道不是人类,而是兽人里的牛人一族。
    “果然是小伙子,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大婶笑呵呵的,从床下边拉出来了一把椅子,把盆放在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贝昂。
    贝昂知道他们这次又被人“救”了,这些生活在地上的种族虽然微笑而脆弱,但不能忽视的是,确实是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了自己:“你好,谢……啊!!!”贝昂的感谢还没开口,就变成了走调的尖叫。
    因为这位大婶忽然撩开了他的被子,也是直到这一刻,贝昂才意识到自己是完全赤|裸的,接着略烫的毛巾,被大婶拍在了贝昂的大腿|根部,只有一指的距离,就是他的xx。
    “当然是帮你擦身子。”牛人大婶只用一只胳膊,就压制了贝昂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