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读书,莫要放松了才是!”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王仁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王仁一夜好眠,第二天的时候已经是神清气爽,给王子腾和孙夫人请了安,用过早饭便去陈府找陈先生。
    哪知道刚刚出门,就看见一匹马在自家门前停了下来,骑在马上的人赫然是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
    王福见到赖大,忙问道:“原来是赖管家,可是贵府有什么事吗?”
    赖大满脸都是喜色:“可不是吗?昨儿个夜里,二太太生了个哥儿,老太太让我来给舅老爷和舅太太报喜呢!”
    正文 风波
    “舅爷,舅太太,二太太生的那个哥儿可是了不得呢,落草的时候,嘴里衔着一块五彩的宝玉,上面还有字呢!”赖大满脸都是得意之色,这二房的二爷可不是个了不得的,生而含玉,可见是个有来历的,将来铁定造化不凡。
    王子腾微微皱了皱眉,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说道:“贵府当真是好福气,王福,看赏!”
    赖大拿了赏钱,喜滋滋地走了。
    孙夫人在一边惊讶道:“落草的时候含玉,那可真是了不得!”
    王子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吩咐下人道:“你们去打听一下,这含玉的事情,多少人知道了?”
    几个下人听了,赶紧出门打听去了。
    孙夫人忙问道:“老爷,小姑生了嫡子,还是个衔玉而诞的,可见是个有造化的,这里面莫非有什么问题不成?”
    王子腾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若是个女儿,衔玉而诞,顶多将来入宫为妃便是了,可是,偏偏是个儿子!玉是什么,至尊至贵之物,只怕有人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啊!”
    孙夫人一愣:“应该不会吧!”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这种事情,最是叫人说不清楚啊!”王子腾只觉得头疼,“但愿贾家的人警醒一点,不要说得什么人都知道了!”
    不过很显然,王子腾的愿望没有实现,等到王仁到了陈府的时候,刚刚拜见了陈景荣,还没来得及让陈景荣看看自己的考试答案,陈景荣就带着一点八卦的意思,凑过来问道:“仁儿,听说你大姑姑生了个衔玉的儿子?”
    王仁几乎傻了眼,他摇摇头,说道:“学生当时已经出了门要过来拜见先生,只是听说大姑姑生了嫡子,但是衔玉不衔玉的,却是不曾听说!”
    陈景荣叹道:“哎呀,那还是你姑姑家呢,你怎么就不等等呢?今儿反正休沐,先生我一整天都在家里的啊!”
    “大姑姑昨日才生产,怎么先生也知道了,没听说姑父家里与陈府有什么关系啊?”王仁问道。
    陈景荣笑道:“你还不知道啊,听说那孩子已经被贾家的老太太取名为宝玉,说是福气太大,要压一压,这会儿正写了名字到处贴着,让贩夫走卒念,好压一压你那位表弟的福气,免得养不大呢!”
    王仁有些郁闷地咽了一口唾沫:“别说还没满月,连洗三还没开始呢,就这般张扬……”王仁快要无语了。
    陈景荣喝了口茶,笑眯眯道:“哎呀,先生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偏偏这等异事,却是从来没见过,回头你去看看你表弟,回来跟先生我说一说,这衔玉而诞的宝玉,究竟跟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王仁只觉得脑仁有点疼,他在古代待的时间不短了,在这个连父母皇帝的名字都要避讳的年代,生产有异象这种玄乎东西还是很有市场的,比如说一般的皇帝,出生的时候,要么梦到太阳月亮,要么梦到什么龙,这个完全凭着他老娘说的,当然也有看的,比如说,红光满室,异香扑鼻之类的,但是,贾宝玉这个就很是玄乎了,人家直接含了一块写了字的宝玉就出来了,那宝玉估摸着还有能大能小的功能,起码没把贾宝玉噎着。
    问题就是,贾宝玉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家里的次子,连长子都不是,却有这么大的福气,万一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那简直就是藐视皇家,甚至能扯到意图谋逆之类的事情上面去,那才叫冤得慌呢!
    王仁叹了口气:“先生,这还能有什么不一样呢,您老是关注着我那个估摸着眼睛还没睁开的表弟,还不如先帮我看看我这场考试的情况,别搞得您英明一世,学生连秀才都没考上呢!”
    “你若是这么蠢,我立刻把你踢出师门!”陈景荣笑骂道,“行啦,将你带来的东西给我看看!”
    王仁赶紧将手里誊抄的考卷递了过去,陈景荣拿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嗯,还不错,写得中规中矩,不过,长安府尹徐大人素来喜欢稳重之人,你这份考卷只怕能入他的眼缘,府试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王仁笑道:“先生这般说了,那学生也就放心了!”
    陈景荣笑道:“你这次运气好,说起来,这次主持院试的学政周群周大人素来喜欢少年俊杰,你年纪小,也能沾上一点优势!没什么问题的话,虽说案首轮不到你,不过,考个廪生,应该不成问题!”
    王仁心里有了底,嘴上却说道:“老师厚望,学生拜谢了!”
    “好了,这些天你好好温书就是了,我这边再给你猜点题目,你多做几篇文章,等着院试就行了!”陈景荣嘱咐道,他没有多说贾家的事情,王子腾自个也是老狐狸一个,这些事情,他心里自然有数。
    而王家的下人很快在长安打听了一圈,立刻就发现,不过半天时间,几乎大半个长安城都知道,荣国府出了个衔玉而诞的哥儿,好在时间还短,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传出来。
    王子腾只觉得自己牙根都疼了起来,这算是怎么回事呢,这种事情,难道不该好生遮掩着,生怕被人知道的吗,居然传得连贩夫走卒都知道了。
    王子腾看孙夫人一脸忧虑,有些无奈地挥挥手:“算啦,走一步看一步吧!夫人,贾家那边还真是没个聪明人,偏偏,生了那个孩子的,还是我的亲妹子!”
    孙夫人在一边说道:“老爷担心得太多了,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孩子罢了,能有什么事情,何况,好歹故去的荣国公还是今上的奶兄弟和伴读,还对今上有过救命之恩呢,只要今上不多说什么,谁敢拿这事出来多嘴呢!”
    “希望如此吧!”王子腾叹了口气,贾代善的确在今上那里颇有些分量,问题是,今上都多大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啊!若是下一任皇帝秋后算账,那才叫难办呢!
    王子腾很想去贾家跟自己那个妹夫诉说一下其中的厉害,最终还是没去,妹夫是个迂腐的,只怕说不通,尤其如今那些话已经散出去了,若是想要收回更正,只怕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欲盖弥彰,到时候更添是非。
    最终,王子腾还是很憋屈地让孙夫人备好了洗三的礼物,去了荣国公府,让她跟王夫人说说,不要太张扬,免得惹了别人的眼。
    不过,王夫人憋屈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又生了个儿子,还是个不寻常的,哪里还有什么收敛的心思,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呢,孙夫人才一说,王夫人就有些不乐意,觉得自家嫂子是看不得自己好,因此,脸上也显了出来,孙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看就知道自己这位小姑子的心思,心中暗叹,最终也就不多说了。
    正文 偶遇
    贾宝玉的满月酒王仁也没去,孙夫人和史夫人过去敷衍了一下,史夫人在王夫人那里吃了瘪,王夫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生了几个出息的孩子,贾珠也就不说了,如今正在国子监念书,下一年便要参加乡试,元春生辰八字好,长得也好,又是个聪明伶俐的,很讨老太太欢心,如今又得了一个衔玉而诞的儿子,怎能不得意,嘴上自然颇有些炫耀的意思,如此,自然刺痛了史夫人的心。
    不过,史夫人很快心理就平衡了,因为没几天,荣国府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贾政的一个姓赵的姨娘怀上了,算算时间,正是王夫人怀胎□个月的时候。
    王仁府试的结果出来了,成绩很是不错,在甲等之列,还是前三,很是让一帮年纪已经不小了的童生嫉妒了一下下,有人直接就咕哝,这般好的家世,靠着家族的荫庇,直接去国子监好了,居然跑过来跟他们这些苦哈哈的争那么一个名额,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院试的时节实在有点糟糕,炎炎夏日,还要连考三天,比起前两场来,因为身体原因被刷下去的多了很大一部分,这让王仁非常庆幸自己身体还算不错。王家发家乃是因为战功,因此,倒是祖传了点武功,最初不过是一点拳法刀法,后来王家的祖宗被封了伯爵之位,想着法子给自家弄了一套还算不错的内功心法,虽说跟家传的那点外门功夫不太匹配,但是对自身不无补益。王仁五岁的时候,王子腾就帮他筑了基,他每晚睡前用功个一个时辰,坚持了五年时间,内力虽说不怎么样,但是,身体却是不比一个成年壮汉差到哪里去。
    这三天也没白熬,半个月后成绩出来,王仁依旧榜上有名,是第四名,在廪生之列。
    成绩出来后,王仁便去拜访周群周学政,周群出身寒门,为人清正,但是也会做人,在朝中名声还算不错,要不然,学政这样的差事也轮不到他。
    “学生王仁拜见座师!”王仁奉上了表礼,是两方端砚,一卷蔡襄的字,还有一些自己写的文章。
    “不必多礼!”周群笑道,“你小小年纪,便得中秀才,可见乃是少年俊杰,前途不可限量啊!”可不是吗,王仁算起来,投了个好胎,老爹是个能干的,简在帝心,握有实权,自个天资聪颖,年少老成,又是个努力上进的,只要朝堂上没有太大的波动,王仁的将来,便是入阁为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师过奖了!”王仁赶紧谦虚道,“学生不过是侥幸罢了,论起学问,还差得远呢!”
    周群拈须一笑:“你也不必过谦了,少年人,懂得谦和不是坏事,不过,却不可失了锐气!”
    “学生谨遵老师教导!”王仁应声道,不过说实话,他看似十岁,实际上,两辈子加起来,早就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虽说没有真正进入复杂的社会,但是,心性早就不同于当年飞扬肆意的少年时代了。
    周群笑着问道:“好了,不必太过拘礼了!你文章做得不错,言之有物,文采飞扬,想来也是有明师指点,不知尊师是?”
    “家师姓陈,名讳上景下荣,学生跟随家师读书,如今已有近五年了!”王仁答道。
    “原来是陈学士!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周群抚掌笑道。
    “原是家师抬爱!”王仁说道。
    陈景荣在朝中虽说没有实权,但是,他为人洒脱,人缘也好,又做过几任考官,因此,人脉极广,周群跟王子腾虽说是同朝为官,但是比较一个份数文臣,而且,平常也没上朝的资格,一个乃是武官,一年到头也未必能见到一面,因此,要说交情,那是铁定没有的。而陈景荣不一样,陈景荣自己也就不说了,陈景仪却是吏部侍郎,吏部尚书年纪已经不小了,陈景仪是最可能接任吏部尚书的人,而周群如今四十多岁,还能再做十几年的官,他的前程,算起来还攥在吏部的手里呢,因此,他对王仁的态度更是热切了不少。
    跟王仁讨论了一下宋朝那些书法名家的字,又点评了一下王仁带过去的文章,很是殷切地表示了对王仁未来的展望,两个年纪相差四倍多的人那叫一个相谈甚欢。
    王仁对此也很满意,这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王子腾以前的圈子多半是在功勋世家里面,跟文臣却比较生疏,文臣与武将不同,武将得看各自的本事,能不能打架,能不能打仗,而文臣,除了学问之外,完全就是靠关系了,座师和学生,同年,同乡,几次考试考下来,你认识的人就能编织出一张大网了。
    不过很显然,如今的王仁年纪实在是小了那么一点,一干同年最年轻的也差不多要二十岁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