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就直哭?(其实是见到拿勺子的妙真傻个儿才哭的,就好比婴儿看到拿针的护士一样。)
    喂完最后一勺,也不问他饱了没,就自顾自收拾起碗勺。看了看天色,似乎还早,这时辰师姐们都已经起身了罢。
    出了门还能听到“阿姐、阿姐”的叫唤,从一开始的焦急到最后已经带着哭音了。
    “啊!哇,呜呜……”叫唤声似乎被打断了,不知又是被什么吓到了,继续走自己的路,让他哭去吧。
    妙真看了看缩在被窝里哭个不停的小子,再看了看手上的草编蚱蜢,一成不变的脸上似乎有点疑惑,小孩不都喜欢这玩意的吗?不死心的继续拿着蚱蜢在吓得发抖的人面前晃动……
    “小……小师傅,家主,厄,似乎不喜欢蚱蜢……”赶紧出声解救快哭昏了去的主人。
    眉一皱,慢慢收回手上的蚱蜢,下次编个师妹吧……
    第二天,天未亮,楚卓再次被妙真唤醒,以为又是那除了吃就是哭的小子吵着要喝“奶”了。
    “师妹,师傅让大伙去前厅集合。”妙真依旧是一副百年不变的冷脸,楚卓却隐隐感觉到似乎出事了。
    待两人赶到,定安师太正坐在椅上思索,片刻后才道:“尘安、尘定两天前下山,至今未归。”
    听师太这么一说,才发现这两日都没有见到两人,寺内几人本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几天不见也颇正常,所以楚卓也没放在心上,如今似乎是有问题了。
    师太继续道:“她二人武功虽不及了尘,轻功却是极好,下山采购都是当日去当日回。如今已经两天了,怕是遇到麻烦了。”
    “师傅,我和妙真师妹立刻下山去寻。”了尘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语气却很坚定。
    定安师太忧心的望了眼了尘,“唉,也好,你和妙真此去自当小心。若寻人未果,早日回山。”
    “是,师傅。”两人起身,打算立刻动身下山。
    “了尘……你多年未下山,此去多加小心。”定安师太终究是不放心的叮嘱。
    了尘闻言垂眸,“是,师傅放心。”
    楚卓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隐隐不安,自己不会武,下山寻人自是不可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
    “主子,百里镇有消息。”
    白衣男子低垂着头,似乎未闻,只是握着瓷杯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
    也不等男子回应,继续道:“百里客栈掌柜说,三年钱曾有一个小尼姑带着个重伤的姑娘在客栈投宿,住了月余才离开,之后掌柜父亲便因疾而逝,直到前些日子才守完孝。
    只是……掌柜的说,那姑娘伤势严重,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模样……”小心观察男子的表情,清俊的脸上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便再也无法琢磨了。
    “掌柜的说两人离去时,似乎是雇车北上了。”说完,稍作停顿。
    眉微敛,指腹轻触细滑的瓷杯,心中苦涩,“北吗?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吧。”
    眼角瞥见连威似乎仍在踟蹰,“还有何事?”
    “廉贞传来消息,格杀陵城失败。陵城逃入云岭山,廉贞带人闯入,已损失十余人,云岭似乎暗藏玄机。如今廉贞已退出云岭,在山脚守株待兔,特来报请示主人。”
    微微一笑,温柔的低喃:“云岭吗?”
    “即刻北上。”三年来,几乎把所有人力都投注在南方,永济的走向是至北向南,倒忽略了人被救起后带回北边的可能。当时也是考虑到少有人会带着重伤的人长途跋涉,才未派人马北上,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师妹,我们分头行动,两日后辰时,不论是否寻到人,此处集合。”了尘低声道。
    “好!”话音一落,人已消失。
    了尘张了张嘴,将未完的叮嘱吞下肚,这个性真是……
    出乎意料的是,妙真立刻就在山脚东面不远处的茶棚见到了两日未见的尘安、尘定二人。
    三人落座后叫上一壶茶,尘安、尘定才告知了缘由,原本两人却是打算两日前就回静安寺,不料在半途发现有人跟踪。
    原本静安寺也并未刻意隐藏所在,但若是有人用这种手段想找寻寺庙,定是心怀不轨,因此两人当即决定原路返回。这两日来来回回试了多次,对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明白跟踪已被发现,仍是不依不饶。因此正在此处讨论对策,对策还未想出倒是遇到了前来寻人的妙真。
    三人最后决定,两日后同了尘会面后在做定夺。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日后直到黄昏三人也没能等到了尘。尘安、尘定恐其被跟踪未果,而急不可耐的歹人抓了去,心急如焚。左思右想,这么着也不行,心里慌乱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对策,只好三人一起行动,开始再次寻人。
    因了尘同妙真当日,一人往东一人往西。所以三人便孤注一掷的往西。西面有一个小镇,镇虽小,却是北燕同大周互通的重要隘口,因此来来往往行人不少,寻人很是困难。
    三人迫于无奈,还是决定分开行动,约定酒楼相见。亥时几人在酒楼门口碰面,都是毫无收获。
    虽然都未将内心的不安说出口,心里却是雪亮,了尘怕是出事了。
    小镇搜寻未果,三人继续在野外寻找,多少也明白找到人的机率恐怕很低。却不想,居然在小溪边找到了精神恍惚的了尘。
    了尘披头散发(了尘是带发修行)的跪坐在溪边,低垂着头,嘴里不停的呐呐着什么,语调悲凉。当三人靠近时,均是一惊,连死人脸妙真也难得的露出了惊讶、担忧的神情。
    只见了尘带着大片伤疤的脸上,涕泪横流,抬眼见到三人时,神色一刹那的迷茫,灵魂脱壳般,眼神空茫,嘴里仍是叨念着,仿佛视几人为无物。
    “师姐?师姐?”尘安轻声呼唤,小心翼翼的怕惊到她。
    “师姐?”茫然的重复。
    “了尘师姐?”尘安见有回应,继续唤道。
    “了尘……了尘……了尘……”低头不停的重复着几个字,“了尘……师傅……呜呜……”手一松,竟然趴在地上痛哭出声,哭声毫不掩饰内心的伤痛和愤怒。
    三人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从没见过向来冷静、沉着的师姐这幅模样,慌乱又悲痛在心,师姐怎么会变这样?
    痛快淋漓的哭了近半个小时,了尘才平下心绪,抬眼见是尘安、尘定以及妙真三人,抹了抹眼泪,苦涩的道:“让你们受惊了……”
    “师姐,你……你没事吧?”本是想问发生了何事,最终还是没能出口。
    “恩……你们?”一旦冷静下来,就想到了尘安、尘定两人的事,见两人似乎无碍也算是安慰。
    尘安、尘定两人又将事情原委说于了尘,四人都觉得拖不是办法,这伙人马似乎不急于一时,很有耐心。而据尘安、尘定两人的描述,这些人武功似乎还在几人之上,但为何没抓了两人直接拷问,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日头又将西落,几人越发焦急,最后决定四人再次分开行动,竭尽所能回寺,一但谁中途发现被跟踪,如甩不脱就原路返回,直到有人闯出,将事情告知师太,让其安心,再做定夺。
    但是,既然她们会想办法,自然别人也会,将尾随的几人当作死的机关来闯,却是四人的疏忽。所以当四人想出这个法子时,候在山脚的几人也决定改变行动。
    第 40 章
    第四十章
    一旦打定主意,即刻分开行动,各自寻路上山。
    四人在林间快速奔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大约半柱香时辰过去,几人居然都未发现有人跟踪,幸叹之际又不禁为其它三人担忧,几人想法很一致,认为对方也许人手不够,只能选择性跟踪。
    事实上,也是如此,只不过,并非人手不够。而是领头之人亲自行动,将一干人等都给撇在了原地。
    第一次跟踪两师姐妹时,最初两人并没有察觉出问题,若非大意,根本不会是如今的局面。而被发现后,想再跟踪,却是难了。经过几次暗中较量,廉贞对尘安、尘定两人也有所了解,轻功不错,为人谨慎,极有洞察力,不过若是廉贞独自跟踪,只要他不想,四人中不论是谁都无法察觉。
    自在的靠坐在树枝上,手执笔纸,了尘走一步便将步伐记录,待了尘出了阵,便跃下树枝,轻松的踩着步伐闯过石阵。心里却忍不住咒骂,谁呢,吃了饱的撑了的,在深山里设一堆杂七杂八的阵法。
    脚下不停的继续尾随,前面的女人虽然一副十二万分谨慎的样子,实际上,啧啧,根本就是灵魂出窍了。这也是廉贞在四人中选中了尘的原因,山脚下时便发现这女人眼神涣散,精神不佳,毫不犹豫的就将目标确定,跟踪的最佳人选!
    当然,廉贞的判断基本上没有失误。不过,若是选择妙真也许会更轻松……题外话……
    当四人几乎同时出现在寺门口时,面面相觑,暗叫不好。事情顺利的诡异。廉贞闲适的隐于松林中,好笑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几个女人。只要不妨碍我执行任务,一般情况下你们是安全的。
    谨慎的在林中巡视,无果,只能赶去禀告师傅。待四人离去,廉贞也不再跟踪,而是不停的在青松林内穿梭,双眼从一间间厢房溜过,寻找“猎物”。
    眼睛一亮,找到了!啧,浪费了这么多时间狙杀一个人,还至今未成功,真是耻辱啊。要换做从前,早去陪阎王喝茶了。
    双眼散发出猎杀的兴奋光芒,左手握住一柄造型奇异的武器,蓄势待发。却见隔壁厢房又出来两个护卫,四个?顿了顿,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极度自负,倒也没到无知的地步。陵城被“血剑”刺中,就这么这几天功夫的修养根本不可能让他下地,所以无需顾虑。
    只不过……这几个护卫,追杀途中交过手,实力不可小觑。啜,还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一敌四,恐怕有悬念。甩了甩有些发痒的手,也罢,图纸在手,来日方长。主意一定,便不再逗留,立刻反身离开。也是个急性子的……
    尘安、尘定四人同等候已久的楚卓几人,就不如廉贞轻松自在了。听着尘安的话,楚卓就知道自己惹祸了。
    静安寺本就与尘世少有瓜葛,几年来都很平静,如今来了这五人,就立刻引来歹人追踪。明眼人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楚卓本想请罪,细细一思索,还是罢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即便是明知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师太也不会见死不救,到如今再说什么后悔的话,反而多余。
    恐怕几人中最懊恼的还是自己了吧,徘徊在救于不救之间许久。现在救是救了,却给自己的救命恩人带来了祸患,这算哪门子的事。越想越心潮澎湃,直想把那陵城倒挂在寺门口,也省的麻烦,要蒸要煮让他们自便!
    “静心,那位施主似乎对你特别依赖,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行动时尽量同师姐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定安师太斟酌了一番后道。
    “……是。”别说是倒挂了,想让他自生自灭都不行!
    师太也没再说什么,该来的总会来,就寺中几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与其惶惶不可终日,不如悠然等待,也许事情并非想象的那般。
    几人陆陆续续离去,只留下魂不守舍的了尘和察觉了尘异状的楚卓。
    了尘好似完全没意识到众人的离去,独自一人沉浸在思绪中,脸上一忽儿喜,一忽儿悲,一忽儿怨,一忽儿怒……楚卓也是第一次从了尘脸上看到这么多情绪……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尘仍是不能自拔的在往事中挣扎,楚卓只好起身离去。有时候,关心一个人也得看方法和时机,显然此时此刻并不是最佳时机。
    师太所不知的是,事情远远不是麻烦二字可以形容的。不同于静安寺的安逸宁静,云岭山内的小径正经受着从未有过的千万铁蹄的践踏。
    隆隆的马蹄声将浅寐中的廉贞几人惊醒,“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飞身跃上一株最高大的山松,极目远眺,由于夜色昏暗,山间枝叶又茂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稍微看出点名目。
    “是北燕的军队。红色铠甲,玄云旗帜,黑头大马,应该是北燕镇南将军陆斌的玄军,听声音约有千余人。”
    托腮沉吟,“你们觉得?”
    “恐大事不妙,新皇登基不久,朝政本就不稳,若北燕此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