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冠榕和何婆婆坐在太阳地儿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终究是年纪大了,两人说着说着就都有点打瞌睡。
房间里忽然静了下来。贼静贼静的——静到吴冠榕和何婆婆在睡梦里都给吓醒了。
那满屋子里头飞的苍蝇呢?那嗡嗡声儿怎么没了?
吴冠榕一个激灵抬头去看靳剑琴小怪兽——“我的小祖宗哎!”吴冠榕就是一声惊叫!
时间回放三分钟。
靳剑琴小朋友因为刚刚长了两颗门牙,就再不耐烦光喝奶,最近最大的爱好是啃鸡腿。别看人家上下各一颗小牙,却能将鸡腿上的肉啃得一丝不剩,那鸡腿骨头都能给嗦啦得森白森白的,就像是被硫酸处理过似的……
小孩子的唾液,那是相当恐怖的。
苍蝇嗡嗡地飞呀,就对小怪兽手里举着的那只鸡腿产生了巨大的渴望。虽然苍蝇都怕人,可是那毕竟是个小家伙,而且还眼睛放光、小嘴哈哈笑着瞅着它;所以苍蝇就决定了,还是落下来尝尝鸡腿……
刚想好了飞下来——岂料空气中扬起一只小手,一把就将它攥进了油乎乎的小掌心!.
“哎呀我的孩儿啊,那可不是玩儿的东西啊!”何婆婆也惊叫着扑过去,赶紧把小怪兽手里的苍蝇给抢下来……
早春第一只率先活过来的苍蝇,本来活力四射飞翔在阳光之下,结果没出几分钟,就已经被小怪兽童鞋活活捏死在掌心……
吴冠榕跟何婆婆两人真是摇头又无奈,相对大笑。
“得给这小子用消毒水洗手了!”何婆婆张罗出去找舒肤佳香皂去。
小怪兽乐的手舞足蹈,被靳邦国抱过去还在那呲着两颗小门牙乐。
门外兰泉陪着蔺鸿涛进来,给靳邦国老爷子问安。
三个大人正在说话呢,忽然听小怪兽又是一声欢叫,“爸——爸!”兰泉就跟触了电门似的,不能动了。那边蔺鸿涛却是大笑起来——兰泉和靳邦国顺着蔺鸿涛的目光望去——.
小怪兽童鞋眼睛盯在了堂屋里那传统的点珐琅彩老式大肚子痰盂上,活蹦乱跳地继续喊。“爸——爸!”.
“啊,我不活了我……”兰泉扯着头发,差点裸奔。
鸿涛笑着走过来从靳邦国手里接过小怪兽来。
从小怪兽出生,鸿涛一直在j国帮着兰泉看着梨本家族和山田组。直到今天才回来,重见小家伙。小家伙已经长得又白又胖,再不是当日那个浑身褶皱、小脸通红的小东西。
蔺鸿涛望着小怪兽,眼睛里已经都是泪。那眉眼之间的灵动,那秀气的小鼻子和小下颌,活脱脱就是小桐的翻版——宛如,当年他看见那小小的女孩儿,独自蹲在酒吧的后巷里,孤单却无法熄灭那周身仿佛萦绕的光芒。
像是小小的星星,照亮后巷的黑暗,也——点燃了他的眼睛,重新温暖了他将死的心。
“嘿,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鸿涛忍不住轻声说。
“哈哈,哈……”小怪兽竟然又笑了!
靳邦国和兰泉,以及闻声赶来的简桐都惊恐了——这小东西又干嘛?!
堂屋寂静,只听得——“噗……”
简桐转头望兰泉,“他,他刚拉完屎不长时间啊!”
鸿涛大笑,“豁,你个屁小子,真是臭死了!”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小怪兽是放了个大臭屁!而鸿涛则是直接承受了最新鲜的第一手味道!
简桐红着脸赶忙过来想把孩子接过去,鸿涛却没给,径自抱着小家伙转身坐到一边去,盯着他的眼睛含笑,“嗯,味儿还不错。证明你小子消化不错。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像个男子汉!”
小怪兽呲出上下各一小门牙,满意一乐,“爹——”
小孩子的发音定然还是不确定的,可能只是巧合才能发出类似的音,可是鸿涛却当场长泪急堕……
简桐站在一边握紧兰泉的手,眼泪也是忍不住了。
“那还犹豫什么呀,就这么定了。鸿涛你赶紧回去算算你身家去啊,先立个遗嘱来,我就让我们孩子认你当干爹!”兰泉也是含泪笑起来。那小子,果然是他儿子,真会解决问题!
父子俩的目光凌空一撞,小怪兽无意识地举起小拳头来,比出ok的手势,咯咯、咯咯,笑得像个停不下的小母鸡。
(尾声,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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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虽然同一片天地,每个人却都有自己眼中的世界,会根据自己的心做出自己不同的选择。也许从旁观者的视角不能简单去说他们的选择对与错,重要的是他们自己都找到自己心灵的平静,获得他们自己想要的幸福……整个故事里只有小角色,却没有小人物,他们每一个,某苏全都挚爱深深,不舍就此放他们没入时光……祝福他们每一个,希望他们都安好。故此尾声最后一章题目为“一人一花”。
至此,正文全部终结。明天开始番外。】
【名门公子】574 【拘捕你,落跑情人!】1、苏醒的渴望(更1)
夜色深浓,司蔻告别了剧组里的同事,摇摇晃晃走出pub的大包。.
副导小黄跟上来扶住司蔻,“小司你自己行吗?不如你稍等等,待会儿大家一起走。”
“没事啦!”司蔻挥小黄的手,“这么点酒而已,打不垮我的!”
小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司你知道,宋哥亲自嘱咐过的……”
“苇航啊,哈哈。”司蔻听着宋苇航的名字笑起来,“别听他的!如果听他的,你们今晚上都不该带我来喝酒。没事没事!萌”
小黄就也点头。因为从头到尾,小司不过喝了一小瓶啤酒而已。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女孩子不善酒,可是一小瓶啤酒也是醉不倒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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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蔻从j国回来,告别了简桐和兰泉,便回到了自己江南的家乡h城。彻底放弃了曾经教授语言的工作,她谋得了一个收音师的工作,辗转跟着几个剧组,有时候也客串帮音乐工作室做室外收音留。
在孔子学院做语言教学久了,司蔻几乎忘记了自己当年大学时候选选修的第二专业——录音师。所以此时第一专业放弃了,多亏还有第二专业可以养活自己。
她喜欢做收音师,尤其是去做室外收音。独坐在天地万物之中,带着耳机,支起收音话筒。那一刻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宁静下来,身心似乎能与天地接通,只听的见自然天籁,心底的红尘扰攘全都尽去。
每每那一刻,她便想着——是不是能在冥冥之中感知到西村的存在,能在耳机里搜寻到一缕属于他的声音?
他在天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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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从包间走出来,摇摇晃晃路过灯光暧昧迷离的走廊。整条走廊从上到下都铺了有机玻璃和亚克力,所以色彩炫丽而朦胧,像是走在一条光怪陆离的梦境通道上。
旁边一间包房的门被打开,有人走出来打电话。司蔻下意识向里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咧了咧嘴。里头那叫一个纸醉金迷,通天彻地的一片猩红:红色天花板、红色沙发座、红色地毯、穿着红色低胸鱼尾裙的陪酒女、大红的唇与涂着嫣红蔻丹的指甲……
更让司蔻咋舌的是,竟然有四个女人同时扑在同一个男人身上!
一个在索吻、一个痴迷地将手指伸进了那男人的衬衫领口,一个回身来倒酒,一个将丰满的胸摩挲在那人腿上……
司蔻觉得身子莫名其妙热起来。情不自禁想起从小到大看的那些吸血鬼的片子。吸血鬼都是妖冶、性.感的,每个吸血鬼的片子里都会出现经典的镜头:数个冶艳女子匍匐在一个男子身周,百般you惑。
便如此时。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吸血鬼该是那四个女人,还是该是那个被众艳环绕的男人。
司蔻用力甩了甩头。一定是这几天跟着剧组连轴转累着了。连续几个夜场,还都是香艳的床.戏,她连续看了几十个小时的宽衣解带、玉.体横陈;耳机里一直是或放浪或者压抑的各种喘息、呻.吟……所以眼前看见什么都觉得又是一幕活色生香了。
司蔻赶紧转头继续向前走。
目下她这种小姑独处的女纸,伤不起啊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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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乱,司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了。不就喝了一小瓶啤酒么,怎么会醉成这样?
司蔻努力搜寻记忆,有处节点有点响起警钟——导演给剧组里刚从电影学院毕业、饰演女三号的小美女倒了杯酒。小美女推辞不想喝,说待会儿还得回学校,怕浑身的酒气不好。可是导演不依不饶的,她看不过去了就帮着给喝了……当时就觉得那导演目光不对——奶奶的,难不成这酒里头有东西!
这一想,司蔻连车都不敢打了。
试想如果真的是中了药了,难道她坐在出租车里辗转呻.吟?要是真碰上个没几分定性的出租车司机,那她还不得被,被……
算了,自己走吧。
好在家距离这地儿不远,坚持坚持就能到了。
小街幽静,巨大的法国梧桐荫蔽了月色灯光。前后左右都没什么人,司蔻停下来靠着墙壁喘息。
身子里仿佛有巨大的热泉喷薄涌动起来,烧着融着她周身的每一寸,仿佛想将她的骨头和肉全都化成热巧克力,松软粘稠地流淌。
司蔻脑海里许多努力压抑的画面开始聚合。触目洁白的医院,视野里洇透纱布的血色,西村粗犷的眉眼、阳刚性.感的身子……她跨坐在他身上,害羞却又渴望地迎接他进入……
他压抑地在她身子里嘶吼,手臂因过于用力而再度流血。血色漫过纱布,一丝丝流出来。她惊慌地想要停止,他却咬着她的胸尖,将他的疼痛告诉她知,也让她在奇妙的痛感里被顶上极致的巅峰……
医院的病床好窄啊,病房的房门也有透明的玻璃,谁也不知道医生和护士会不会随时走进来。可是他什么都不顾了,就那样放肆地捧着她的臀,反反复复地要她,更在最激烈的时候咬着她的耳垂命令,“叫出来,大声叫给我听!”
司蔻22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那样疯狂过。不顾一切,仿佛没有明天——却真的是没有明天的。那之后西村便走了,就这样、永永远远地,走了……
所以她不后悔自己当日的疯狂。如果当时拒绝了西村,那她此时一定会痛悔终生……她现在只是后悔没有再多要一次,没有再好好将他的每一分一毫都好好地再流连……如果她知道那次真的是他们的最后一次,她至少应该想办法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眼泪清清凉凉地落下来,打湿了她的长发。她的发又长长了,又浓又密,此时被泪水打湿,便宛如海藻一般缠着她自己的面颊和身子——仿佛,一个拥抱。
司蔻哭起来。她不要这样只能从自己长发的裹缠里才能感受到拥抱的温度,她更不要从醉酒后的回忆里才能找回爱的味道……她要他在她身边,有血有肉、活生生地在她身边啊!
西村,你个大混蛋,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你,啊?!
司蔻已经分不清眼前是真是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大哭起来,还是只是在自己的意念里悲怆,反正她已经都顾不得了,顾不得!
寂静长街,忽然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很轻,却一下一下仿佛都踩在她的心上。
司蔻霍地转头回望。视野里是泪水的薄雾,更有发丝的凌乱,可是,可是——她却还是看清了那个人!
那昂藏的男子穿着纯黑的西装,修身的剪裁将他整个人勾勒得腰线紧窄、腿长且有力。
本来那么个混黑道的家伙,身上竟然有奇异的斯文气质,真是太古怪了啊……司蔻却也最喜欢亲手毁掉他的所谓斯文,将他被职业装掩盖住的狂野一寸一寸释放……
她喜欢他沙哑的喘息,喜欢他挣扎的忍耐,更喜欢他最后受不了她的挑.逗变成疯狂的野兽!
他说她是小老鼠,可是难道他不知道,小老鼠也可以打败大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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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真是喝醉了,她这是迷糊什么呢,怎么可能看见西村……是她将意念里的东西放大到眼前,以为真是看见了……
身子里那股子灼热的熔岩越发疯狂地涌动起来,流淌遍她四肢百骸。司蔻扭动着身子,只觉得热、热……
手指无意识地滑向自己的衣领,穿进衣襟去,反复摩挲自己luo露出来的胸……这样舒服些,好舒服,嗯~~
已经是春天了,春夜宁谧,却仿佛耳畔听得见悄然的花开声,还有草叶抽枝、春虫呢喃……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春日松软的泥土,散发着隐隐的芬芳,仿佛有春芽即将破土而出……
手指情不自禁再向下去,沿着自己双.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