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你,孤单一世……”
    鸿涛怔住,良久良久无法移动。心中翻涌起万重波涛,却终于敛于轻轻一笑。
    他愿意。所以他根本不觉孤单。因为她从不曾从他身边远去,他只不过是在用另外的一 他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一个人。所以这天下纵然人群熙攘,好女孩无穷无尽,可却与他都无关。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心,这样终老.
    “蔺爷爷,累了,您老歇会儿。”简桐关了录音笔,轻轻给蔺水净老爷子打着扇子。
    “小桐啊,我这一生不说也罢。”蔺水净苦笑着摇头,“小的时候不知父母,长大了之后还给日本人家当小工,接下来投奔国民.党去了台湾,再然后又在黑道浸淫……可能在你们这代孩子的眼里,我是汉奸,又是反动派,还是黑恶势力……所以这一生静静盖棺就也够了。”
    简桐含泪,“蔺爷爷,看您说的。不管历史定论,也不管外界如何评说,我只想听您自己的讲述,我只想帮您把当初的日子记录下来。”
    ——更重要的是,简桐想要从蔺水净老爷子的讲述里,来寻得蛛丝马迹,帮鸿涛找回他迷失了的身份。
    这一生欠他良多,不能还他情,她一定要还他一个清楚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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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公子】【最喜小儿无赖】9、一声笑傲(更2)
    “琴姐!”.
    听琴正在看账簿,喜滋滋看自己又赚了多少钱呢,qq忽然忙三火四地蹦起来,里面是启樱的呼唤!
    听琴激动的手指头都哆嗦了。
    自打数年前启樱扮作约瑟芬,在靳家惊鸿一现,之后便神秘失踪,数年来再没联络。
    听琴知道,这是启樱在故意躲着她,因为启樱知道她已经猜到约瑟芬的身份,所以小丫头也有点面上抹不开了累。
    虽然启樱躲着不肯现身,但是听琴遵照简桐的嘱咐,还是按照从前的惯例。每次都将在拍卖会上找到的东西发给启樱看。简桐自己那头更是扮作古董掮客,一直想办法在跟启樱联络。
    更神奇的是小怪兽那个小家伙。有次小东西不知好赖,通篇给启樱的号码发过20多页的竖中指的表情,结果把启樱给气得弹出来过一次。
    所以听琴和简桐就都确定,原来启樱一直还都在,她的这个帐号还一直都有启用,只不过她始终低调隐身。虽然她不现身,可是知道她还在网线那段就好。就像无论风筝飞得有多高远,至少还能牵系着一根线在掌心,那么就不会惶乱檬。
    如今靳家诸事安定,就差可怜的菊花小四儿一直苦苦等着一个人,所以她这个当大姐的,还有简桐这个当主母嫂子的,当然就得多替这个小弟费点心咯。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启樱终于又出现了!
    听琴手指头都哆嗦了,敲着键盘半天打不出来一个准确的字儿:“樱,你在哪里!”
    启樱那边发过来一个笑脸,“琴姐,你不必问。我是来问琴姐你发给我的那个玉蝉。”.
    那玉蝉是听琴听了小怪兽的话才拍下的。玉蝉因为出土量比较大,加之用料与做工的不算极为精致,所以在国际拍卖会上的价格都不是特别高;所以听琴也没想到启樱独独对这件玉蝉产生了兴趣,甚至不惜抛却多年的隐身而出现。
    听琴:“樱,那件玉蝉有什么特别?”
    启樱唏嘘半晌方说,“琴姐你知道么,祖宗们的丧葬仪式曾经与关内不同。从太祖爷直到雍正爷,还都奉着满洲人入关之前的老规矩,实行火葬;直到康熙爷开始,才按着关内汉族人的习惯入土为安。所以这亡人口含的玉蝉在康熙爷之前的祖宗们陵寝里并不出现,而这一枚则应该是祖宗们第一次用的玉蝉——”
    启樱显然很激动,半晌才又回话,“我想,这枚玉蝉有可能就是圣祖皇帝康熙爷口中所含的那枚玉蝉……”
    “自从1945年前后圣祖爷景陵被盗,祖宗们一直在追寻相关东西的下落,终于,终于找到这枚玉蝉……圣祖爷作古这么多年,他老人家的灵魂一定还都在这枚‘王含蝉’里,找不回这枚玉蝉,圣祖爷就不会真正入土为安……太好了,太好了,终于寻回。”
    亡人含蝉,被视作重生的意念,也就是说肉身虽死,可是灵魂并未死去,全都寄托在玉蝉之上,不过一种蜕变。
    听琴也是激动。古玩界里头重来源、传承与概念。就算这块玉蝉本身没有过高的价值,但是只要追踪出来它是清代第一位按照关内丧葬仪式下葬的皇帝所使用的“王含蝉”,尤其是近年来被炒作得相当厉害的“千古一帝”康熙爷的葬品,那这价值可就无法估量喽……
    听琴忍不住乐,也为了跟启樱多说会儿话,“樱,你知道吗,那天的拍卖会上,其实玉蝉不止这一枚,而是有各个朝代的数十枚之多。可是你能想到我为什么独独选中了这一枚么?”.
    启樱打过来一个问号。
    听琴笑开,“是因为小怪兽啊!你说神奇不神奇,这小东西天生就是眼睛毒,他自己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可是他就是让我买这个玉蝉!”
    启樱那边良久没回话。
    听琴静静等着,不知道为何,听琴心底就是有笃定:这次启樱不会再无声无息地消失,她一定会回话。
    终于,大约隔了半个小时之久,启樱那边终于发过来一个笑脸,“琴姐,我这辈子极少失手,却没想到当年竟然败在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手上……”
    启樱又笑,“就算所有人都不信那孩子是有天眼的,我却都信。不然你说他什么不好抓,怎么一把就抓住了那人颈子上的玉角,死活也不松手了呢?”
    “如果说小孩子只是贪图好看,可是你们家里出出进进那么多亲戚,哪个身上没有几件名贵的东西,怎么他一概都不稀罕,偏偏就只抓了那人的玉角——我相信,那孩子真的是天生就懂的。”
    听琴看了也是笑,又是感喟。
    世间万事的确是可以用一个“机缘巧合”来一言以蔽之,可是有些巧合你却不得不承认它过于匪夷所思。就像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里的蝴蝶,偶然扇动几下翅膀,两周之后却在美国的德克萨斯州引起了一场龙卷风……看似毫不相关的两件事,看似一件偶然事件,实则里头包含着动力学的连锁反应的理论内核。所以看似偶然的一切,实则内在有着必然的关联。
    “樱,其实你不想见见这个孩子么?他注定与你有缘。”听琴想了想,轻轻敲下这样一行字。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相信四儿跟樱花的这段缘分,注定了牵系在小怪兽这个孩子身上。四儿那小子自己没能摆平的一切,小怪兽有没有机会替他四叔来摆平?.
    敬锅神社门口,众皆肃穆,谁能想到有个小人儿竟然拍着手大笑,一直笑到前仰后合!
    鸿涛也只能叹息着望他儿子。
    说要带小东西出来观光,结果人家小人儿第一站选择的地方,竟然是敬锅神社!
    “嘘,嘘……”鸿涛笑着哄儿子,“矜持,矜持。”
    小怪兽笑得直擦眼泪,“干爹啊,你看它们大门上挂着的白布帘子上,画的是什么呀?是菊花吧?笑死我啦……”小怪兽指着神帐上的16瓣菊花笑得嘎嘎的。
    他是个孩子,就算笑到趴在地上,谁又能奈他何?也有右翼分子满眼含恨地盯着小怪兽看,可是一看周遭那些黑西装的男子,就没敢动弹。山门前有游客过来以长柄木勺接泉水,有个女孩轻盈从那边走过来,笑着望小怪兽,伸手递了张纸巾给小怪兽.
    鸿涛一凛,手下的保镖们也都要围拢过来,小怪兽却笑嘻嘻主动拉住了那女孩的手,“姐姐,你好美啊。”
    那女孩被弄得一脸通红,抽出手来,只将纸巾搁在小怪兽掌心里,“你笑得哈喇子都出来了,赶紧擦擦吧。很有损形象的哎……”
    “哈哈……”小怪兽得意地摇头晃脑地笑,“谢谢姐姐!”
    那女孩淡然望了望鸿涛,面上并无恐惧,“其实我每次看见那几大朵菊花,也觉得好笑。不过我没这孩子这样勇敢,所以今天看着他笑,我也觉的真是痛快。你放心,我并无恶意。”
    鸿涛眯着眼睛望了望那个女孩,“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哈……”那女孩子轻盈笑开,“是么?如果想不起来的就是没有,先生记错了,再见。”
    那女孩身影轻灵,很快消失。鸿涛皱眉垂首望小怪兽,那小东西还捧着纸巾在那发花痴呢,“嗯~~~,好香啊!干爹你是不是说,这里春天有八瓣重樱可以看?樱花八瓣,菊花十六瓣,啧啧,很有缘哎!”.
    隔着遥远的距离,那女孩低头进了车子。风隐约带来那孩子童言稚语,落进那女孩子的耳鼓里。那女孩子示意司机开车,面上却掩不住露出轻盈笑意。
    菊花与樱花真的有缘么?在j国是的,一为皇室标志,一为国花,都是国家的代表;可是在真实的自然界里,却是永远不能聚首。樱花开在春季,菊花则独守寒秋,四季流转,不得相会。
    女孩轻轻叹了口气,将思绪收回来,望向车子前方。
    她生来有自己的使命,她有必须要走的前路。所以只能奔向前,心不可旁骛。
    不过那个孩子……想起那孩子站在敬锅神社门前的爽朗大笑,女孩儿忍不住也笑开。中国人,在那个地方,就应该这样笑!不必反对,也不必抗争,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胜利者。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洒脱,笑傲对手便是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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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公子】【最喜小儿无赖】10、蜜月重渡(更3)
    “小子,行啊!”.
    电脑视频连线,小怪兽摇头晃脑地盯着里头的四叔,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电脑里头的菊墨也笑。六年过了,当年那个千年老妖靳四少,此时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身段越发抽长,眉眼褪去稚嫩,越发显得眉如青柳、目如琉璃,整个人的气质越发与兰泉靠近,可是他与兰泉最不同的是那张红唇——兰泉是薄唇,菊墨的则是肉嘟嘟的小圆唇,看着不怒三分娇,看着怎么都像个小受。
    当然啦,偶们五岁大的小怪兽的知识领域还没有扩展到那么广大无极限的范畴去,反正他是很不拿自己四叔当长辈就是了,每次跟四叔视频连线,他都没正形。
    菊墨也是听听琴跟他说,小家伙竟然火眼金睛辨识出苏富比秋拍上那件汝瓷是假的,便忍不住爬上网来跟小侄子切磋切磋。
    古玩界里不乏神童,他靳菊墨自己就曾12岁扫荡了整个旧金山唐人街的古玩界,可是显然跟侄子比起来还差点。这位5岁就这样了,只能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累。
    “说说啊,怎么看出来不对劲儿的?”菊墨哄着小东西说。
    谁知道小怪兽理都不理他,“才不告诉你!我教给你了,那你就会了,那岂不是抢了我的独家饭碗?”
    “嗤……”菊墨只能翻了个白眼儿。有风从他那边掠过,让他的发丝飘摇了飘摇。小怪兽看着都愣了,“四叔,你真的是叔叔么?你很像姑姑哎!”
    “去死!”靳小四儿童鞋为老不尊了,张口就跟自己侄子来了这么一句。这本是他口头禅,自己说完也笑了,才意识到自己跟谁说呢。
    小怪兽义正词严,“四叔,算你狠。我把视频截下来了,等我回家给二太爷爷去看去!”
    二太爷爷靳卫国是菊墨的亲爷爷,所以小怪兽可分得清找谁更有效了——千年老妖如菊墨,也只能认输,“别介,我的小祖宗哎……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赔礼道歉。檬”
    小怪兽一呲牙,“四叔,上次你跟我说,你好像收到了一瓶舍利子……”
    “闭嘴!”菊墨立马跟小狗护食似的瞪眼睛抖眉毛,“那东西是金贵,我不给你是因为舍不得;也更因为那本是王者骨殖,哪儿能是你个小孩子能碰得的!”
    小怪兽翻了翻眼皮,“我跟他们弹玻璃球,我觉得你那舍利子挺好看的……”
    菊墨隔着屏幕虚拟弹了小怪兽脑瓜崩一下,“你个臭小子,原来是为了弹玻璃球!”
    “四叔你知道吗,我在敬锅神社看见了菊花呀!”小人儿继续制造“语言炸弹”,“我这才发现,四叔,原来j国皇室和人民真的好爱戴你啊,把你挂得到处都是……”
    可不可以昏倒?可不可以啊?菊墨在心底默念了三十秒,这才决定支撑住,“那个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再跟你说一百遍!”
    小怪兽含笑蹦下椅子,“四叔你先说一百遍,我去取个冰淇淋先。”
    菊墨恨得快要吐白沫了。
    小东西好整以暇地当着菊墨的面吃完了冰淇淋,还优雅地拿出一张纸巾来装模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