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诡异都归结在田歌身上。田歌先是被掳走,我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救田歌回来,结果田歌在我们动手之前就安全地回来了——就算这当中有那位神秘姐姐的帮忙,但是田歌还是回来得过于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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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担心,田歌的安全回来,这本身是一个圈套?”色空也眯起眼睛。虽然早知道小怪兽这孩子迥异于普通孩子,但是色空还是被小怪兽心思的缜密给惊到。
    “就像干爹所说,田歌不过是一枚棋子。那些人的目标是干爹和我,根本与田歌无关;而他们既然放了田歌回来,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因为与田师父达成了什么协议……”
    小怪兽皱眉望色空,“这里是j国,干爹身边的亲信不多。西村大大早已不理帮中事务,一旦我大姑父杜仲离开,那么我干爹身边就只剩下田师父……”
    色空的面色也是一白,“所以那些人捉拿田歌,根本不是为了田歌,他们也不是为了要伤害田歌,而只是借着田歌此事来威胁你田师父,要你田师父知道,如果他敢不听他们的话,那么他们就会将刀开在田歌身上……”
    小怪兽点头,“所以他们才会捉走了田歌,却又在我们已经开始设法动手去解救田歌的时候,将田歌给放了回来——当然,他们的手段也比较巧妙,让田歌自己和我们都以为,田歌是侥幸逃回,而并不是被他们放归……”
    “可是就算田歌安全回来,你田师父非但不会松一口气;反倒会更加紧张。因为你田师父明白那些人的意思:他们既然能大方地放了田歌回来,那就是必然还有把握将田歌再捉走!”色空面上也渐渐严峻。
    “色空叔叔您真聪明!”小怪兽一击掌,“这次田歌的病倒就是另外一个信号——那些人显然是等急了,从田歌被放回来,到冬去春来,已经又过了半年,他们已经等不及了,所以才用这样一个方式来‘提醒’田师父!”
    “他们想告诉田师父,就算我们将田歌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可是他们依旧有办法让田歌受到伤害!所以田师父几乎已经没的选择——如果田师父不听他们的话,那田歌就有生命危险!”
    小怪兽说着难过地握紧自己的手指,“所以田师父才这样急着安排田歌去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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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尽管小怪兽你非常舍不得田歌离开,可是你还是含笑目送田歌离开……”色空心疼地凝注那小小的孩子。他是得天独厚,他是有超脱一般孩子的冷静和睿智——可是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就算他未来的人生注定了要有太多责任要他来扛,可是他毕竟才这样丁点儿大……
    看着这样小的孩子被迫拥有了超乎年龄的智慧,色空并不觉得开心,只觉心疼。总觉,这是大人们的失职,才没能将危机完全挡开,所以才让小孩子跟着背负压力。
    “孩子对不起……”色空难过地握住小怪兽的手,“你干爹一直忙着帮中事务,分身乏术;其实我应该早点过来帮你、照顾你……都是色空叔叔做的不好,才让你背负这样多的责任。”
    自从当年明月出事,色空便禁足不肯再下山。梨本家大宅里毕竟还有多鹤在,如果他来,自然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
    色空知道自己再无能力给多鹤幸福,所以他要求自己远离多鹤,至少不可再给多鹤误会。
    当听见鸿涛给他讲机场那一幕,说小怪兽竟然大人一样忍着没有落泪,甚至坚强地含笑目送田歌在医护人员的照料下远行而去,色空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疏失——他自己是可以不见多鹤而心灵安静了,可是他却也怠慢了自己的责任!
    兰泉再无心思来j国,梨本家的未来注定在小怪兽这里。无论是出于家族传承的责任,还是因为跟兰泉的手足情谊,色空都对小怪兽有不可推卸的辅助责任,可是他却没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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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色空推心置腹的话,小怪兽终究还是露出小孩子的情态,难过地吸了吸鼻子,“田歌就在我眼前昏倒,我没害怕;田歌必须要去欧洲,可能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我也没害怕。可是当我想到,有一天田师父可能要为了田歌而不得不与干爹为敌,我才真的害怕起来……”
    “田师父和干爹都是高手,如果他们两个打起来,很有可能是你死我活。不论他们两个人中是谁受伤了,或者有生命危险,那么我跟田歌都无法避免地只能成为敌人,以后长大了再难继续做朋友。”
    小怪兽的小手里已经全是汗,足见他心里始终藏着的紧张,“所以我始终小心翼翼观察田师父,想尽办法想要避免田师父跟干爹之间出事……可是我就算一万个小心,也没办法改变山田组里每年挑战赛的这个规矩,所以我就担心要坏事!”
    “大姑父偏偏就这个节骨眼儿有事离开,我心里就知道麻烦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找茬儿将大姑父给调虎离山,这样我干爹就真的孤立无援,那么就是田师父跟我干爹撕破脸的机会到了!”
    “然后我就又听见田歌说——尽管她身在英国治疗,可是却有j国的医生送了药物过去……我就想到田歌的病倒根本不只是什么天生的过敏反应。我跟她也没少了在花树底下打架,那时候风里也有很多花粉,我怎么就从来没见他晕倒过啊!所以问题一定出在那些曾经掳走过他的人的身上……他们用药物控制了田歌的健康,所以逼得田师父只能听他们的话!”.
    “其实我今天好开心,色空叔叔您帮我将田师父的佩刀给灌了水银,看着干爹和田师父都安全回来,我就知道今天这一关终于熬过去了!可是刚刚田师父却对我说,说——说我自作聪明,就算帮了田师父他,却是亲手害了我干爹!”
    小怪兽说着,小孩子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色空叔叔,我忽然好害怕!干爹就曾批评过我,说我爱耍小聪明,有时候过于自信——如果我真的因此而害了干爹,那我该怎么办?”
    “干爹他,究竟发生何事?他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啊?”小怪兽已经哭了一脸的眼泪,趋前一步投入色空的怀中,将脸埋进色空宽大的僧袍褶皱里去,连哭都是那样的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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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孩子,你哭出来!”色空拥着小怪兽小小的身子,轻轻抚着他的头,“你大声哭出来,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是你来想的,这压力更不该你来扛。你就像普通小孩子一样大声哭出来,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色空叔叔吧。你只管做你的小孩子,无忧无虑便好。”
    “哇……”小怪兽终于大声哭出来,“可是我好担心干爹啊!干爹从来都不告诉我他有什么危险和难处……可是如果真的是我害了干爹,那我该做什么才能补救!色空叔叔,我该怎么办……”
    小怪兽难过地扯紧色空的僧袍,“妈妈刚生下小妹妹,爸爸还在家里照顾她们,我绝不可以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我要帮干爹,我要弥补我的过失!色空叔叔请您帮我!”
    色空郑重点头,“别怕。现在你干爹还好好地在老夫人那便是说话,所以现在还没事。孩子你不要自责,更别怕孤单。你干爹、杜仲、还有我,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都会倾尽全力辅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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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门公子】【最喜小儿无赖】51、守护(2更)
    小怪兽在色空怀里哭了一阵,终究还是累了,沉沉在色空怀中睡去。. 色空心中柔情百转。虽然j国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可是他毕竟在空门里打转这...
    小怪兽在色空怀里哭了一阵,终究还是累了,沉沉在色空怀中睡去。.
    色空心中柔情百转。虽然j国的和尚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可是他毕竟在空门里打转这样久,所以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会勾起他心头的百转千回。仿佛想要不顾一切地保护他,只为了让他开颜,他情愿付出自己的一切。
    此一瞬,色空忽地明白了鸿涛的选择奶。
    当然,色空更明白,鸿涛的选择不仅仅是因为小怪兽一个人,更有简桐。当心里慢慢地被那个女子和这个孩子填满,的确再难有空间留给他人。
    小怪兽睡着,眉心还在皱结。这个孩子从来都被长辈们说成是小魔王,比兰泉小时候作得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若是看看这孩子此时的神情,相信所有人都会修正自己内心的想法。
    鸿涛无声而来,跟色空点头微笑,伸手将睡着的孩子接过来,抱进怀中拥紧。
    色空低声说,“就让他在我房间里睡一会儿,别折腾他回房间了。他睡得本就不沉,就更别吵醒他。”
    鸿涛点头。将孩子放进色空铺好的被褥里,两人一同走出门去,坐在廊檐下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色空将方才小怪兽与他说的内容都跟鸿涛说明。鸿涛惊讶地挑高眉尖,随即轻轻一叹,缓缓笑开,“他的担心竟然都是没错。只是这件事我以为只有我想到这么多,没想到这小东西心里这么能担事儿。圯”
    “是否应该通知二少?”色空审慎问。
    鸿涛笑起来,面容被廊檐荫蔽,“小桐又生了个女儿。那小东西据说粉雕玉琢、极是逗人喜爱。本来我应该放弃一切奔回她身边去……可是我知道我不可以。”
    “鸿涛,我懂。因为你要替简老师和二少守护着j国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要守护着小少爷。你的坚守,才有他们放心的微笑。所以你才能忍痛留在这里,寸步不离。”色空心上也是大痛。
    他自己也是背负着情伤的人,可是他能做到的无非是禁足山中,是为“避世”;而鸿涛则仍旧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简桐,守护着简桐在意的一切。鸿涛所做的一切不是消极逃避,而是积极的“入世”,所以鸿涛更难,鸿涛的感情也更珍贵。
    “所以色空,你该知道我心中答案。”鸿涛静默一笑。
    色空垂首,“好。那此事我们就瞒过二少和简老师,我会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鸿涛轻轻摇头,“不必管我,请替我好好守护这个孩子。如果我有任何闪失,不要让他孤身一人。”
    鸿涛说着凄楚一笑,“我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这几年虽然努力去做,但是终究还是没能让这孩子尽数开启心门。方才听你与我说到那些,我也心痛难忍……色空你是高僧,你比我更知道如何来开启那孩子的心门。帮我,别让孩子自己背负那么多心事。”
    色空险些落泪。鸿涛此人,为了小怪兽,真的是倾尽心力。
    “鸿涛你放心,我定尽力而为。”色空眯着眼睛望鸿涛,不掩眼神锐利,“只是你该知道,在这孩子的心中你才是最重要。所以鸿涛,你不许真的如你方才话中所说,会出什么‘闪失’。就算为了这孩子,也请你善自珍重。”
    鸿涛情知逃不过色空的眼睛,便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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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话,冷不防听见房间里一顿乒乒乓乓的乱响。鸿涛与色空相视一眼,都赶紧转身奔向房门。正见小怪兽醒来,正急急忙忙往外跑。
    “儿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鸿涛一把抱住满面惶急的孩子。
    小怪兽大叫,“田师父呢?”
    “他回来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去,此时应该还在。”
    “不对,不对!”小怪兽惶急摇头,“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又再听见刚刚田师父与我说的那句怪话!”
    “什么怪话?”鸿涛也是皱眉。
    “他说要**后对田歌好点……”小怪兽急得放开鸿涛的手就往外跑,“我要问问田师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鸿涛和色空也是一惊,赶紧跟着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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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毅的房门依旧静静关着,里头没有一丝声响传出。甚至,田毅在家中常穿的鞋子还静静地搁在廊檐下,黑面白底的千层底布鞋安静得仿佛时光都随之止步。
    鸿涛和色空又是对望一眼。
    急着跑在前头的小怪兽都放慢下脚步来。廊檐幽影落下来,罩着他周身,他心中暗忖:难道真的是自己过于紧张了?难道师父此时安好地在房间里,或者已经睡着了?
    小怪兽不敢再跑,跑步变成疾步前行,控制着脚步的声音。终于到了门前,小怪兽尽量轻地打开门,只开一条门缝便钻进去,蹑手蹑脚在房间四处寻找,却哪里还有田毅的影子!
    “师父,田师父!”小怪兽急得大叫!
    色空走上去按住小怪兽的肩膀,回身望鸿涛,“究竟发生什么事?田毅又可能去哪里?”
    鸿涛长眉皱结,深深望了小怪兽一眼,随即转身向外。他一身黑衣,只有面上被门外阳光照亮,整个身子仿佛都笼在黑暗里,周身隐隐涌起黑色云雾。
    “色空,照顾好孩子。我去去就来。”
    “鸿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