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剧痛,还有腿间温热的液体潺潺。
    “若若,你别说话了。”南恨天看着她如同开败了的牡丹一样,心就一片片的发凉,越发用力地抱着她,想要把自己的体温给她。
    “宝宝……对不起……对不起……”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他,是因为她自己太任性了,孩子,都是因为娘不好,别离开好不好……好痛,痛得就算是眼前已经漆黑一片了还是痛,血,依旧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裙下流出,她唯一感受的到的就是生命的流失,一点一点,在她无法挽留的情况下流失,就好像是水中的浓墨一样,渐渐归于平静。
    “来人,快叫大夫,快去叫啊。”南恨天紧紧抱着她,疯了一般地叫道。
    远处的夕阳,浓重的红如血腥,即使浓烈的爱,也是绝望的恨,爱恨,一线之隔,瞬间颠转。
    第126章
    安兮若醒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看着粉色的幔帐绣着的白色花朵,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就算是侍女想尽了办法灌她药,她也只是喝下去,随即又吐出来。
    那样纤细的手腕垂在碧色的锦被上,瘦弱地如同秋天的枯枝,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了,而她苍白的脸色,周身散发着的绝望哀痛,更是让侍女暗暗哭了好多场。
    “王妃。”侍女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她都是置若罔闻,她只觉得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再也品不出一块完整了,屋子里的安神香很香,只是,她闻到的却是浓浓的腥甜,是宝宝的血,她的手交叠在腹部,那一点点突起已经没有了,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如果不是腹中隐隐的疼痛提醒着她,她几乎都要怀疑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她不要喝药,她要记着这样的痛,她要记着那个孩子,她不能保护住他,至少也要记住他的。
    “若若。”南恨天来了多少次,她也不理会,就这么执着的沉浸在她的世界里,他那样哀伤的看着她,从来飞扬夺目的眼沉寂得照不进一丝光线。
    “可不可以……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久,好久,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低低的说道,那样的眼神,没有恨,没有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若若,你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郁结于心,就算是大夫想办法把灵丹妙药给她吃,她的心结打不开也是于事无补,只有哭出来,才能好的了。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如果不是他,孩子是不是不会离开,这样不断的想着折磨着,她只觉得自己就要疯了,现在每看见他一次,她都觉得好像要耗尽心力来面对一般,她不知道以前为什么觉得看见他就快乐,这也许就是不爱了吧,曾经以为爱到死也不会停止的,原来还是会忘记。
    “若若,别这样。”南恨天跪在她的床边,双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小手,眼神黯淡无光,低低的说着,那声音里饱含着太多的情绪,悔恨,苦涩,痛惜,怜爱……
    “好。”安兮若回过头,一双乌沉沉的眸子轻扫过他的面颊,认真的说道:“只要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若若~”那日的意外,他也是始料不及,也是后悔万分,他痛苦地开口,还想要再说什么,安兮若却轻飘飘地一笑,他正要说出的话,就如飞不过沧海的蝴蝶,最终落进了海中淹死了。
    “办不到是吧,办不到的话你就走,走,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走啊你。”她心里有一片绝望的阴影犹如渗在水里的墨汁一般扩大,使劲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冲着他吼道,现在她说话还非常困难,可是,凶狠到头骨冰凉,一字一顿,尖锐颤抖。
    “若若,好,我走,你别生气了。”就算是此刻愤怒绝望中的她,眼角依旧是干涸的,就像是眼泪已经流失干净了一般,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绝望,转身离去。
    呵呵,从新开始,多么动听的语言啊,可是他们有那么多过往的回忆,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的一片狼藉,从里到外都被摧毁了,如何开始……
    昔日一点一点的甜蜜过往,此刻全成了鸩酒,连一个触碰都变成腐心蚀骨的同,只烂到人的灵魂里,外面有寒风吹过,风声凄厉,安兮若只觉得她自己就是那风中打旋的落叶一般,不自禁抱着肩膀打了一个寒颤。
    舒卷的薄纱窗帘无风轻舞,等到再静止的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
    迫人的气息让虚弱地合眼休息的安兮若转过头来,那个人就站在她的窗边,一身血色妖艳的长袍,迎着晚风荡漾起一波一波的褶晕,俊美无涛的五官无可挑剔,却如同淬了毒的妖娆花儿,带了隐隐的邪气,隔的近了,隐约可以看到他额上暴出的青筋。
    “柒寂夜~”这样的他,宛若地狱里夺命的修罗一般,让她隐隐感觉到了害怕,她虚弱地喊道,三天没有吃东西的身子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若子,为何不吃药,你是不想活了吗?”柒寂夜坐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指腹在她的粉唇上缓缓游离,美艳不可方物的脸上凝着一道浓重的杀气,眼睛里泛着一层薄薄的血色:“你要记住,你的命在我手下,只有我能取的。”
    话音刚落,他的手已经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轻轻一收紧,就看见她喘不过气的样子,忽然放开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他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忽然就带了缱惓的味道,声音越发柔和:“我是来给你送妙药的。”他手中把玩着一颗圆圆的丹药,莹润的手掌衬托着碧绿,隐隐有一种妖异:“吃了它,其他的药都不用吃了。”
    “什么意思?”安兮若哑着嗓音问道,眼中划过一丝异色。
    “这可是神医的药,天下也不过几颗而已。”柒寂夜望着她蜡黄的小脸儿,漆黑如魅的眼睛,在这一刹那间,柔软干净。
    “你是说这个药能让我的身子马上好起来。”安兮若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一想到可能的情况,疲惫和恐惧就排山倒海地袭来。
    “恩。”柒寂夜以为她是想通了要吃,把药丸推到了她嘴边。
    一刹那间,脑子里朦朦胧胧的线条终于理清了,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也有了答案,安兮若这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为何说诸多大夫看诊她都是三个月了,既然他那里有神医,有名药,那么制造出改变脉象的药物也是易如反掌了……她终于明白了。
    “柒寂夜,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愤恨和悲伤,现在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么,就算是她身子不好,真要给她药的话,为何不之前送来,如今这算什么,呵呵,是害死了她的孩子来补偿她的么,她怒极,呼吸都有一瞬间停滞。
    “笑话,凭什么说是我?”如果不是南恨天自己的疑神疑鬼,如果不是她的冰冷绝情,事情会这样吗?他看着她的泪水如断线的雨珠一颗颗滚落,忽然心头一揪,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痛起来。
    小若子,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痛得死去活来了,你现在很痛吗,我比你更痛!
    “你真的参与在了里面。”安兮若终于恍然大悟,随即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是又怎么样,我还可以告诉你,不止是我,这可是大御,这里,我可没有这个能力做的这么彻底。”他寒声说着逼近她,一双妖娆的凤眸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疯狂:“只是,那又如何,我说了的,你是我的,就算是下地狱,我也要拉着你,你忘了吗?”
    “滚,滚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飘进她的鼻子里,原来觉得舒心清爽的味道,现在只能让她感到反胃,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却也只能发出小猫样轻微的叫声,她好恨。
    “你很恨我吗?这样也好,至少,恨着我,你也能死死的记住我。”柒寂夜咬牙切齿地说着,惨痛的声音倾泻下来,他眸中疯狂之色更甚:“很痛吧,小若子,我这里也很痛。”他按着自己的胸口,看到安兮若把他手中的药推开,眼中怒火燃烧,冰冷的唇毫无预警地压下,把药渡入她的嘴里。
    安兮若只觉得恨到了极点,咬他,踢他,捶他,都不管用,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还夹杂着浓浓的药香味,她想要吐出去,他却根本不给她机会,辗转热切的吻,让她和着血水,把药全部吞下去。
    “滚~”等到他放开她的唇,她喘息着,随手抄起一边的枕头给他砸去,却只是看到他嘴角嘲讽的笑意,她咬着下唇,为自己的软弱无力感到悲伤,只能看着那袭红衣消失,辗转成一片浓腻的血色……
    127带她走
    白慕云没想到,他那天才回来,第二天就被皇上以他上次临淄表现出的能力为由,让他带兵去剿灭与京城隔了一天路程的小县里的一窝土匪,这样的小事,明明地方上就可以做到的,他感觉到皇上又是和在临淄那样对他刁难,只是,圣旨如山,就算是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匆匆离开,连去看若若一眼都不曾,不过他猜想经过他的点拨,若若和恨天应该会和好了吧,只是,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他看着眼前憔悴的恨天,听着他断断续续艰涩地说着若若的状况,忽然抑制不住的愤怒,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痛,可是若若呢,若若的痛比他重一百倍一千倍,他的手有些颤抖了,不敢想象,那样纤细的若若,巧笑倩兮的若若,如何能承受住这么大的痛苦。
    “若若。”他低低地呼唤,床上的那个人儿,才几天没有见,这张原本鲜艳明媚的面庞,可此刻却如失掉水分的花瓣一样奄奄一息。
    “云哥哥。”听到那样熟悉的身影,一睁眼,就看到白慕云熟悉的身影,安兮若只觉得鼻子一酸,听到他深沉的相识从夜幕里传来的声音,只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倾泻的出口一般。
    “若若,没事了,云哥哥回来了。”明明是夏末,天气还炎热的很,可是她却是抱着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无助,周身散发着绝望的哀恸。
    “我的……我的宝宝……”他的神情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无比温柔,幽黑的眸中带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那样温暖的眼神犹如狂风曼舞,在她的心湖投下一颗石子,让她这几日心中的悲痛都想要说出来了,只是,想到那一日的光景,一股不可名状的辛酸突然从心底涌上,她轻启薄唇,声音却宛如被风霜割得支离破碎一般,不知道从何说起。
    “若若,别说了,我都知道,云哥哥都知道的,云哥哥知道若若受了很大的委屈,吃了很多的苦头。”怎么忍心再让她说下去,说一遍不是又让她重新回忆起那样惨痛的经过,再在她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他抱着她,轻轻地哄着,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好瘦,这么小小的她靠在他的怀里,就好像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般。
    “云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啊。”安兮若听到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绵长而悲凉,刹那间,就被温柔地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身上有专属他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倾向,心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多日以来把自己禁闭在一个狭小的世界终于打破了,她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