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用食指点着我的肌肤向上滑,然后轻轻钩住肚兜下摆继续往上掀,一直将食指点上了我微张的唇畔,并且把肚兜的下摆扯过来,低笑着念咒:“咬住。”
    中了咒语的我不受控制地任他操纵,张口咬住了肚兜一角,于是方才本有些渐大的轻吟声一下子被阻在了口中,他坏笑着突然发狠,一阵八八拍的腰部运动中老床被撼得几乎要散了架,我死死咬着肚兜更不敢松口,生怕这一松口就会尖叫出濒死般的旋律。
    房内骤然间热闹起来,吱呀声,粗喘声,沉吟声,摩擦声,风声,水声,拍打声,闹哄哄一团乱,我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总觉得一松弦整个人就会被他带着跌落、崩溃、融化、沉沦,我不甘心,不舍得,所以拼命保持清醒,再度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入魔了,满脸食之正甘的沉迷,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眼尾勾着诱惑,唇角抿着残忍,细汗沿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慢慢滑下,使得他体内力量的释放更加彻底更加炽烈。
    火势熊熊,我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炉子上的一片烤肉,下面在不停地加火加柴,我在火上翻滚抽搐:客官,九成熟了,您要再加把火啊,烧起来,烧起来……
    各种声音更加响了,眼缝里只剩下了楚龙吟光裸的肩头在起伏进退,像黄河岸上的纤夫,意乱神迷间思路也开始诡异交错,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的频率和幅度开始在心里头碎碎念,边念边哼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吼,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床帐荡悠悠……风声……水声……拍打声……风在吼……马在叫……粗喘……喘息……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这特么的无厘头曲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现在只想哭,根本不想笑场。
    一层层巨浪翻涌着撞过来,我颠簸摇曳神智涣散,他在下面兴风作浪大行肆虐,直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浪又一浪地推着我越升越高,如腾云驾雾般渐往极乐。他察觉出我已升到了临界点,不由倾尽全力将我推得更快更高,太过强烈的助力让我灵魂疯狂震颤,嘴里一连串地呻吟着什么已经根本无从分辨,全身紧绷,弓满弦直。
    轰然一道滔天巨浪袭来,在岩石上炸开磅礴的水花,我的神经、筋脉被炸得碎成了千万段,我没能抵抗得住,我等不及他了,我先撒手而去,一口真气泄掉,丢盔弃甲,土崩瓦解,灵魂在这一瞬间汹涌奔腾着闯出了我的躯壳,我升入高空盘旋徜徉,一时忘了身在人间。
    然而作孽的家伙却还在兴致勃勃地冲锋陷阵,完全不理会我已瘫软如泥,他卷起一波又一波的狂澜,更猛烈,更激荡,更无止境。我听见他沉沉重重的喘息声,像压抑着的火山,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膨胀,他快爆发了,这小子快到头了,缴枪不杀,哥们儿,走你。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瞬间把我从天上打回了人间,松软的身体立时僵硬如石——谁?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有人捉奸?
    我慌得去推身上的楚龙吟,他却不肯停下,一手一只的地把我的双手捉住摁在枕上,低下头来哑声道:“嘘……宝贝儿……不能停……这个时候……不能停……我会死……”
    屋外敲门声愈发急促了,隐隐传来逸王爷的声音:“龙吟!龙吟!你在么?开门!”
    老天,是出了什么急事么?我心下难安却又不敢乱动,看着楚龙吟奋力……拼搏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着急又好笑。
    屋外人在一迭声地急催,屋内人在一鼓气地进退,再没有比眼下情形更诡异更混乱的了,我认命又无奈地重新松软了身体,望住身上这男人微启着的性感双唇,把一只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食指轻轻摁在他饱满润泽的下唇上。
    他喉中溢出一声销魂呻吟,一张嘴把我的手指含入口中,温热湿润包围住敏感指尖,我忍不住浑身又是一阵颤抖,这颤抖引起了他的连锁反应,倾尽全力地最后一搏之后,热浪汹涌而来,瞬间将我和他席卷淹没,什么东西在深处被淋漓尽致地释放,奔腾咆哮着庆祝大赦天下。
    良久后他才慢慢由魔成人,随身凶器意犹未尽地在里面撒了几下子欢儿,最终不甚情愿地退出了城池,带着吃饱喝足的叹息覆在了我的身上。
    “你……快起来……外面……怎么办?”我已没有半点力气去推开他,只好急声提醒道。
    “不理他,叫一会儿没人应自然就走了。”他坏笑着挪开身子躺到了我的旁边,顺手拽过被子替我盖上,“打扰人家春宵一刻的人最讨厌了。”
    “别闹……万一有急事呢!”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突听得“砰”地一声响,床对面的窗户居然被人从外面撞了开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便立在了床前。
    楚龙吟飞快地坐起身把我护在身后,却见窗口处又翻进个人来,急声道:“龙吟——你没事——呃……”
    此人自然是逸王爷,目瞪口呆地立在当屋地上,视线落在床上正卷着被子缩成一团的目瞪口呆的我的脸上,中间隔着个光溜溜一丝.不挂的楚龙吟和率先闯进来的、此时已经挂着一串省略号表示无语中的迅王爷。
    所有人的状态在这一刻无限接近裂纹满布的石雕人像,一个个风格诡异神情古怪。
    捉奸在床。四个字勾肩搭背地从我的眼前晃过去。
    逸王爷没料到屋内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形,以至于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僵在当场。同时僵住的还有被子里的我,偷情就偷情罢,还被当场捉住,捉住就捉住罢,还被家长围观……太丢人了,太尴尬了……杀掉王爷们灭口怎么样呢?
    唯一镇定自若的是挡在我身前的这个光屁股男人,十分自然地落下左右两边的床帐子把我遮住,而后没事儿人似地在帐外轻松笑问:“您老找我可有事?”
    “嗯……咳……那个……”逸王爷很不容易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方才情儿的侍女跑来向我禀报,说情儿一直未曾回绣楼……咳,我担心她出什么事,就先过来你这儿问一问……”
    “喔!”楚龙吟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您老等我出去开门不就完了,破窗而入什么的……大晚上怪吓人的。”
    “废话!”逸王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在外面叫了半天你不应声,原以为你没在房内,是迅听见里头有动静,怕你着了暗算,这才不得不破窗而入……咳!”
    我在帐子内听得恨不能钻进床缝里去,胀红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喏,现在您老放心了?大家一切安好。”楚龙吟嘻嘻笑着,真真儿是厚颜无敌。
    听见迅哼了一声开了里间门走了出去,逸王爷不大自在地道:“咳……我在外间等着,一会儿亲自把情儿送回绣楼去,免得下人们胡乱猜测。”
    “成,您老外间稍候。”楚龙吟待逸王爷去了外间后便将里间门关上,从帐外钻上床来,一掀我身上被子便挤了进来,“好冷好冷好冷……”边瑟瑟着边将我搂住,大手不老实地一通乱摸乱揉。
    “你躺着罢,我……我走了。”我红着脸推他,想要起身下床穿衣服。
    “着什么急……”他四肢并用地缠在我的身上,凑唇到我耳畔轻声坏笑,“再来一次……”
    “你——你疯了?!”我滚烫着脸用力推开他,“王爷还在外间等着呢!”
    “那我们正好来刺激刺激他这根老光棍儿……”楚龙吟促狭地在被子里鼓捣了两下,到底没有再顽劣下去,起身从地上替我把衣服捡起来,拍去灰尘递给我,同我一起穿戴妥当,重新整理了头发。
    待我从床上才一站起身,便觉双腿毫无力气虚软不堪,一屁股又跌坐回了床板上,直令楚龙吟坏笑连连,伸手把我搀起来向外走,饶是如此我也仍是走一步颤三颤,双腿不住地哆嗦。听他在耳边低笑道:“怪我,都怪我,方才太用力了,弄得狠了些,只不知……可曾把情儿姑娘伺候舒服了?”
    “你——你闭嘴!”我羞恼地掐了他一把,无奈浑身一丁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比之搔他痒还不如。
    开了里间门出来,我拼命低着头不敢看逸王爷,他也没有说什么会令我尴尬脸红的话,只道了声:“走罢。”
    楚龙吟倒是应着一并往外走,逸王爷哼着问他:“你跟来做什么?!”
    “您家老大把小的窗户砸了,今晚怎能还在那屋里睡?您老再赏小的一个睡觉的地方罢。”楚龙吟笑着道。
    “……罢了,先送情儿回去,这么晚了不好再收拾屋子,今晚你先跟我睡罢。”逸王爷略略无奈地道。
    有楚龙吟在中间打诨插科,气氛总算没有太过尴尬难堪,两人一路把我送回绣楼便离去了,我胡乱宽衣在床上躺下,满脑子却是旖旎缠绵的光影碎片,直惹得脸红心跳辗转难眠,直到天快亮时方才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洗漱梳妆后匆匆赶到前厅时见逸王爷已经从宫里回来了,说皇上准了他不在宫中过年的请求,今天下午就开始准备去沙城的行装,明天一早同迅一起上路。
    “情儿,”迅面色严肃地望住我,“我希望,你能同我们一起去沙城。千树的生死只有我亲眼确认才能相信,若她还在人世……你难道不想与她母女相认么?”
    食髓知味
    既然我背后那块特殊印泥留下的印记足可证明这肉身原主与花千树的母女关系,我理当为原主尽心尽力奉行孝道,若不是这肉身我也不能再续生命,若不是这肉身我也不会结识楚龙吟,若不是这肉身我也无法拥有这么多对我好的人。
    “好,我同你们一起去沙城。”我果断点头。
    “龙吟呢?”逸王爷看向楚龙吟。
    “这丫头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楚龙吟一脸地理所当然,“不过您老可得管小的吃穿,小的如今身无分文穷鬼一只,全指着您老养活了。”
    迅闻言冷哼着道:“你跟去做什么?先把你那个弟弟的事办妥了再说罢!老子的外孙还在你们家里,你若是没法子解决,那老子就用自己的方式去替我家情儿解决了!”
    外孙……听这意思他和逸王爷两个仍然没有争论出个结果,都认为自己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大伯……”我张口才要说话,却被迅一记眼刀瞪过来,沉声道:“什么大伯?!叫爹!”
    “大哥!”逸王爷皱起眉头便要插话,我连忙举起双手做了个请大家淡定的手势,仍向迅道:“孩子的事不急在一时……虎毒不食子,相信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他身边有龙禁卫听命,龙吟留在这里恐有风险,我不放心。反正楚凤箫和孩子就在楚府,不跑不藏的,几时去要都可以,而若先要回孩子的话,反而不方便带着赶远路去沙城。就这么定了罢,先去沙城,回来之后再去要孩子。”
    众人都没有什么异议,吃午饭的时候我同庄夫人说起要去沙城的事,倒令她微微吃了一惊,问道:“我们母子俩的原籍便在沙城,不知情儿同王爷他们去沙城是要做什么?”
    王爷们的情仇爱恨自是不方便与她说起,我就只说是去找人的,庄夫人便问是找什么人,或许她认得,我指了指自己,道:“那人同我长得极像,姓花,叫千树,大约十来年前在沙城卖针线,身边有个女娃,六七岁的年纪。”
    庄夫人皱眉想了一阵,摇头道:“确乎没有什么印象了,我们家那时家境还算不错,家中有几个仆婢使唤,因而我也极少上街。”
    我小心地问道:“记得此前听娘说过,爹是因当时惹上了一桩医疗官司而不幸过世的,在沙城已没了亲戚,所以您和大哥才千里迢迢地跑去清城投奔远房亲戚谋生。如今远房亲戚也都不在了,为何不考虑重归沙城老家呢?”
    庄夫人一声叹:“触景伤情……即便那里是我们娘儿俩的根,但……根也有烂的时候,我怕一回去便不得不重温先夫被衙门毒打后奄奄一息的情形……唉,不说了,总之我这颗心是彻底在沙城被伤透了,这辈子除了死后迁灵回籍,再也不想回去。如今我同秋水相依为命,秋水便是我的一切,只要有秋水在身旁,走到哪里都是家,又何必管它什么原籍什么故里。”
    我握住庄夫人的手笑道:“娘,您忘了,现在咱们家可不止您和大哥两个人了,还有我,您的女儿,您老现在儿女双全,有房有业,待年后咱们再给大哥物色一房好媳妇儿,用不了多久您就能抱上大胖孙子了,这好日子都在后头呢,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只要您和大哥能越过越好,爹他老人家在泉下也会欣慰的,是不?”
    “是!是!”庄夫人笑着拍拍我的手,“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见了情儿你——不,该说是秋水那小子有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