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达海在旁边满意的笑着。
如果换种场景,骥远也许会对新月这样的女孩产生怜惜,只是现在,就算新月在楚楚可怜,骥远也提不起好感:“哦,你就是那个新月格格,放着好好的格格不当,偏上赶着做人家的妾室的格格?哦,对了,你已经被皇室除名了,已经不是皇家格格了!”骥远一脸嘲弄。
从昨天皇上的圣旨来临,新月一直想要忘记的事实再次被提起,没错新月口口声声说不做格格,但是那也不过是她想要博得同情的借口,可是没有想到有一天皇室真的将她除名了,新月似乎支持不住了,靠着努达海,那样可怜的哀求:“骥远,求求你不要这样说,我只是爱上了努达海,为了他就算不做格格我也认了,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是真心想和你成为一家人的。”
新月苦苦的哀求并没有打动骥远,看着自家额娘满脸冷漠的看着这一切,骥远更无法原谅他们这个家庭的闯入者。
虽然新月的哭泣没有让骥远动容,可是却让努达海感动了,看着一屋子无动于衷的人,努达海怒了:“你们够了,新月已经为了我放弃了格格的地位,你们为什么不能仁慈一些,你们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说着又转向了雁姬:“是你,对不对?是你让骥远这么说的,你怎么这么恶毒!”
雁姬对着这样的努达海已经死心了,可是骥远还不能接受努达海的转变:“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额娘?额娘明明就什么也没有说,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去街上问问,谁不知道端王府假格格不知廉耻的事情。”
新月哭的越发伤心,努达海越来越愤怒:“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我是你阿玛!”
“不要拿你阿玛的身份来压我,你应该以理服人,而不是拿你阿玛的身份来阻止我!就为了这个女人,你就放弃了和额娘二十年的感情,你还是我那个英明神武的阿玛吗?你不让我说,那也改变不了她是个□之女的事实!”骥远受不了的大喊。
努达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给了骥远一耳光。
雁姬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止。
新月抢先一步抱着努达海的手:“不要这个样子,努达海,骥远不是故意的,请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那样我就罪孽深重了。”
“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珞琳心疼的看着自家哥哥脸上的巴掌印。
从争执开始就开始后退的白吟霜力图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只是有些事情上天注定。
努达海望着一屋子不赞同的目光,拉着新月,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出去:“好好,我们走!”
新月似乎跟不上努达海的步伐,身子一趔趄,努达海一时没拉住,新月就这么倒在了白吟霜的身上,于是白吟霜承受不住新月的冲撞,就这么倒在了地上,身上压着白吟霜。
大家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直到白吟霜的□流出了血,哭着喊:“好痛……”
雁姬赶忙安排大夫入府,努达海也焦急的抱着白吟霜回到了望月小筑。
大夫来的不慢,只是白吟霜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新月从刚才的呆愣,此时扑到这白吟霜的床前,跪在请求她原谅。
努达海抱着新月心痛的安慰着她。
老夫人看着这一场闹剧,刚才努达海因为她打骥远的不满,加上新月使得自己的一个小孙子就这么没有的失望,老夫人心中充满了恨意。
和离
屋子里面寂静无人了,白吟霜自己躺在床上,手里摸着肚子,明明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尤其是在见到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后,她甚至还在想如果当初自己再坚定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和心中的如意郎君在一起了。
可是当孩子真的失去的时候,她才感到了彻骨的痛心,她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感觉到自己不喜欢他,所以他才不愿意留下来,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娘不用心,她才会失去这个孩子?
她知道新月一直跪在床边请求她的原谅,她知道努达海也帮着新月希望她可以开口说原谅,可是那是个孩子啊,不是一件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再来,是,她可以再有孩子,但是那也不会是这一个了啊!为什么孩子的父亲可以轻而易举的要她去原谅那个凶手!
所以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原谅,努达海看着新月失望伤心的样子对她很不谅解,看着这个样子的努达海,白吟霜本来就不坚定的心更加动摇了,她真的要跟着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吗?可是看着新月虽然悲伤可还是一脸幸福的躺在努达海的怀里,她真的不甘心,新月,她的孩子没有了,都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还可以一边说着对不起一遍幸福的笑着?
“老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徐嬷嬷有些不解。老夫人不是很希望将军可以多子多福吗?
“我是希望努达海多子多福,可是我不需要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一个贱人生出来的也只能是贱种,她现在还没有孩子就已经让努达海神魂颠倒了,要是有了孩子那还得了!”老夫人一脸气愤的说道。
看到老夫人如此的坚决,徐嬷嬷也不再劝下去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看不起新月的,放着好好的格格不当偏偏要当人家的妾室,如果她乖乖的在宫里,她的身世还可能不被公布出来,她还是高贵的和硕格格。看着手中的绝育药,徐嬷嬷叹了口气,真是天作孽有所为,自作孽不可活!
“骥远,今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你也是个大人了,应该学会思索,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雁姬苦口婆心的劝道。
“额娘,您不伤心,不生气吗?”骥远不明白自己的额娘为什么可以如此的平静。
“生气过了,伤心过了,日子还是要照过不是吗?”
“额娘,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骥远想到了一件事情。
“额娘安排你进入军队的时候。”雁姬决定告诉骥远实情。
看着自家额娘平静的面容,已经长了不少见识,也懂事了不少的骥远感到了无比的辛酸,想到自家阿玛几天毫无理由的责怪,骥远有了一个决定:“额娘,您还爱阿玛吗?”
雁姬笑了笑,“什么爱不爱的,额娘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和珞琳了。”
“额娘,您和阿玛和离吧!”骥远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虽然心里并不好受,没有哪个儿子希望自家父母和离的。
雁姬震惊的看着骥远,有些不太明白儿子的意思。
骥远郑重的看着雁姬:“额娘,您才三十多岁,人生还有大半的路要走,阿玛,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玛了,如果让您继续留在将军府,那您往后的日子只能虚度了。”想了想,骥远继续说道:“珞琳马上要出嫁了,我以后肯定也不常在家,额娘,儿子心疼您。”
雁姬感动的看着骥远:“骥远,你真的长大了。”
骥远还要再说什么:“额娘……”
雁姬拦住了骥远的话语:“骥远,额娘知道你是为额娘好,额娘实话告诉你,努达海,额娘确实是没有办法再跟他过下去了,可是那要等到珞琳定了婚事,和离不管怎么说都会影响你妹妹的婚事的。至于你,毕竟是男人,额娘想你表舅舅也会照应,影响不会太大。”
骥远紧紧的握着自家额娘的手:“额娘,您不必为我担心,您是天下最好的额娘。”
“雁姬,你看那个法略怎么样?虽然只是个贝子,但是本人还是有些才干的,而且也不喜欢沾花惹草,他阿玛也只有一个福晋和侧福晋罢了。”景娴想雁姬询问。
雁姬感激的回话:“皇后娘娘挑的自然是好的。”
把手中的册子放下,景娴仔细的看着雁姬,气色比上一次进宫的时候好多了,“雁姬,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看着皇后关心的面容,雁姬险些掉下眼泪,从椅子上起身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臣妇想请一个恩旨。”
景娴看着雁姬跪在地上隐隐透出决绝的身影,思索了一下:“你是想要和离。”
“皇后娘娘圣明!”
想到将军府里面的一场场闹剧,景娴想了想,让雁姬起身后说:“你要和离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今后怎么办呢?”要知道一个女人出嫁后就是夫家的人了,娘家可以帮衬可断没有和离的女儿在养在家里的例子,更何况雁姬的亲生父母早就不在了。
雁姬坚决的对皇后说:“臣妇知道皇后娘娘对臣妇的关心,臣妇还有嫁妆,那些足够臣妇过后半辈子的生活了。”
景娴看到这里已经知道雁姬也做好了充分的打算,心放了下来:“你是要本宫现在就下旨吗?”
“不,臣妇希望女儿的婚事谈定之后再和离。”
景娴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就准了。
“娘娘,雁姬夫人真的准备和离了?”容嬷嬷还是觉得有些可惜,真不知道那个努达海眼睛是怎么长的,放着这么好的夫人不要,偏偏看上了那个只会哭的新月。
“是啊,她比我勇敢。”比上一世的我勇敢,君既无心我便休。
容嬷嬷有些听不懂景娴的话,可是想到景娴正怀着孕也就释然了,也许孕妇就是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吧!
两个月后,皇后下旨将将军府的珞琳格格指婚给贝子法略。
又过了一个月,雁姬再次回到了将军府。
“雁姬,你回来了。”
雁姬看着这个已经很难得在大厅看到的人,没有说话。
努达海已经有些习惯了雁姬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的说:“你回来的正好,你现在和皇后的关系很好是不是?你帮帮新月吧!她很想念克善,克善是新月唯一的弟弟啊!你去想皇后说明让新月见一见克善吧!”
雁姬想要笑了,新月想念克善,以什么身份呢?皇上明明已经说了新月和克善再不是姐弟。她想念克善,那么她从宫里私逃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过克善呢?
看着眼前的丈夫,雁姬发现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朝气,有的只是纵欲后的浑浊,身影也似乎不那么挺直了,雁姬知道以前的努达海已经彻底不见了。
“雁姬,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没有人跟你争将军夫人的位置,只要你善待新月,我们还是一家人。”努达海情真意切的说。
“够了,努达海。”在旁边听了多时的老夫人终于开口了:“你这样为了一个别的女人来要求雁姬,还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你叫雁姬情何以堪?你对得起雁姬吗?你和新月是真心相爱的,那么雁姬呢?过去我叫你纳妾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跟我说你和雁姬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之间容不下别的女人,如今呢,你怎么又爱上了别的女人?还为了这个女人处处为难你的妻子,你对雁姬二十年的情义就一丝也没有了吗?”
努达海愣住了,似乎他早已忘记自己也曾那样深爱过雁姬,抬起头看看冷静淡然的雁姬,眼前仿佛又看到新月带着伤痛、绝望,泪流满面的眼神,摇了摇头沉重的说:“额娘,我无法辩解,我只能说以前我的爱情只是错觉,见了新月我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感情,我对雁姬只是责任,只是道义……”
珞琳听不下去了,可是她的胳膊被骥远死死的拽着,看来骥远进军营还是很有用处的。
雁姬听到这些话,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伤心,其实女人如果真的对一个男人死了心,她会比男人更狠,至少此时的雁姬想要和离的心愿始终不变,即使老夫人站在了她这边。
“凤旨到……”
众人赶忙接旨。
“奉皇后谕,乌拉那拉雁姬平素端庄贤惠,坚贞隐忍,特准雁姬自请和离。”
凌雁起身接过懿旨,那太监十分和颜悦色甚至还带着一分的讨好对凌雁道:“夫人,咱家这就回宫复旨了。”
说完那太监就起身离开了。
处于震惊中的老夫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惊痛的看着雁姬:“雁姬,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自请和离?雁姬,你一向识大体,额娘知道这一次是努达海伤了你的心,可是他会改的,你也要多为骥远和珞琳想想。”
雁姬向老夫人拜了拜,诚恳的说道:“额娘,珞琳已经指婚,骥远以后要靠着军功闯荡,努达海,您真的认为他还可能改吗?雁姬不愿与努达海再做夫妻,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顾我们夫妻二十年的情分,更是因为他丝毫没有顾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