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仔细又仔细的核对了电话号码。
    刚刚,她虽然只是撇到了一眼,但贺毅乔手中的那几张照片,她却一点儿也不陌生,因为她曾反复仔细看过好久,在今天之前。她请的人,她付的钱,她收到的照片,她反复看过,怎么今天会出现在贺毅乔跟前?而人却联系不上了?她落在了谁的套子里了?一时间,她只觉得发冷。
    贺毅乔也在发冷,他面前,不光光是一摞照片,竟然还有一张亲子鉴定证书,而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一封勒索信。
    88 捉贼
    照片上照的那些情形贺毅乔很熟悉,被妻子看到时有些心慌,只是当看到那张鉴定书时,心慌就变成了羞恼,多年的秘密被人察觉了。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这封信,心里一阵阵的发冷,然后就慢慢的溢满了愤恨,就像是大冬天被人拔光了衣服,寒冷、羞人,最后还有对那个扒自己衣服的人的恨。
    信上写的明明白白,有人委托发信的人调查自己,发信人还真查出了些事情,让自己付一千万的封口费,不然……
    贺毅乔恶狠狠瞪着的信上的一个名字,就是这个人暗中委托私家侦探查探自己,如果不是这人,这些事情,怎么会被人发现?现在自己还被这私家侦探勒索愤怒,越来越充斥贺毅乔的大脑,这人不尊重自己,自己怎么也得好好算算这笔账,而闯出的这些祸,为什么要自己给兜着?
    贺毅乔越想越不能忍受,只觉得这满心满脑的怒火,就要从身体里喷了出来,就连呼出的气也是带着火星,猛地站了起来,带着想要撕破脸的痛快,也不管往日力求自己的仪态,脚下蹬蹬的响着往外冲,一路上撞上了家具、摆设以及端茶的帮佣,留下了一路的呯呤嗙啷与惊呼声。
    楼上卧室的李淑桦自然是听见了这些嘈杂,只是她现在自顾不暇,听着声音是往外去的反而稍稍松了口气。只是现在她已经一筹莫展,无奈之中,只能想到了儿子。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贺锦祈正在跟人瞎聊几支股票的走势,这几支都是他看中了趁着前段时间的好风头让下头人运作的,如今短期获利了结,收益相当不错。听着铃声,看了看来电显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一边接了起来,只是才叫了一声妈,就被电话那头止住了。
    贺锦祈听了几句,脸色就变的不好起来,拐出大厅寻了个隐蔽的角落,才急吼吼的问道:“妈,你说你找人跟踪爸爸,现在人家把照片寄给爸爸了,这人现在电话还成了空号?”
    电话那头好像是呜咽了一声,锦祈努力平息了一下,才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人的落脚点?”
    等电话里又说了几句,锦祈回道:“我知道人可能已经溜了,可周围说不定有些什么蛛丝马迹,我总要去碰碰运气的。不过,妈,你也不用太担心,”锦祈声音有点发涩,“既然有那些照片,说明爸爸,”他有些说不下去,“他理亏在前的。”
    深吸了口气,锦祈努力张口,“我现在倒是担心别的,这人把那些东西寄给爸爸干什么?这个做派,倒像是在勒索。妈,你跟我说,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等了好一会儿,锦祈总算听见电话那头李淑桦又说话了,只是那些话让锦祈有点儿站不稳,脸色一下子白得吓人,伸手撑住墙壁才站稳了,好半天才被电话那头的急叫声唤回了声,“我知道了。以前的那些事情,妈你等我回来仔细说。我现在先去找人。”
    又听了电话里的几声小心,贺锦祈心不在焉的应着,木木的挂了电话,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算勉强定了点神,起脚就要往门厅那儿走。只是才一抬脚,就发现他父亲一脸怒容的进了门厅,就又收回了脚。
    贺锦祈缩在那儿看着父亲脚步匆忙,并没有进大厅就拐上了门厅那儿通二楼的侧梯,想了想,见没有什么人影就悄悄地跟在了父亲的身后。看着父亲冲上二楼,直奔大伯父的书房,也不敲门,就直接推门闯了进去,扬着手里的文件袋嚷嚷着。在房门还未完全合拢之前,半句话飘进了耳朵,依稀是,“大哥,我好歹也是个长辈,到底哪里对不起小辈了,竟然……”
    锦祈蹑手蹑脚的靠过去,万分小心的把门推开了一丝,父亲的大嗓门就传了出来,只是越听就越奇怪。锦祈也不敢久留,听了个大概,就又关严了门,还是走门厅那儿的侧梯,轻手轻脚下了楼梯。
    锦祈有点儿发楞,父亲嘴里说的,怎么跟姆妈说的不太一样啊,到底哪里不对了?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正盘算着,冷不防就被人拍了一下胳膊,差点儿就跳起来。
    “啊呀,大哥,你吓我一跳”拍人的人倒先叫起屈来,锦祈回头一看,见关颐月一边拍着胸口,一边瞪着他。
    锦祈心惊,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又看到了什么,勉强笑着套话,“我还没说你跟在我后面吓人,你倒是贼喊捉贼了。说说,你关大小姐跟在我后面,有何差遣?”
    关颐月大眼瞪得溜圆,“我哪有跟在你后面吓人。刚刚听大哥你说股票说得正有意思,等着你下文呢,谁想到你接个电话就出来这么久。我出来看看,就看见你站这儿不动。我只是叫你一下,谁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倒是被你吓一跳,哼,还不知道是谁是贼呢”
    这最后一句实在是不好听,可锦祈又看着关颐月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转而一想,刚刚上去时自己看了看周围是没人的,现在就算被人看见下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要笑着敷衍过去。没想到关颐月一脸意味深长又说了一句,“大哥,谁的电话这么神神秘秘又聊得这么出神,连进去都忘了?不会是什么小蜜吧?我要进去告诉大嫂。”
    锦祈心里又是一抖,只是还撑着笑道:“净胡说八道在你师傅面前倒是规矩讨喜,在我这个师伯跟前就知道瞎三话四。”只是被这样一闹,锦祈也打定了主意,“走了,我这就带你到你李捷姐姐跟前,由着你告状。”
    锦祈带着颐月进了大厅,直接来到李捷跟前,说道:“刚刚姆妈来电话,她有点儿累了先回去了。”
    李捷一听有点儿紧张,“没什么事吧?”
    锦祈笑着拍了拍她,“没事,我等下过去看看,你留在这儿招呼客人。”说着又四下看了看,状似无意的问道,“锦年呢?怎么没帮着你?”
    “她刚刚被大伯叫上楼去了。”
    89 教导
    贺锦年刚刚进了书房门,就看见二叔贺毅乔那张怨怒勃发的脸,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自己,有点儿摸不清路数,“二叔,你这是怎么啦?”
    “锦年,二叔自问向来是疼爱你的,就是你二婶,对你比对锦秀还用心,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二叔我?”贺毅乔说着,就站了起来,竟然想冲过去抓住锦年。
    贺毅庚当然不会放任眼前情形失控,“毅乔,你先坐着歇歇。事情到了我面前,总归会有个说法的。”
    制止住了二弟,贺毅庚用下巴示意了下面前书桌上的那些东西道:“锦年,看看这些东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只是一封勒索信的一面之词,他当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而且,就算女儿有什么行为差池,那也得由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担这个责任。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些照片,虽然锦年早见识了二叔与杨舒涵素有来往,也一直知道二叔护着薛依婷,可一下子这些证据就这么直白的出现在跟前,还是有点儿吃惊的,不由“啊”的叫了一声。眼珠一转,再看到那份亲子鉴定书时,一时拿起细看,那上面倒是没有写送检两份样本的具体姓名,只是标明了这两份样本的基因吻合度以及确认为亲子关系。可虽然如此,再结合那些照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锦年脑中一阵轰雷,猛然间上一世的许多事就窜进脑海,薛依婷是何家义女,还有后来甄柏高调与嘉华合作,这些那些,就真的只是机缘巧合?
    模糊中,锦年真不太敢深想,就连那封勒索信都比不上心中那些若隐若现的念头。而信上指名道姓说是接了她贺锦年的委托之事,确实让锦年有点儿内疚心虚。只是,锦年抬头看向贺毅乔,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位二叔,怎么如此的陌生?那个会大声说笑露着一口白牙的二叔,会带着初回海城的娇小姐下地偷番茄摘人家毛豆的二叔,会带着她钓鱼告诉她饭米粒和蚯蚓分别会被哪些鱼喜欢的二叔,真的就是眼前的二叔?还有,他刚刚还好意思口口声声地提着二婶,那眼前的这些照片这份鉴定书,又算什么?
    贺毅乔虽然以怒遮脸,但被曝光的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还是在一个小辈面前,总是有些心虚,锦年的目光更是扎得他浑身不自在,当下喉咙就更胖了,“怎么,有胆子做没胆子认吗?你就是受的这样的教导?”
    这样的大声,倒是轰得锦年脾气上来了,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可是在这承认之前,那些什么教导的话更是让锦年气上心头,手指一点一点地敲着那些照片和那张证书说道:“我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忙于工作,有胆做没胆认什么的,倒是要请二叔好好教导。”
    这话一出,配合着手底下的那个动作,当下让贺毅乔噎得脸皮紫红。
    贺毅庚心里要护着女儿,可也不能让弟弟如此下不来台,当下喝道:“锦年,闭嘴,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转头又对贺毅乔道:“二弟,你先坐下平平气。这些年,我忙于工作,倒是,倒是疏于管教了。等下把事情搞清楚了,让锦年一并给你赔罪。”
    贺毅乔先头也是羞恼狠了脑子发昏才讽刺锦年没有教养,可被噎了一下后,还被大哥不软不硬的来了这样一下,才想起这是把大哥也说进去了,更是戳了大哥心中的痛,哪里还敢计较这些了,只能点头坐着不出声了。
    锦年被父亲明喝暗保的训斥了一句后,倒是冷静了下来,就着眼前的东西理了理思路,才发现事情有点儿不对。自己是委托了人不假,可眼前的这些照片自己以前都没有见过,而自己那里得的这儿也一张没有。自己委托的那个人,是谢方鸣指点的,在行业里是有口碑的,虽然不能说一定操行吧,可这以隐私勒索的事情应该不太可能会干吧?就算要勒索,这区区一千万,怎么抵得上他在行业里的口碑?再说了,在勒索信里明白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就更加古怪了。就算自己马甲批得不好,被人查出来了,可这样明明白白写在勒索信里,总有股子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样一想,锦年倒是把刚刚想要承认的心思压了下去,稳着声音对贺毅庚说道:“爸爸,这些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呢。至于这封信上说是我做了委托,那更是可笑。若马路上随随便便有个人说二叔干了什么什么,那就真是二叔干了?还是说,要二叔跟那人好好分辩,说自己没这么干,再或者要二叔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爸爸,若真这样,那二叔也别干别的什么事情了,就跟那些人整天摆擂台了。”
    锦年停了停,又说道:“不过,我倒是认为,现在最要紧的应该不是这些擂台,而是勒索这件事本身吧?二叔,你说是不是?你想怎么解决啊?”
    这一轮话,又把贺毅乔给堵上了。贺毅庚叹了声气,其实一开始贺毅乔一说,他就明白这弟弟的心思了,只是他不能让弟弟下不来台,就算是不为弟弟,也要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会儿看着弟弟吭哧,“这事情,就交给锦诚吧。那姑娘既然是这样的身份,日后总要照顾一些的。锦诚的能力还是有些的。所以,让他知道点也好。二弟,你说呢?”
    锦诚是下一代的当家人,这些事情既然捅出来了当然不能瞒着他,更何况有他罩着点好处多多。贺毅乔纳纳不出声,来了个默认。而且,这回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锦年心里还憋着股子气呢,“我还要追究这信上为什么有我的大名呢。不过,话说回来,那姑娘我也认识,不就是那回二叔说的要照顾的故人之女嘛。不知二叔对二婶大哥锦秀他们有什么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