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填补空白,等年年原谅他了,相信他也有了更好的成就,那时候就结婚可是他没想到,原来顺利的事业,现在也各种不遂,这些后面是什么原因,他不敢去想。只是,当老爷子越来越把目光放在大哥身上时,他不得不扯掉自己眼前的那层纱布。这些年,自己的努力,竟然比不上一个名头?愤怒,羞耻,还是其他什么,混杂在一起,他自己也分辨不出什么滋味。原来他竭力不想看到的东西,这时候都跳出来,对着他嘲笑,他的爱情,那么的不纯粹他时不时地回想着以前跟爱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真的很快乐,他很肯定,他们是相爱的。可现在,那些旧日的影像,却像透过了凹凸镜,有点儿扭曲。
    他一直想要去找年年,却又因为那些乱七八糟哽着他不想去。这两种极端,时不时拉扯着他,甚至有时候他都开车来到了年年家门口,满心满意想着自己是怎么爱着年年的,那些不纯粹都会跳出来嘲笑他一下:快去,快去,哄好了贺锦年,原来的东西都会回来的,甚至更多……
    当他受不了这些而离去,那满腔的情意又会狠狠地唾弃自己,自己对年年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要理会那些乱七八糟,那是别人的想法,而自己难道也有些被传染了?
    而这种情形,直到前几天贺二叔找他拜托他帮忙时,才算让他喘过气来。不用自己拉锯了,这回,是贺家的人、年年的长辈,有求于自己。虽然薛依婷的名字让他皱着眉,可家里老爷子的暗示,再加上这当着年年面只要一说就明白的,更何况贺二叔说了他会事先跟年年解释清楚的。
    可是,想象得再好,都永远是想象,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不顺。先是门厅前贺锦秀恶行恶状的样子,再是宴会厅年年看见薛依婷跟自己走在一起时微微吃惊然后就疏远客套的笑容。自己想要解释,可就逮不住机会。
    甄柏的眼神一直随着贺锦年在转,就算是贺毅乔弄出那样大的花头,他虽然大吃一惊,可还是把心思放在锦年身上。所以,锦年带着锦秀一退场,他就注意到了,当然也就找个借口悄悄地要跟过去。
    偏偏这个时候,薛依婷盯得很紧,也跟在自己后面出来了,还非要缠着自己,说是要跟锦年锦秀解释清楚,她薛依婷这个参与者是最好的解说人,她也没想到会作为甄柏的女伴出场,只是贺叔叔说让人带她见见世面。
    休息室这边的走廊虽然清静,待还是会有侍应生在隐蔽的角落里等着服务需求的,甄柏也不想再让人看到拉拉扯扯的,又想着薛依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就带着她了。
    这样耽搁了一段时间,等找到的时候,没想到只见到了贺锦秀,还是一个点着了的贺锦秀,薛依婷话都没说两句,就被扇了个巴掌,动作快得连甄柏都来不及反应。
    甄柏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正想着是不是叫人去拿包烟来时,他要的冰已经到了。压下抽烟的欲/望,甄柏接过来,掉头走了回去。薛依婷的脸,还是早点儿冰敷一下得好,省得眼尖的人看出些什么来,自己这段日子已经受够了。
    甄柏快步走回去,只要一拐弯,就到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听见了一下较大的关门声,好像就是薛依婷等着的那间休息室。甄柏一紧张,别又是贺锦秀找上去了吧?这姑娘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甄柏紧走几步,就要推开门走进去。可这时候,锦秀刚刚最后那几句话让他顿住了。虽然短短几句,可信息量太大了,他刚刚就觉得古怪,可看到了锦年就来不及想那些。现在,倒是提醒了他,他要不要就这样进去?这一停顿,倒是让甄柏发现,这休息室的门竟然没有完全合拢,难道是刚刚摔门太大力了?这时,一个声音就从门缝里传了出来,这让甄柏一下子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琳达,琳达帮帮我,解释一个误会的。琳达你明白,那真是一场误会,你知道的,我没有推四小姐,是她自己跌倒,反而栽赃在我身上。”这是薛依婷的声音。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甄柏听得出来,正是贺锦祈的秘书,琳达林的声音。这声音还在其次,可那声音说的内容,却像一个大锤,在甄柏心中狠狠地捶了一下,“我知道你没有推锦年小姐,是她自己跌倒栽赃在你身上,我在场。只是,作证?笑话”
    甄柏有点头昏,这,这到底说的什么?只是,屋子里的谈话还在继续。甄柏用力摇了摇头,也不管身上的教养了,就站在门边凝神细听,只是越听,甄柏心越冷,那个琳达,只是反复不肯作证,并没有反驳薛依婷的栽赃的话。真相,难道这才是真相?
    95 礼服
    95 礼服
    贺锦年由着锦秀发了会儿脾气,看着她平息了一点儿,才有把她带回了宴会厅。今天贺家主办宴会,不管怎么说,锦年锦秀都不能消失太久。
    锦秀虽然还很混乱,但在锦年的劝说和提示下,想着哥哥和一向跟自己很要好李捷姐姐,也只能努力拉扯着嘴角,让自己的脸不要僵得那么难看。只是一想到今天是哥哥和李捷的宴会,父亲却借这个机会,对父亲就更加失望了,甚至可以说恨了。
    宴会厅里还是那么热闹,锦年一路进来,不时有人打着招呼,应酬了一圈下来,才发现二婶在那边跟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夫人在说话,李捷跟在二婶身后,不时的笑着。
    这会儿,变成了锦秀拉着锦年快步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急急叫了声“姆妈”。
    李淑桦扭头看见了女儿,一丝不明的神色划过了脸上。酒会的一开始,她还沉浸在屈辱中,只是等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忿后,才发现,女儿不见了。焦急的找了一会儿,才被李捷悄悄告知,原来是跟锦年在一起,这不由让她暗暗松了口气。她能感觉到锦年对锦秀的维护,更何况,那个薛依婷可是把锦年得罪狠了。
    不过,就算这样,这会儿看见锦秀,李淑桦还是担心的,也发现了女儿神色上的不对。伸手拥住女儿,李淑桦笑着跟人打了声招呼,“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姑娘一样喜欢发嗲。”
    “那是你的福气,儿子出息,儿媳妇孝顺,女儿又贴心。”边上的夫人也不失时机地捧了捧。李淑桦一连声的“失陪”,拥着锦秀走开了。这应酬的摊子,就交给了锦年带着李捷了。
    锦年应付着着帮子人的场面话,又带着李捷四处转转,心里不由奇怪,怎么大哥贺锦祈不在李捷的身边?这样的场合,应该是他带着未婚妻的,毕竟这已经是婚礼前奏曲了。这样想着,不由四处张望地寻找了一下。
    贺锦祈不在宴会厅里,锦年不着痕迹地微皱了下眉。李捷倒是蛮敏锐的,到底当过战地医生,笑着说道:“找锦祈?他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儿公事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的。”
    锦年心里咯噔一下,有公事?什么样的公事会现在打到大哥的手机里?
    李捷的神色很坦然,凑在锦年耳朵边上小小的抱怨着,“天哪,难道就要一晚上穿着这钉得死人的细高跟,走了走去的练脚劲?看来,你们的这种体力锻炼还是相当有分量的,怪不得,那帮子人年纪一大把,身材还是挺不错的。”
    锦年看了看李捷,李捷虽然嘴里抱怨着,但语气轻松,甚至有点儿喜悦,不由拍了拍她的手道:“注意,不是‘你们’,是‘我们’,大嫂。”
    李捷脸红了红,白了锦年一下,没有反驳。
    看来,她是对这段婚姻相当的期盼的,可那一世怎么会扔下锦祈回京城了呢?锦年正疑惑着,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以把我同样美丽的未婚妻还给我吗?”
    贺锦祈就站在了她们身后,头发纹丝不乱,衣衫整齐,正微笑地朝李捷伸出了手。
    锦年皱了皱鼻子,故意说到:“这位不是很绅士的先生,打断两位女士的相处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还是这位先生先把美丽的未婚妻抛下,让她一个人的。”
    锦祈用堪比帕瓦罗蒂的咏叹调的语气说道:“哦,这位美丽的女士,您这是冤枉了一位绅士。他是有着非常的理由,不得不把他美丽的未婚妻暂时让人陪伴一下。当他飞快的处理完事务,迎接他回归的,难道不应该是美丽女士欣喜的笑容吗?”
    “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捷用手捂着额头,脸上闪现的是,快活,看见锦祈的快活。
    把美丽的未婚妻交给回归的绅士,锦年转悠着,准备找一个边角,歇一歇笑得发酸的脸颊。只是,在看到一个身影之后,她改变了主意。阿斯顿马丁从贵都开出来的那一幕,划过了她的脑海。
    紧走两步,锦年招呼道:“嗨,林”
    琳达林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笑着回应道:“四小姐。”
    锦年笑着对琳达林说:“今天辛苦你们了。等过两天,让二叔和大哥给你们发红包。”
    琳达林忙道:“那敢情好,别忘了提醒他们给我包得厚一点儿。虽然今天最忙的是公关部,但是我不介意我的比他们的更厚一些。”说着,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锦年就顺着这话头胡扯了几句,然后不着意的问道:“开头看你穿的是件白色的夜礼服,怎么一会儿功夫换成这件了?”
    琳达好像是僵了僵,然后才略带抱怨的说道:“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是有点儿,啧,这儿的半岛,还真是比不上香江的。”
    琳达抱怨着,原来刚刚不小心,一个侍者跟她撞了一下,一杯红酒泼在了裙摆上,白色的礼服,沾上了红酒,相当触目惊心,就算去洗手间也没办法收拾的。而何家康凑巧路过,当下伸出援助之手,让琳达先去休息室避一避,他打电话让人送了件礼服过来。
    锦年心头松了松,原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不由又自嘲,上一次,是什么都不想,而这一次,又好像是什么都想一想,是不是矫枉过正了?嘴上还在打趣道:“不得不说,何三公子的品味不错,眼神也不错。这件礼服大小式样都很衬你。”
    “谢谢贺四小姐的夸赞,本人不胜荣幸。”何家康的声音就那么巧的冒了出来,还滑稽的行了个十八世纪的欧式宫廷礼,配着他那颗闪光的脑袋,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琳达林神色一闪,“再次感谢何公子的慷慨援手。”
    “哪里的话,就算没有我,也有的是人乐意慷慨一只手。”何家康笑着接到。
    琳达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话题就这么顿住了,这样你谢我我客气,也实在是太无聊了。这场面就这样滑稽的冷场了。锦年讶意地看了看何家康,这个人,也会没有话题?既然没有话说,干嘛还这样尴尬的站着不离开?稍微过了会儿,正好有个什么事情,倒是琳达先走开去帮忙了,只剩下锦年跟何家康。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锦年以前在何家康面前都很轻松,又或许刚刚应酬累了,锦年一时上头就不想走开,没有话题,就这样站着歇歇也好。
    哪知锦年不说话,何家康也不说话,就这样杵着,一会儿伸手摸摸光头,一会儿用手指搔搔脸庞,就像有点儿多动症。
    锦年看了会儿,噗哧笑了,这一笑,那一丝的尴尬就没有了,“大师,您在修闭口禅吗?”
    “不是,我有点儿紧张。”何家康低声飞快地咕哝了一句。只是这样一咕哝,锦年没有听清,“什么?”
    何家康吸了口气,忽然嘿嘿笑道:“我是说,我在表演默剧。怎么样,有点儿天分吧?”说着,还扭动着眉毛,让两根眉毛一先一后地跳了下舞。
    “有,很有天分。还有幽默大师的天分。”就是这种轻松,锦年看着那两根分别舞动着的眉毛,再次开心的笑了。
    何家康好像有点儿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