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睡眠,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娘的琴音下沉沉睡着,因为我身体
    不好,她们只是偶尔才将小家伙带来给我瞧瞧。
    小家伙嗜睡,一天要睡很久,偶尔醒来,那黑如点漆的眸子,乌溜溜地盯着我,充满好奇,
    虽然娘说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笑, 但我总觉得他小嘴微微勾起, 从哪个角度看, 都充满笑意,
    他是很喜欢我这个娘的,想到这里,心中充满甜蜜。
    “这孩子长得那么好看,他爹一定是很好看勺”娘一边端详着我的孩儿,一边笑着说,一脸的
    慈爱与欢喜口
    “是呀,龙城主是一个绝世美男子,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像蓝宝石一
    样。”小翠说的时候,双眼发亮,龙七曾在楚府住过一段时间,弄得整府丫鬈芳心乱动,听
    到小翠这般说,娘脸上的笑容更浓。
    “我的云儿眼光自然是好的,不是出类拔莘的好男儿怎能入得了云儿的眼睛?那孩子的爹有
    没给孩子取了名字呢?”娘含笑地问,我愣了一下,孩子的名字怎会没有?
    迎娶我之前,我时龙七说:
    “娶我就要爱我,不许再粘花惹草。”
    他时我说:“嫁我就要信我,我不会负你。”昔日甜言蜜语,转眼成了空。
    “我初十来迎娶你,你说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在船上,还是回到我们龙府的床上?”曾竟这话
    他在楚府说得响亮无比,弄得路过侍卫侧目,丫鬟窃笑红脸。
    我还记得我们成亲那天,他旧事重提,在迎娶的大船上搂着我吹气如兰,问我洞房花烛夜在
    那里度过?如果在床上,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龙初十,凉州到商州要七天,洞房是十七, 那
    我们的孩子就叫龙十七,他问我觉得哪个好点?
    孩子的名牢, 我怎会忘记?如果他不是醉醺醺地说我们日后的孩子叫龙初十, 我又怎会知道
    枭狼就是龙七,龙七就是枭狼?
    “云儿,在想什么?想得出了神?”娘的轻唤,让我整个人清醒过来。
    “还没有想好名字,不过他爹说名字他不在意,全凭我喜好,要不叫爹起一个?”我笑着对娘
    说,娘说孩子的名字不是件小事,还是等这小家伏的爹给他起,我笑笑不语,不想在这个问
    题过多纠缠。
    起什么名字不比龙初十好听?等我精神好些, 给我的孩儿取一个威风八面的名字, 看着熟睡
    的小家伙,心中柔软得不行。
    三个月之后,我的身休终于恢复了,经过鬼圣手的条理,娘的悉心照料,我脸色比以前更红
    润,小翠说产后依然风华绝代。
    我嘴微勾,心中却苦涩,这丫头也看出我这段事情情绪不大好,不时说话付我欢心,凉州如
    今景况,就算赞我天仙下凡,我也高兴不上来,心一天比一天沉重。
    “外面的情况怎样了?有没新的伤亡消息?楚合欢找到了没?“我问鬼圣手,一脸串问题, 这
    三个多月以来, 有好些次我几乎按捺不住自己要冲出山谷, 但在最后的关头, 我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如果这样贸贸然出去,不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会不身休彻底弄垮。如今这身
    体虽然还没有产前那般利索,但已经算恢复得很好了。
    “我偷偷上了一次,凉州已经全部被西凌占据,我们的人的绝大部分撤退到了土国,而通过
    土国的道路,已经被西凌的大军封锁,那边的具体情况不知,现在西凌大军正拨山翻林, 看
    里面还有没藏着我们的弟兄,小姐你若要出去,一定好小心。”鬼圣手叮嘱着我。
    “嗯,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置身危险中的。”夜幕低垂的时候,我换上一身夜行服,轻轻亲吻
    一下我的孩儿,就出谷了口
    住在谷底即将一年, 出到外面恍如隔世, 甚至有一种自己不是尘世人的感觉, 夜色渐渐浓黑,
    我前进得很谨慎,一边疾驰,一边听脚步声,我的听力甚好,不要说马蹄声,就是轻微的脚
    步声,我也能听到。
    这一路上,我可以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耳朵去防敌人,用眼睛去寻找我的狼云军, 以
    前我曾跟狼云军定下了一些暗号,万一真的有一天,我们城破,人四处逃散,就用暗号标明
    自己的方位,想不到真有这么一天。
    可惜我连续拨寻了十个夜晚,也毫无发现,许是他们都跟随冷老爷子逃到了土国,希望狼云
    军与冷家军主力尚在,但想起鬼圣手描述的火海血海,尸横遍地,我心就像被大石压着, 难
    受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在这十天,我也遭遇了不少搜山的西凌士兵,不过我是在这里长大,凉州的山林土丘,一草
    一木,我都熟悉得很,我知道哪里有山洞,我知道哪里有巨石,所以总能顺利避开他们, 只
    是有几次,差点与他们撞上,如若真的避无可避,面对面碰到,只能一个不留全杀了。
    “公主,许是弟兄都已经转移了,云海是凉州天险,如今已经被攻破,凉州失去了,要重新
    夺回,难以登天,如今只盼冷大少爷能守住土国,留一片天给我们血族繁衍生息。”鬼圣手
    声音悲凉,眼神惨淡。
    “我不指望称霸九州十国,我也不妄想灭掉西凌,夺回曾经属于我们大历王朝的土地,但凉
    州是我们数十代用鲜血换来的家园,没有它我们无处为家,就算是滴进最后一滴血,我也要
    将凉州夺回来。”
    “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战死沙场,这孩子我就交托给你,你好好抚养他长大,如果时势
    不好,我们血族身份暴露,遭到屠杀,你们保不住他,将他送回给他爹,毕竟是亲骨肉, 龙
    七会善待他。”
    以前我们掌管着凉州,爹娘他们在这谷底,生活虽然沉闷,但起码可以平安宁静地度过一辈
    子,如今凉州没有了,西凌大军有如此大肆拨查,保不准那天会发现这个秘密所在口
    “公主——”鬼圣手的眼眶微红,如今家园尽失,人成了别人砧扳上的肉,心岂能不悲凉?
    “放心,我这只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局势未必如我们所想那么差,如今我们留在这凉州城虽
    危险,但说不定日后还能与冷凌风来一个里应外合,成为扭转颓势的一个关键口”
    “我今晚还是要出去找找,看有没有没有转移走的弟兄,他们躲在深山老林,断水缺粮,我
    怕总会被他们发现,我知道有几个隐秘的所在,希望将他们都转移到那边。”
    “那公主万事小心。”鬼圣手也不多说什么。接下来我在离山的山林,发现了血族的暗号, 心
    中抑制不了狂喜,我更加谨慎地看向四周,直到确认周边没有人盯梢,我才沿着这血族暗号
    前进。
    密林越往走越幽暗,草有人高,常年掉下来的村叶积了一层层,被雨水打湿,发出阵阵腐烂
    的气息,虫蛇鼠蚁这些地方就更少不了,只是我狼云军经常到山林几,练,我并不感到害怕
    口
    “谁——”突然我听到了微微的呼吸声, 我心一凛, 一把明晃晃的刻朝我刺来, 动作敏捷果断,
    我心中以致不住欢喜。
    “牧歌,是我。”我一边闪过击打的刎,一边说。
    “大小姐,真的是你——”牧歌猛将刎收回来,眼睛抑制不住激动与狂喜。
    “是大小姐,是大小姐——”不知道谁低低喊了一声,嗖嗖几声,周围就出现了数十条身影口
    “大小姐,这一年你去哪了?”两眼相对,有几个铮铮铁骨的男儿竟然流出两行热泪,曾记得
    当年,我怎么打他们,怎么函,斥他们,他们眼都不曾红过,如今——
    我心中愧疚难过, 在他们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并不在身边, 在他们以死顽抗, 死守凉州之时,
    我并没有与他们站在一起口
    “你们怎么不跟随冷老爷子去土国?”
    “楚城主说大小姐依然在凉州城,但我问他在哪里,他又不肯说,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留
    在凉州,大小姐,我会一直守着你口”牧歌笑着说,浓浓夜色下,他俊朗的脸庞看得不清楚,
    惟有那双眼睛亮如繁星。
    听到这话,我好久说不出话来,鼻子酸酸的,怎么那么傻,不知道很危险的吗?
    “还有多少兄弟留在凉州城?”
    “大概还有一千人,怕目标太大,我们分开了训”
    “好,你们跟我走,明天分头把弟兄找齐,然后再图后计口”
    “好”众人答,声音带着轻松。
    “楚大小姐,你回来了,我感觉有了主心骨一样,整个人活过来了。”一个年纪较小的士兵看
    着我说,我看着他们,他们都看着我,目光充满信赖。
    “我回来了,以后会跟大家并肩作战,将我们的家园重新夺回来口”
    “好——”每个人的声音都低低的,但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那黑黑的眸子充满了神采,带着
    无坚不椎的坚定。
    [vip]082:等候
    爹娘的居所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些都是我狼云军的弟兄, 我本想将他们带到爹娘所在的山谷,
    毕竟那里物质丰足,大夫也有好几个,但我不敢这样做,这次我们凉州惨败,很明显是我们
    自己人里面出了奸细。
    如今奸细没有抓出来,谁都有这个可能,我不敢暴露爹娘的住所,怕自己一时大意,给他们
    带来灭顶之灾。
    好在多年前, 我发现几个十分隐蔽的山谷, 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虽然不大, 但足够我们藏匿,
    并且谷底有着能充饥的果实,将他们带到那里,比他们东躲西藏来得安全u
    这几个月他们一方面担惊受怕,一方面又焦虑地寻找我,吃得不好,睡得不安稳,个个都消
    瘦了不少,好在双眼还晶亮,只要斗志还在,我们狼云军还在口
    “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觉了,只是不知道爹娘怎么了?”小虎说道,嘴里是笑着的,但说的
    话都带着忧思与心酸。
    “我也不知道家里的恶婆娘有没逃掉,平素老吹她逃起命来有多快,其实平日扭扭捏捏,就
    怕——”说话的声音,看似轻松,但实际依然很沉重,这两个人的话,让大家一下子变得沉
    默,谁没有兄弟姐妹?谁没有父母妻儿?战乱起,妻儿散,哪个不牵肠牲肚?
    “会没事的,冷老爷子一定带着他们安全脱离到土国的。”我定定看着他们,我只能如此安慰
    他们,他们在我坚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绷紧的脸变得轻松了,甚至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总是很信赖我,刚开始我是用拳头将他们征服,渐渐在这十几年的打滚中,他们时我多
    了一种说不出的信赖,也就这种信赖,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来。
    “那么多老幼妇孺跟着冷老爷子转移,行进速度肯定很慢,都不知道有没拖累军中弟兄。”
    听到这话,大家有是一阵沉默,如今已经彻底断了冷凌风那边的情况,许是其他地方的茶楼
    小馆都在讨论这场战争,但凉州除了西凌的人,已经俨然一座空城,要得到消息,只能从别
    的地方获得。
    牧歌的脸庞比以前也瘦削了不少,但那轮廓却更见坚毅沉稳,虽然如此狼狈,但他的眼神依
    然充满希望,如一簇簇火苗,在眼前闪耀,让我的心更加温暖口
    其他兄弟估计累极,躺在地上一会就发出了匀称的呼吸,有些似乎被梦魇所缠,惊慌喊着自
    己亲人的名字,痛失所爱的滋味我尝过。
    “你睡吧,我守着。”我对牧歌说。
    “嗯,睡一会你就叫我。”牧歌也不推辞,在我身旁躺了下来,一会就睡着了,刀刻的轮廓变
    得柔和,而我没有叫醒他,让他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继续续寻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