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我来吧, 我现在估计能自己喝了。 ”我挣扎坐起来, 但那疼痛估计让我的笑脸都变得扭曲了,
    结果还是冷凌风喂我喝完了这碗药, 他说就当是师弟照顾师姐, 我何止是他师姐?本来想戏
    谑他几句,但怕他想起楚合欢,就只好作罢。
    “现在情况怎样?”这些天我只要一醒来,都问他战场上的情况,但冷凌风都说情况很好, 叫
    我不要劳心伤神,不过这次冷凌风说我那天劫持了泰厉,扭转了当日整场战争的局势。
    “泰厉估计伤得不轻,主帅重伤,那边也停战了,如今你也整个人清醒过来,估计下一轮进
    攻很快就到了,你怎么落在泰厉的手里?凉州那边情况怎样?”
    “凉州城目前还留着狼云军的的四千精锐, 这四千人如果利用得好,所发挥的作用一定不小,
    只是吞厉封锁了所有消息,我们不知道你这边的情况如何?所以四千精锐发挥不出任何作
    用,如果龙七肯相助,来一个里应外合,在关键时刻,说不定是决胜的关键,所以我才兵行
    险着。”
    “我与牧歌从凉州一齐游到海岛,我先上岸,一方面想通过我引开奏厉,好让牧歌顺利进入
    海岛,另一方面我知道泰厉如果捉到我,一定会千方百计让我劝降,将我顺利送到战场, 只
    可惜他并不相信我,防得厉害。”
    “当日在战场上劝降的话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声音很像,但我能听出细微的区别,前些日子谣言四起,但我始终坚信,这只不
    过是谣言,多年前西凌那次进攻,你没有弃我们冷家军不顾,这次也会如此勺那年没有答应
    做奏厉的皇后,这次又怎会选择在洛虎、孙周阵亡,凉州被攻陷这个节骨眼嫁他为后。”
    “你与他赏月,观花,看日落,甚至大军前亲昵如夫妻的行为,反而都更让我坚信,你没有
    背弃冷家军,以你的性格,牺牲了那么多狼云军,折损两员大将,甚至可以说兄弟,你怎会
    有心情是赏月,观花,看日落?”
    “黍厉这样做只不过想乱我军心,趁机离间两军,同时想让龙七死心,断了我们所有后路,
    他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只是他低估了你对凉州的感情,低估了你对冷家军的情意,甚至低估
    了龙七对你的信任。”
    低估了龙七对我的信任?这话什么意思?
    “龙七比狐狸还狡猾精明, 当年他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被秦厉当年那幅假画耍得团团转,
    他在这里跌了一胶,让你们蹉跎了这么多年,这一跤跌得那么重,他怎会跌第二次?”
    我怎么感觉冷凌风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就连当年那画的事也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似乎从来没
    跟他说过这事口
    “我与那人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微微挑起眼睛看着冷凌风。
    “知道得其实不多,知道得不多。”冷凌风笑着说,但那笑容怎么那么暖昧,这死人一定知道
    了什么。
    “我用师姐的身份,楚合欢姑姑的辈分命令你老实交代。”我沉下脸说。
    “其实知道得不多。 ”冷凌风依然坚持, 但以我对他的了解, 他这样的笑容, 岂是知道得不多?
    “废话少说,说广一”
    “其实知道得不多,就是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休妻的始末,还有你们跌落山崖,在山谷的事也
    知那么一点点口”山谷的事?我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龙七如果连这事也敢跟冷凌风说,那
    他可以去死了。
    “其实他这手段真不够光明,我是真的被下了药,他竟然拿火果说成催情药,手段虽然卓劣
    了一点,但也挺有效,漫云,你一”冷凌风还没说完,笑了起来,这死人竟然真的连这也说
    了,他不会连当日的细节也说出来吧,我的脸刷一下,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我真想挖一个坑
    将自己埋了。
    “滚——冷凌风你有多远滚多远——”我拿那药碗朝冷凌风砸去,非但没砸中他,反倒弄得自
    己胸口发痛,我故意扭开头,其实是窘迫得不知道怎么好口
    “骗你的是龙七,砸我干什么?”冷凌风笑着将碗放回原位勺
    他来楚府向你爹要了几次人,但却被你爹轰了出来,他刚开始来我这里探口风,发现我真的
    不知道你的行踪,就在这里借酒消愁,喝多了就什么都说了口
    “他这人不能喝酒,不喝醉还好,喝醉了专挑不该说的话说,如果不是当年喝醉说了一句龙
    初十,许你早已经嫁他为妻。”冷凌风又忍不住大笑,这死人连这也跟冷凌风说,我气得拳
    头紧握,心中将他骂了几十遍。
    “只是目前形势不容乐观,龙七虽然有心相助,但暂时有心无力,古夏皇族似乎有人在背后
    撑腰,试图夺权,而国内谣言四起,说他企图为一个女人,出兵攻打西凌,将古夏置于战争
    的旋涡,将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龙七是商州城主,在商州能呼风唤雨,他借商州归降这个契机,控制朝政,但古夏其它势
    力如老村盘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除,如果在这事上,他失尽民心,军心,日后会麻烦不
    断,秦厉就是算准这点,捏住他死穴,再加上散布谣言,已经纳你为后,龙七就更加没有理
    由出兵。”泰厉真是机关算尽了。
    “前些日子泰厉埋伏在这里的人兴风作浪,挑拨两军关系,杀死十几个狼云军的士兵,诬陷
    是我们冷家军所为,如果不是及时控制,倒真的打了起来。”
    “而经过这次,我也顺藤摸瓜,将秦厉埋伏在这里探子揪了出来,陆彦和离渊也坚信你不会
    在这个节骨眼成为秦厉的皇后,所以也极力安抚军心,狼云军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部队,与我
    们冷家军同仇敌忾多年,生死相依,在我们的安抚之下,也稳定下来。”
    “只是大战当日,你与泰厉兵肩站在一块,痛陈利弊,极力劝降,那把声音几乎与你的声音
    无二致,不要说狼云军,就是离渊与陆彦也一时无所适从,茫然不知道如何应对,虽然我已
    经第一时间说话的人不是你,但军心已经动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分析思考,西凌就发动了
    进攻,如果不是你及时控制了泰厉,这一仗我们会败。”
    “只是你这样太冒险了,稍有不慎,真的被西凌大军乱刀砍死。”何止是砍死?一不小心, 真
    的会跺成肉普,只是那些都过去了,我只担心我们凉州如今的处境口
    “我们的粮饷还足够吗?我们现在的兵力能否与西凌抗衡?”我担忧地问。
    “土国土地贫瘠,物资缺乏,常年干旱,本国的百姓本来就不富足,如今我们凉州供应别切
    断,土国目前根本养活不了我们这么多人,幸好圣女国目前还在我们的掌控制之下,粮饷供
    应暂时不成问题。”
    “但圣女国毕竟不是凉州,我怕会发生什么变数,刚到土国,我就开始命人带领凉州百姓开
    渠引水, 打井灌溉, 留多条后路, 虽然未必能供应充分, 但也不至于圣女国那边的供应一断,
    这边立刻陷入困境。”
    但很快事实证明,冷凌风这一点考虑是多么的重要。
    “凉州这次惨败,你我都不在凉州,可想过什么原因,是不是他?”听到我的话,冷凌风脸上
    的笑容立刻凝固了,眸子变得黯然无色,眉宇带着沉痛,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我的心狠狠
    剜了一下,这种痛与伤痛不一样,但却更雒心。
    “为什么?“我闭上眼睛。
    “当日,你爹估计凉州城守不住,为保住主力,准备与我回合,决定转移到土国,但凉州百
    姓誓死追随,而将士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兄弟姐妹,父老乡亲扔在凉州,于是决定带着所有百
    姓一起转移。”
    “但带着一大批老弱妇孺,行军速度肯定很缓慢,为了保证留足时间让所有人安全撤退,你
    爹与一部分将士死守凉州城,楚寒刿留在城中,你我不在,我爹负责指挥整个凉州大军, 还
    有百姓的撤退。”
    “云清对我爹说,有百姓拖累,行军速度缓慢,指不定西凌大军会随时追上来,不如让他带
    一队护卫,先行送合欢与小虫子到土国与我会合,起码能保证我们冷家后继有人,大家都说
    这样最好。”
    “当日西凌大军出其不意地攻破云海,所有事情都只发生在短短一天,我爹还没有发应得过
    来,西凌大军已经攻城,危急之际,我爹无从细想,将楚和欢与小虫子托付给云清。”
    “我爹也是身经百战,见过风风雨雨的人了,心神定下来将这场战争想想,就觉得不大对劲
    了,赶紧派人去追,但已经不见踪迹了。”
    “合欢和小虫子在秦刻手中。”
    “我知道了,还好起码还活着口”冷凌风红了双眼,声音沙哑低沉,带着浓烈的痛意,我闭上
    了眼睛,为什么会是云清?为什么?
    [vip]088:绝境
    提起云清,我们有了长久的沉默,说不出是伤感、愤怒,还是痛心,又或者是百味阵杂, 说
    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心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些年,局势多变,我无暇照看冷家的生意,小欢又要打理自己的生意,而我也不想她太
    累, 所以冷家生意大部分交给了云清打理, 我刚到了圣女国那会, 收了几个掌拒的紧急书函,
    店铺都出现了问题,不是被洗劫一空,就是经营不善倒闭,要不就是云清假传我的话,结束
    了生意,卷走了所有银两与货物”
    “这些年,我放手将生意交给云清,各掌柜知道我们的关系,对云请的话也言计听从,而这
    些年云清将他的人逐步渗透进去,所有事情都是在几天内发生,没有任何征兆,当我收到这
    些书函之时,云海已经被攻破,太迟了”。
    “我相信云清,就如相信你一般,十岁认识他至今,不是亲人,但却胜似亲人,我真的不曾
    怀疑过他,我宁愿是龙七在背后插我一刀,我也不愿意是云清,漫云,你明白这是一种什么
    感觉吗?不仅仅是愤怒,是恨,更多是痛。”冷凌风看着我,目光带着伤痛,我怎会不明白
    是什么感觉。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想了很久很久:训“冷凌风低声呢喃,似在问我, 又
    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不曾疑他, 我何曾不是?”云清是我血族之人, 我记得哥哥曾说, 他的父母都是血族中人,
    曾为我们族立功而死,所以我哥哥对这个遗孤照顾有加,亲自照顾他,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
    学做生意,他八岁那年,哥哥还亲自带他回来,请求天狂老人收他为徒,与我一起学武, 整
    个血族,那么多子弟,哥哥只待他这般。
    莫非是被人用药物控制,迷失了心性?我只能这般想,心里才好受一些口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云清的事,我记得当年在山上你绣一个锦囊给他,他以为你对他有
    意,偷吻了你一次,结果被你打得不像人形,那晚他在床上哭了,不知道是被你打痛了, 还
    是你将他刚萌芽的爱情幻想打没了, 那会我觉得日后谁喜欢上你谁遭殃, 想不到云清做了第
    一个倒霉鬼,我挺同情他,觉得这家伙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口”
    “那时候还那么小,哪有什么爱情?”我笑着说,只是扬起的唇瓣带着微微苦涩,当年的那个
    孩子今何在?
    “记得你送他锦囊那天,他一直自言自语地说:我还没练成铜皮铁骨,她就看上我了,我该
    怎么办呢?其实你武功比他高那么多,他料到日后没好日子过,为了免遭你毒手,这家伙连
    否练武,还一边练一边念念有词,铜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