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皮铁骨,这事你还记得吧,我记得我跟你笑
    到肚子痛。”
    冷凌风的话勾起我时往串的回忆,那曾经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那会哥哥还活着,血族的
    重担还没落在我身上,我活得无忧无虑,所以每次梦回狂凤山,我都是笑的口
    “师倭说我们的悟性一样高,当年我不服气你只是拜师早那么一会,就成为了大师姐,尤其
    年少时,心高气傲,要我已经十岁的男儿,叫你一个五岁的女娃为师姐,我说不出别扭, 于
    是强烈要求师博以武功强弱排辈分高低”口
    “为了这个辈分之争,你我咬牙苦练三年,但这小子学武最懒,我们练武的时候,他钓鱼,
    我们比武的时候,他直接弃权,他说做小师弟有什么不好?打架的时候,叫师姐、师兄上,
    他做小的, 可以理直气壮躲在后面看着, 心安理得让人护着, 记得你大骂他没骨气, 没鬼用。 ”
    “我还记得我晚上喜欢吹萧,你喜欢弹琴,云清就摇头晃脑那里吟诗,那诗都是他作的。“我
    怎会不记得,他那些诗都酸得不行,连师傅都说听得头皮麻了,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问他哪
    里来的,赶紧回去,免得留在这里害人。
    “我还记得我们在河里练武,他为那些鱼儿谴责我们,说我们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整
    条河流的鱼都被我们整死, 日后鱼儿的魂灵会在晚上成群结队, 向我们索命, 我们骂他傻瓜,
    继续吃得有滋有味。
    云请骂的义正言辞,似乎他是鱼儿的祖宗,但我们将鱼烧好了,他下手比水都快,把你我那
    份都抢了,我们受不了他,于是我们等他睡着的时候,在他的身上牲着几条鱼,说鱼的冤魂
    来索命,他半夜醒来,吓得他半死,在那里鬼哭神嚎的,结果惊动了师博,你我被师博重重
    罚了,这家伙胆子小得要死口”
    “漫云,这些都不是假的吧?这些你都还记得吧?这些都曾经发生过的是吧?为什么会是
    他?我就是想遍了所有人,都不曾疑过他半分。”
    原来这些不仅我记得,冷凌风他也记得,原来这些记忆,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亡, 而
    是随着岁月的流转,而更加清晰,说着说着,我们的眼睛都红了,眼睛有了湿意,这些记忆
    曾经是那般美好,如今回忆起来全是痛。
    “这些天,闭上眼睛都睡不着觉,想欢儿,想小虫子,想凉州的局势,想那些死去的将士,
    还想云清。”
    “当年小欢被我扔到荷花池,洗去了脸上的伪装,现出了女儿身,那次之后,她就开始遭到
    暗杀,我曾想过会不会这事有关联。”
    “那天有你,有我爹,有云娘云清,还有青烟,我怀疑过青烟,也曾怀疑过云娘,但独独没
    有怀疑过云清与你,查探不出什么,我以为这只是巧合,但如今想想,杀小欢的人有可能就
    是云清,只是我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次他把欢儿交给秦刿,显然与秦家人关系匪浅,如果说他是奏家的人,泰剑对小欢是有
    情的, 如果云清是秦家的人, 他也没理由将欢儿置之死地?如果不是他, 那杀小欢的又是谁?
    千头万绪,但始终理不清一条线来。
    怎会是奏家的人呢?云清爹娘都是血族的功臣, 他自小跟在我哥身边, 八岁那年就跟随着我
    们上山学武,我比冷凌风更摸不清头脑。
    “我希望我猜错,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那些船被人动了手脚,西凌想在那么短时
    间攻陷我们凉州根本不可能,但那天能接触那么多船的人,只有他。”
    听到冷凌风的话,我黯然,如果真是他,这叫我们情何以堪?许是看到我的黯然,冷凌风不
    再多说。
    “我们主力尚在吧?”我问。
    “这局势还没坏到不可收拾,还有云清的事情,你也别多想了,外人以为我们凉州这么多年
    屡攻不下,是凭借了云海这个天险,还有出色的海军,但其实我们的陆军实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如今你我都在了,只要狼云军与冷家军齐心,就是暂时夺不回凉州,但自保还是可以的,
    西凌的确是一个势力雄厚的大国,但凉州离西京路程遥远,西凌将战线拉得那么远,他是不
    敢派太多兵力过来,免得内部空虚,他还得防着其他周边的国家。”
    “我们只要挺过这阵子,西凌大军如果屡攻不下,士兵士气下降,打仗所耗巨大,时间长肯
    定多征税,百姓怨气就会大,而我到时再加把柴火,让百姓的火气,更大一些,到时迫于压
    力,就不得不撤兵,而泰厉毕竟是一国之君,他是不敢离开朝廷那么长时间,如果他不在,
    这仗会好打很多。”听到冷凌风这般说,我放宽了心。
    “嗯, 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对冷凌风说, 我们相视一笑, 这一笑带着对彼此的信赖。
    但事情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么乐观,按照这几个月的惯例,每隔半个月,会有一批粮草从圣
    女国运来,而今天是约定的日子,但却没有圣女国的人过来口
    “会不会记错日子了。“离渊猜测。
    “说不定是天气或者道路出了问题,延迟了一天,在李廷的眼皮底下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
    说话的人叫王忠, 是冷凌风的手下, 平时主要掌管军种的粮草, 冷凌风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知道他并不是这么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心往下沉,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漫云,圣女国可能出事了,如今我们粮饷主要来源是圣女国,我一直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所以嘱咐过一定要按期送来,如果延迟,也务必找人骑快马过来通传,如今却什么消息都没
    有,你今晚小心点,我出去探听一下消息。”
    当天晚上,我命离渊和陆彦加强防卫,而我也忍着疼痛,巡逻了一次军营,凉州将士尤其是
    狼云军,看到我没事,都信心大增,显得很振奋,巡逻回来,我躺在营帐,再也睡不着, 而
    这一晚睡不着的除了我,还有冷老爷子口
    第二天即将天亮的时候,冷凌风回来,听到马蹄声,我走了出去,二目相对的瞬间,我发现
    他俊颜惨淡,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李廷死了,人头被悬牲在东门的柱子上。”
    “罗益也死了,被人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梁东也死了,被人乱刀砍死,死时全身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
    “古营也死了, 被人射成刺猬, 全身密密麻麻全是箭, 还有……”我靠在营帐的身休微微抖着,
    寒意从心底传遍四肢百骇,手脚一下子冰凉冰凉的,那些都是冷凌风最忠心的部下。
    “我们安插在圣女国的人,明的,暗的全在一夜之间被人杀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冷凌风, 这
    怎么可能?
    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泰厉的操纵下,圣女国年迈昏庸的老皇帝纵欲过度,死在自己宠爱的丽
    妃的床上,身休孱弱的七皇子因伤心过度也病逝了,弱智的三皇子,在皇上驾崩当天,冲上
    圣女国最高的楼跳了下来,跌得血肉模糊。
    圣女国的皇上,两个皇子,都接连几天相继死去,秦厉的手下穆辽远登上帝位,冷凌风有一
    批手下在这场政变中牺牲,但死的也就是站在明处那几个人,那些藏在暗处的一直没事, 后
    来西凌败退凉州,冷凌风重新控制了圣女国,如今怎会——
    “是奏厉的人?”我问。
    “不是——”
    “圣女国的二皇子没死,在昨日发动政变,夺回政权:训”冷凌风答我,声音异常平静口
    圣女国的皇上奢靡,耽于淫欲,虽说后宫三千,但子嗣单薄,这个二皇子听说一出世就夭折
    了,连名字都不曾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探听到圣女国谋反余孽全逃到土国躲藏,被我军包庇,新皇为告慰先祖呵护,神灵庇
    佑,十天后决定亲征,攻打我军,将叛逆之徒抓回,祭祀其先祖。而我刚得到另一条消息,
    十天之后,西凌大军会同时进攻,到时我们不但粮草供应不足,还前后受夹攻。”
    “还忘了告诉你,圣女国的二皇子叫司徒云清。”冷凌风对我说,俊颜惨淡口
    我睁大眼睛看着冷凌风,十指将营帐的帘子抓破也浑然不觉。
    [vip]089:相信
    “李廷死了,人头被悬牲在东门的柱子上。”
    “罗益也死了,被人五马分尸,尸骨无存。”
    “梁东也死了,被人乱刀砍死,死时全身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
    “圣女国的二皇子叫司徒云清,圣女国的二皇子叫司徒云清。”
    冷凌风的话如一记重锤,一下又一下捶打在我的胸膛。李廷我认识,为人最沉稳,虽沉默寡
    言,但却睿智非常。罗益,我也不陌生,那眼睛特别大,特别亮,笑起来却像一只狐狸, 想
    不到却被五马分尸。 还有梁东, 我闭上眼睛, 不忍看那一脸惨淡的冷凌风, 我也是如此痛了,
    更何况是他?那些都曾是他朝夕相对的手下,喝酒谈笑,比武论剑的弟兄。
    “漫云,我的手下里面,罗益与云清性格最合得来,年轻时他们都曾经跟着我去做生意,两
    人感情最好,杀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五马分尸?他如何下得了这个手?”冷凌风问我,
    声音凄清痛楚。
    “漫云,李廷沉稳睿智,罗益狡黠机警,梁东谨慎,他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他们的死不
    是他们出了差错, 而是我暴圞露了他们的身份, 这次问题出在我身上, 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 ”
    冷凌风转过身圞子,我知道他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的眼睛。
    夜深沉,军营也在沉睡,晚风吹来,已近有了深秋的寒意,再晚一点,到了隆冬时节,将士
    连寒衣都没有一件,那该如何是好?但如今能否挺到寒冬也是一个未知之数。
    冷凌风与我商量圣女国诸事之时,从来没有避开云清,他是如此,我也是这样,所以云清能
    在喝酒谈笑之间, 将我们所有底细掌握得一清二楚, 这世界上也只有云清能将冷凌风的人连
    根拔起,即使秦厉也做不到。
    但如果连云清也要防, 那还有谁可以相信?心中不免觉得凄惶, 我一向小心谨慎, 即使龙七,
    即使他曾舍身救下我一命,我也深怕所托非圞人,给凉州惹祸上身,所以我总以坏一点目光
    看着他,但对于云清,我却不曾动过这般念头。
    冷凌风背对着我坐了下来,头微微抬起,看着头顶星空,背影孤寂苍凉,带着微微的落拓,
    看着看着,他将头埋进了两膝之间,四周空气也弥漫着伤痛的气息。
    印象中他的腰杆一直都挺得很直,似乎就是大山崩塌,也不能将他压倒,但这一次我突然怕
    他随时会倒下,妻儿不在,兄弟背叛, 凉州失守,如今又面圞临这样的困境,我想去安慰他,
    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如今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
    “漫云,我去召集军中将领,今圞晚一起商议对策。”一会儿后冷凌风抬起了头,站了起来,
    微红的眼睛已经迸射圞出坚定的光芒,那身躯如风雨中依然挺拔的青松,依然颀长而挺拔,
    整个人似乎沐浴在阳光中,显出更旺圞盛的斗志。
    “嗯。”我重重应了一声,如今形势,就是再大的伤痛,再浓的愧疚也得掩埋,因为有更大的
    危难就要降临。
    冷凌风简单而扼要的将事情交代了一遍,营帐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有悲愤,有不可置信,
    有怒不可遏,种种表情出现在众人的脸颊。
    “死的人不会复活,我们没有时间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