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了。
    “谢谢!”
    “就只是这样?”
    “那要怎么样?”
    “我要你最后仅残留的东西。”
    少艾抖了一下,紧紧扣住了衣服。
    6
    少艾站在酒吧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身后的男人却轻轻将她一推,“进去吧,肖先生在里面等你。”
    她才慢慢向里面移动,她很清楚若是他想要他,她跟本没有反抗之力,他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那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行动,让她无地自容,她现在也许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妓女了。
    为什么还要这样自以为是?她早就不清白了,要这些苦恼来做什么?
    她向里望去,一个不是很大的酒吧,漆黑成一片,好象要掩饰些什么。这让她更不安,也不知道进去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那个地方的时候看到过自己的姐妹被各色男人用各种手段玩弄,说起来,罗叶算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她的男人会不会和那些男人一样.......
    她用力揉乱了头发,不要再乱想,反正今天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怎么才来?快,快去换衣服!”一股忽然而来的力道将她推地踉跄地向前冲了几步。
    少艾回头,一个谢顶的干瘦老头站在她身后,神情焦急而不耐烦。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什么?”
    “你一个顶替人家上场的小丫头,来晚了不说还什么什么的,我跟你说,你这样我绝对要扣你工钱。”他又推了推她,嘴上不停嘀咕,“快走啊!”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隐约间少艾知道他大概是认错了人,连忙辩解,“我不……”
    “什么不不不的,我告诉你,工钱还是那个数,我不会多加,我还得扣你迟到的费用。”他竖起了几个手指开始计算工钱,“就这个数。”
    “我真的不是.......”
    “少废话。”老头瘦小,力气却意外地大,抓着她的手腕,让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她紧张地张望,指望肖沉夜能看到她。可惜很快她就被拖进了后台。
    她才知道这个歇顶的男人是酒吧老板,因为原先说好要登台的女歌星没来,只得另找了一个来代替,可她迟迟没来,这时候又恰巧少艾闯了进来于是误打捂撞拖了她上场。
    少艾被迫穿上了衣服才有机会说话,“老板我不是来唱歌的,我只是来找人的。”
    “什么?”老板一下傻眼了。
    少艾拉了拉皱成一团的服装,有点尴尬,这样裸露的衣服,她抓起自己的衣服作势要替换。老板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不是?”
    “当然,我要真是的也没必要骗你。”
    老板不松手,只是皱着眉打量她。
    “小姐,你会唱歌吗?“
    “唱歌?“唱歌当然人人会,但问题是好听不好听。
    老板见她不答,咬了咬牙,用力将她推到了前面,“行了,不会也上,随便哼两句就成!”反正到这里来的人没几个是真心来听歌的。
    “这怎么行?哎.......”
    一阵强光打过来,她本能地用手去挡光,却听见老板在一边低声喊:“你快唱啊!快唱!”
    强光?少艾的身体呈直线僵硬下来,她已经被推到了前台,现在正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
    她慢慢适应了光线,睁开眼却只看见台下一片黑漆漆。怎么办?她转头朝后台望,只见老板对着她作揖,不停求着她的样子滑稽又可笑。
    真的要将错就错?唱?只是唱什么呢?
    她就这样站在台上一动不动,台下很快察觉不对,骚动了起来。她听着越来越剧烈的吵闹声忽然觉得熟悉,在遥远的时空中还残留着这样的记忆,喧闹的台下漆黑成一片。记忆的涌现,歌就不由自主地哼了出来,是哼的,不错,那些歌词有点淡忘了,但是曲调却记地分外清晰。
    后面的伴奏很快听出了感觉,这是一支熟悉的歌,他们对视着,迅速地跟上了少艾的节奏。
    肖沉夜靠在椅背上看着台上的人,她不像在唱而更像在吟,庸懒自悲绝望,这不是正在唱着她自己吗?只是想不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竟然那么悠扬。让人忍不住就会沉溺进去,好象一个魔咒,伸出满是符咒的手拖着他像一个绚烂的世界去。
    其实这只是一支普通的歌,但为什么她唱起来却犹如魔魅。
    他轻轻吐了烟,望向舞台,那里庸俗而奢华,她穿着紫金色的表演服,古怪地可笑。长的发略带着卷,她是自来卷吗?怎么他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更是白到几乎透明,这个时候滑稽的衣衫也挡不住她自内散发出来的魅惑之气。
    这个女人是个妖精,一个隐藏着的妖精,在一步一步地蚕食他们的身体,罗叶就是明证。
    展易从门口进来,看了看四周,“夜,你的谢礼呢?”
    肖沉夜笑笑,目光直视着舞台,“她不就在哪儿。”
    “你叫她去唱歌?”
    “不,这是个意外。”
    展易看了看肖沉夜,他似乎很感兴趣,飘散在周围的歌声也将他的耳朵牢牢缩住,他不禁也坐了下来。
    周围安静地只剩歌声,没有人蓄意闹事,没有人借醉调戏小姐,没有人打盹,没有人将目光移开.......
    一曲终了,酒吧一片宁静,男人们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少艾匆匆下台之后下面才想起了震天的掌声。
    少艾紧张地躲进了更衣室,就这样阴差阳错竟然走上了这个地方。即使现在坐了下来,心跳还是那么快,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登台,那一片黑暗、灯光、骚动和那首歌曾经那么熟悉,只是当时这一切都不属于她,她只是站在角落里听着这魅惑众生的声音看着别人陶醉的眼神。魅惑众生?为什么她会用这个字来形容,难道这就是她选这首歌的原因?她不得不承认,她看到了肖沉夜的位置,而在那一瞬间她是想要引诱他,她说过自己尽剩的只有这付皮囊,那么同理,她能利用的也只有这个身体。
    她脱下华而不实的演出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却仍然没有开门,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肖沉夜,这个男人太深沉太黑暗,在他身边她总有莫名的恐惧与不安。更何况在心底深处她并不是真心想贡献自己的身体,只是为一个目的,不得而为之。
    虽然她不是一个空谷幽兰但最起码她不想让自己变成路边的野花,人就是这样矛盾,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一旦要你付出代价却偏偏退缩了,甚至她感觉自己那些让人笑话的清高。
    “小姐,真是抱歉,不知道你就是肖先生的朋友。竟然硬拉你上台,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千万别怪我。我在这里先给你赔不是。”
    是老板的声音,少艾隔着门摇头,“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真是大人有大量,我......”真正不敢得罪的是肖沉夜,“对了,肖先生叫你去。”
    要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过,她深呼吸,整了整衣服,打开门。
    静静地在肖沉夜身边坐下,像一个等待审判结果的罪犯。肖沉夜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不停在和展易说着什么。很傻吧,她到底是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头看她,对着她微笑,像个宠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般拍了拍她的脸,“唱地不错,只是那身装束太别扭。”说完,他起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少艾不明白到底怎么了,只是呆坐在那里,这是结束还是开始?谁能给她一个答案?
    展易跟着肖沉夜经过她的身边,忽然俯下身,“夜说这首歌就算回礼了。还有送你回去的车十分钟后就来。”他也一样微笑,直起了身,正准备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来,弯下腰凑进她,“不过你唱地真不错,我也谢谢你。”
    就这样结束了吗?她过关过地未免太轻松了,自己都不敢相信。肖沉夜他到底要干什么!
    展易坐在他身边,皱着眉想着什么,他忽然抬头,看着肖沉夜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地那么高尚,一首歌就打发了。”
    “高尚?我只是忽然没心情和她做,不过听她的歌倒像是和一个多情的女人做了一场淋漓尽致的爱。”他看着车窗外,淡淡地笑着,今天他竟然对她没有了欲。
    “送上门来的女人你固然是要挑挑拣拣的,但是她也不算差到让你没了做的心情吧!”
    “她也不算是个太好的女人。戾气太重。”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当然他也得承认她时常有让他惊艳的举动,还有就是她那身皮肤真的很让他眷恋。但是这个女人郁结太深,又太过飘忽。这样的女人能算是好女人吗?
    7
    再次见到罗叶,少艾多少有点心虚,她想她是做不了坏人的。
    罗叶回来后沉默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组织里的事让她有了挫折感,也许那样会更好,她太骄傲太过自大了。
    她时常紧紧搂着少艾,像是怕失去了什么。每当这个时候,少艾都会觉得好笑;罗叶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而她也在想着肖沉夜到底是怎么对付罗叶的,她们两人虽贴在一起,心却早就飞远了。
    不过据她所知,罗叶和肖沉夜相生相吸,两人的组织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罗叶知道了事实的真相,那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过这都不该是她关心的事。
    从老家回来后,一直做着同一个梦,广阔无边的大海,却是漆黑恐怖,它像一只怪物的大口,轻易便吞噬了她最爱的人,最后一面都不给她,尸骨也没有她的份。从此便天人永隔,于是她就是一个人了,一直到现在。
    梦里她一直在寻找,心里存着最后的希望,父亲还会奇迹般从海上生还,所以她提着油灯整夜整夜地站在海边,希望灯能照着他回来的路,不至于迷失了方向。
    风很大,冷地厉害,她只有一件单薄的衣服,孤独而固执地站着,远远的,她似乎照到了什么,心里一颤,那个越来越近,她飞快地跑了过去......
    又是一样的噩梦,少艾坐在床上,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梦里一个巨浪打了过来,冷地让人窒息,就这样吓醒了。
    她坐了很久,才稍稍缓过劲,嘴里却干燥苦涩,便下了楼,她需要水,那无形的东西可以给她点什么。
    沙发间有香烟的火光,一个猩红的点,缓缓地抖动着,一暗一明,好象人的心思,犹豫的煎熬。
    “谁在那儿?”她有点害怕,罗叶并没有在家里过夜。
    “少艾!”
    熟悉的声音,温暖地呼唤起了她的记忆,“阿庆?你怎么来了?”
    罗庆站了起来,转过身在黑暗中看着她,“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里,反正也有空,所以就来看看你。”
    “多谢,我没事。”她一步步走下去,靠近他,他的脸意外地苍白,眼神飘忽,神情有些异样,“你饿吗?我帮你煮点什么吧。”
    一句的温情让他窝心,久违的温暖让他的紧张缓解,他乖乖地坐下,点了点头。
    餐桌是那种古朴的长型雕花桌,少艾坐在这头,而罗庆坐在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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