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林又敛了一堆盘子:“一起洗掉。”
    长生哀叫:“秋下林……”
    每到此时,他格外想念被他斥为电灯泡的秋下林。兄弟兄弟,有苦同当……
    柳校花盛装打扮,同行几位朋友都有些局促不安:“这样好吗?我们又不是模特……”
    她对朋友的小家子气很看不上眼:“别担心。你们不是模特,我是啊。”
    虽然只是被朋友拉去充数的背景,连脸都没在镜头前露出。
    “范晨的酒会,我们冒失的出现,他也没有邀请我们,不太好吧。”大家仍有犹豫。
    她着急:“哎呀,我们是同学,有什么好不好的?”
    一朋友心里嘀咕。同什么学。
    范晨大众传媒系,你英文系,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好意思讲同学哦?说破天也就是个同校……碍于情面不好驳她。
    一行几人在私人会所门前咽口水。
    富丽堂皇的门面,俊美挺拔的门童,这里,真的可以随便进入吗?
    柳校花家境颇优,随父辈来这种场合应酬过几次,格外有底气。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前对门童亮出邀请函:“你好。”
    门童笑容可掬:“您好。酒会在二楼,请进。”
    却将其他几人拦在门外,询问:“请出示邀请函。”
    柳校花硬着头皮,故意做出坦荡的样子:“她们是我的朋友。”
    门童犹豫:“这……”
    她不快,加重语气:“也是范晨的朋友。我们是同学!”
    秋上林站在门厅和杨海说话。今天的酒会为庆祝范晨作为摩卡猫猫男装代言人而举办。总公司相当重视,杨海特意从c省赶来参加。上林作为公司对外发布的股东之一,自然也不好缺席。正聊到新拍的广告效果,门口传来阵阵喧哗,上林回头一看,招手叫来一位服务生:“门口几位是我的朋友,请她们进来。”
    杨海笑着:“你的朋友?我可得好好认识认识。”
    上林拉住他:“随便一说而已,她们是长生的朋友。”
    杨海随她上楼,关心:“你和长生究竟想怎样,我看他最近拼的很,你给他太大压力了吧?”
    上林叹息,对此事也无可奈何。
    “长生的自尊心很重,又要强。但我也不能为了配合他,把现有的一切抛开吧……”
    杨海小声:“我一直以为你和殷夜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上林瞪他:“瞎说!”
    杨海早已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在公司内很有威信。对她早已免疫。
    “你敢不承认?我看他喜欢你,你也不讨厌他。”
    上林低了头。好半晌才幽幽道:“近乡情怯。”
    无论杨海如何询问,再不肯多说一句,径自招呼熟悉的人去。
    近乡情怯。
    曾经熟悉的两个人,一朝重逢,却心有顾忌而不能贴近。她的情感和理智都告诉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一旦接受了殷夜遥,面对的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卡文卡的厉害。
    新开了小说,大家去捧捧场嘛。
    酒会
    大公司的酒会出自一个套路。所谓的精英人士穿着光鲜亮丽,微笑着与人寒暄,明明在私底下勾心斗角的死对头,却在酒会上当着众人的面扮演和睦;为年终奖金争得头破血流的同事,在众人欣慰的目光中握手言和。
    灯光绚烂,彩衣霓裳,藏污纳垢,大家心知肚明。
    摩卡公司的这场酒会为庆祝签约而办,不仅有本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同时邀请了广告公司和具体负责拍摄的导演及一众工作人员。
    柳系花刚巧认识一位广告圈的朋友,有了机会参加这则广告的平面拍摄,也因此有幸拿到了邀请函。说她是范晨的朋友,还真是高抬。她在片场试图接近范晨,被他的助理拦了下来,大约范晨连她是谁,都不太清楚。
    柳系花有个优点,百折不饶,生生不息。换句话说,叫厚脸皮。
    她扯着一众怯生生如小绵羊的同学徜徉于精英大海中,奋不顾身的试图将自己融入海水。圈子这个东西很有些微妙,说简单也简单,只需要一席酒会,或许你从此就被认定为圈中人;说困难又很困难,没有恰当的引领,单凭自我介绍,别人面上会点头,微笑,寒暄,转过头却在心中鄙夷——神经病吧。
    幸亏柳系花长了一张妖艳而又年轻的脸,很有几位秃顶中年男士对她们一行感兴趣。尤其听说她们还是学生,兼职模特的时候,更兴致盎然。
    柳系花虽然稚嫩,但好歹不是温室中长大的纯洁无暇的孩子,对秃头男士们暗藏的心思她也略知一二。系花所视甚高,怎肯轻易调入别人的陷阱,周旋几圈被一个恶心的人纠缠不放,突然看到被众人簇拥的范晨,眼前一亮。
    提声打招呼:“范晨!”
    秃头是某合作工厂的老板,身价不菲,就是名声不好。好女色,来者不拒,且又黏糊。
    他以为柳系花也就是个学生,三四线的不专业模特,妄图包养,见她很熟的模样和范晨打招呼,不禁犹豫了一下。
    范晨是今天酒会的主人公,他的朋友,还是少纠缠为妙。想清楚这一节,掉头走开。
    范晨诧异,对她点头微笑了一下,没在意。
    明星嘛,走在大街上都有影迷蜂拥而来。
    柳系花顺杆子爬,挤开人群,到了范晨面前,仰脸看着他:“范晨,我们是同学。”
    范晨的笑容和煦,看她也带了点亲切,思索着:“你也是大众传媒系?”
    柳系花笑容略僵,随即又笑的灿烂:“我是f大英文系的,和你们班xxx,xx是好朋友。”
    范晨恍然:“啊。”他和气的说:“真是抱歉,我平常不在学校,也认不全同学。”
    就算过目不忘,想要认识全校同学,大概也要几年时间吧。
    柳系花并没有因此气馁。她面对李长生的臭脸都能孜孜不倦,更何况范晨笑的如此温柔。
    唔,大明星就是大明星,你看人家的气度,看人家多谦虚,看人家多和蔼……反观李长生,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我喜欢你,我有错吗?
    柳系花牢牢钉在范晨身边,死不走开。
    十几二十出头的小女生都有虚荣心。她紧跟范晨,并不代表就是喜欢他。在同学面前风光一把,和大明星扯上关系,谁不暗地窃喜呢。范晨还能帮她认识很多人。
    木木百无聊赖的把玩手中喝空的高脚杯,扬扬下巴点着范晨的方向:“你同学,不去打招呼?”
    上林倚在墙角,饶有兴味的打量这满屋各怀鬼胎的人。
    “你老公招呼他们足够了。”
    杨海和木木,这对从子房镇时期就在摩卡猫猫精品店打工的小店员,如今一个成长为公司总经理,一个则是销售培训部部门经理,喜结连理,如今都怀上第二胎了。
    托盘子的服务生从她们面前经过,木木伸手又拿了一杯鸡尾酒,上林不赞同:“快当妈妈的人,少喝点酒吧。被你老公看到又要骂人了。”
    木木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他没空看到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内里的苦楚只有自己品尝。杨海事业心强,一心扑在工作上,难免冷落娇妻。木木怀第二胎,心情起伏很大,经常疑神疑鬼,两个人的感情渐渐有了裂痕。
    上林捏捏太阳穴,颇感头疼。
    “怪我不好,给杨海太多工作……”
    木木嗤笑:“别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女超人。”她低了头:“是杨海和我之间的问题。”
    上林不知该如何劝说,想了半天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夫妻之间,别计较太多……”
    木木嗤的一声笑了。
    “怕的就是他不和我计较。”如果真和别人家似的三天两头吵架,到头来把夫妻感情吵没了,她也就认了。
    但杨海根本不给她吵架的机会。只要说到意见不合,杨海掉头就走,他们根本就没有沟通的机会。
    上林没招,只得陪她一同沉默,想着找时间给杨海放年假,让她带着木木出去二度蜜月。医生说木木是典型的产前忧郁症,需要人多陪伴爱护。杨海又粗心大意惯了,对这方面不太注意。
    酒会到中半,上林见木木略显疲惫,轻声问:“我送你回去?”
    “不好吧,酒会没完,主人先走?”
    上林笑:“得了吧,有几个认识我呢。杨海顶着,用不着我。”
    搀扶着木木想要先行离开,有个醉汉醉醺醺的撞了过来,上林大吃一惊,连忙护住木木的肚子,将她护在身后,望向醉汉,蹙眉。
    先前纠缠柳系花的秃头老板,喝的醉醺醺,迷瞪着绿豆眼,斥骂:“瞎眼啦,死撞的!”
    上林和木木齐齐愣住。闻到刺鼻的酒味,上林蹙眉,没有理他,对木木说:“喝醉了的客人,我们先离开。”
    秃头借酒装疯,越发要闹事。一把抓住上林的胳膊:“你,你,你,你撞了我,还不道歉!”
    上林嫌恶的甩开他,用力不猛,但秃头本就站立不稳,吃她一推,蹬蹬退了几步瘫在地上。立刻有服务生过来扶起他,他推开服务生,瞪着眼睛:“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把她给我抓过来!”
    服务生满脸为难,既要扶住他,又被他推搡着要抓秋上林。
    上林冷冷的:“先生,你喝醉了。”
    秃头踉跄着站在上林身前,服务生搀扶着才不至于东倒西歪。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上林眼前比划:“我没醉,这是一,这是二,你看,我没醉!”
    参加酒会,上林今天特意打扮。乌黑长发在脑后编了两条辫子后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黑色及膝小礼服,小露香肩。
    她虽算不上美女,胜在面容清秀,气质出众。
    秃头迷蒙的眼睛里突地闪进一小美女,谄笑着:“原来是位小姐……我最喜欢和小姐打交道,我不怪你……”挥舞着手,丑态百出。
    上林嫌恶,蹙着眉看也不看他一眼,扶着木木就要离开。
    秃头哪会轻易放人。
    “小姐,你撞了我,总要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木木语气不善:“你要多少。”
    秃头打了个嗝,酒气扑鼻,他垂涎的笑:“我不要钱,我要这位小姐陪我喝杯酒……”
    会所服务生训练有素,见状不妙,强行要扶着秃头离开会场。柳系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幸灾乐祸:
    “这位小姐很善于喝酒,从来不和女生喝,但喜欢陪男人喝酒。”
    上林眯眼。已经不悦。
    她不知进退也就罢了,却更加火上浇油,变本加厉的说:“秋上林,你不是号称被数不清的老头包养过?我看这位年纪也不算大,不如让他也包养你算了。”
    纠纷发生已有一小会儿,客人注意到骚动的也有不少,只是碍于礼貌都隔着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