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档绸缎的铺子做掌柜的,并吩咐,可以让他先支取两个月的工钱,贾芸虽说没有
打听到铺子的主人跟贾蔷的关系,心里面也不敢猜测,这铺子就是贾蔷的,不过,
也不多想,直接拿了工钱回去,先还了倪二的钱,又给家里添置了一些物事,剩
下的钱大半交给了自己老娘,让她去买点地什么的,从此,也就安心过日子,不
打算再巴着荣国府看人脸色了。
事端[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诚儿,最近怎地都待在王府里,
不出来了?”太后最是疼爱自己的幼子,听说李诚窝在王府里大半个月没出门,
自己先觉得窝心了,知子莫若母,她这个儿子从小受尽宠爱,几乎就是个无法无
天的性子,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本,一向最是喜欢玩闹不过,哪里能是待得住的
样子,这次居然真的没出门,让太后担心起来,连忙宣儿子进宫,打算问一下。
“没什么,只是不想动弹!”李诚赶紧答道,“母后不必忧心,儿子一切都
好!”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又想起了贾蔷的身影,想着他现在在做什么,心里抱
怨,为什么上次贾蔷找他一起去城外庄子游玩,自己推辞了呢?过了那次,还有
好些天,才又是休沐日呢。
太后看他不像说谎的模样,脸色也还好,也就放了心,又说道:“诚儿,你
今年也二十二了,你那王妃去了也五年了,也该再找个人帮你打理王府的内院了!”
李诚心里暗叹,怎么又说起这回事呢?嘴上只好说道:“母后,儿子没这个
想法,何况,府里面有总管管着,没什么问题的!”
“那怎么一样!”太后皱眉道,“王府总管可以帮你打理家业,可是,后院
的事情,不只是家业的问题,这后宅的交际,你总不能交给你那庶妃去做!你要
是实在不想要王妃,哀家先给你指一个侧妃?”
李诚觉得头疼,他无奈道:“母后,儿子身边又不缺什么女人。而且,这后
宅的交际,也不是什么必须的!”
“胡说!”太后有些哭笑不得,“你也不小了,怎么说话还像个不懂事的孩
子!别的不说了,反正,你府上的世子自然是在宫中太学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可
是,你还有个女儿呢!总得有个嫡母教导,虽说你那女儿是庶女,将来起码也是
要封县主的,怎地要让人家说咱们皇家的县主没人教养?”
“哎呀,母后你喜欢的话,明儿我就送她进宫伺候母后!”李诚笑嘻嘻道。
“胡闹!”太后嗔道,忽然有些狐疑道,“你总是不肯另娶,难不成,你已
经有喜欢的人了?不妨说出来,母后帮你参详参详?”
这回轮到李诚傻眼了:“母后,您说什么呢!儿子什么事情您不知道啊,哪
里有什么喜欢的人啊!”不过,他心里却是一动。
太后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想了想,她叹了口气,说道:“唉,既然你执意不
肯,那也就算了!不过,你在子嗣上还是单薄了一些,还是要多注意一下!多子
多孙才是福气啊!”
“母后说的是!”李诚赶紧应道,“儿子明白的!”
“你呀,光答应有什么用呢!”太后笑道,“算啦,哀家年纪大了,你大概
也不喜欢听我罗嗦!你再去看看你父皇吧!”
“母后哪里年纪大了,母后还年轻着呢!”李诚嬉皮笑脸道。
“行了,总是油嘴滑舌的,哀家都是做曾祖母的人了,还年轻呢!”太后笑
着嗔道,“好啦,你去吧!有空啊,到哀家这里来,陪哀家说说话,就是你的孝
心了!”
“是,母后,那儿子就先告退了!”李诚施了一礼,退下了。
李诚又去垂拱殿拜见了太上皇,太上皇年纪已长,精神也是有些不济,说了
几句话,便挥手让李诚回去了。
李诚心里有些乱,他倒是发现,自己大概真的喜欢上贾蔷了,虽说这年头龙
阳断袖之事并不罕见,他也是玩弄过戏子娈童的,可是,那也就是玩玩,别人一
说,也不过是说声风流而已,可是,真要是扯上了贾蔷,万一被人知道,贾蔷势
必要担上骂名,前途尽毁,心中不禁纠结起来。若只是一般人,哪怕和贾蔷一样,
是世家出身的翰林呢,以李诚的身份,尤其是他所受到的宠爱,自然没人敢不给
面子,可是,贾蔷不同,李诚既然把他放到了自己心上,便不能不为他考虑。他
心里无奈,又想到贾蔷自来只是把他当作好友兄弟,心里更是发苦,罢了罢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贾蔷却管不了这些,他还不知道李诚在为了他辗转反侧,寤寐不安呢!贾蔷
这会儿有些头疼,不是因为翰林院的差事,而是因为自己名下的产业。
这也跟薛家有关,虽说薛蟠是个傻冒,可是,他家里那些掌柜的不是什么蠢
人,有的是没处可去,有些是感念与薛家老爷在世时对他们的恩情,一直在打理
着那些铺子,贾蔷因为进行海上贸易,像什么宝石香料之类的,都是物美价廉,
货源也充足,是很多商家的合作对象,结果有几个掌柜知道了,便想要也低价购
进一些,处理一下放到铺子里出售,可是,所谓的低价,也是要看是什么的。宝
石的价钱再低,你也不能当作石头买。而薛家太太又是个吝啬的,从来舍不得追
加投资,那些掌柜便想要去说服薛蟠,哪知道薛蟠就是浑人,听说人家不肯低价
卖给自己,居然纠结了一帮地痞流氓,上门捣乱。
那些地痞流氓并不好对付,开始还要去请衙役帮忙,可是,这些人即使被抓
到牢里,他们都是进去惯了的,没几天又放出来,继续给你捣乱,哪怕只是堵着
门,你还怎么做生意呢!
掌柜的没办法了,只好找上了贾蔷。薛家为什么敢这么干,无非借了贾家的
势头,贾蔷也不打算闹大,便决定派人去找薛蟠谈一谈,双方各退一步,省得闹
起来,大家面上不好看。
结果,薛蟠他压根看不起贾蔷,又说到他上次生日,贾蔷不肯赴宴的事情,
没说几句话,薛蟠就翻了脸,说贾蔷不过是个六品小官,有什么面子,值得他卖
的云云,还把贾蔷派去的人狠骂了一顿,还动了手。那个倒霉的家伙回来哭诉一
番,贾蔷也是黑了脸!你tm说起来就是一个逃犯,居然敢这样横,当下赏了那个
下人二十两银子,让他去看看伤。然后,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哼,你不给我面
子,那我干嘛要给你面子,我不把你的里子扒掉,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于是,贾蔷找了几个人,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番,结果,第二天,薛家想要
强买强卖,人家不肯,居然让人去捣乱的事情满京城都知道了,商人的人脉也是
很广的,于是,薛家商铺的名声就这样臭出了十里地去。至于那些地痞流氓,也
很简单,你们不是不怕进牢房吗?反正都是些违法乱纪的社会渣滓,虽然没了他
们世界不会变得更好,起码不会变得更坏,于是,贾蔷提着礼物,去拜访了一下
自己的座师,从长安县令晋升为顺天府尹的张延昌,将事情说了一番。张延昌能
够升任顺天府尹,其中不乏许家出的力,当下便义愤填膺,一定要制裁那些扰乱
市场秩序,威胁良民的地痞混混,还百姓一片青天。于是,那些地痞流氓这次进
大牢就没那么舒服了,被狠狠揍了几十大板之后,被送去做苦役,没个三年五载,
是回不去了。
至于薛蟠本人,贾蔷咬了咬牙,等着瞧,现在扯到薛蟠,贾家肯定要插手,
也没几个人乐意得罪一个宠妃的娘家,还是根深叶茂的勋贵之家。贾蔷想到《左
传》里头的《郑伯克段于鄢》,心中冷笑,就他那个性子,稍一勾引,自然会做
出一些难以收拾的事情来,这京中,可不是什么人都怕贾家的。
倒霉的薛家[ 收藏此章节] [ 手机umd 下载] []薛姨妈皱着眉头看着账本,
又叫宝钗过来:“我的儿,快来帮我看看,怎地这一个月,铺子上的生意差了这
么多!莫不是那些掌柜的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吧!”
宝钗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凑过来一起看,翻了一本,再看一本,却看不出
什么毛病来,最后只得丢下,叹了口气:“太太,咱们终究是女流,出不得院门,
哥哥又是不顶事的,难免被人糊弄!咱们家的铺子,哪能生意就惨淡到这个地步
呢?”
薛姨妈也是点头,狠声道:“那些掌柜的实在是太欺人了,一直容着他们不
过是看在他们是跟着老爷的旧人,哪知道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当真是路遥
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马上找个信得过的去查访一番,拿了证据就撵了他们!”
薛宝钗赞同道:“太太说的是,这等刁奴,自然不能放纵了!”
哪知道,过了两天,查访的人回来了,却道那些掌柜的并不曾撒谎,薛家在
京城的铺子如今却是是少有人光顾,便是以前的几个大宗主顾也换了买家。
“那到底怎么回事?”薛姨妈急了,问道。
“人家说,是咱们薛家先坏了做买卖的规矩,不能怪他们无情!”那个查访
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怎么个坏了规矩法?”薛宝钗也坐不住了,在屏风后面问道。
那人赶紧把之前薛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又道:“大爷的确做得不地道,
人家的宝石香料价钱,都是同行中定下来的,哪能随意压价,尤其,哪能强买强
卖呢!都是南洋上好的货物,大爷那价钱压得也忒狠了,简直就是要人家亏本了,
自然没有人肯干的!大爷不服气,又找了街面上的人去砸店,折腾得人家做不了
生意,差点就关了门。”
“那是不是能再说合一番,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薛姨妈很乐观,“去
叫一下大爷,请那些人吃一顿酒,赔个罪便好了!想来咱们也是宫里贵妃的亲戚,
人家还是要卖这个面子的。”
那人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太太,其实,前些日子,那铺子的主人是
不想和大爷为难,找人跟大爷说合,想要一笔勾销的,可是,那人找的是东边府
里面出去的蔷二爷,蔷二爷便派人去请大爷罢手,双方各退一步,可是大爷怨恨
蔷二爷那年不给他面子,把人打了出去……”
“什么!”薛姨妈惊叫起来。
“你先回去吧,莺儿,打赏!”薛宝钗很沉得住气,让莺儿抓了一把钱赏了,
那人接了赏,心里腹诽薛家姑娘太小气,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赶紧溜了,他可
不想被人当作出气筒。薛宝钗从屏风后面出来,见薛姨妈气得脸色青白,赶紧端
来一杯茶,服侍薛姨妈喝了,薛姨妈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她拍
着薛宝钗的手背,叹道:“我的儿,幸亏有你!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怎么就生
了那么个讨债的孽障!我也不指望他将家里发扬光大,可是,也不能那样得罪人
啊!”
薛宝钗安慰道:“太太还是放宽了心,等到哥哥回来问一下便是了!”
薛蟠最近哪有心思管什么铺子上的生意,他这几天迷上了怜香苑的一个红牌
姑娘,每日里在那里一掷千金,那楼子里出来的姑娘是何等地风情万种,把个薛
蟠迷得连家门是朝哪个方向开都要忘记了。
他出手豪阔,没了钱,就叫小厮去铺子上支,掌柜的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主
子,哪里敢不给呢,铺子里生意不好,本钱又被薛蟠给拿走了,很快便捉襟见肘,
几乎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