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粘贴的小块绸缎样品,样样
    地吩咐道,“几匹留着,要做几件袄子!几匹兰草纹的,还有绿柳纹的,给几个
    大丫环每人匹做衣裳!还有几匹蓝色的缎子,给丫环们每人做件坎肩吧!气也冷
    下来,府里面各人的两套冬衣是否备好,要是好,便都发下去!”
    旁边针线上的个丫环碧荷赶紧蹲蹲身,回道:“回太太的话,冬衣本来都已
    经裁剪过,做好,不过刚发现有几个因为身量比春的时候高不少,还需要改改,
    因此,最早也得后才能都发下去!”
    “那就样吧,以后要小心些!”袁子萱头,又道,“还有,铺子上还送些硝
    制好的皮子过来,那几张大的皮子,回头裁剪好,给爷做身皮裘。还有爷往年穿
    的那身红色的猩猩毡看着也旧,还得再做身!”
    那个绸缎铺子上来的管事娘子赶紧道:“太太的是,爷冬的大氅已经预备下,
    和太太的样,都是从云南采集的孔雀身上的毛,捻成的丝线,织两件孔雀裘,穿
    着也鲜亮,只是还有些地方尺寸要改改,过两才能送过来!”
    袁子萱头,又道:“剩下的几块皮子,做几副护膝,袖筒。还有那块白色的
    兔皮给做条围脖!今年冷得早,什么都得早预备下来。”
    针线上的人都头应。袁子萱想想,又吩咐道:“还有,冬用的炭也要早准备,
    看账上,家里用的炭是西山庄子上自己烧的银丝炭,让他们先烧些送过来!”袁
    子萱从出生之后,就直住在南方,不太能适应京城的气,如今才到九月,就已经
    觉得很冷,管事的自然是赶紧头,答应过两就把炭送过来。
    几件事都吩咐下来,也到中午吃饭的时候。
    贾蔷向讲究生活质量,对于饮食还是很考究的。几个丫环提着食盒过来,在
    炕桌上摆四个菜,个汤,外加碗碧莹莹的粳米饭。菜都做得很精致,色香味俱全,
    碗酒酿清蒸鸭子,碗火腿炖肘子,碗凉拌的萝卜缨子,还有碟子糟鸭掌,汤是鲜
    笋乳鸽汤,外加碟子蟹黄小饺。袁子萱漱口,金铃帮盛碗汤,袁子萱喝两口,陡
    然觉得阵恶心,当下捂着嘴,扭过头去,将汤股脑儿吐在漱口的茶碗里,看着桌
    子上的菜,更是半胃口都没有。
    几个丫环都是大吃惊,赶紧端碗茶过来给袁子萱漱口,又连声地叫人去请大
    夫。
    等到贾蔷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人都喜气洋洋的,有些疑惑,进房间看,袁
    子萱正坐在张软椅上,满脸欣悦之意,便问道:“今儿可是有什么好事吗?”
    旁边银铃笑道:“恭喜老爷,太太有喜啦!”
    有喜?贾蔷愣下,继而脸上也露出大大的笑容来,他欣喜地看着袁子萱:
    “,要做爹爹?”
    袁子萱娇羞地头,贾蔷大笑两声,恨不得直接抱住袁子萱亲两口,心中欢喜
    无限,个世界上,有个真正和他血脉相连的人要出生啊!
    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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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萱既然是有身孕,贾蔷也紧张起来,年头,生孩子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直就是鬼门关,不得就喜事变丧事。贾蔷也从来没遇到种事,尤其,子萱年纪太
    小,才十六七岁,放到后世,还是中学生呢!身体也没有完全发育,如此更加要
    小心!于是,便去找擅长妇科的大夫,每隔几日便来请脉,连同应忌口之物也都
    记下来,小厨房更是全开火,省得让子萱想吃什么东西时吃不上。赵夫人听闻孙
    有孕,赶紧地将家里的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送过来,子萱才怀两个多月,赵夫人
    已经在四处查访着奶娘的事情。管家的事虽然不能撒手丢下,但是些比较费事的
    工作已经移交给几个大丫环,只要袁子萱拿个主意就是。
    子萱胎很折腾人,孕吐非常严重,哪怕喝口水都会干呕半,吃什么都觉得没
    胃口,只是成吃着些酸梅杏脯之类的蜜饯,贾蔷又请两个岭南那边的厨子,想着
    花样给子萱做吃的,哪怕多吃口,都是好的。
    李诚郁闷地看着贾蔷为袁子萱忙得焦头烂额,心里很是酸溜溜的,可是也不
    好什么,毕竟,虽然还不知道是是,可是,袁子萱胎就是贾蔷的头个孩子,大多
    数人,对自己的第个孩子都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感情,如此紧张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此折腾两个多月,总算消停下来。已经到冬,为让袁子萱住得舒服,贾蔷
    之前就请人重新收拾屋子,里面也不烧炭,而是在墙壁里都埋铜管,旁边建锅炉
    房,每日里将铜管里不间断地通入热水,如此便能让屋子里保温,又不会因为烧
    炭而显得太干燥,而且,哪怕是上好的木炭,烧得时间长,屋子里难免有些烟气,
    若是门窗再关得太严实,弄出煤气中毒可就不好。
    “孙婿真不错,知道心疼人!”赵夫人过来陪袁子萱话,仔细看看屋子,窗
    子上新糊银红色的纱,看着就喜气舒服,所有的家具的硬角都用缎子包起来,地
    上铺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窗前的桌子上摆着果盘,放着些柑橘之类的有香味的
    果子,旁边的花瓶里也插着几朵新鲜的花,屋子里便有淡淡的花香和果香,没有
    用什么香料,样也显得清爽。
    袁子萱摸摸已经有些显淮的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嗯,他对很好!”
    赵夫人满意地头,又道:“如今身上不方便,他是歇在哪里的?”
    袁子萱脸红:“有的时候就歇在里陪,不过,前些日子,他怕晚上踢到,就
    歇在书房!”
    赵夫人有些惊讶,压低声音,问道:“没给他身边安排个人?”
    袁子萱脸有些白:“祖母!”
    赵夫人叹口气,道:“萱儿,知道的心思,人啊,都是个样子,生怕自己的
    丈夫被别人抢去!可是,人啊,大多喜新厌旧,何况,要近半年都不能伺候他,
    他还年轻,又是血气方刚的,只要哪个不安分的狐媚子动心思,那么勾引,哪有
    不成的道理!再者,他如今也是官场上的新贵,若是不纳妾,别人不会他深情无
    悔,反而会凶悍善妒,容不下人,而他,也会被人耻笑,成惧内,名声上不好听!”
    袁子萱咬咬下唇,有些哀求地看向赵夫人。
    赵夫人伸手拍拍袁子萱的手背,感慨道:“萱儿,仔细思量下吧!与其不知
    道是哪个狐媚的勾引丈夫,让他移心,还不如自己选个知根知底的,带过来的四
    个陪嫁丫环都是签死契的,卖身契日在手上,们就不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只
    要不满意,尽可以将们打发,只不过,要注意,别让们生下孩子来!即使要让们
    有孩子,起码也得等嫡子长到五六岁才成,以后也就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来!”
    赵夫人自己也叹息起来:“还是运气好的!祖母十四岁就嫁给祖父,那时候
    他已经中举,订婚的时候,他还是个童生,两家可以是门当户对,可后来祖父做
    孝廉,那婆婆就觉得配不上祖父,要不是怕被人成嫌贫爱富,早就想法子悔门婚
    事。等嫁进来之后,婆婆更是百般刁难,还买两个长得漂亮的丫头给祖父做通房,
    头年没怀上,个通房就怀上,只好想法子,让另个通房起嫉妒之心,将那个孩子
    给弄掉,事情发之后,那个通房因为事被赶出去,怀孕的那个也伤身子,几年里
    也不会有什么消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婆婆又把自己身边的丫环给赏下来,那
    丫环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很快就把祖父给哄过去,那年刚刚怀孕,那个丫环居
    然就在面前指桑骂槐的,可怜那孩子,没几个月就流掉……”
    赵夫人想到伤心事,不禁擦擦眼角,继续道:“祖父还好,是个明理的人,
    当下就把那个丫环卖给人牙子,婆婆更是明里暗里地嫉妒,犯七出的罪过,恨不
    得要祖父休!没奈何,拼着还没好的身子,又怀胎,便是父亲!生父亲的时候伤
    身子,父亲身子也不算好,而也再也不能生育!好在直到婆婆过世,事情都瞒着,
    要不然,又没安宁日子过!祖父人厚道,不曾嫌弃,哪怕后来有几房妾室,也总
    是给留足够的体面,只要哪个妾室对不敬,尽可以将处理,如此才顺顺当当到今!”
    袁子萱有些怔怔,自家祖父祖母素来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没想到年
    轻的时候,也有许多不顺心的事情,难道,真的要给致中纳妾吗?
    赵夫人又安慰番,让先好好想想,免得被人抢先机。袁子萱琢磨半,心里也
    有成算。雪月雪鹤是进京之后才配给自己的,人长得漂亮,又是玲珑剔透的心肝,
    都是不那么安分的,倒是金铃银铃,都是家生子,全家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上,
    金铃跟着自己学过几个字,又会管家算账,只是是个有志气的,不想与人为妾,
    自己自然不能太难为。至于银铃,向对自己忠心耿耿,人也老实忠厚,长得也好
    看,也会话,回头便跟致中下吧!心里般盘算着,子萱不由又觉得心酸起来。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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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贾蔷回到家之后,换身家常衣服,便去看子萱,子萱依然有些神思不
    属,几次看向贾蔷欲言又止,贾蔷觉得奇怪,便问道:“萱儿,可是有什么为难
    之事,咱们夫妻体,不妨与!”
    袁子萱鼓起勇气,道:“致中,如今怀有身孕,不能再伺候,银铃丫头也算
    秀丽可人,致中若是喜欢,便将收做通房吧!”
    贾蔷疑惑道:“怎么会突然想起个?咱们新婚不足年,于情于理,也没到纳
    妾的时候,何况,有身孕,怎能让伤心难过!咱们夫妻两个之间,为什么要插入
    别人呢?生世双人不可以吗?”贾蔷可不相信是袁子萱的真心实意,毕竟,起来,
    没有哪个人愿意与别人起分享自己的丈夫,除非都不爱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虽然是很多人的梦想,可是,贾蔷当初看多后宅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并不想让自
    己的内院也变成那种模样。袁子萱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可是,按照个时代的主
    流观来看,是正经的贤内助,足以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他不想因为些事情,与
    袁子萱之间起间隙。
    袁子萱心中不觉生出欢喜之意,几乎要欢呼起来,可是想起祖母的话,还是
    道:“可是,致中,若是只有个,别人善妒不容人不怕,可是,就怕别人惧内啊!”
    贾蔷有些啼笑皆非,没错,年头似乎就是样子,哪怕贾政那个假道学,成骂
    贾宝玉在脂粉堆里厮混,不学好,也是有两个姨娘的,赵姨娘之所以极度惹王夫
    人不高兴,还不是因为贾政很有宠妾灭妻的迹象,年到头,几乎不去王夫人屋里,
    倒是大多数时间,都歇在赵姨娘那儿,看那个周姨娘,如今在贾府几乎就是个透
    明人,要不是还每个月要拿上二两银子吊钱的月钱,还有谁记得啊!
    贾蔷叹口气,伸手揽住袁子萱,道:“萱儿无需烦恼,咱们家的事情,也不
    需要别人去管!吹皱池春水,干卿何事!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胎,把咱们的
    儿子养得健健壮壮的,就可以!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操心!”
    袁子萱才稍稍放心,然后又有些担心起来,小声问道:“那致中,万胎不是
    儿子呢?”
    哪,袁子萱大概已经有孕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