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贾蔷点头道:“那是自然!”
孙先生确认了这件事,几乎失态,他嘴里不停地嘀咕道:“我孙家也有后了
啊!我孙家也有后了啊!”说到最后,几乎是大吼起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孙先生也不迟疑,刚刚过完年,就搬进了贾蔷府上,等
到那些人听说贾蔷把自己还没出世的次子过继给了孙先生做孙子的时候,一个个
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同族,很少有人会愿意将自己的孩子
过继出去的。而一些心机深沉的人倒是暗自称赞,觉得贾蔷是走了一步好棋,毕
竟,孙先生虽说已经辞官了,可是,影响力依然还在,这份影响力应该还能持续
好几十年,贾蔷的次子既然继承了孙先生家的香火,这份遗泽自然是留给他的,
这才是最好的财富啊!
袁子萱开始还有些别扭,不过别扭的是,贾蔷没有跟她商量一下,就决定了
自己儿子的未来。孙先生毕竟是她祖父的好友,孙家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而
且,虽说将孩子过继给了孙家,可是,还是在自己身边养大,还是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袁子萱也就不介意了。
孙先生在贾蔷家里住的是东边的小院子,那里正好靠近花园,书房窗外种着
一丛翠竹,卧房外面也栽着一棵梅花,院子里一口大水缸里,养着几尾锦鲤,种
着一株莲花,处处收拾得颇有雅趣,很合孙先生的心意。
睿儿和笑儿也沾了光,每日里跟着孙先生学习。孙先生倒是没有介意笑儿是
女孩子,也不像一般人那样,只让她学习什么《女诫》,《列女传》之类的书,
而是一视同仁,讲了基本的《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启蒙读物之后,便开
始让两人一起学《诗经》。当然,比起对睿儿来说,还是轻松了一些,毕竟,笑
儿还要学习女红。
两个孩子还是很有天分的,孙先生也很满意,用孙先生的话来说:“虽然还
略微不及蔷儿你当年,不过,资质已经是上等了!”
开玩笑,当初贾蔷皮下面的瓤可是个已经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哪怕是没读过
四书五经的,心智居然也只是略微胜过自家五岁的小儿女吗?贾蔷看着孙先生赞
赏的目光,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孙先生的夸奖。
倒是李诚,知道孙先生搬进来之后,就不怎么肯往贾蔷家里来了。说起来,
孙先生也曾经在太学上过课,李诚算是他的学生,可惜一向不务正业,对圣人的
经典不敢说是不屑一顾吧,也实在是叫人为难,倒是对一些奇技淫巧很是上心,
要不是明确知道李诚的未来只是做一个太平王爷,既不能入朝为官,也不能外放
为将,只怕学问不高要比学问好更有福气些,省得打一些不该有的主意,太学里
的先生因此也对他颇为放纵。不过,孙先生却是不一样,他觉得,哪怕你不需要
用这些经史子集治国平天下,可是,既然你有这个条件,有那么多有名的大儒给
你授课,你怎么可以这样漫不经心呢,多学点东西总没有坏处啊!因此,对李诚
也颇为严厉,李诚的伴读为此挨过不少戒尺,让李诚也是心有余悸,至今不能忘
怀,他很担心,自己才去了贾蔷那里,就被孙先生拎去教导什么孔子孟子,老子
庄子的。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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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贾蔷从外面回来,袁子萱正坐在软椅上发呆,贾蔷一愣:“怎么了?
不舒服吗?”
袁子萱回过神来,见到贾蔷,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听金铃说,贤德
妃给宝二叔赐婚了!”
贾蔷一下子明白过来:“是跟薛宝钗?”
袁子萱点点头,叹息道:“林姑姑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虽然我们相处得时
间不长,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心里面只有宝二叔!”
贾蔷也是默然,他叹了口气,说道:“大概这就是命吧!不过,按道理,这
事宝二叔和林姑姑应该都不知道才对,要不然,以宝二叔的性子,早就闹翻天了!”
“闹又有什么用!”袁子萱冷哼了一声,“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宝二叔哪
里有半点担当!大观园里的事,我也听说过不少,光宝二叔那个怡红院里就撵出
过好几个丫环,还都是那种生的好看的,结果都担上了引诱主子的名头,一个个
没落得个好下场!他哪怕有一点上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好啦,不要拿别人的事给自己添堵了!”贾蔷劝道,“你要是怕林姑姑难
过伤身,不妨找个借口,请她到咱们庄子上住两天。”
袁子萱摇摇头:“这我也想过,可是,听说,林姑姑还没过上元节就病了,
一直在房里躺着,哪里还能出门呢?”
贾蔷也没别的办法,自己又不是神仙,林黛玉那病,更多的是心病,自己可
没别的办法。何况,就算林黛玉病好了,又能怎么样呢?林家的家产都让贾家给
花了,她自己又不关心这些,连份体面的嫁妆都没有,而且,贾家绝对不会那么
好心,给她找什么人家结亲的,找个家世和林家相当的,万一翻出林家家产被夺
的事情,那贾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若是嫁个无名小卒,那么,贾家就得担着一
个欺凌孤女的恶名,哪怕他们的做法很多人心知肚明,不过,这事总是不能光明
正大摆出来的。因此,无论怎么样,只要林黛玉没嫁给贾宝玉,她这辈子除了早
逝或出家,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贾蔷安慰了袁子萱一番,最终袁子萱虽说还是有些难过,不过,还是暂时放
下了,毕竟,孩子已经八个多月大了,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影响了肚子里的
孩子。
接到赐婚的旨意之后,薛家母女两个终于松了口气,欢喜地搬出了大观园,
回了薛家大宅,准备为薛宝钗备嫁。
大观园里几乎谁都知道,就瞒着贾宝玉和林黛玉呢,林黛玉是病了,一直躺
在床上,为了防止她病情加重,所有的丫鬟都不敢跟她说这些事。至于贾宝玉,
他却是有些没心没肺的,王夫人她们不过是哄他,说是因为薛蟠娶了妻,夏金桂
刚刚进门,对管家的事情还不太明白,就请薛姨妈回去帮忙主持大局,薛宝钗也
打算回去住两天,好和嫂子相处一段时间云云,这话听着就是不怎么经得起推敲
的,偏僻贾宝玉也信了,于是,便一边往潇湘馆跑,去看林妹妹怎么样了,一边
板着手指头数宝姐姐什么时候搬回来。
至于史湘云,因为这赐婚的消息,史家觉得自己被耍了,差点就跟老太太翻
了脸,立时就将史湘云接了回去,开始找媒婆给史湘云找合适的结亲对象,打算
把史湘云早点嫁出去。
如今一来,大观园也就冷清了下来,迎春已经被许配给了孙家,过些日子就
出嫁,听说是贾赦欠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不想还了,就把自己女儿给卖了。孙
绍祖本身就是个粗人,没怎么读过书的武夫,觉得五千两娶个公侯家的小姐,即
使是庶女,也没什么不好的,自然也应下了。于是,迎春便搬回了大房的院子,
开始绣嫁衣,准备出嫁了。
不过,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薛宝钗自从回到自家宅子,就觉得每一处自
在的。
那夏金桂,简直就是个泼妇,为人放荡,偏生薛蟠还特别吃这一套,硬是把
各薛大傻子套的牢牢地,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香菱被改名为秋菱,每日里要服
侍着夏金桂,还总是被辱骂责打,没多久,就瘦成了一把骨头,可是,薛蟠本来
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香菱又被折磨得憔悴很多,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自然更是
被弃之如敝履。
这也就算了,别看薛宝钗平常被夸作温柔大方,其实,对丫鬟们的事情也不
放在心上,薛家母女两个本来就觉得,要不是因为香菱,薛蟠也不会惹上人命官
司,自然对香菱不怎么待见,香菱被夏金桂找麻烦,她们也就当没看到一般。
然而,夏金桂就是个得寸进尺的,整日里在薛宝钗窗子外面说些不堪入耳的
话,在院子里跳脚骂人,又抱怨这个不好,那个不好,薛家看着明面上光鲜,其
实什么也算不上之类的话,又嫌饭菜怎么怎么不合她口味,整日里琢磨着一些古
怪的东西,想什么炸鸡骨头什么的。
薛宝钗虽说心机深沉,可是,终究是没怎么出过门的闺阁小姐,哪里像夏金
桂那般,总是口无遮拦,每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关紧门窗,就当什么都没听
见,可是,还是被吵得心浮气躁,做嫁衣的时候,几次差点乱了针线。
薛姨妈因为舍不得夏金桂带来的嫁妆,加上薛蟠一心维护,也只能勉强容忍,
要知道,休了这个儿媳妇,自家这个儿子怕是还真不容易再娶一个相当的,起码
也得等到自己有了孙子再说啊!于是,母女俩不得不忍气吞声,结果,夏金桂更
是觉得她们可欺,也就更加不客气了。
迎春先出嫁了,嫁妆只有可怜的三十六抬,还是老太太帮忙张罗的。贾蔷毕
竟是晚辈,哪有晚辈给长辈添妆的道理,因此,尽管心里同情她,也是没有别的
办法。
四月初六,袁子萱再次产下一子,被孙先生取名孙志远,记入了孙家的族谱
之中。贾蔷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宁儿。这孩子眉眼几乎是贾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的,而且也很乖巧,不认生,孙先生每每抱着都不肯放手。
五月初三,宜出行,宜嫁娶。
薛宝钗坐着大红花轿,后面抬着六十四抬嫁妆,一路吹吹打打地进了大观园。
林黛玉依旧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听见不远处的怡红院传来吹吹打打地喜
庆声音,她挣扎着起来,问道:“园子里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听着像是宝玉那边
传来的。”
紫鹃一向对她忠心耿耿,听到这回,差点就流下泪来,不过还是强忍着难过,
强笑道:“又是宝玉在闹着玩呢,姑娘也是知道的,宝玉素来最喜欢胡闹了!”
林黛玉何等冰雪聪明,当下就看出不对来,她咳嗽了两声,直视着紫鹃,问
道:“到底什么事,你不要哄我!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雪雁!”
紫鹃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姑娘,我可怜的姑娘!宝玉,宝玉今天要跟
宝姑娘成亲了啊!”
林黛玉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就
吐出一口血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元春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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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的,林黛玉第二日居然精神好了起来,甚至还梳洗了一番,去见过了这
对新人,吓得老太太还以为林黛玉被魇着了,慌手慌脚地就要去找太医,寻道士。
林黛玉非常地心平气和,给贾家诸人见过礼之后,就在别人松了口气的时候,
林黛玉将潇湘馆的东西都收拾了干净,去了栊翠庵,和妙玉作伴去了。虽然没有
落发,不过,已经换上了缁衣,立誓青灯古佛了。而紫鹃也自愿跟随,继续服侍。
饶是贾宝玉跑来连番解释自己事先不知情,又一个劲的赌咒发誓,可是,林
黛玉连他的面也没见,只是让紫鹃带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