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学长就挪用了公款给庄叔治病?”田苗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恩,医院那边催的过紧,本来他想在挪用那笔钱之后立刻将房产抵押出去,拿到钱就将空缺补上,没想到才几天就被上面给察觉了,”谢菲用手指缓缓揩去眼角的泪,“我知道这件事后,真不知道该找谁商量,又不能被我丈夫知道,毕竟我以前喜欢过庄严,我不想因为这件事造成不必要的家庭矛盾,但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前途尽毁,他还不到三十……”
田苗动作利落的从包里拿出纸巾,及时递了过去:“我明白,我现在能做点儿什么?”
“爸跟清江现在都身居要位,你马上就要跟清江结婚了,爸也一直很喜欢你这个儿媳妇儿,我想着,要是你去他们面前求求情,说不准儿他们多少能帮到些,总比放着不管要好,对不对?”谢菲抓住田苗的手,恳切地望着她。
“好,我试试看,”田苗用力点点头,宽慰对方,“你放心,学长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现在他出了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
送走了谢菲,田苗接到谢清江的电话,在检察院门前等他。
十分钟后,黑色轿车开到路边缓缓停下。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谢清江一下车就迎过来问。
田苗摇摇头,默默将脸埋在他怀中。
察觉到对方心情低落,谢清江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用力将人抱紧。
“庄严为了给庄叔叔付治病的费用,私自挪用公款,被停职盘查了,”田苗闷声说,“我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谢清江,你帮帮他好么?”
谢清江微微一愣,眉头紧蹙,半晌才徐徐开口,安抚怀里的人:“看情况吧,有什么能帮到的我都会尽量帮,你也别太担心了。”
听了谢清江许诺般的应答,田苗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她忽然发现,原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真的比想象中还重要得多。
如果有一天她的恐慌病入膏肓,那么毫无疑问,谢清江就是这世上唯一能令她重获安心的良药。
事实证明,如今的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
插播一条番外
时间:2011年11月xx日。
地点:北京某机关幼儿园。
下午四点半左右,正是放学的时间,幼儿园的大门前跟休息室内一如既往般挤满了焦急等待的家长。
或许是老师在里面拖堂交代作业,孩子们迟迟没有出来的迹象。
等待总归是件无聊的事儿,渐渐的,家长之间彼此展开了自由攀谈。
“下班来接孩子啊,几班的……”
“真巧,跟我儿子一个班,我跟你说,这个班的班主任特负责……”
“哟,老公一起陪着来的,多幸福啊……”
地方不大却气氛热烈的休息室内,唯独一位姑娘沉默地坐在角落。
“等人?”坐在她旁边的一位年轻妈妈观察了她许久,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上前搭讪。
“是啊。”对方爽朗一笑。
“我看你年纪不大……是来接妹妹的吧?”年轻妈妈见这情形,放下心跟她随意聊起来。
“不啊,里面的是我女儿,”“小姑娘”先是有些错愕,很快便笑着解释起来,“我今年,已经三十有五了。”
“你三十五了?”年轻妈妈不敢置信地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身量娇小,面颊圆润的人,怎么也不能相信对方居然足足比自己还大了八岁!不过这样仔细观察起来,从眼角的笑纹还是有迹可循的。“保养的真好,一点都看不出,简直就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两样儿!”她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
女子被这样直白的夸奖似乎弄得有些不自在,头低下去不少,声音依旧带着笑意:“谢谢,您真会说话。”
毫无疑问,该女子就是我们本文的女猪脚,田苗田姑娘。
算时间,今年已经是田苗跟谢清江结婚的第六年了。而两个人所生的女儿——谢甜甜也已经三岁半,正就读于幼儿园小班。
也许是因为曾经有过一次失去的灰色经历,对于这个孩子,作为母亲的大苗同志倾注了双倍的爱和精力。
父亲谢三儿同志虽然在孩子出生的头两年中由于参加援藏工作的原因没能陪伴在孩子身边,不过援藏归来被擢升为副市长的他在孩子身上所下的心思并不亚于她的母亲。
章宛跟谢华扬自不必说,老两口在目睹了儿子儿媳历经风雨终于修成正果的婚姻之后,早就放开重男轻女的观念束缚,对这个迟来的小孙女溺爱有加,恨不能日日捧在手心里。
不得不说,谢甜甜这个小丫头投胎到这一家,可以说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都说大富之家,平安是福。
因为谢清江的身份特殊,所以谢家人对谢小公主的安全问题相当看重。
始终不放心将这件事假手她人,谢副市长又整日政务繁忙无法脱身,已经是公安大队队长的田苗便责无旁贷包揽了接送女儿上下学的任务。
隔着一堵墙的楼上教室里忽然传来欢呼声,然后就是一阵踢踢踏踏的杂乱脚步声,看来终于下课了。
家长们都纷纷站起来,一窝蜂似的拥向走廊另一端,楼梯口跟缓台瞬间被堵得水泄不通。
当所有人都踮着脚尖仰着脖子往楼梯上面望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清洁工打扮的鬼祟身影偷偷从侧门潜进了幼儿园。
因为职业的缘故,视觉上较为敏感的田苗一眼就望见了跟着孩子群一起往楼下走的谢甜甜。
她带着粉色的发箍,穿着粉色的小洋装,背着个粉色的小书包,就连小脸蛋儿都是粉扑扑的,整个人就像春天的花圃里一朵最娇嫩的小花骨朵,颤巍巍地在枝头等待着最美的绽放。
这丫头也是个眼尖儿的,毫无疑问这点儿上是随了她的母亲,当她的视线扫到田苗时,樱桃小嘴瞬间咧到了耳朵根儿底下:“妈妈!”
“妈妈在这儿,你慢点儿跑别着急,当心脚下。”看见女儿活泼的笑容,田苗的嘴角也不由自主跟着上扬起来。
谢甜甜就像一只归巢的小乳燕,蹦蹦跳跳地扑进妈妈的怀里扭着身子起腻:“妈妈,我可想可想你了!”
“早上才送你过来,才一天不到,有什么好想的。”田苗苦笑不得。
谢甜甜在油嘴滑舌古灵精怪这一点上可真不像自己,分明跟她那个动不动就老爱耍流氓的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管,我就是想你,妈妈抱抱,妈妈亲一个!”谢甜甜嘟着嘴开始耍无赖。
周围人不断将目光投过来,田苗无奈,只能勉强厚着脸皮屈从在小女儿的淫威之下。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我们该走了。”田苗轻轻叹了口气。
正当她直起身子,牵着女儿要往出走的时候,变故突生……
番外(下)
“着火了,火烧起来了……”男人望着熊熊燃起的火势,脸上居然露出快意的笑容。
这人神智已经趋于不正常,田苗不再跟他理论,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就用力往外拖。
没提防男子却在此刻忽然回身用力撞了过来,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
“你疯了,你真不想要命了?!”田苗挣扎着爬起来,恨不得两巴掌抽过去将眼前的人打醒。
“我老婆儿子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反正到死还能拉着个警察,我也不算亏。”男人死死抓着她的裤脚,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就在这会儿被耽误的功夫里,火势已经迎风涨了起来,渐渐将全楼唯一的出口堵住。
田苗恨声低咒了一句,扫了一眼身旁的窗户,外面竟也被火势给包围了。
“你死心吧,我之前在外面撒了一圈汽油,只要火一烧起来,楼里的人是绝对跑不出去的。”男人幽幽叹了口气。
“疯子,像你这么伤及无辜,你家人就算在天上看见,也绝对不会原谅你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田苗发狠似的吼完这番话,一脚将人踹开。
她站起来,试图找寻突围的机会,却几次都被灼热的火气逼了回来。
此时,由于燃烧不明物质而产生的浓浓黑烟和刺鼻的气体逐渐充满了楼内的空气中。
田苗重新匍匐回地上,用袖子捂住口鼻,打量着四周不容乐观的情势,心中涌上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奈:难道自己今天真的会被困死这里出不去?
不,她不甘心,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等着自己去做,女儿还在外面等着自己。
对了,还有那个人,自己早就打定了主意,一辈子再漫长,也要陪着他一直走下去,走到最后……
回忆划地为海,在这一刻席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吞噬……
……
幼儿园外,安全区。
“帮我照顾女儿。”谢清江匆匆对着警队的人交代了一句,拔腿就要往火场的方向冲。
“爸爸,你要去哪……”甜甜哽咽着抓着父亲的袖子,死活都不肯放开。
“爸爸现在要进去把妈妈带出来,甜甜要乖一点,好好听叔叔的话,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谢清江耐心地将女儿安抚好之后,转身刚走出几步,就被一位警务人员上前拦住。
“副市长,我看您还是冷静点,里面情形不明朗,您现在就算进去了也无济于事,反倒有可能让自己陷入险境,不如等消防大队过来再……”
“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谢清江深深望了对方一眼,镇定开口,“我是可以无限期的等,但我的妻子等不了,况且从一个丈夫的职责出发,我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那样的险境里等太久。”
拦着他的那位警务人员深深一震,在看清对方眼底的担忧和坚定后,终于明白了这位年轻的副市长对结发妻子的感情有多深厚。
穿着防护衣,用湿毛巾捂住口鼻的谢清江再次来到楼前时,被熊熊的火势顶的一步都不能往前。
“田苗,田苗!你在里面么?回答我!你听见就回答我!”
此刻,他的心也仿佛正承受着火焰的煎熬,焦急期盼着妻子的一声回应!
两分钟后……
“我在里面!谢清江,是你么?”田苗的声音隔着重重灼热的火浪,从里面传来,无异于最动听的天籁。
谢清江不再有任何犹豫,捡着一处火势较小的缺口,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
谢清江进入到楼里后,用毛巾将袖子跟裤脚的火苗拍灭,很快发现了已经倒地昏死过去的男人,以及双眼紧闭紧贴着墙角趴在地上的田苗。
“你没事吧!”他立刻跑过去将湿毛巾捂在对方脸上,随即用力摇晃着对方的身体。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田苗悠悠睁开眼,狠狠地抛过去一记眼刀,“刚才听见有人叫我,还以为是产生幻觉了,没想到还真是你……谢清江,我说你tm是不是活得太腻味了,你tm进来干嘛啊,会死人的你知道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现在让我往出滚的话,好像还真有点难办。”谢清江到了媳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