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座尼庵的两名尼姑突然跑到刘氏娘家,被官差堵了个正着。审问后得知,刘氏的母亲笃信佛教,时时参加尼庵的法事,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佛诞,尼姑们化缘路上来邀请这位女施主共襄盛典,说白了也就是再多捐些香火钱。这间尼庵虽不大,但是名气很响亮,京城之中提起来几乎人人都知道,二月十九观音诞那一天,平东王府金太王妃供奉给菩萨的一面百莲幡华美富丽,更是名动一时。
    紧接着,尼庵中有尼姑说出,二月十八日那一天,庵中负责悬挂百莲幡的粗使小尼姑不慎将莲幡一角扯裂,损坏了一幅绣莲图,为了不让金王妃责怪,也为了第二天的佛事能够顺利进行,刘氏的母亲向庵里推荐了自己针法出神的女儿,用一夜功夫让莲图恢复如新,事后金王妃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亲自见了刘氏一面,还大加赏赐。
    刑部不敢声张,只在暗地里继续追查,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擒获了出逃的刘氏一家。抓住她们的地点,就在北遥与高句丽边关前的界河上。刘氏被生擒,她的父母畏罪投河,河水湍急,没能捞上来。
    刘氏一介妇人,进刑部大狱不到两个时辰就招认了一切,血淋淋的一张供状上写的东西让刑部侍郎头皮发麻。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刑部不敢擅专,连夜具折将案情经过禀报给皇上,悄无声息了两天之后,星家的人包括星靥被全部从天牢里放了出去,从京城平东王府密室里搜出来的解药解去了两名皇子身上的毒,而一道密旨也快马递送到了云州。
    海昇暴病身亡的消息传来之时,海青狼还被关在芷闾轩里。他默默地听完御书房人送来的信,在空旷的小院子里站了很久,高大身躯有些僵硬,可脸上平静如镜,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海苍狼带来了父皇让二儿子滚回自己府里的口谕。经过这次中毒,兄弟俩个都瘦了一圈,海苍狼对弟弟笑道:“回去段嬷嬷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让她给你好好补一补!”
    海青狼看着大哥俊美脸庞上和煦的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低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他在云州,不会妨碍你。”
    海苍狼眉梢微挑,沉默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你猜出来了?呵呵,我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这么说,父皇应该也猜出来了。”
    “你不该这么对他……没有人会跟你争,我不会,海昇更不会,他整天吃喝嫖赌都来不及,就是十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舍得放弃这种神仙日子,我知道他……你不该杀了他……”
    “青狼,我……”
    “大哥!”海青狼站起来,脸上痛苦地一拧,咬咬牙,从大哥身边快步走过,迈开大步狂奔着离开芷闾轩,转眼间消失在海苍狼的视线里。
    征南王爷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全部消隐,他半侧着身,始终还看向海青狼离开的方向,那里烟水扶摇百花烂漫、无边春色盎然生机。那里有失去了就再也无法拥有的一切。
    青狼为什么会和海昇翻脸成仇?他以为这是埋藏在他心底里的秘密,其实海苍狼也知道,弟弟酒后的呓语吐露了一切。就在舒皇后崩逝的当夜,皇宫里哭灵的青狼与海昇亲眼目睹了海枭獍与金王妃的私情。青狼选择表达愤怒的方法是一次又一次与海昇的拼死搏斗,而海苍狼选择的则是把仇恨暂时压伏在心里,等待一次彻底地报复。
    对母亲尊严的践踏,只有用生命才能偿还。总有一天,青狼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海苍狼想着,平静地转正身体,步履坚定地走进了春风中。
    尽日望云心不系
    第三十八章
    星靥从刑部大牢直接回到拭剑王府。星垣等人吃了这顿平白的苦头却只能把怨恨咽进肚子里,有冤不敢伸,也无处伸,数日之后圣旨颁下,星垣的虚衔被提升了一级,赏赐下若干银两,算是给他们一点安抚。
    又等几天,海青狼才从宫里放出来,段嬷嬷抱着从小奶大的青哥儿哭天抺泪,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定没伤没痛这才放心。她早就预备下了一大堆海青狼平时爱吃的东西,还有舒贵妃赏的御用灵药,海青狼一帮狐朋狗友送来的各色名贵补品,一顿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酒,吃得拭剑王呲牙咧嘴,实在塞到不能再塞,才拉着星靥逃进卧房。
    海青狼打着饱嗝一边走一边用手在喉咙管比划着:“吃成了齐颈公了!”
    星靥当着别人的面不好表露出太多的情绪,进了房间等门一关上立刻转身抱住海青狼,紧紧贴在他胸前哽咽难言。星靥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主动让海青狼愣怔地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双臂,同样环住她的身体。两个人在卧房的门边久久相拥,彼此无言,但又仿佛听到了很多,听懂了很多。
    “小酒窝……”海青狼贴在星靥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唇齿间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的颈间与耳畔,星靥把头埋得更深,双手情不自禁摩挲着海青狼宽阔的背脊。
    “我心里憋得慌,小酒窝,陪我出去透透气!”海青狼的声音里透着些让人不安的慌乱,星靥把眼泪拭在他的胸襟上,抬起头来微笑着点点头:“我陪你,我一直陪着你!”
    太冲城外有一马平川的广阔草原,远处起伏的群山峰顶栖着几朵白云,微风里全是泥土和野花的芳香。一骑战马蹄踏如飞,在这辽远平静的天壤之间奔驰着,马背上星靥侧坐在海青狼身前,紧紧搂抱着他,拭剑王爷则只用双腿夹住马腹,两条长而有力的胳臂迎着风平平伸展开,嘴里唷嗬呼喊着,象是回到了北遥故乡的草原上,成了最无羁最自由的牧人。
    用北遥语言唱出来的牧歌响亮而又缓慢,也许是牧人们终年在草原上流浪,所以唱的大多都是思念远方亲人的歌谣,海青狼低沉的歌声乘着风远远地飘散开来,一片一片落进泥土里,期待来年春归,能开成一朵摇曳的小蓝花。
    男人莫名的悲伤往往最能激发出女人灵魂深处的母性,星靥不明白海青狼这是怎么了,他虽然没有拥抱住她,但星靥能感觉到他对她的依赖。匹马孤鞍,载着两颗一样寂寞一样无助的心,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才是尽头。
    一曲歌罢,海青狼勒住马,喘息着看向远方,唇角浮起一个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叹一口气,抱着星靥跳下马,拍拍她的脸颊笑道:“颠得难受了吧?笨丫头,到现在还没学会骑马,下回还这么胆小,皮鞭侍候!”
    “身子才好,不要在外头耽搁太久,不然嬷嬷又该说你了!再玩一会儿就回府吧,好不好?”星靥也带着笑,娇声依偎在海青狼身边。他伸个懒腰,左右活动活动:“关了这么久,再不出来跑跑身子骨都该生锈了!”
    看着海青狼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星靥心里十分疼惜,她微笑地站在一边,看着他虎虎生风地在草地上打了一套拳,魁伟身姿利落敏捷,越发显得眉目俊朗令人着迷。她觉得脸上微烫,笑容里情不自禁带上了些暖暖的春意,有点羞涩地别开脸,蹲下身去摘了一朵野花拈在指间转动。
    踢打腾挪间的拭剑王爷将星靥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收起拳风,身形却丝毫没有减慢,反而猛地一个腾空跃起落在星靥身边,哈哈大笑着抱住吓了一大跳的她,翻落在厚绒毯一样的草地上。
    草叶花茎拂着两个人的皮肤,痒痒的,象他调皮的吻。冬天厚重的衣服都不在话下,春日里的薄衫更是抵挡不住海青狼灵活的狼爪,三下两下间星靥就已经衣衫半露,她死死抓住他的手,面红耳赤地说道:“不……不行!”
    “嗯?”海青狼笑着继续,在她左边胸口上轻咬一口,佯怒道:“敢说本王不行?欠收拾了是吧!”
    “真的不行!我那个……那个……来了……”
    “哪个?”海青狼泼皮无赖地笑闹着,直到手指抚按上了星靥双腿之间,才顿时哑然地皱起浓眉,盯着脸红过顶羞不可耐的星靥,好半天怔怔地说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星靥又好气又好笑:“这……我怎么故意……你不讲理!”
    “就是故意!”拭剑王爷恨恨地咬着牙,舍不得松开手,却又无法再继续,“明明知道不行,你还故意撩拨我,其心险恶,罪不可恕!”
    星靥笑倒:“是谁撩拨的谁?我好好儿地站在一边看你打拳,一句话都没说,你又来诬陷我!”
    “敢顶嘴了!”海青狼虎目圆睁,按住星靥的肩头,把她抵在地下,“不好好教训你一顿,我拭剑王的威名何存!”他说着作势翻过星靥的身体,在她屁 股上用力拍了两下。星靥半露的肩头和洁白的背脊让海青狼的视线变得更加深沉,他发现自己现在比被关在芷闾轩里的时候更加思念身下这具柔软的身体,胯 下已经胀硬得难以忍受,他的手掌变拍为抚,揉弄着星靥丰润的臀和修长结实的腿,低下头去贴着她的背连连啜吻:“该死的,早说一声,我就离你远一点……”
    胸背相贴,星靥清楚地感觉到了海青狼贲起的热情,他一边吻着她的肩背,一边难耐地拱磨着,呼吸渐渐粗重,手上的力气也有些控制不住:“小酒窝……小酒窝……”
    星靥情动不已,口干舌燥之际心头也有火在燃烧,她随着海青狼的动作不时地挺动着腰身,嘴里也娇怯地呻吟着,回过头去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青狼……青,青狼……”
    海青狼狠狠地看着星靥,突然又松开了她,翻个身躺在了草地上,勾拉着星靥的衣带,把她拖了过来。衣衫遮不住内里春光,星靥慢慢地趴在海青狼身上,他的视线在她的眉目唇角和胸颈间流连,所到之处便生出灼烫的感觉,有点微微的疼,让她渴望一双嘴唇的爱抚。
    海青狼用双肘支地,将上身撑起来一些,对着星靥轻轻地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星靥眉目跳动,春湖碧涨般柔情的眼波漾在他的双眼里。海青狼年少力壮,这样的天气里就已经穿了单衣,腰带解开,里头薄薄的中衣下,就是赤 裸的胸膛。
    不象她那么柔软,他胸前耸起的肌肉摸上去坚韧有力,光滑的皮肤让星靥贪恋地一再抚摸着,每一寸每一分都不放过,甚至学着他的样子,低下头用唇瓣含住了他胸前的顶端。
    拭剑王爷嘴里逸出一声颤动的低叹,平坦的腹部随着喘息剧烈起伏,星靥好奇地将手掌轻按上去,感受那里皮肤底下几块整齐排列着的肌肉是如何收缩,又是如何伸展。她的动作太轻柔,搔弄得海青狼麻麻痒痒,他有几分气恼地抓住她的手,从已经松开的裤腰里伸进去,让她紧紧握住自己。
    “亲亲我小酒窝,让我快活……”海青狼用力吞咽着,身体绷紧,两条腿下意识向两边打开,被星靥握住的地方一下一下跳动着,越来越热。长裤被慢慢地褪下,他最粗硬火热的部分袒露在星靥眼前,“小酒窝……”海青狼从牙缝里唤着她,看着她洁白的手指在自己最隐密的身体上游走,顽皮地张开手指,梳拂过他身下浓密的毛发。
    星靥象是在踌躇,又象是在故意磨蹭,她的手在海青狼的抓握之下撸动着他坚硬的部分,等他焦急地再度出声催促后,这才含羞带怯地慢慢俯下身,对着那里长长地吹了一口气。
    海青狼再也无法忍耐,伸手按住星靥的后脑,让她低下头去。湿热的口腔里,她灵活的舌尖完全学自他往常的逗弄。星靥是如此熟悉海青狼的身体,她能从最低柔的呻吟与呼吸声中察觉出他的情动,哪里可以让他欢愉,哪里可以让他沸腾,这种从无到有的探索是个让人迷醉的过程。
    海青狼两只手肘底下是柔软的草地,他上身抬起,头高高地仰着,看着天顶上明亮的阳光,彻底沉浸在情 欲里。放下防卫,用全副心神感受,拭剑王爷的十指紧紧握住手边的青草,结实的身体越绷越紧,连靴子里的足尖也紧张地蜷了起来。张开嘴,他颤抖地低吟着,催促星靥再快一点,再深一点!
    爆发前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海青狼粗鲁地将星靥推开,用手握住自己,嘶哑地低吼着喷溅着,快意汹涌得无法自拔,从头顶到脚底来回飞快流窜,脑中所有的意识都暂时消失,只剩下一个名字被他凶狠地喊出来:“小酒窝,小酒窝……”
    星靥第一次清醒地看见了一个男人快感爆发的全过程,这个时候的海青狼甚至让她觉得有点陌生,不敢相信是自己让他如此剧烈。她凑近海青狼慢慢瘫软下来的身体,温柔地抱住他的头颅,在他发顶久久地吻着。
    海青狼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越过美妙的巅峰之后,莫名地竟然生出一种悲怆的情绪。他紧紧闭起眼睛,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星靥面前流出眼泪,胡乱将手中粘稠的液体擦在衣服上,海青狼象个孩子一样抱住星靥,枕在她柔软的胸前,眼角颤动。
    “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