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面对我这个问题时,总是温柔地笑着沉默,然后孩子心性的我,又很快就忘掉了。即使事后想起,也没放在心上。当时想,我母亲一定是深爱着父亲的,所以一直都,甘愿忍受着寂寞。
    我羡慕着父亲有这么好的妻子,在幼儿园里,我找了很多的女生,却都不如人意,她们要么只是长得可爱,要么就是丑得慎人。知道那个转学的迹部家的人出现。
    说实话我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认为他像我母亲,明明是任性的千金,只是长得漂亮,可是性格却和其他女生差不多。也许是当时他温柔地看着草莓的眼神?(九少:“黑线,冰山部长你小时候真是太单纯了。”)那很像我母亲看父亲照片时的眼神,所以,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迷恋上了他,误会了他的性别。
    然后,没有然后。卯足勇气的告白被他无情地拒绝,用身体的优势只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吻,而且隔天他就转学走了。这对那时候的我,是个莫大的打击。
    我想,如果没发生那件事的话,我是可以,像普通孩子那样长大吧?但,只是也许。父亲不可能,让我一直糊涂下去的。
    他转走后,我开始厌倦在幼儿园的生活,于是开始逃学。当时的我只是想到外面的世界去转转,毕竟每天都只是去幼儿园,回家,实在是太单调了。
    我没有意识到危险,也许有感觉,但那只是感觉。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忽然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很狼狈的女人。她披散着长发,满头大汗。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是我那个温柔美丽的母亲。
    她看到我的时候只是高高地扬起了她的巴掌,当街狠狠地刮了我一个耳光。我一下子就懵了,打我?那个温柔,从来不发脾气的母亲居然动手打了我?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就跑。不知道当时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应该是一片空白吧?
    母亲一直追着我,我仓皇着脚步跑进了一条小巷,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当我感觉到背后不对时,已经昏了过去。
    待我醒来,是一片黑暗。我的脑袋一片混沌,只知道后脑勺疼得厉害。我开始害怕了,大声呼喊着妈妈,却没有任何回应。身体颤抖着,我开始抽泣,极小声极小声地抽泣。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打昏?是绑架还是拐卖?无论是哪样,我现在都很危险。
    不知哭了多久,忽然不远处打开了一道光线,然后门慢慢拉开,我看到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他们一前一后地逼进,伴随着令人寒栗的笑声。
    “这小鬼真嫩,皮肤水灵水灵的。”
    “是啊,味道一定很好哦。这下我们赚大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吓得脚一软,跌倒在地。只是拼命地摇头,带着浓烈的哭腔:“不要过来!!…呜呜……不要!!你们是谁?”
    我被狠狠地纠着头发拉了过去,粗糙的触感和腥臭的气味让我几乎作呕,当时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明白,我可能,没办法活下来了。
    听见门外传来的巨响,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冲了进来:“畜生!!”然后朝这两个男人飞扑过来。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见情势不妙狠狠地抬起脚踢了过去,我看到母亲,被踢倒在地上。那两个男人围了上去,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不要!!!!”我用尽全力地一声大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一个男人带着两行保镖冲了进来,那男人身型一晃,我眼前一花,就看到两个扯破我妈妈衣服的男人倒在了地上。然后两声清脆的枪响,那两人永远闭上了他们的眼睛。
    “鞠,你没事吧?”开抢射击的那个男人上前抱起了我的母亲,我摇晃着上前:“你…你是谁?”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移开目光:“这是鞠,你养出来的好儿子。”
    母亲扬起了一个破碎的笑容,几乎让我的心也跟着碎掉:“看来,我失败了。”
    这一次,我听明白了这些大人的意思。然后,再次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那个男人正站在我床前,还是一脸的冷漠。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然后想起了什么,冲男人惊叫道:“父亲!我妈妈呢?”
    “都是你的错。”男人的声音冰凉地让人心悸:“这件事,都是你的错。”
    我猛得怔住,然后感觉到凉凉的液体从眼眶滑落,我从床上跌下来,跪在那男人面前低头闭上了眼,手指甲掐得手心几乎出血:“对不起,父亲。我,再也不会了。”
    对不起,妈妈。我一直都忘了,我是手冢家的独子,是必须强大起来的手冢家的少主,而不是那个,无忧无虑,满脸单纯的孩子。
    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妈妈。我要变得强大,不能再贪恋那些会溺死我的温暖了。
    父亲告诉我,要变得坚强,才保护得了自己想保护的那些东西,凡事不能冲动,也不能靠情绪做任何事,那样容易做错,然后弄糟结果。
    父亲还告诉我,身为要继承手冢家族的少主,必须要拼命地努力,即使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也要达成目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有,童年了。
    “手冢?!”我轻轻抬头,看到一个带着温柔笑容的少年用担心的神情对着我:“你怎么发起呆来了?”
    我走神了,正了神色我撇开头躲过他能穿透人心的目光:“没什么,走吧。时间不早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我会不会活得更轻松一点?
    如果不是出生在手冢家,我会不会变得单纯一点?
    如果……都只是如果罢了。
    第二十七章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众人都纷纷选择了早早地歇息,不到十点,整栋别墅的灯就全黑了。
    林仲在塌塌米上辗转反侧了好些会都睡不着,一直注意着他动静的不二爬了起来,打开灯:“手冢,你睡不着吗?”
    皱了皱眉头,林仲眯起眼,一下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刺入:“嗯。”想着水仙的事,我的头就好痛。
    “是因为迹部?”不二轻轻睁开眼,凑近了点。
    林仲愣了愣点头,奇怪,不二怎么会知道的?
    不二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他说喜欢你,是不是?”
    “咚”的一声,林仲的头撞到了墙上,吃痛地低吟一声正要回话忽然走廊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哇阿阿!!!”
    两人微微一怔,林仲掀开被子起身,不二闭上眼:“好象是桃城。”
    这么晚了还在干什么?林仲推开门走出去,不二紧跟在身后。
    大家都听到了声音,一个个睡眼惺忪地出现在走廊上。林仲正要发话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却穿着极其可爱的小熊睡衣的男人出现。抬头,呆滞,真…真田??ohmygod!看到大家全部僵硬的表情,林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才想起来正事:“桃城!”
    “呜呜……”大家这才看到走廊对面墙角下蹲着的那个黑影,伴随着诡异的哭声和走廊的阵阵阴风,众人都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林仲和真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
    桃城把头埋在大腿中间,身体颤抖着。真田伸手刚拍上他的肩膀,桃城抬头,看到真田的脸发出比刚才还要惨烈的尖叫:“哇阿阿阿!!!”
    林仲只觉得耳朵一阵乱响,真田也被吓得往后一退。林仲正要出声看到桃城叫到一半一翻白眼直接昏死过去。
    “部长……”龙马从人堆里挤了出来,看他有些心虚的表情,林仲表情一沉:“越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桃城小朋友会吓成这样?
    龙马一脸我是乖乖小孩的样子:“部长,桃城学长非说这间别墅有鬼,我和他打赌,我在一楼他在二楼。结果我听到他尖叫就上来了。”总而言之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青学部长全身爆发出无限寒气地看着自家小孩,真田看了看其他人:“你们刚才出来过吗?”
    众人纷纷摇头,都睡得好好的怎么会出来呢?
    这时,楼上下来了几个人。幸村走在最前面:“弦一郎,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没什么,青学的一个部员在走廊上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真田话音刚落,迹部明显有些疲惫却依然华丽地登场;“这里有什么东西会吓到他?本大爷的别墅里那种脏东西从来都不敢来。”
    “乾。”林仲忽然开口叫了一声,乾捧着笔记本出现:“部长,有何吩咐?”眼镜片上再次反光,叫众人看得又是一阵发毛。
    “一分钟之内把桃城武叫醒。”听到他低到极点的声音,全体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乾露齿一笑:“这么着急啊?那就不得不使用我的终极武器了。”身形一晃,众人眼花了下就看到乾消失在了原地。
    十秒后,大家眼睁睁看着一杯正在不断变化着颜色的液体灌入了昏倒的桃城口中,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这种几乎跟谋杀差不多的叫醒办法。
    “咳咳……”桃城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翻开了眼皮:“咳呕……”狠狠推开把他抱在怀里的乾,桃城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呕呕……”
    纷纷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林仲冰冷着脸色走到了桃城面前:“刚才为什么尖叫?”
    桃城痛苦地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部…部长……这里有鬼,咳咳!”然后又僵硬着倒了下去。
    面面向嘘,一时间走廊里安静地鸦雀无声。听到桃城遗言的林仲毫无干系地直起身子:“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越前,把桃城背回房间。”
    “啊?”龙马呆住,背…背?开玩笑!比我高那么多壮那么多的桃城学长,居然要我背他回房间?但看到自家部长一副死鱼的表情,还是强迫自己点下头去:“袄。”可恶的学长!明明是你要打赌的,看回去我不吃穷你才怪!
    一场风波看似平静了下来,大家都回了自己房间。不二看着站在窗前的手冢开口:“手冢。”
    “嗯?”林仲回头看他。
    不二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听迹部的管家说过,这里原来不是迹部家的房子呢。”
    林仲走过来,一脸我在认真听的神态。
    “是迹部家吞了这家房主的产业,这里才划为迹部家所有的。”
    那又怎么样?林仲眼神微微有些疑惑。
    不二的笑容越扩越大:“而这家房子原来的主人,据说就是在这里上吊自杀的。”
    ……
    ……
    “不二,不早了,我先睡了。”看着手冢表情不变地躺下去,不二看了看窗外眯眼一笑,这房子,真有趣呢。看来这些天,不会无聊了。
    “真的!我绝对没骗你们!“一大早,生龙活虎的桃城冲众人指手划脚地形容他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只鬼的模样:”他穿着西装,戴着眼镜,面无表情……唉呀,怎么说呢?你们干脆这样想象一下,手冢穿着衣服飘在走廊上,你们就晓得当时有多么恐怖了……”
    “啪!‘清脆的响声,真田看到手冢手里的蛋壳碎成粉末,看了外面沙发上一眼,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