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得过意不去,便舀了一勺汤喝。
    未然脸色通红,一双好看的眸子在头顶的日光灯下满是局促和不安。
    他突然升起了想取笑她的心思,便问:“你学业完成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喝一杯你和裴松的喜酒呢。”
    “哗啦”一声,她手中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然后像是经历过垂死挣扎般,她开口说:“你别误会,我跟裴松什么关系也没有。”
    原来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女孩,他收收脸上的笑容:“我没有误会,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
    未然涨红了脸,着急地向他解释说:“以后请不要开这样子的玩笑,我们是有婚约的,不能开这些玩笑。”
    她话音还未落下,他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在地上了。
    然后他笑,不可思议地问:“程小姐,你当真不再说笑?”
    她摇摇头,精致的脸蛋上写着认真。
    他突然心慌了下,她的一脸认真居然让他有一丝的走神,回过神,他扯了下嘴巴说:“这婚约本来就没有根据的东西,如果你非要当真,我取消它好了。”
    事情演变得让他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未然的,他忙于夏氏,根本没有时间再兼顾一个家庭,如果以后真要娶一个妻子,他想那人应该也是仲夏。
    能干,聪明,最重要的是不麻烦。
    不过他也想不到未然会那么执着地想要嫁给他,他在心里腹诽这女人的死板,迂腐不化。裴松说过她灵动美好,他想想就好笑。
    美好?真是见鬼了。
    “程小姐,我一点都不想娶你,如果你希望我开心点,请你离—我—远—点。”
    让他欣慰,未然是个听话的女孩,她不再要求他娶她,还把一封陈旧的婚书送还给他,说婚书送还给他婚约就解除了。
    他受的是洋式教育,根本不信这一套,她离去的时候,让管家给她送了些钱过去。管家回来的时候,说程小姐没要钱,他摆摆手,没当一回事。
    跟未然解除了婚约,第一个对他兴师问罪的是裴松,然后是顾锐彰,他有些莫名其妙,说了句:“谁爱谁要去。”然后,两人都追了去。
    他不明白爱情的滋味,但是他却肯定了这个叫未然的女人,已经把的情绪搅和得莫名其妙。甚至他有些后悔,后悔解除这婚约。
    让他觉得荒谬的想法,他用各种理由掩盖这想法,他告诉自己,未然只是漂亮了点,对于她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
    他怎么会去喜欢一个花瓶,漂亮的花瓶这世上太多,他一点也不需要因为看重了这花瓶而特意将它买回家。这种无聊的行径,裴松会干,顾锐彰会干,但是他夏盛泉是不会干的。
    然后感情有如雨后的荒草,会因为某个契机的到来,便开始疯长蔓延。
    解除婚约后,再次看见未然是在一个应酬会上。
    夏氏服饰有给智德女子学院捐了多年的校服,而每年的这个时候,学校这边会请他过去吃顿饭顺便观看本届女生节的晚会。
    和学校的人应酬是件无聊的事,观看一群女生表演节目,更是无聊之极的事。
    不过当他看见未然站在台上领舞的时候,内心仿佛有一种情绪要破解而出。此时的未然如此灵动自信,站在舞台上,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舞台。
    原来,她不是一无是处。假设她一无是处,她的美也让男人心动。
    ----
    晚会结束,校长送他回去的校园路上,他凑巧碰见那个还没有卸妆的未然。他跟校长告别,然后从她身后叫住了她。
    她转身,又露出那种不安的表情:“夏……总。”
    他笑笑:“我们似乎变得陌生很多。”
    她立在老教学楼的窗户外面,皎洁月光下容颜美好,他觉得心乱如麻,神经仿佛受到酒精的影响,当她要越过他离开的时候,将她倏然抓在怀里,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多数男人认定的内在美,指的是胸罩里面,而不是内心。边疆也属于多数男人的行列,他承认我有内在美,但是拒绝把我归类到心灵美好的行列中。
    我问他:“把你认为那些心灵美好的女娃拿出来秀秀,也好让我自惭形愧下?”
    边疆瞅了我几眼,慢条斯理回应我说:“不需要羞愧,因为我护短,即使你存在这些那些的问题,我都会将它们藏着掩着的,所以不用在意。”
    我扯了下嘴巴,心底升起些不安,过了会,不放心地问边疆:“如果你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
    边疆似乎在思忖这个问题,然后他不大意地开口说:“那你就来我家把我抢走。”
    “那你会跟我走吗?”我坐直身子问边疆。
    边疆一副为难的样子,给我两个字:“难说。”顿了下,话锋一转,“如果你能保证我吃香喝辣,我就跟你走。”
    “成啊。”我爽快地笑了下,“我宁愿自己喝西北风,也让边美人你吃香喝辣。”
    边疆挑了下眸子:“当真?”
    我扭过头,对上他俊秀的眉目,竟然被他上面的认真劲儿恍惚了下。
    “当真。”我点了下头,为了增强可行度,又加了句,“你信我不?”
    边疆失笑,然后连连点头:“信。”
    边疆的家在a城锦府院里面的,这片区域原先是一个军区大院,后来政府就拨款改建成了住房区,面积挺大的一块地上面的建筑面积比例却挺小的,剩下的就是假山假水,绿化做得铺张浪费,总体感觉就是一个园林一座房。
    这次是我第二次来边疆的家,他绕路的时候,印象已经有些陌生了,我记得第一次来边疆的家是高中那会,好像是他生日来着,请班里的同学帮他庆祝生日。那次去他家的时候,边书记正好在家,班里同学大都紧张得不敢大声说话,拘谨地坐在沙发边上低着头装斯文,然后边书记笑着问大家:“小疆在学校的表现还好吗?”
    大家集体点点头。
    边书记又问:“他会不会欺负女同学?”
    大家又赶紧摇摇头。
    边书记又问:“今天有没有过来一个叫夏子薇的女孩了?”
    大家转头看向我,我慢吞吞地站起身,说:“我在。”
    边书记颇有深意地打量了我一眼,问:“边疆没欺负你吧。”
    我不明所以地摇摇头,然后坐在我身边的陈晋荣打趣了一声:“就她那脾气,不欺负边疆就不错了。”
    边书记爽朗地笑笑,然后让家里的保姆给我们端来瓜果甜点,里面有很多女孩们还吃的小零食,不过那天我们都吃得不多,慢嚼细咬,一块软糖都可以吃半个小时。
    经过这一次,边疆再也没有请我们去他家玩,因为尴尬,或者其他的一些缘由。正如茉莉说的,“边家是很亲民,但是亲民的基础就是先要站在群总之上。”
    快要边家的时候,边疆问我笑什么。
    我回答说:“很好奇,那年同学们去你家的时候,你爸爸怎么知道我名字?”
    边疆“哦”了声,回想了下说:“高中那会爸爸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我就把你名字告诉他了。”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眼光挺好的,那次来我家女生挺多的,但是他也认为你是里面最好看的一个,是根好苗子”
    我嘀咕了句:“你爸长火眼金睛呢,一眼就能瞅出我是根好苗子。”
    边疆默了下说:“可能是看在我面子上,鼓励为主。”
    我抿唇笑笑,然后问“你爸爸不担心这会影响学习吗?”
    边疆否定的摇摇头:“他思想挺开明的。”顿了下,他意有所指地说,“你爸爸不是也没反对你早恋吗?”
    我沉默了下:“不一样的。”
    第一次来边疆家,看见了书记没瞧见书记夫人,而这次是瞧见了书记夫人,没有瞧见边书记。
    书记夫人是一个美人,个子不高,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娇小可人的温婉女人,
    边母笑着让人接过我手中的礼品,然后跟我和边疆解释说:“昨天和你汪叔叔一起下乡考察农产品情况了,说是晚些时候能回来一趟。”说完,笑着拉上我的手,打量了我几眼,问,“这就是小薇吧。”
    我:“边阿姨好。”
    边母笑笑,然后问我:“小疆没有欺负你吧?”
    “没。”我回答说,“边疆对我挺好的。”
    边母准备得晚饭很丰盛,边疆打趣问他母亲这桌子菜准备了多久,边母瞪了儿子一眼,说:“家里来了客人,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除了一桌子的菜,边家的保姆又端了一盘粽子上来,盘子上的粽子比市场上卖的要大很多,如果跟夏家王妈包的江南小粽比起来,更是硕大无比。
    边疆看了眼桌上的粽子,问:“粽子是哪里来的?”
    边母说:“家敏那孩子送来的,说是她家乡那边的包法,我觉得特别,所以拿出来给你们尝尝鲜。”
    边疆了然地点了下头,然后说:“算了,我和小薇都不爱吃粽子。”
    边母笑了下,然后开始和我闲聊起来,问我一些基本的信息,不过都是些简单的问题,比如我在哪家大学留得学,我现在的工作是什么,和边疆又是怎么相遇重逢的。
    边书记是晚上九点回来,进门的时候,便走过来先跟我打招呼,可能是忙活了一天,他的面容有些疲惫,大致地跟我说了几句话,就上楼休息了。
    见了书记,边疆帮我取来外套,要送我回家,临走前,边母拿出一份包装好的礼物回赠给我,我有些不好意思接受,转脸看向边疆,他已经帮我接过礼物,笑着说:“妈给的,就拿着。”
    上了车,我拆开礼品盒,里面放着的是一只金手镯。
    脑子里很自然地想起当天茉莉的话,边疆把家敏领回家的时候,边母给她打了几份首饰。
    我把镯子套进手腕中,然后在空中晃荡了下,问边疆:“好看吗?”
    边疆看了一眼,说:“款式太旧了,带着显老气。”
    我:“这可是你妈送的。”停顿了下,我郑重地说,“我要留着压箱底。”
    边疆轻笑。
    我也笑,然后特别直接地问道:“阿姨是不是挺喜欢家敏的。”
    边疆脸色僵了下,然后也特别直接地回答我:“是挺喜欢她的,不过别担心。”边疆看向我,“有我在呢。”
    开车送我回家的路上,经过药店的时候,边疆下车买了一袋东西回来,我往那袋东西瞄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看向车窗外。
    像是有一只猫爪挠着在心里头挠着痒,看着外面飞过的夜灯,我的脖子根开始发烫。
    边疆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默不作声地拉过我的手,一路向西,直到将车停在我公寓下面的车库。
    有些事就这样,点出来尴尬,不点出来也尴尬。
    而对面这些事,女人可以假装清纯,也可以假装不清纯,我深吸了好口气,走在了边疆的前头。
    打开公寓的门,我换好鞋问他:“今晚不回去么?”
    边疆:“你不清楚吗?”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边疆伸手摸摸我的头,说:“不要有心理压力。”真想咬死他算了,我留边疆在客厅,自己则是走进浴室洗澡了。
    洗好澡,拿出一本杂志躺床头翻阅,周边空气静悄悄的,扑通扑通,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撞击声。
    隐隐之间,还可以听到了卧室外面边疆的动静。
    他好像在沙发坐了一会,看了一会电视,翻了几张报纸,然后走到浴室里,合上浴室的门……接着是哗啦啦的水声,淅淅沥沥的声音刺激得我脑门神经连跳了好几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卧室的门被推开,我抬头看了眼站在门外的边疆,挪了挪躺着的位置,腾出一块空的地方给他。
    我的床是那种标准的单人床,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平躺两个人。
    边疆弯了弯嘴角,然后爬上了床,顿时柔软的床垫凹陷了一边,因为身旁多了一个热源,我捏捏手心,发现里面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液。
    然后,突然一只手从被子里面伸过来,掰开我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