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连城年笑,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
    “你需要哪方面情报?”
    “哪方面都可以。”
    自从决定要跟连家人好好相处以后,苏葵将所有心思都花在这件事上。得知连老爷子平时总是一个人吃饭,于是便尝试在连城年忙碌的时候自己单独带连继苏回大院陪他吃饭。除此之外,她也开始跟连城年学习军棋象棋五子棋桥牌等这一类老年人热爱的娱乐项目,想在回去的时候跟连老爷子对弈几局。连奕最近几年身体大不如从前,她便从国外邮购了许多保养品。而宋瑜这方面,她也积极展开工作。了解到宋瑜一直在找法国某个牌子某款绝版的包包,她也积极跟进这方面消息,联系了法国所有的朋友,在苦苦寻觅了三个月之后,终于在某个法国贵妇手里看到了那个包。于是她又开始游说那个法国贵妇将包包卖给她,在连续游说了一个月之后,贵妇终于受不了她折磨人的唠叨,答应以合理的价格将包包卖给她。苏葵将包包送给宋瑜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冷淡的女人眼里燃起火苗,原来包包真的是某些女人的软肋。
    于是苏葵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从自己对苏家人的恐惧中走出来,开怀迎接了连家人的同时也被连家人接受。这是连城年第一次见苏葵对除了画画和爱他以外的人和事认真,他有些感动,似乎不需要他的帮忙,她就能很好地走出过去的阴影。只是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苏葵才愿意这么全力以赴,谁让他们是他最亲的人。
    程晓洋和欧阳青青在八月份和九月份先后传出喜讯,为了让她们安心养胎,准爸爸们从得知她们怀孕的那一刻就果断决定不让她们工作。虽然她们强烈争取过自己的权益,但迫于老公气场太大,两人也只能在抱怨几声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苏葵的画展,欧阳青青从b市回北京看。
    欧阳青青回来第一天,在苏葵家吃饭,程晓洋也跟着来。苏葵的厨艺不出挑,平时过日子吃吃还是可以的,但上不了什么台面,所以家里一般招待客人,都是连副司令亲自出马,苏葵打下手。
    连城年从司令部回来,苏葵透过窗户看到了他的车,所以早早就候在了门边。连城年进门,她急忙接过他手里的食料。
    “辛苦了。”
    连城年拍拍她的头。
    “今天也在忙画展的事情吗?”
    “没有,自流帮我处理。”
    连城年点头,转头对客厅里两个不像孕妇的孕妇微微一笑。
    “准妈妈们对今晚的晚饭有什么要求吗?”连城年问程晓洋和欧阳青青。
    “我要吃酸的。”欧阳青青洋举手。
    “我要吃甜的。”程晓回答。
    连城年笑:“保证满足孕妇的要求。”
    连城年说这往厨房走去,苏葵急忙跟着去打下手。两人在厨房忙碌,孕妇在客厅边聊天边看电视。
    苏葵蹲在地上认真剥蒜。
    “今晚自流要来找我商量画展的事情,我顺便请他来吃晚饭。”
    “嗯。阿伟今晚提早下班,我也叫了他。”连城年在苏葵旁边边洗菜边说。
    “嗯。”
    “画展的事忙得怎么样?”
    “都是自流在忙,我几乎没怎么插手。”
    “听说马森大师要来?”
    “对,最近几天就到了。”苏葵将剥好的蒜放盒子里,在接过连城年洗菜的工作,“对了,他和高更教授送给我们的新婚礼物已经到了。”
    “哦?是什么?”
    “等会看了就知道了,你会吓一跳的。”
    两人正聊着,客厅传来门铃声。程晓洋去开门,苏葵也迎了出去。刘自流提着礼物从外面进来。
    “请进。”
    刘自流进屋,欧阳青青和程晓洋负责招呼,苏葵继续去厨房打下手。
    欧阳青青为刘自流斟茶:“自流,几年没见,你都在忙些什么?”
    刘自流接过欧阳青青递来的茶:“谢谢。我开了个工作室,多接国际单子,所以经常北京巴黎边跑。”
    “巴黎?那你是不是经常找苏葵和杨远航玩儿?”程晓洋问。
    刘自流笑:“苏葵经常不在巴黎,所以没怎么见面,倒是常常和远航一起玩。”
    也许是错觉,欧阳青青总觉得刘自流提到“苏葵”二字时表情有说不出的温柔。欧阳青青和程晓洋也有几年没见过刘自流,他几乎没什么变化,依旧秀气,只是因为岁月的磨练,让他多了一种男人味。欧阳青青记得他与杨远航同岁,算下来今年也有三十了。三十岁的男人,正值意气风发之时,只是欧阳青青没从刘自流身上看到朝气蓬勃,倒看到成熟稳重,总感觉他比几年前沉默多了。尽管跟她们礼貌地聊着天,但她察觉到他心不在焉,眼睛也不时瞟向厨房。听见厨房传来的笑声,眼神会有片刻的暗淡,表情也多了些落寞。
    欧阳青青惊讶,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对苏葵的感情居然还在,而且益发浓厚。听说这些年他一直不谈感情,原来都把感情都留给了一个人。
    傻瓜,得不到回报的感情,应该早早放下。
    欧阳青青似乎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一餐饭下来,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苏葵倒是没注意到那么多,给连继苏夹着菜,和众人聊着天,听何祥伟说这些医院的趣事,很开心很无虑。
    吃完饭,苏葵和刘自流商量了一下画展的细节后,将他送出门。再回到家,只剩下看着动画片的连继苏和刚洗完碗的连城年。
    “带你去看老师和教授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苏葵挽着连城年的手上楼,来到书房。原本宽敞的书房被一尊巨型木雕占了一大块空间,显得有些狭窄。
    “这也雕得太神似了吧!”连城年惊讶地看着木雕,“一看就知道是你我。”
    苏葵点头:“我老师很厉害吧!”
    “不愧是世界级大师。”
    在木雕面前欣赏感叹了一阵,苏葵拉连城年出书房。
    “带你去看教授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苏葵说,“这可是教授画得最认真的一次。”
    两人了来到卧室。连城年刚到门口,就被挂在墙上的油画给吸引了。
    “教授看我们没拍婚纱照,所以特地画成油画送给我们。”
    苏葵指了指床头上的油画:“那是教授画的。”
    在指了指另一面墙上随意挂着的大小不一的油画:“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师姐画的,也就是教授最优秀的学生们。”
    “苏葵……你说我们这面墙得值多少钱?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这些画买点保险啊?”
    十月份,苏葵在中国的第一场个人画展终于开幕了。刘自流是苏葵的经纪人,画展的事全权交给他办,她几乎没插什么手。一来她只会画,完全不懂搞商业活动,二来她忙着讨好公婆和爷爷,没时间顾及画展的事情。
    本次画展展出了苏葵从大学到研究生的大部分作品,还包括几幅毕业后的创作,吸引了艺术圈和非艺术圈许多人的参观。而这次展览的全部收入,将全部捐赠给国际红十字会用以资助非洲贫困儿童。
    马森携夫人回国,一来助阵苏葵画展,二来看看老友。苏葵不是个爱出名的人,所以将画展交给刘自流以后,自己从未在展览上出现过,而是每天陪马森夫妇游北京。
    画展结束后第二天是周日,连继苏周末要回大院陪几位老人,所以房间只有连城年和苏葵和马森两夫妇。因为马森大师当天要去b市探亲访友,所以苏葵早早起床给做早餐。连城年穿好衣服准备下楼,经过书房时看见马森坐在书房的桌子前翻看着苏葵以前的画册。
    连城年走进书房:“老师,这么早就起来了?”
    马森大师抬头对连城年和蔼一笑,又低头翻看画册。
    “这是苏葵以前的画册,我跟她第一次见面时被我偷过来的。”连城年走到马森背后,跟他一起看画册。
    “画得很好。”
    马森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嘴角带着一贯和蔼的微笑。
    “……她和苏元伟是……什么关系?”
    马森突然提到苏元伟,连城年有些疑惑。他认识苏元伟?
    “您认识苏元伟?”
    “苏葵是不是苏元伟的女儿?”
    连城年心里暗暗一惊,他怎么会知道?苏葵肯定不会跟别人说他和苏元伟的关系,苏家更不可能提及。他是怎么知道的?除非……他是知情者?
    连城年还在权衡着该怎么回答,马森继续说了下去:“那天见到苏元伟,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苏葵和那个时候的苏元伟长得太像了。”
    连城年有些了然,他果然是知情者。
    “老师,您跟苏元伟……”
    马森关了画册:“我跟苏元伟没什么关系,不过如果苏葵真的是苏元伟的女儿,那苏葵得叫我一声外公。”
    “您是……!?”连城年惊讶。
    马森点头:“当年我和前妻离婚,女儿跟了妈妈。前妻带着女儿再婚,对象是苏元伟的爸爸。后来我要去美国,临走前到苏家看女儿,当时苏元伟也在。我只见过苏元伟那么一次,那时他才十五六岁,样子清秀得像女孩儿,即使是现在,还能隐隐看见当年的影子。我到美国第三年,女儿突然到出现在我家门口,说要跟我一起住。她的样子很疲惫很伤心,我把她安顿了下来,打电话问她母亲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件事。我一直以为苏家会好好照顾那个孩子,但是看样子苏葵在苏家过得不好。”
    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难以置信,但现实真的让苏葵和他的亲外公走到了一起。马森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眼见到苏葵就那么喜欢,不光看上她过人的才华,原来还因为血浓于水。
    “苏葵的妈妈现在还在美国?”
    “她已经结婚生子,孩子今年也二十几了。”
    “您要告诉苏葵这件事吗?”
    “你觉得呢?”
    连城年在马森的对面坐下,低头像是认真考虑这个问题。苏葵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咚咚咚地跑着,像是急着拿什么东西。
    “苏葵很喜欢您。”连城年说,“可是您的身份会让她想起她妈妈,也许相对于苏元伟,苏葵更不愿原谅她。”
    马森没回答,目光停留在写着画册封面上的字,上面娟秀的字体整齐地写着五个字:苏葵的画册。
    “也许你说得对。”沉默了很久,马森才缓缓回答,“但是我想补偿这么多年来对她的亏欠,替我,也替我女儿。”
    “她现在很平静很快乐。”
    “我不会打扰她的平静和快乐。”
    吃完早餐,连城年和苏葵送马森夫妇去机场,回程的路上连城年带苏葵去购物广场买东西,顺便吃午餐,就当两人的小小约会。
    给苏葵和连继苏新添了些秋装,从购物广场出来已经两点多。两人来到购物广场附近的一家几十年老店吃午饭。老店平时就很生意兴隆,节假日更不用说,但好在两人去用餐的时候已经过了高峰期,所以店里比平时清净很多。
    “二位,吃点什么?”服务员拿上菜单。
    “特色。”连城年快速简洁。
    服务员小姐点头:“请稍等。”
    饭菜很快上来,两人安静地用餐。马森和苏葵的关系,完全在连城年的意料之外。可是现在细细看苏葵的脸,还是有些地方跟他挂像,而她在艺术上的天赋,现在看来也是有迹可循的。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葵擦擦脸,不明白为什么连城年要一直看着她。
    “苏葵,你很喜欢马森夫妇?”
    “他们对我很好,我当然喜欢了。”
    “有没有喜欢到希望有一天他是你亲人?”
    “什么亲人?”
    “某个远方亲戚,爷爷或者是外公?”
    “不希望。”
    连城年没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在她心中,她的亲人是她所有不美好回忆的来源。他原来想的是如果苏葵回答的是“希望”,他就告诉她马森是她外公这件事。她既然不希望,他还是不说为好。
    “继苏好像很有音乐天分,钢琴老师说他一首曲子弹一遍基本就会。”连城年将话题转到孩子的身上,不让苏葵对刚才的话题还耿耿于怀。
    “那让他学音乐吧。”苏葵说,“他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