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09
    “苦衷?”小公子嘴角浮现若有如无的微笑,更显得仙姿飘逸,孤冷出尘。娉婷看的清楚他眼中分明瞬间闪过看尽繁华的淡然、冷厉,这样的眼神不该是他这样出尘不染的美少年所有。他沉默了片刻,“要活下去算不算苦衷?”
    娉婷低笑一声,“我下次想听琴,如何传唤你?”她潇洒的将袖袋中那锭金元宝抛给他。
    小公子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一抬便稳稳地接住了金元宝,“这有何难?”他说着也从袖袋中掏出如毛笔大小,全身通体泛绿的玉箫给她,“只要你吹响它,我便会如约而至。”
    “随叫随到?”娉婷伸手拿过玉箫试着在嘴边吹了吹,奈何吹的声音十分难听,她干咳了几声,“也罢,老身且信你。”
    小公子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厢房,衣诀飘扬,风流恣肆。
    娉婷微微摇头,这人骄傲的很。自己好说也是他的雇主,她可是足足付了他实打实的一锭金元宝啊!他倒好,从头到尾都是那般骄傲孤冷,奈何自己从下意识的就想要靠近他?
    小厮闻得娉婷无奈的叹气,很是聪慧地道:“客官勿怪,小公子本是出身高贵自小也是华衣锦食,如果不是出了意外也不至于坠落红尘。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客官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娉婷没有回答他,静静地走出了她本不可能会来的地方——君子居。
    夜风习习,吹得定国侯府长廊里的红灯笼肆意摇摆。
    娉婷回到定国侯府最偏僻的院子里那间简陋的小屋子里,才换回那身被火烧焦了裙角的嫩绿色碟穿百花裙就听见两个轻盈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走来。她峨眉微蹙,动作利索地将脱下来的夜行衣在脸上胡乱地在脸上一擦,借着微黄的油灯看着有裂纹的铜镜里的面容又变成了原本的面目后将夜行衣裹在黑色披风里顺手丢进高脚柜子的后面,脱了鞋钻进被窝,伸手对着四方桌上跳跃的油灯灯火一弹,四下漆黑。
    “嘎吱——”一声年迈而低沉的木门被人推开,夜风带着寒意从外面窜进来。
    娉婷闭着眼感觉到有人似在自己的探鼻息,紧急接着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窃喜,“她还活着,快些将她送到我院子里去。”
    另一个带着胆怯的声音,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少爷,您这样被大太太和侯爷知道了,少不了要跪祠堂了。您可是答应奴才只是来看看就回去……”
    娉婷猛地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伸进被子里,又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忧心地道:“被窝里这样凉,回去赶紧把屋子里生上暖炉。”
    “使不得啊!少爷您这样,奴才怎么向大太太和侯爷交代啊?”
    “闭上你的狗嘴,不让人知道不就行了?”猛地,娉婷身子一腾空落入一个带着淡淡墨香的怀抱,脸庞刚好靠在他胸膛,耳边响起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作响。这人到底是谁?娉婷心中疑惑,自己已经是定国侯和大太太的弃子,这奴仆口中的少爷莫不是?她忽然想起何浩东那张俊逸的脸庞。
    “她又不是什么物件是个大活人,你让奴才这怎么瞒得住啊!”
    “快把我的披风解了盖在娉婷身上,她这样娇弱可不能在受凉了。”
    “少爷!哎呦!我的宗族,要不您还是请示过大太太后再把娉婷接到您屋子里去,大太太一向都是宠着您的,说不定会答应。”
    “还愣着干嘛?快给她盖上!”
    他话音一落,娉婷就感觉有件轻而暖的东西盖在了自己身上,那东西应该就是他的披风还带着他的体温。听这两人的对话,娉婷一颗悬着的心算是稍稍有了着落,至少这怀抱的主人对自己并无加害之意,只是如果自己真要这般被他抱走难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也不便于自己执行计划。
    “呲--”的一声,火折子在黑夜点亮一抹光,点燃四方桌上的油灯,油灯如豆。
    娉婷微微颤抖着睫毛,一双迷茫的眼睛缓缓睁开仿佛森里不然尘世的梅花鹿,待她睁大了眼看清抱着自己的男人那因喜而微微泛红的俊美面容时,她的眼睛猛地瞪大,惊愕地尖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何浩东使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胡乱地在自己怀抱里挣扎的娉婷稳稳当当地放在架子床上,娉婷屁股一沾上半旧的碎花床单立即如受惊的梅花鹿躲在架子床最里的角落,用棉被裹着自己,一双美丽的眼睛惊慌不安。
    随身伺候何浩东的小厮李进福躬身把被娉婷抖落在地上的披风捡起,眉头一皱,“还不快见过何浩东少爷?”他撇了撇嘴,看来真是病的不清连定国侯的嫡少爷都不认得。
    何浩东想起自己曾在花园中的长廊与娉婷偶遇,他自称是小厮后来自己多番打听才知道她是十娘屋里的大丫鬟娉婷,再见时她穿着华美、娇嫩动人,一颦一笑无不让他动心只可惜她成了自己的铺路石子。他就算再中意娉婷也不敢忤逆父亲和母亲的意思,原本打算放弃了偏生老天作美她又回到了定国侯府。
    他都想好了,怎样周旋打消了父母将娉婷献给十二皇子的念头,他堂堂七尺男儿想要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除了靠牺牲一个女子之外还有很多路可以选。老天爷又给他开了个玩笑,一场大火差点要了她的命。
    何浩东俊逸的脸庞泛起愧疚之色,自己亲眼看见娉婷跳入火海他竟因害怕而没有去救她,看着娉婷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心里一阵难受。他尽量温和的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不用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娉婷疑惑的看了他一会儿,似乎从方才的慌乱中缓过神来,声音孱弱地道:“多谢大少爷挂怀,夜已深还请少爷回去吧。”
    “这里那里是人住的地方,你身子还病着他们不管你我却是真心痛惜你。我来接你去我那里,放心我定会护着你。”何浩东言辞诚恳。
    “大哥?”一声惊讶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听的他身子一震。
    同他一起来的小厮李进福已是脸色如纸。何浩东是嫡少爷,是侯爷、大太太的心头肉,犯再大的错最多也是被教训几句、跪跪祠堂,这事情捅了出去,自己只怕是……李进福不敢往下想,他动作迟缓地转过身回头一看,“奴才见过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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