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班。然据破阵时间长短,位列亦有不同。”
    天仙地仙,自有区别,第一个分界点,就是天门。是广厦豪宅,五星级待遇,还是土屋草房,一切自理,全看这一遭。
    点到为止,天兵不再多言。
    李攸客气谢过,记下此人,他日灵丹炼成,必要送上几粒。
    “起阵!”
    天兵横托长戟,天门自底端亮起。
    白衣仙翁让到一侧,现出一条云路。李攸巫帝互看一眼,先后走入门中。
    不过两步,景色忽然变换,白光刺目,不得不举臂遮住双眼。
    几息之后,光芒稍暗,被压制的灵力骤然充盈。
    来不及深思,展眼望去,一片空茫,相伴之人已不见踪影。
    每一步迈出,都像踩在雾中,要-坠-落-一般。
    宇宙初生,即是无尽的黑暗。
    大千世界的起源,本为一片虚无。
    压下骤然生出的焦-躁,李攸停下脚步,站定在黑暗之中,闭上双眼,深深吸气,重又呼出。
    呼吸间,小巧的灵龙离开手腕,爬上肩头,轻轻蹭着李攸的脸颊,细嫩的叫声,突然变成熟悉的嗓音,传入耳鼓。
    “可还好?”
    冰雪般的气息,瞬息包裹全身。
    本该沁凉,却引出无穷的-火-热。
    气海牵动,灵气冲刷四肢百骸,焦躁、不安,全都一扫而空。
    李攸睁开双眼,黑眸似玉。歪过头,嘴边带着笑意,手指点点灵龙,道:“我无事,你要小心,这里确实蹊跷。”
    “好。”
    “阵外见。”
    伴随话音落下,李攸将灵龙收入袖中,气势随之一变。
    淡然消去,石心-喷-发出-熊-熊-烈-焰。
    灵力狂涌,罡风自脚下升起,飞旋而上,聚成恐怖的龙卷。
    飓风中心,李攸手捏法诀,长袍鼓起,衣摆飞舞,似展开的黑色羽翼。
    眼角泪斑被图腾代替,龙卷一重紧挨着着一重,法诀如有形的光带,融入风中。高亢的鸣叫声中,黑色流光冲出,如上古天神的巨斧,赫然劈开天地。
    刹那间,黑暗被撕开,碎片似水晶,无声散落,折射出恐怖的白光。
    白光之后,万千星辰初成。
    仿佛有一双大手,随意抓来一缕白光,融入星辰,成就日月,塑造出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洪荒初成。
    第一头荒兽在光芒中苏醒,发出震天的咆哮。
    李攸举起手臂,腕上图腾开始发热,似同天地呼应。
    虚幻,还是真实?
    这一刻,万千世界,都如他的造物,在脚下生成。
    神识突有些恍惚。
    “定心!”
    李攸咬住舌尖,强-迫-自己从云端飞落。
    流光飞入额心,躁-动-的情绪重归宁静。
    盘膝坐下,日月、星辰、洪荒世界,种种虚影,全都随风散去。
    静心抱守,头顶倏然撑开黑色灵伞,边缘镶嵌金纹,组成龙凤祥云,不断向伞面蔓延扩充。
    灵台一片空明,仿佛又回到石中岁月,却不再空寂,只有无尽的安宁。
    轰!
    天门巨颤,石上文字突然剥离,似被灵力吸引,急速飞向静立的李攸和巫帝。
    见此情形,白衣仙翁骇然,不由得倒退数步,几乎握不住玉笏。
    守门的天兵亦是满面震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门下,李攸巫帝同时睁开双眼,上古文字融入图腾,变作两枚玉笏,落入掌心。
    黑玉流动金纹,祥云却是一片赤红。
    这样的玉笏,万年未曾见过,倒像是传说中的神话,万分不真实。
    更让白衣仙翁和天兵骇然的是,两人的玉笏皆有九寸!
    九寸的玉笏是什么概念?
    地仙三寸,刻坐兽灵植,伴有祥云。天仙六存,多缀以瑞兽神鸟,灵植仙草。
    九寸玉笏,楔入上古文字,堪比玉帝王侯!
    荒古飞升的几只瑞兽,堪称仙界一霸,所得玉笏亦不及九寸,总会差上一两分。饶是如此,足以傲视一众仙人。
    哪承想,李攸巫帝刚入仙界,就超越各方霸主,稳稳占据金字塔的顶端,将众多仙人甩在身后。如守卫天门的天兵,更是塔下石基,微不足道。
    守门天兵脸色发白,双手发抖,差点握不住长戟。
    这样的境界修为,怎么可能是“寻常”修士飞升!
    九寸玉笏,自仙界创立,便少有出现。守门天兵听同侪讲过,最近的记载,还要追溯到荒古时期,一头传说中的麒麟!
    现如今,他不只见到了,还一出现就是两块!
    这是什么概率?
    难不成,自己又要飞升一次?
    仔细想想,眼前这两位,该不是上古天神?在某地闲得无聊,突发奇想,转世投胎,到仙界来走上一遭?
    极有可能。
    “仙翁,这二位究竟是何来历,真是人皇和巫帝飞升?您可莫要骗我!”
    问他?
    他去问谁?
    白衣仙翁默默望天,拒绝回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果仙界有八卦周刊,李攸和巫帝必将独占鳌头,盘踞头版头条至少百年。
    九寸玉笏,完全是传说中的神话,几万年难得一见。不出现则已,出现便是两枚,更为一双道侣所得!
    众仙不得不怀疑,天道是否脑袋进水?
    这样的机缘,一人独得,便可傲视仙界,在仙宫横着走。道侣作伴,一人一块,到底是想怎样?
    在仙界称-王-称霸?
    亦或掀起-腥-风-血-雨,把天砸出个窟窿,等着瑞兽来补?
    更过分的是,这二人早被天道眷顾,令地仙下界迎其飞升!
    这是什么概念,怎不令仙牙疼。
    荒古凶兽心宽体胖,只是抬起爪子挠挠头,道一声“好运”,未觉得如何。苦修千年方求得大道的修士,几乎个个咬碎银牙。
    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句话,绝不只适用于凡间。
    自己辛辛苦苦,奋发图强,就差头悬梁锥刺股,每跨越一重境界都要遭一顿雷劈,战战兢兢熬过千年,方有今日。
    这两位呢?
    天道开后门,地仙下界去请,据说连天劫都免了!
    凭什么?!
    虽然中途出现变故,天雷照样劈,数量加倍,可最后依旧是安全无恙,更在过天门时-撞-上鸿运,得了九寸玉笏。
    难不成,就是因为遭了三十六道雷劈,才会如此?
    补偿?
    越想越是心酸,越想越是崩溃。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当真没法平衡,日子还怎么过!
    地仙尚好,差距委实过大,没多大期望,反倒能维持平常心,多数可以释然。天仙则不然,盯着六寸玉笏,额间鼓起青筋,心都在滴血。
    不公平!
    太不公平!
    双手捶胸,对天怒吼,只望换来一个解释。
    可惜的是,希望永远没法实现。
    天道拿李攸没辙,纯属个例。他人想要仿效,实是做梦。
    吼得次数多了,头顶雷云聚集,闪电砸落,差点把洞府穿个窟窿。
    明摆着,天道发出警告,老子心情不好,下手没有准头,说不定会往死里劈。开吼之前,仔细掂量。要倔强到底,先安排好后事!
    没人敢和天道对着干,怒火转向何处,无需多言。
    不知情的情况下,李攸和巫帝这对道侣,已是“恶-贯-满-盈”,名声跌落谷底,超越荒兽,成为仙界第一公-敌,随时可能迎来一场挑战。
    单打独斗绝无可能,下场便是-群-殴。
    地仙不够看,上场的必是天仙,包括数名剑仙!多数经历过同荒兽斗法,战斗经验极其丰富。
    如若开打,绝没法善了。
    李攸曾想将天-捅-个窟窿,或许真能实现。
    现在,事情尚未发生,仙人都在酝酿。
    李攸得到九寸玉笏,从白衣仙翁处了解到仙人排位,心情大好。
    “这么说,我已是天仙?”
    “这,小仙不敢断定。”
    “怎么?”
    “小仙飞升之时,仙界并无九寸玉笏,且少有记载。”白衣仙翁脸色微红,很是汗颜。不识字,又如此孤陋寡闻,当真是丢脸。
    “没有吗?”
    “的确没有?”
    白衣仙翁点头,历数有名的几位仙人和荒兽大能,道:“传说有瑞兽麒麟手握此宝。然瑞兽好静,常独劈洞府静修千年。久不露面,纵有出世,也无人能识得真颜。”
    翻译过来,记载中,有一头麒麟的“嫌疑”最大。无奈,这些荒古大能太嗜睡,有事没事就躲到僻静的地方睡上几千年。这位更出奇,超过万年没有露面,早没人记得长什么样。
    仙人与天地同寿,不代表记忆绝佳。换算一下,普通人,几十年没见,记忆也会模糊。这位一睡万年,谁还能记得?
    麒麟本体,仙人俱能辨别。然幻化形态,穿上一身道袍,除了同族,基本没人能第一眼认出。
    这是荒兽的血脉优势,巫、妖亦是如此。唯有人修,纵有传承,也没法效仿。
    举例来说,荒兽能幻化成人修,在仙界-横-行。没听说哪个人修能变成荒兽,在仙宫-霸-道。
    天定如此,人修纵有不满,也无法诉之于口。总不能说:荒兽可以变化外形,我等不满,是否可以请天道帮忙,长出一支角,再多两个翅膀?
    想想都没有操作可能。
    样子不好看,说出去更不好听。
    荒兽有神鸟,凶鸟。
    人修长出翅膀算怎么回事?鸟-人?
    李攸咂咂嘴,这样的名头落在修士身上,九成以上演化出一幕惨剧。
    “上仙?”
    李尊者神游,表情越来越奇怪。
    白衣仙翁忍不住好奇,又不敢向巫帝询问,只能小心翼翼出声,期望李攸能尽快回神。
    “道友见笑。”
    “不敢。”
    比起先时,白衣仙翁姿态愈发恭敬。地仙本就矮天仙一头,站在李攸和巫帝面前,更不敢大声说话。
    回忆在巫界时的种种,不由得擦把冷汗。
    万幸,没有摆仙人架子,更无出格举动。虽说用的灵果灵茶多些,但也事出有因,想必这两位不会计较。
    大概……不会计较?
    说话时,巫帝忽然手捏法印,两条巨龙先后飞出,盘旋在荒漠上空,发出阵阵龙吟,鳞片流动紫、红两色灵光。
    察觉到巨龙威胁,沙风如有生命一般,从四周开始聚集,天龙吸水一般,继而合成数-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巨龙摆动长尾,灵光大炽,身躯瞬间庞大数倍。
    风-暴-趋近,没有硬撼,反掉头飞向天门,龙身盘卷,几下攀上天门石柱,牢牢缠住。沙风卷到柱下,似有所顾忌,不敢再向前半寸。
    此举实出乎预料。除了巫帝,连李攸也眨了眨眼睛,现出吃惊神色。
    “炎青?”这是作甚?
    “此处甚好。”巫帝揽袖,眺望整片荒原,“位临天门,视野开阔,正可辟为洞府。”
    “在这里?”
    李攸诧异,并非怀疑巫帝眼光,只是认为,刚飞升就下决定,是否有些匆忙?说不准还有更合适的地方。
    “这里最为合适。”巫帝侧首,展颜轻笑,额心红痕愈发鲜明。
    李攸不自觉抿了抿双唇,顿觉心跳增速,喉咙有些发干。
    摇摇头,默念两句,这可不成。
    等到无人时,必须和巫帝好好沟通。
    虽是道侣,也不能时时这般。明目张胆的勾-引,是想怎样?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