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易慢慢地拭着溢血的唇,双肩微抖,却在笑:「晏轻侯,你好大的醋劲。」
    「是又如何?」晏轻侯没掩饰。
    自从大闹婚宴错杀池雪影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在玄易面前,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隐藏。也不想再自欺欺人。爱上便是爱上,世人若想笑话他自作多情,由得世人笑去!
    「你要是肯早点承认,该多好……」玄易笑容里带上几分苦涩,再次伸臂,抱着晏轻侯,将人压到了床上。
    他的手臂,很小心地避开了晏轻侯肩窝伤口,力道却大得出奇,根本不容晏轻侯挣脱。
    知道自己现在内力全失,不是玄易的对手,晏轻侯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冷漠地看着玄易悬在他上方的脸。
    玄易凝睇着身下一脸骄傲的人,终是苦笑:「要娶赤骊储君的人,是玄晋,不是我。」
    晏轻侯一震,立刻想通了为何那天玄晋穿得比玄易更像个新郎。可为什么小孤山上,面对他的质问,玄易却不说破?
    玄易轻叹道:「是我错。我本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在乎我,想要你先开口服软,没想到你的脾气这么臭……」
    望见晏轻侯眼底隐现怒意,他自嘲地笑了笑:「晏轻侯,我玄易出世至今,除了你,从未栽在任何人手里。碰到你,或许是我前世欠你的。」
    晏轻侯抿紧唇,良久才道:「那小孤山上,你走后来杀我的人是谁派来的?」
    「我追查过了,是玄晋。」玄易苦笑:「晏轻侯,你有的时候,确实是蠢了点。事情没弄清楚就大发雷霆。如果我想取你的性命,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随便往你饭菜里放点毒药,你都不会怀疑我吧,我又何必花心思找杀手来杀你?」
    心知玄易说得不错,晏轻侯无言以对。听着自己和玄易的呼吸,不知道该说什么。
    误会解开,他本该高兴,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沉默,就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许久,他冷冷地道:「事已至此,说那些也没用。玄易,你打算如何处死我?」
    男人紧搂他的两条胳膊猛地加重了力量,勒得他肋骨生疼。玄易的鼻息,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的。」玄易抬手揉着晏轻侯的头发,嘴唇划过晏轻侯鼻梁,最后压在唇上,在缝隙间又低声重复了一句:「我不会让你死。」
    晏轻侯茫然,来自玄易唇上的血腥味让他思绪紊乱如麻,只本能地与玄易交换起彼此口腔里的温度……
    略带腥膻的热液就从玄易口中流进了他嘴里。
    意识到那是自己刚释放的东西,晏轻侯也不禁有些发窘。
    玄易低笑:「你每次都在我里面射了许多,这回你自己也尝尝看。」
    晏轻侯面红耳赤,也没注意玄易已开始宽衣解带。
    甩开最后一件衣物,玄易转而去脱晏轻侯的白衣。还是那副稍嫌瘦弱却充满了力度的身躯,胸膛已因情欲蒙上层粉色。
    晏轻侯的左肩,缠裹着厚厚白布。
    玄易知道,那下面是他亲手刺落的伤口。他隔着布摸了下,苦笑:「要不是你急着逃走,我也不必用这法子把你抓回来。」
    晏轻侯眼一眯,揽低玄易脖子。「你若想要补偿我,待会就让我多做两次。」仔细算来,自从赤骊分别后,已有两个月没跟玄易欢好过。他会把这两个月的份,还有玄易那一剑都讨回来。
    听到他的宣告,男人沉声笑,什么也没说,只探手从枕头下掏出了小玉盒,挖了些软膏。
    晏轻侯发现这药膏色如蔷薇,香味也跟原来用的那种不同,奇道:「怎么不用原来那种了?」
    「这个更好。」玄易薄唇浮起些许意义不明的笑容。
    可惜晏轻侯没看懂,以为玄易会像从前那样把药膏帮他涂在**上,谁知男人的手指竟然伸向了他从未有外物造访的禁地。
    「干什么?」他一下子跳起,随即便被玄易重重压住。
    蘸着药膏的两根手指,执著地刺穿入口紧闭的褶皱,一寸寸地深入、**、扩张……
    怪异的感觉在体内翻搅着,晏轻侯终于领悟到玄易想做什么,皱紧了眉头。「你……」
    「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停。」玄易抽回手指,蘸了软膏再度伸进,这次,加上了一根手指。
    好不容易了逮着了这个翻身的机会,为怕晏轻侯反抗,他在晏轻侯昏迷时,用软麻散化去了晏轻侯的内力。这盒软膏,也是特意让御医调制的,里面添上不少催生情欲的药物。
    有过堪比酷刑的初次经验,他说什么也得让晏轻侯的第一次舒服些。
    「我……」被玄易手指按摸过的**缓慢地升起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酥痒,似乎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轮番爬动,晏轻侯双颊透出火红,下意识地扭着腰,凑向玄易蠕动的手指。
    他的双眼,还保留着最后一点清澈,「我说,你别拖拖拉拉的,快点做完,接着换我来。」
    玄易表情骤然僵住,脸上忽红忽绿忽白忽黑,末了咬咬牙,狞笑:「只要你到时候还有力气,我陪你做个够!」
    丢开玉盒,扯下床帐,狠狠扑了上去。
    ☆☆☆
    晏轻侯再一次睁开眼,是被饿醒的。
    床帐兀自低垂,帐内,还残留着浓烈的情欲味道,被褥皱得不成模样,凌乱堆放在床脚。
    他身上却已经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换上了崭新的白衣。那是玄易早朝前替他穿上的。
    腰骨酸得像快断了,四肢酥软无力,连脖子都懒得转动,所以他也就没有拒绝男人帮他清洗穿衣。
    原来,做下边那个,的确是累多了……不过,玄易从前可都是自己沐浴善后的,这让晏轻侯多少有点不服气。
    等到内力恢复了,他也拖住玄易,一口气做上五次,看玄易还能不能爬起身来。
    但现在,他最想有人拿点食物给他。
    脚步声朝龙床走近,晏轻侯刚想开口叫那人,立时就听出不对劲。
    那人的脚步气势汹汹,绝不会是重华殿里的宫女太监。
    床帐猛地被掀开,玄晋眼光在床上一转,满脸的鄙夷:「我说皇兄怎么就是不肯杀你,原来如此。嘿!」
    「紫阳王爷!」裘明跟在玄晋身后进殿,迟疑着道:「皇上有旨,不准闲人乱闯重华殿,王爷你……」
    「本王是闲人吗?」玄晋冷笑。「退下!」
    裘明不敢再出声,对晏轻侯望了眼,垂首退出。
    玄晋回头,瞅着晏轻侯:「听说你的内力已经被我皇兄废了。你若一开始就不会武功,让本王玩上几天,你还可以安分地当你的质子,也不会有今天。」
    他伸手,在晏轻侯脸上摸了一把,故意啧啧叹道:「本来嘛,你现在这副模样怪可怜的,本王还想留你一命。可惜你杀了赤骊储君,就算皇兄想护着你,赤骊国也绝不肯善罢甘休。呵,不过看在你杀掉那个讨厌女人的份上,本王可以替你说情,让你死得痛快点。」
    晏轻侯冷冷地抬眼,目中冰寒依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滚。」
    玄晋愣住,旋即大怒:「晏轻侯,你死到临头,还嘴硬!」
    晏轻侯干脆阖起了眼帘,充耳不闻。
    玄晋直气得七窍生烟,劈手想打晏轻侯耳光,终是忍住,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晏轻侯,你别以为有皇兄为你撑腰。告诉你,现在赤骊国二殿下逼着皇兄将你凌迟处死,以祭储君。众家大臣也都劝皇兄杀了你,警示玄龙各臣国。我看你还有几天能得意!」
    晏轻侯直待玄晋脚步声完全消失,又等了好一阵,才慢慢睁眸,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道:「玄易,既然进来了,怎么不说话?」
    玄易身上还穿着朝服,闻言轻叹道:「我听裘明说玄晋来找你晦气,便赶来了。」他顿了顿,苦笑:「玄晋都跟你说了什么?」
    晏轻侯目光落在玄易俊朗的脸上,定定打量大半天,一挑眉,道:「你若不杀我,是不是会变成昏君?」
    玄易叹气:「这种事情,你想它干什么?就算杀了你,我在旁人眼里,不也还是个暴君?」
    晏轻侯笑一笑:「暴君听上去神气多了。」
    「你……」玄易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晏轻侯还在关心神气不神气的问题。
    他长吁一口气,坐在床沿,抓住晏轻侯的手,认认真真地道:「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你留在重华殿,安心养伤就是。」
    晏轻侯凝视玄易,纵使玄易在他面前说得再轻松,他也已经看穿了男人眉宇间纠结的忧色。
    大祸由他闯下,无法补救,那至少,不再让玄易更添烦恼。
    他微笑:「好。」
    ☆☆☆
    玄晋闯殿之后,重华殿周围的侍卫又增加了不少。重兵森严,再也没有闲杂人来打扰晏轻侯。
    肩头伤口愈合结疤时,他在重华殿已经逗留了半个月。
    玄易还是每天照常地上朝,照常地回来陪晏轻侯用膳、谈笑,甚至最近几天连奏摺也搬到重华殿内批阅。然而晏轻侯发觉,他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没有向玄易打听,只因知道自己即使问了,玄易也不会告诉他实情。重华殿内外的宫女侍卫更不可能敢向他透露什么消息。
    他仿佛,与世隔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再这样下去,他跟猪也没什么区别了……晏轻侯从午睡中醒来,望着床帐上的繁芜图案发愣。
    深垂的幔帐外静悄悄的,倏地,有两人的脚步声缓缓走进殿。
    一个熟悉的步伐属于玄易,但另一个……
    玄易压抑低沉的声音及时解开了晏轻侯心头疑惑。「母后,有什么话,您非要跟儿臣来这里说?」
    原来,是玄龙大后。
    第十章(1)
    「易儿,本宫只想知道,这些天来,你究竟有没有决定,该如何应对赤骊国和众家大巨?」
    玄龙太后的声音,出乎晏轻侯意料地清雅柔美,温和如徐飘的雨丝。不轻也不重,正好可以让殿内每个角落都听到。
    玄易没回答。
    太后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赤骊二殿下还在等着你回应。你再庇护杀害赤骊储君的凶手,玄龙和赤骊势必大动干戈。本宫也听几位卿家说了,赤骊女皇已经得知储君遇害,震怒之下说要倾举国兵力与我玄龙开战,还要屠尽炎雪国人。句屏也愿出兵相助赤骊。易儿,你有何打算?」
    一阵缄默后,玄易终于缓缓道:「赤骊兵力不及我玄龙,唯一能胜出的,是火器。儿臣已经取到赤骊火器秘方,只是研制冶炼仍需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