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是哪宫的娘娘屋里的,嘴巴这么甜。”若水问她。
    “太傅,您说的什么哪宫的娘娘啊?这宫里除去恩宁宫的皇太后娘娘还有哪个娘娘啊?”
    小茹有些不解。
    “皇上难道没有三宫六院吗?”若水原本心道如今明帝都已经是不小的年岁早该是嫔妃环绕后宫三年的年岁,当年景帝在的时候后宫佳丽众多,到了明帝大约也会如先帝那样,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
    “皇上都还没有立后,更不要说三宫六院了。”小茹对他说。
    “没有立皇后,也没有妃子?”若水有些惊讶:“那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那还有怎么过啊,太傅您这话真有趣,就那样过啊。”小茹说道。
    “那皇上每天都做什么。”
    “白天要去上朝,晚上在御书房批奏折。”小茹回答道。
    明帝他竟然这些年就是这样过的!若水听到这话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就如什么东西涌了上来一样,酸涩的,感慨的,而在他的喉咙里像是被刺卡到了一样梗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白天里闲来无事,若水就在宫中到处逛,这宫里资历老一点的宫人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他不只是太傅,更是当今皇帝的心尖的肉,那可是一点都担待不得的。他每到各处,宫人们都恭敬地向他叩首,生怕怠慢了一点点。
    在宫中通行无阻,若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遍游了各宫各殿,每个宫殿都打扰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有不少的宫殿里种着些花花草草,可即便是这样也掩不住那种空落落的感觉,除了明帝常去的御书房和琼华殿,这些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每一个都是空的,没有住人。而宫女和太监的数量比先皇之时只余下三分之一,皇上没有妃嫔用得上的宫人自然就少,那些到了出家年龄的明帝都允其出嫁,不愿意出嫁的就留在了宫中,而那些老的太监自然留了下来,明帝也没有让人招新的太监,这样下来这宫里大多都是些老的宫人,年轻的几个宫女其中一个就是今天早上服侍他的小茹。
    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能够如此克制简朴,那真是一国之福,只有每日将心思都花在天下民生上的皇帝才能够成为贤明的君主,而明帝做到了,若水感慨他当年真的没有走眼,这孩子比景帝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若水站在御花园里,看着那一池夏日的红莲,那年仍在宫中的时候他曾经在莲花池边上对明帝说过他喜欢这夏日的红莲,亭亭玉立,明艳殊丽,如今数年后的夏天里,他就在这里看到了原来四五倍大一大片的荷塘,荷塘的水上面看满了明艳的红莲。
    “太傅,原来你在这里。”
    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若水回到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明帝,初见他的这个赵烨还是一个弱冠少年,如今已经长得比他高出一头了那样高大俊挺。
    “都已经快要初秋了,快入夜还有会有些凉的。”赵烨伸出手抚了一下若水漆黑如缎的头发,又从他的肩膀上滑过搂住了他的腰:“太傅,真如同是做梦一样,你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会不论如何我都不准你再离开我了。”
    赵烨在他的面前有时候称‘朕’,有时候又说‘我’,这个在众人面前贤明威严的君主在他的面前有时候却如同一个没有长大孩子一样。
    “为什么没有立后呢,而且一个妃子都没有,你年岁都不小了。”
    若水靠在他的怀里叹了一口气。
    “太傅,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赵烨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他难以置信的委屈:“难道太傅你不记得了吗?我曾经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会要,我只要太傅你,难道你都忘了?!”
    那年明帝十八岁成年的时候独孤皇太后曾经让他劝明帝立后好为皇家早日诞下后祠,而当时赵烨就如何都不肯,搂着他说了那些一生只要他一人的话,当年他很感动却也不相信一个当朝皇帝能为他做到此种地步,而这么多年过去之后,若水惊讶的发现他的烨儿竟然还在为他守着当年年少时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看得到正文的内容吗?
    太傅的囧囧生活2
    ()  若水在宫中住了多时,发现明帝除了上早朝的时间以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御书房,在御书房之中整整齐齐地堆叠着一叠一叠的奏折,每一部所呈上来的奏折分类放着,每个都如同小山一样,批过的放在一堆,没有批阅的放在另一边,所奏禀的内容真是各类不等,有关系国计民生的,也有一些细节的琐碎内容。
    看到赵烨整天整夜就对着那些奏折,若水也觉得心疼,他在赵烨批阅的时候也帮忙去看,他们常常在一起讨论那些奏折里的内容,他当年就是赵烨的太傅,在很多问题上面他们总是能够有共同的观点。
    “其实你不用这么事情全部都事必躬亲的。”若水对他说道:“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是知人善用,若能够任用几个好的贤臣,比自己做那些细节的事情更为重要。”
    “如果不做这么多的事情,我怎么能渡过一夜又一夜的漫漫长夜呢,在太傅离开宫的那些日子里。”
    “烨儿。”若水将他拥入自己的怀里,他从来没有觉得被人思念是让人这么感动的事情,而第一次他知道也是有人一直在这样思念着自己:“我不会在离开你呢?”
    “现在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赵烨对他说:“有太傅每日陪着我的身边,而且还有人帮忙处理政务,这真是我梦想的日子啊。”
    “烨儿,你的梦想就如此简单啊。”
    “只要每日能够和太傅开心地在一起,如果天下人都能够过上好日子,跟自己的亲人们在一起,我就满意了。”
    “只要能将天下百姓放在心里的君王就一定能够成为好的君王,你一定能做到的。”
    ……
    常常若水就和赵烨一起呆在御书房里,有时候批阅奏折到太晚的时候他们干脆就在御书房的床上睡了。那天由于前一天看奏折到太晚了,早上的时候他睡到了快到中午。
    这个时候赵烨已经下了早朝回来,他还在沉睡,看着熟睡的若水,赵烨坐在御书房的床边只是那样看着都觉得心中有一种感觉在充盈着,即使他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在素有的人面前都维持着那样的尊严和肃穆,而回到宫中的时候看到自己所爱的,他的心里也会充满了温情,他不想如他的父皇景帝那样拥有后宫三千,他只要一个人在他的怀里就足够了。
    正在这个时候,御书房的太监来报说是丞相林慕秋求见,林慕秋是一个贤臣,而这个贤臣当年也是若水在他尚未太子的时候举荐给他的,这些年来为他分担最多忧思的不少都是当年先帝在时若水为他聚拢的一帮党羽,这些人大都与若水同样的性格,耿直为民。
    这时候若水还在御书房里睡着,赵烨将中间那道明黄的缎面帘子放了下来。
    “林爱卿有何事?”
    “臣进宫面圣乃是为了彻查徐州牧与当地乡绅勾结贪污赈灾银两一事。”林慕秋将近日他所查的巨细一一奏来,这些地方党羽纠结众多,此事讲起林慕秋竟然说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林慕秋却突然看到从御书房龙床的明黄缎的帘子里垂下了一只羊脂玉一般白皙的手臂,那双手形状和颜色都是美妙至极,单单看这只手都能看出那帘幕之后睡着的定然是个美人。
    这些年来他们这些臣子为皇上迟迟不肯立后之事可是费尽了心思,可是如何劝说都是无用,有些人举荐美妙的少女入宫做秀女明帝都没有准奏,如今宫里的宫女都是境地时期的老宫女,皇上不禁不喜女色,连男色都不近,所有进献美人的官员不论进献的是女子还是秀美的男人明帝都没有推拒了,而且对那些官员疏远,如此下来,再没有官员敢进献美人给明帝了,而不少人在私下里猜测明帝是不是有些难言的隐疾,林慕秋是知道曾经在明帝尚未太子之时任太傅的柳如冰是明帝心中所爱之人,甚至为了他明帝这些年将左相一职一直空缺着,可是这位柳相却是神龙见首不尾,数年未见其出现在京中,如今他看到皇上的屋里终于有了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论是什么人家的女子,宫中终于要有女主人了!
    赵烨也看到了帘子中露出那一截的藕臂,他伸手将那双手握着,原本打算将他的手臂放回去床上,那玉一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是想跟他说什么一样。
    林相继续说着他对于徐州牧一事的主张,那双玉手柠了一下赵烨的手臂,赵烨又将那双手软白皙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林慕秋在一旁看着简直是目瞪口呆,皇上跟他这位新的妃子真是好不亲热缠绵。
    若水见他们半天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一急之下从抱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帘子就对林慕秋说:“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这么简单一件事偏偏被你绕老绕去说得那么复杂。”
    “原来是柳相啊!”看着突然从御书房的龙床上坐起来的若水林慕秋才惊道。
    这时候若水才发现自己这时候的样子真是不宜见人,裹在明黄的岑被下半截雪白的肩膀和修长的脖颈露在外面,还有一大截藕段一样的胳膊,真是让人喷鼻血啊!
    林慕秋和若水是同年殿试入朝,这些年这些同僚面貌都改变了许多,就连明帝也从当年的青涩皇子变成如今沉稳肃穆,可是这个男人的容貌却从来没有变过,岁月从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真是妖孽啊!
    不过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想,哪里敢说出口。
    若水惊觉自己这样子着实不宜见人,连忙放下了帘子。
    “柳相何时回京?”林慕秋问他。
    “月余前。”若水答道。
    “未见柳相在朝中或是京中。”林慕秋一向是牙尖嘴利。
    “一直未出宫。”
    “柳相只念着圣恩雨露却将我们这些同僚都忘了。”林慕秋说。
    这话着实将若水呛到了,什么圣恩雨露啊,林相这话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这个人从来都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
    “我正念着和柳相以及一众同僚择日在春江一聚呢。”若水顺着坡说,他回了京城,自然不可能在宫中这么躲一世,毕竟那些老同僚还是要见的。
    “太傅,你要哪日去春江?朕同你一起去。”
    “皇上要是去了,臣恐怕没有人敢放开来畅快喝酒闲聊,臣自己就行。”
    三日后的春江,二‘东流水’的雅间里聚集的都是若水昔日在朝中时的同僚好友,到林慕秋这个损友,到独孤愿,以及将他从泸州一路‘送’回京城的韩清,还有几个是和若水同年入朝的官员。
    “柳相这些年一去无影,可是去了何处?”跟他一同入朝的卢俊问起。
    “要说这些年柳相在江湖中事迹,那可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独孤愿趁机揶揄了他几句:“是不是啊,我们的大侠客,我以为你都忘了回京城的路如何走了呢。”
    “柳相这大侠做得是风生水起,他怕是现在都不记得这回京的路,一路上可是我驾车接柳相回来呢,我跟在他身后这么多年终于才能回京,再不回来我老婆都以为我在外面有了相好要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呢。”韩清也趁机吐他的苦水。
    “来柳相,喝酒。”
    “我真是喝不了了,酒量一向不行。”若水推拒道。
    “柳相却是不能喝得太多了,大家就体谅一下他。”林慕秋在大家都看向他的时候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