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去一趟菜市场。”若水对阿碧说。
    “这深更半夜的,主人要去菜市场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去到了菜市之后,若水果然在东南边看到了一个数十米的高台。
    “我要上去一下,你在下面为我护法。”
    若水施展轻功很快就登了上去,施展手印,念动咒语,很快月光朗朗的天空中开始云浪滚滚,又半晌的功夫大雨哗哗而落。
    当他从高台上跃下的时候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透了。
    听到这哗哗的雨声,凉州城里很多百姓打开了窗子去看这场期盼许久的大雨。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有些百姓兴奋地跑到了街上,即使被雨淋湿了,也是高兴非常,人们互相告知,街上的灯火越来越多,就如同是过节似的。
    经年的大旱之后的第一场喜雨啊!
    看到凉州城里的百姓欢心的样子若水也觉得心里开心,旱情已经缓解了,粮食也发到百姓手里了,只等抓到那贪官的证据他就可以回宫了。这会儿他觉得自己想他还尚在襁褓中的麟儿,甚至想赵烨那个朝夕相处对他关怀备至的男人。
    要不是穆怀仁这个贪官,他这会儿大概是在宫里喝着御厨精心烹制的炖汤,听着烨儿在他耳边的絮叨,看着麟儿调皮的样子。因为有了自己的家,他更加明白一个平安和满的家对百姓们有多重要,甚至很多人都不求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安康泰,而就是这样一点点小小的愿望,有些人都不让他们达到,那些官员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丧尽天良,害得多少百姓连个家都没有,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忍饥挨饿,更是有人命丧黄泉。
    想到这里若水就觉得自己一定要早些拿到这狗官贪污的证据。
    回到院落的时候正巧穆怀仁也去了他住的院落,油纸伞还放在一边,相比是刚刚到的。
    “柳大人去了哪里?”穆怀仁看到他说:“还下着雨呢,大人您全身都淋湿了,我叫人帮大人烧些热水洗洗吧。”
    “不必了,擦一下就好。”若水用手巾去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扫了一眼穆怀仁,这狗官这会儿是不是殷勤得过了头?“看到凉州城百姓在街上庆祝,我也去凑个热闹而已。”
    “是啊,这真是久旱逢甘霖,柳大人真是我们凉州城的贵人,您一来,这甘霖就从天而降。”
    穆怀仁说道。
    这拍马屁还真是不上税啊,他就继续拍吧。
    “时候不早了,我想要休息了,穆大人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柳大人,这旱情已经解除,大人您没多久就要回京了,这凉州城南有一处古寺,我想请大人明天一起去逛逛。”
    若水寻思着,这也好,说不定能从穆怀仁他自己的口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来。
    除贪官2
    雨一直在下,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都依然没有停,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影响到穆怀仁的雅兴,两个人一人打了一把油纸伞去了凉州城的城南。
    虽然那天下着雨,却不减凉州城的热闹,不少人谈论着这场从天而降的喜雨,他们走到城南郊的时候穆怀仁已经有些脚酸了,他和若水一起进了南郊的一个小酒楼里歇歇脚,这个小酒楼叫稻花香,虽然门面不大,生意却挺红火的,里面还有说说书先生正在声情并茂地讲着武林轶事,不少人围着他听,还有些孩子蹲在地上听得聚精会神的,从那些听众们的表情都能感觉到那说书先生讲得实在精彩。
    “这是在讲什么呢?这么多人听得津津有味。”穆怀仁也来了兴致,他跟若水走过去的时候却听见那说书先生讲得正是如今街市上火热的片段,叫做‘剑仙三战’。
    “我们刚刚说了这剑仙端木若水第一战打败西域魔教教主将魔教打回西域老家,第二战力挫东瀛剑客讲这东瀛剑客杀得体无完肤让他滚回东瀛再不敢踏上我中原半步,你们知道这第三战是跟哪个武林高手?”
    “剑魔端木君宇。”那些蹲在地上的孩童们不知都听了多少遍还不愿散去齐齐答道。
    “说对了,正是剑魔端木君宇。”说书先生绘声绘色地继续说着:“这剑魔可是武功了不得的一个人……”
    穆怀仁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一边让小二上酒菜,一边跟若水说:“这剑仙端木若水还是不是人?被他说得那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
    若水心道他才不是人呢。
    “听闻剑仙端木若水从三年前那场断肠崖和剑魔的一战全胜之后就消失得没了影踪,坊间他的故事却更是流传得火热。”
    若水笑笑没有说什么,低头喝着他的酒。
    从稻花香酒楼里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雨停了,两个人继续往古寺赶去,雨后的凉州城道路有些泥泞,不过好在去古寺的山上有一条青石板路,那古寺建造得也不高,这会儿他们已经能够望到那古刹的琉璃瓦隐约藏着半山腰繁茂的林木之中。
    穆怀仁看了看一直不徐不疾走在他身旁的白衣人,他的步履似乎一直都很轻盈,走了这么几里路,而且还在往上爬着山路这柳大人似乎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路泥泞走过来,他的衣摆已经沾了不少泥点子,这柳大人穿了一席白衣,竟然到现在还是纤尘不染的样子。
    这个人恐怕不简单,他心里盘算着。
    既然是朝廷派来的人,就不会是简单的角色,更不要说这些天来他感觉这人始终深藏不露的样子,到现在他都看不出他的喜好,而且他到现在也挖不出他的根底,问过他几次也只是知道他是京城人,家里人都在京中。
    他们跟几个从寺里下来的香客擦肩而过的时候听见一个人的声音说道:“这就是穆怀仁那狗官!”
    穆怀仁没有想到他只是简单的出行却被人认了出来。
    “这狗官实在是丧尽天良,我们哥几个今儿就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他。”
    那走在前头的莽汉看来是个练家子,从腰间举起刀就向穆怀仁砍去。穆怀仁立刻往若水的身后躲去,眼看着刀子就往身上招呼,若水一个招式化解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刀。
    “他跟这狗官是一路的,连他一起杀。”几个江湖汉子杀红了眼。
    穆怀仁看着若水平常不显山露水,这一举动明显伸手不俗,就更是躲在他身后不出来,几个汉子的刀剑全忘若水身上招呼。若水这样惯于行走江湖之人哪里会惧怕这样伸手的几个人,见招拆招地一一化解了他们的杀招。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打头的那个大刀虬髯客问道:“看你武功不俗,竟然为虎作伥。”
    “几位英雄又是什么人?”
    “我们乃是琼州十三鹰,专杀这样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
    十三鹰?那就是说他们还有几个人没到呢?
    正寻思着,从山上的青石路上飞下了几道青影加入了战局。这几个人里面有一个书生扮相的中年人,一身藏青的长衫,手拿判官笔,功夫不弱,十三个人对着他一个人打,若水的兵器到现在还没有出手开始有些吃力,见那青衫书生的判官笔奔着他的面目而来,若水手中白光一闪,一把银光闪闪的神兵凭空而出,横在他的面前,判官笔撞在那神兵之上立刻‘叮’地一声折损掉落在了地上。
    “剑仙端木若水!”那几个江湖汉子立刻惊呼了起来,全都停了手中的招式。
    大刀虬髯客走到他面前来问道:“你若是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剑仙端木若水,又怎会护着着狗官?”
    “你们跟过我机会让我将事情说清楚吗?”若水说着一把将身后的穆怀仁揪到身前,用寒光凛凛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我也是来捉拿着狗官的,正要将他押去京城。”
    “原来如此,端木大侠,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兄弟这是不打不相识。”虬髯客这才笑着跟他抱拳打招呼:“既然端木大侠已经擒了这狗官,我们兄弟也就不凑热闹了,端木大侠,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等那几个血性的江湖汉子下了山之后,若水才将剑从穆怀仁的脖子上拿开,刚刚他看着那些血性绞杀贪官的汉子,真想也像他们那样将剑在这狗官的脖子上一抹了事,可是他却不能那么做,他要将这贪官的罪证收集到并且将这条链上的贪官污吏一手扯出来。
    “柳大人刚刚还真是机警。”穆怀仁抖了半天才缓过来说道:“这出戏演得可真是妙啊。”
    经过一番这样的折腾,谁也没有兴致再去古寺,穆怀仁看他的眼光多了一丝意味。
    两个人回到院落的时候却见那里多了一个人在等着,那人一身柳叶新绿的衣衫,皮肤白皙,明明是男人却多出了股脂粉味妩媚非常。他们刚进门若水就被那绿衫美青年的眼光给缠住了。
    “大人,您这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十多日都没有去我那里了。”
    绿衫美青年说得不胜委屈。
    若水心思不停地转,想必这是穆怀仁藏在外面的小倌。
    这会儿阿碧正好从院里出来,若水给了他一个眼色,阿碧立刻明了。
    “绿绮,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位是京城派来的钦差大臣柳大人,还不快给柳大人赔礼。”
    “原来是柳大人,绿绮多有得罪。”
    那绿绮看着没讨到什么好处哀怨地看了穆怀仁一眼,施施然回去了。
    “主人不是想吃桂花糕,我去买些来。”阿碧也紧跟着出了门。
    ……
    “主人,那绿绮的院里果然暗地里有千秋。”阿碧回来的时候很高兴,将他们搜寻已久的账册带了回来,而且还带给他一个意向不到的消息:“穆怀仁搜刮民脂民膏的那些金银财宝就埋在那院落的地下面,我走过去听那石板硿硿响,掀开了满地窖的金银财宝。我已经让我们从京里带来的侍卫将那些赃物全都搬了出来,绿绮在审问之下也承认那些都是穆怀仁藏在那里的。”
    “很好。”若水从床前起身道:“这样一来证据确凿,我们可以回京了。”
    穆怀仁被摘去了乌沙顶戴押入了大牢。十数日之后若水回到京城名人彻查此案,一条线上揪出了十七贪官,穆怀仁的舅舅是朝中吏部侍郎也被查出收取贿赂,卖官鬻爵,此次被查处的十七个贪官全部免职,抄家,永不得入仕,其中有十一人被流放西南蛮夷之地。
    如此惩治贪官的大动静朝中及地方的各个官员无不投鼠忌器,行止俱谨慎。
    而如此大办贪官的钦差,很多人知道那是当朝的宰相柳如冰,可是在那之后,柳相却少在朝中行走,只有偶尔时日朝中有诸多要事之时才会上朝,柳相行踪成迷。
    似水流年
    流年似水,春花秋月,一年年就这样从指尖流过,转眼间十数载匆匆而过,若水一直留在宫中陪伴着他的麟儿,陪伴着与他相知相守的赵烨,他看着这个曾经的青涩少年转眼间成了一代贤明的君王。
    这么多年来明帝的后宫始终只有他一个人,专宠如昔,没有后宫的纷争,皇家的后宫也能像寻常老百姓家里那样和乐美满,休闲时日的饮酒赋诗习武打猎,节庆时分的与民同乐,有这样宠爱他的人夜夜绊着他,又那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