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把:“你出去,你出去,你出去!”丝竹有些疯狂,推得吴雅踉跄了两步,不得已只能顺着她走出房门,丝竹眼看着吴雅迈出门槛,便狠狠地关上房门,说什么都不让她再进门。
    吴雅将脸撇到一旁,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德儿!”玄烨冲过来,抱住站在院中啜泣的德儿,关切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吴雅将事情的经过讲给玄烨听,玄烨皱眉不解:“这件事不能怪你,丝竹为什么冲你发这么大脾气?”
    吴雅摇头,声音哽咽:“不是……冲我发火,只是……只是……怕七阿哥……传染了我们母子!”吴雅太了解丝竹了,她刚刚那种惊慌又忧虑的眼神中没有怨恨和愤怒,只有担忧,化不开的担忧。
    刘声芳上前去敲丝竹的房门:“成贵人,开门,我是刘声芳,七阿哥还没有确诊,你别耽误了他的病情!”
    过来片刻,丝竹才打开了房门,远远地看了吴雅一眼,才将刘声芳让了进去,刘声芳在七阿哥的小手腕上搭了许久,才重重地叹息:“吴雅诊的没错,是小儿麻痹症!”
    丝竹的身着骤然一晃,几乎要晕厥过去。
    “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七阿哥康复的,小儿麻痹已经有了一套很健全的治疗方案,一定可以保住性命,只是……可能会留下些残疾!”刘声芳笃定地看着丝竹的眼睛,希望她不要担心。
    丝竹抿嘴,半晌才开口:“除了你,其他太医能不能保住七阿哥的命?我不想用你来治疗七阿哥!”
    第40章 喜事也纠结【手打vip】
    丝竹抿嘴,半晌才开口:“除了你,其他太医能不能保住七阿哥的命?我不想用你来治疗七阿哥!”
    刘声芳瞪大了眼睛看着丝竹决绝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你不相信我?你明明知道我是……”
    “我信你!”丝竹打断了刘声芳的话,“可是你还要保护姐姐,不可以被隔离!”
    刘声芳微微怔忪,丝竹与吴雅之间的感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丝竹宁愿选择一个自己没有那么信任的太医,也要将自己信任的刘声芳留给吴雅。刘声芳叹气:“吴雅早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我的存在其实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丝竹,你知道的,吴雅需要你远超过需要我,所以你最好可以尽快将你孩子的病痛治好,这样,大家都安心!”
    丝竹想了想,才点点头:“好,我懂了,谢谢你!”
    薄薄的门阻隔着门内外的氛围,无人知晓门两端的人各自都是怎样的心情。门外的玄烨轻轻揽住德儿的肩膀,给她依靠:“放心吧,你师兄会治好七阿哥的!”
    吴雅叹气:“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丝竹出宫去受苦,我在养病的别院住过,所以更不想丝竹母子去,我们可不可以把养病的地方挪到皇宫中,找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这样刘声芳治疗起来也更方便,也免去了大家的周折之苦!”
    玄烨点头:“好,你说好便好!”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不爱说话的丝竹,可是吴雅却突然觉得永和宫一下子冷清了许多,许多事务锦瑟明明早已经一肩担起,吴雅却突然喜欢叫起丝竹来。
    “姐姐,你不要太担心,丝竹姐姐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云箫叹气,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吴雅姐姐突然扭头,叫锦瑟为丝竹了,甚至连锦瑟都已经习惯了。
    “我只是……”吴雅抿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随着玄烨南巡这么久,也没有这么想念她啊,仿佛七阿哥的病已经牵扯到了丝竹的死活一般,让她心忧不已。
    “我知道,你是……呕,呕!”云箫正说着话,突然干呕起来,吴雅瞪大了眼睛,走过去将手指放在她的腕间,云箫躲闪不及,还是被她摸到了脉搏的异常。吴雅的眉头紧锁:“云箫,你害喜了?怎么回事?”
    云箫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游移的眼神飘荡了许久,才咬着唇开口:“我……偷偷溜出宫,见了陈家栋!”
    吴雅惊得失语,只能看着云箫一脸愧疚的神情,出神了许久,云箫也不小了,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她原本是不该过问的,只是……陈家栋,是天地会的余孽啊,云箫当初选择了跟着她进宫来,就该知道陈家栋是她不能触碰的人啊!
    “你们一直有联系?”吴雅一字一顿地问。
    云箫慌乱地摇头:“没有,我当时是真的和他断了所有联系的,是这次南巡,他才再次找到我,我们……”云箫眼眶微红,“对不起,姐姐,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云箫轻轻地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这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也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她真的……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知羞耻了些。
    吴雅咬着牙关:“若是你喜欢的是其他任意一个普通人,我都可以请万岁爷放你出宫,让你们过幸福的日子,可是……陈家栋……”吴雅沉吟了许久,自从台湾回归,陈近南被冯锡范设计陷害,陈家栋不得不接掌天地会总舵主一职之后,天地会对清廷的怨恨便更加深重了,她怎么能将云箫推到玄烨的敌人那里呢?
    “姐姐!”云箫突然跪下来,“这种纠结的情境是云箫自己造成的,不劳烦姐姐为了我这么忧心,云箫……云箫不会成为大清朝的叛徒,云箫一定可以劝说陈家栋放弃反清的!”
    “云箫……”吴雅眉头紧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若是让玄烨知道了整件事的经过,他一定会怀疑云箫原本就是天地会设在后宫中多年的探子的!这样云箫就更危险了!可是,云箫有孕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玄烨呢?
    果然,就在翊坤宫一阵慌乱,为宜妃娘娘接生的同时,玄烨在永和宫撞见了云箫害喜呕吐企图用酸枣压制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怀孕了?”玄烨冷冷地看着云箫,“怎么,云箫,连你都敢偷人了?”
    吴雅慌张,连忙想要将玄烨领走:“玄烨,你不是说要去翊坤宫一探究竟吗,咱们赶快去看看吧!云箫只是不舒服,真的没事的!”
    “德儿,有什么事,要连朕都瞒?云箫那样子明明是怀孕了,你要帮她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她孩子能没了不成!云箫,给朕解释清楚!”玄烨横眉,他不是不同意云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只是被宜兰的事激怒了,后宫难不成早已经龌龊肮脏到可以随意藏男人了吗?
    云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事情的经过又原原本本地讲给皇上:“万岁爷,云箫没有想要做叛徒啊!”
    玄烨浓眉紧皱,这个云箫,为什么一定要对天地会的陈家栋情有独钟呢?他原本已经部署了军队,今日就要剿灭天地会的所有余孽了,这样一来,置云箫的立场于何地?置德儿的立场于何地?
    “万岁爷,给云箫一点时间,云箫一点可以说服家栋的!”云箫抬起眼睛,露出一丝希冀的眼神。
    玄烨叹气:“太晚了,朕已经部署了剿匪的兵,现在正在围剿天地会呢!”
    云箫瞪大了眼睛,猛然起身便要往外跑,玄烨眉头紧皱,疾声高呼:“给我拦住她!”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出去,让我出……”云箫在两个太监的挟持下不断地挣扎,一个太监一掌将她敲晕,她如落叶一般,倒进太监的怀里。
    “云箫……”吴雅皱紧了眉头,担忧地看着晕厥的云箫。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把她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玄烨挥挥手,示意两个太监将云箫抬走。吴雅一慌,回头看着玄烨冰冷的脸色:“玄烨!”
    “放心,朕不会害她!”玄烨抿嘴,看着担忧不已的德儿,“朕会权衡利弊,争取最大限度上让云箫不那么难过!”
    吴雅叹气着看着玄烨笃定的眼神,又回头看了看云箫被拖出去的背景,满心都是纠结,她要怎么做,她要怎么做?
    “相信朕!嗯?”玄烨走过去揽住她的腰,“朕也不想让你难堪,不是吗?”
    吴雅点头:“好,我相信你!咱们去翊坤宫吧,那边的事儿,也没头绪呢,不是吗?”
    吴雅收了收心思,整装待发地跟着玄烨前往翊坤宫,她需要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哪怕只有一丝!
    翊坤宫中已经是一片慌乱,筱冉带着恭敬的笑意迎接他们的到来:“万岁爷,德妃姐姐,姐姐还在产房,要不然先去喝杯茶?”
    吴雅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仍旧单薄苍白的女子,她的脸上多了一种她摸不透的情绪,吴雅抿嘴,看来筱冉自从失去了自己的那个孩子以后,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深沉了。只是经历了一次挫折之后的筱冉,会不会是下一个宜兰呢?
    玄烨轻声地哼了一声:“不必了,朕只是来看看,朕的‘儿子’何时才能出生!”
    吴雅伸手去掐玄烨的后腰,这么阴阳怪气的,谁敢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啊!吴雅若无其事地笑着对筱冉客气:“你不要这么麻烦,我就是来看看宜兰姐姐,对了,九阿哥还好吧?我可以看看吗?”
    筱冉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德妃为什么要看九阿哥?筱冉有些探究的神情看了她一眼,余光中便看见皇帝戒备的眼神,便只得顺从地指了指厢房的方向:“在那边!”
    吴雅大踏步地走进了九阿哥的房间,将近两岁的九阿哥已经可以在房间里活蹦乱跳,看见皇阿玛和另外一个小姨娘走进来的时候,便跳着扑过去:“皇阿玛!”
    玄烨站在原地,并没有如同面对太子、禛儿、禩儿一般蹲下来抱住他,只是看着他稚嫩的小脸,这张脸上已经有宜兰的影子,却一点都不像他!
    “九阿哥,你每天都做什么啊?”反而是吴雅蹲下来,奶声奶气地问九阿哥,九阿哥刚刚会说话,最是喜欢黏牙乱说的时候。
    “和和……玩!”九阿哥揪着嘴,不知道说了什么。吴雅皱眉,九阿哥的话说的太不清楚了,似乎并不能作为她的线索,吴雅叹气,禩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禛儿都已经教他唱《世上只有妈妈好》了!
    玄烨走出房门,趁着周围没有外人,才低声询问:“你来看他干什么?”
    “看九阿哥长得像谁啊!我总是觉得九阿哥和筱冉死了的那个小阿哥很相似!不是她们姐妹的相似!”吴雅正儿八经地看着玄烨的眼神,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筱冉和宜兰一定有什么猫腻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需要去挖掘的。
    “万岁爷!”一个产婆挪着小碎步跑过来,“宜主子生了个男婴,是个男婴!”产婆的笑意爬满了满脸,玄烨却没有一丝笑容,反而是吴雅挤了几声笑意:“是吗,真好啊!”
    玄烨走进了产房,吴雅去没有进去,她选择在门外,观察翊坤宫的环境。
    玄烨大步迈进产房,冷眼看着宜兰惨白的脸上,虽然警告着自己不能露出马脚,却还是出口便满满的都是寒意:“宜妃,辛苦你啊!”
    宜兰听见皇上的声音,便已经惊出一身的冷汗,惨白的脸上有多了几分铁青,一双凤眼骤然瞪大:“万……万岁爷?”
    “朕来看你!”
    “我……万岁爷……我……”宜兰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